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甚惊,渔镇人们那样珍视的神猪,暗地里竟是这帮人藏尸的工具。


    “若是有心而为,越是淳朴的地方,越容易被发展成藏污纳垢之地。”他小声道。


    初蕴浅垂眸,过去的簋村如此,现在的渔镇亦如此。


    “能让那些家伙这样大费周章地藏尸,那些死者莫非都是如我们这般发现了这些秘密的人?”


    “从某一层面来说,是的。”


    宋昀棠浅笑地看着她,“可我们不会死的。浅浅,但凡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出事。”


    那股香气再次弥漫过来,初蕴浅感到脸颊发烫,有些不自在地挪开一点距离。


    “嗯,我相信你。就算这些人全都上阵,也未必能在你手上过个三招。”


    她没再听见身边的男人说话。


    不多时,透过缝隙,她看见远处那些人忽的顿住,紧接着便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


    其中也有反应快的,刚躲开暗器,又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黑衣人一刀割喉。


    黑衣人不止一两个,明显是一支队伍,冲着神猪来的?


    不等她多想,为首的黑衣人像是发现了他们的存在,眼神直勾勾地看向这边。


    初蕴浅当即转头看向宋昀棠,只见对方依旧神态自若地看着她。


    这么大动静,他不该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吧,怎么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那些黑衣人与藏尸者可不是一个档次的,更何况对方人还这么多,宋昀棠对付起来也难免吃力。


    “想走吗?”他问。


    初蕴浅猛地连连点头。


    “那边走吧。”说完,宋昀棠站起身,朝她伸出手。


    她早已看好身后那条最适合二人的逃跑线路,拉着他就要朝那儿跑去。


    谁知竟被他轻轻一拉,带着她就往黑衣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什么情况?初蕴浅有些懵。


    但当他们走近后,借着月光,她便也看清了那些黑衣人腰间都挂着一枚银色海棠令牌。


    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自己人,早说嘛。


    “主人,您不是要动身去筠州了吗?”


    为首的黑衣人朝他作揖,顺势瞧见了宋昀棠握着初蕴浅的手,也朝她问好,“初姑娘安。”


    宋昀棠说:“这是防风,这些是我的潜渊卫。”


    此话一出,那名名为“防风”的潜渊卫震惊地抬眸看了眼他,又很快垂下头去。


    初蕴浅不解,听上去原身从前也没见过防风,“你知道我是谁?”


    “自然,”防风没接上话,是身后一个看起来年纪和长顺差不多大的潜渊卫先一步回答的,“主人早就交代过,初姑娘是他未来的娘子,也就是咱们第二个主子。”


    防风心下一惊,立即喝道:“住口,谁许你这般轻薄放肆!”


    “倒也没说错。”宋昀棠看上去心情倒是不错。


    潜渊卫……


    初蕴浅微微惊愕。


    一个书里从来没听过的名称,不过也不难猜,那些所描述的暗地里给宋昀棠办事的人,十有八九是这些潜渊卫了。


    说隐晦点是暗卫,说直白了,就是私兵啊。


    防风也在心中纳闷,从前只是听老大说起主人很是喜欢初姑娘,可这么多年来,就连羌活都不知道潜渊卫的存在,现下就这么暴露给她了,这回主人来真的?


    看来以后得多多拍初姑娘的马屁,等老大挤掉羌活取而代之,还愁那个位置不是自己的?


    正在这头美滋滋想着自己日后升职道路的防风,倏然听见初蕴浅轻咳好几声。


    糟糕,主人啥时候看过来的。


    “之前吩咐的马车都准备好了?”宋昀棠冷声开口。


    “是,主人吩咐过的,已经在老地方候着了。”


    离开之前,宋昀棠踹了他一脚,警告:“再有下次,就去领五十板子。”


    “属下不敢。”


    说是不敢,可在二人渐行渐远后,防风双手抱臂咂咂嘴。


    “看什么呢?”那年轻的潜渊卫上前好奇地问。


    “主人呗,”防风嗤笑一声,“在咱们面前多威风啊,在初姑娘面前倒是装起来了。明明这些杂碎他一个人就能处理,偏要咱们来动手,可不就是为了在未来娘子面前做出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他就是纯粹懒呢。”


    “爱情果然令人迷失心智啊。”


    “不对啊。”年轻的潜渊卫若有所思。


    “什么?”


