123读书网 > 玄幻小说 > 逆袭后我让男主BE了(穿书) > 我有病,真的有
    她二人僵持在此,一言不发。


    良久,霜桥清了清嗓子,问道:“你知道多少?”


    意书开始觉得背后发凉,她有点后悔自己偷偷跑出来到骊珠楼,连个纸条都没给方负雪留:“你又知道多少?”


    霜桥眸似剪水,清婉一笑:“我说点我们家主人想让你知道的,你说点你知道的。”


    她抬手给意书斟满了茶,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后说道:“我知道齐王殿下同我家主人谈了什么。”


    南画萤知道方负雪想谋逆。意书不由自主搓了搓手,而后说道:“我知道骊珠楼原本不是南画萤的,是她从别人手里买下来的,我还知道这座楼的原主人是谁。”


    霜桥一下子笑了出来,像是灯笼两行市集空中绽放出的烟火,绚烂夺目:“我也知道这楼的原主人是谁。”


    她们目光在空中相接,意书紧紧抿着嘴唇,一语不发。霜桥等了半晌,也不见她有下一句。红衣护法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知道,我家主人知道,你觉得方负雪会不知晓吗?”


    这话一出,意书像被电了一下。她突然觉得好像一切都串联了起来,她未出口问过的、一切的源头,都由此有了溯源可以追查。


    方负雪并非一直被蒙在鼓里,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也知道妙贵妃的身份。


    皇上和太子的表面文章做得再好,也不能真正意义上掩盖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而且那个人还是方负雪的亲生母亲。


    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霜桥见她良久不言语,抬眼看了看意书,突然站起身来跪在桌子旁:“主人来了,让她亲自同姑娘讲吧。”


    意书猛地回头,她对于同南画萤脸对脸这件事情多少有点阴影,鉴于上次二人闹得十分不愉快。若不是方负雪及时出现,可能南画萤真的就把她拖出去斩首了。


    她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位天下美人时的情形,就又想起当时南画萤要她捅瞎自己双眼,方负雪坐在一旁把玩着杯子,没有要出言相救的打算。


    意书觉得自己有点要分裂了。她一边觉得方负雪成为了她生活里重要的一份子,一边又使劲晃脑子里的水,提醒自己方负雪是个顶级的野心家。


    时间不等人,意书还在发愣,从她身后突然冒出来好几条轻丝绸缎。下一秒绸缎便绑在这凉阁的柱子上,延伸向亭廊远处。千丝万缕纠缠的中心,一面彩蝶穿花琉璃屏风立在长廊里。


    屏风轰然而开,像是分崩离析般碎成千万瓣,意书眨了眨眼,才从那炫目耀眼的无数颜色里分辨出来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不是屏风真的碎了一地,而是有人在她们身后打开了棱镜,从这阁内向外看,通过各处灯光的反射,形成了万花筒似的镜子。


    她坐在原地一动不动,霜桥跪在桌面,额头触到地面。


    南画萤就在那光怪陆离的屏风碎末中走了出来。意书还沉浸在头晕目眩的后遗症里,胃里在不停地痉挛。


    确实不应该同南宫芍出去喝酒的……意书心想。


    等到南画萤走近,她才调整好自己的身体状况。上次见南画萤,对方戴着层面纱,由此意书对这个“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不屑一顾。


    这次南画萤给她来了个怼脸直拍无滤镜无美颜的红毯,意书剧烈地咳嗽了两下,发现天下人的审美没什么大问题。


    南画萤确实是天底下最美的人。


    她天生柔红云烟眼,像晚霞落于睫端无从站立,于是绕着眼眶晕开成一片。这烟霞般的缥缈感加上她额间晶莹的水蓝泪痣,如同冰封住的玫瑰,本是艳丽却被寒冷的温度压了下来,凸显出一副不往世俗来的皮相。


    此人举手投足之间也同他人有别。皇家公主的气度非凡,行为举止也颇有风雅。她向前走一步,就像是连天的云离意书更近一步。唇色若凝固的琉璃。


    她明明走在地上,却给人一种“何似在人间”之感。


    有那么一瞬间,意书觉得南画萤或许是个机器人,也或许是动漫里的手作人偶。打破屏幕从二次元里走了出来。她艳丽得让人移不开眼,可又有种难以触碰的距离感,像是香气被冻在初雪里,只留下清浅的痕迹。


    意书莫名其妙地想到《百年孤独》,生活在热带村落马孔多里的人一生与炎热和夏季为伴,直到吉普赛人带去了冰。奥雷连诺上校很小的时候,他父亲付钱让他们去触摸那块寒冷的冰砖,并大声说“这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发明”。


    实际上那只是一块冰,只是深处热带的人没有接触过自然生成的凉意。


    就像世人从未亲眼目睹南画萤的美貌,所以一见到她便惊为天人,恍若洛神出世撕裂了画和诗,踮着脚尖降临到碧云洲的楼台上。


    南画萤像飘一样,走过意书的身边,坐在了她的对面。


    骊珠楼的主人用长指甲轻轻点了点桌面,说道:“都起来吧。”


    意书听见整齐的一声“是”,霜桥和身后跪着的丫鬟们这才抬起头来,而后站起身,排着队鱼贯而入,为她们倒茶斟水,换洗杯子。还有两个丫鬟跪坐在意书身后,替她把袖子挽起来。


    意书被伺候得浑身不自在,在齐王府上她也有丫鬟。只是那时意书告诉丫鬟们离自己远点,她们也就真的离自己远点。


    但是现在不行。她对南画萤的丫鬟说离我远点,一旁的霜桥大概会直接把她刀了。


    现在的霜桥整个人都十分激动,好像南画萤真的不是个人而是个金元宝一样,她的目光就跟意书看财神爷一样,又激动又爱慕。


    “有劳殿下亲自来。”意书先开口道,“刚刚听霜桥姑娘跟我讲了许多趣事。”


    南画萤璀然一笑:“意书姑娘说笑了,姑娘是我的贵客。我听霜桥说……”她的目光落在霜桥的脸上,霜桥激动得都快晕过去了,“在流照县内,姑娘遇险,被解救后居然同齐王殿下同乘一驾马车?”


    “呃说实话,”意书点点头,“我有病,当时发病我都快晕了,上谁的车我真的不知道。”


    她对面的人纤纤玉指,指尖微挑把茶盏拿了起来:“方负雪从不和人同乘。”


    南画萤向前替意书倒茶,大袖翩跹若云蝶振翅,收手时像万千云彩撤离天空:“看来姑娘对于齐王而言,可是有用的紧。”


    “我是他救命恩人。”意书不往圈里钻,岔开了话题。


    “你过目不忘。”南画萤放缓了语气,柔声道,“齐王哪里缺卖命的人。沙场为他挡刀挡枪的大有人在。”


    意书的眼神暗了暗:“我不明白殿下到底是何意,我真的有病,我现在头疼。”


    南画萤满眼笑意看了她一眼,意书有两秒钟觉得自己可能弯了,再然后她觉得今天她和南画萤必须死一个。


    你不能三观跟着五官走,意书在心里暗戳戳给自己加油打气。


    她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忽略掉南画萤不满地轻皱眉毛,开口道:“我不跟殿下来那些虚的飘的了。骊珠楼原本不是你的,是方负雪亲娘的,现在她亲娘连个坟墓都没有,所有认识他亲妈的人基本都闭嘴不说话,殿下可知道些有用的信息?”


    她过分直白的一段话引得南画萤有些怒意,意书不是很奇怪。她觉得自己天生就和这美人不对付,俩人第一次见面就剑拔弩张,如今对方愿意跟她平起平坐唠唠嗑,事实上依旧是谁也看不上谁。


    “我以为我不会再看见你第二次,”南画萤的语气严峻起来,语速也加快了,“毕竟你知道方负雪身上的秘密,显然是我低估你了。”


    意书眉心跳了一下,心说想不到吧我看过剧本:“我当然知道齐王殿下想要什么,也知道他来拜访你是想同你借兵。只是我没有把这件事挑明。”


    她觉得自己在说绕口令:“方负雪知道我知道他想造反,我也知道方负雪知道我知道他想造反,但是我俩谁都不讲。”


    “所以说我低估姑娘了,”南画萤的面色又柔和下来,“想来,姑娘应该查了不少关于齐王生母的事情?”


    “基本上一无所获。”意书老实交代,“发现几个行踪可疑的人,找到一些齐王生母存在过的痕迹,仅仅是这些而已。”


    南画萤若有所思:“明明皇都才是你的主场,你为何非要到骊珠楼来找?”


    “皇都是天子脚下,也是齐王的主场。”意书有些僵硬道,“殿下就不要明知故问了,你我都知晓骊珠楼的主人就是妙贵妃,也是齐王的生母。敢问殿下有什么房契之类的可以给我看看吗,如果有些妙贵妃生前的衣物更好。”


    她好像又把南画萤惹恼了,意书想翻白眼。骊珠楼现任主人很是不喜欢她的直白:“妙贵妃的衣物原本是有些在我这里的,只是后来被人要走去做了衣冠冢,你猜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