    “你这么懂,怎么这几年也没见你娶上媳妇?”


    “……”


    防风额上挤出黑线,一拍他后脑勺,“跟我聊上了?还不快搬尸去,话多!”


    ***


    同样是从渔镇去往筠州,水路要比陆路快上许多,他俩今夜却选择了后者。


    初蕴浅将宋昀棠递过来的罐子打开,里头十数只蜂迅速朝外头飞去。


    “裴隽都跑了这么远了,这些小家伙还能找到吗?”她问。


    “寻常蜂不知,我训练出来的,就一定能。”


    那日除了拜托他侦察一下渔镇布局外,在裴隽身体里留下追踪气味也是二人的秘密交易。


    初蕴浅曾在那本神秘手册的最末页见到两行小字:


    宋昀棠有淬毒的银针外,还有一种针会在人身上留下追踪气味,不致命,但只有解毒后气味才会消失,反之伴随终生。


    瞧着字迹,估摸着是那一月里写下的。


    所以她在赌,赌那行字说的是真的,也赌宋昀棠会和她一起算计裴隽。


    可杀掉对方这件事不能由他动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要自己按照那种杀人手法行动。


    同时又不能把更多人牵扯进来,只能用拙劣的借口先送走云知绾和长顺。


    没想到宋昀棠一口答应了她的条件,更没想到……初蕴浅瞥了一眼前方马夫的方向。


    方才上马车时,也同样瞧见了那人腰间的令牌。


    更没想到他就这样把养私兵的事暴露在自己面前。


    “我还没有动手,你就这样把你的秘密告诉我了,不怕我说出去吗?”


    宋昀棠:“你舍不得。”


    初蕴浅瞪向他,“谁说我舍不得?我巴不得你遭殃呢。”


    车厢内只点了一盏烛灯,昏暗的光线下,他不禁失笑。


    “原来你是在说舍不得我啊,我还以为你在说潜渊卫呢。”


    宋昀棠靠近她,“我的意思是,你手里也有一半潜渊卫的指挥权,你舍不得暴露这个秘密。”


    初蕴浅被噎了一下,回答不上来。


    正琢磨着不能这么失了面子,得说点什么气气他才行,面前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托着一枚青铜铃铛。


    低头一看,另一枚被他挂在腰间。


    于是什么话都说不上来了。


    她有些恍然,手也鬼使神差地伸过去准备接下,“你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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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也带来了?”


    “当然,这可是咱们的定情信物。”


    初蕴浅愣住。


    初蕴浅一下就收回了手。


    宋昀棠早就习惯了,动作飞快地给她系在腰间。


    黑夜里,两只青铜铃铛随着晃动发出低小却清脆悦耳的铃声,如同默契的吟唱。


    ***


    渔镇到筠州的距离,也就比墨梨镇到簋村远一些,马车到时正值翌日傍晚。


    “那人跑不了多远,你带着人守在筠州城外,别让人趁机溜了。”


    那潜渊卫似乎话不多,得了令便退下了。


    筠州还有他的人?这支潜渊卫的规模究竟有多大?


    初蕴浅心中隐隐有些担心。


    “裴隽不是中了你的银针?咱们不怕他跑了啊。”


    她是想提醒他,用潜渊卫也别这般张扬,被发现了可是杀头的重罪啊。


    宋昀棠却无所谓地笑笑,“浅浅,你难道没发现那些蜂在接近筠州时便晕头转向,现在更是不见了踪影吗?”


    初蕴浅面颊有些绯红。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近段时间在宋昀棠身边似乎更有底气,什么都不怕似的。


    也就趁此机会好好补补眠,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悄悄闭目养神。


    嚣张个屁啊,她在心里吐槽着自己。


    蜂群不见了踪影?


    “难道……有人给裴隽解了毒?”初蕴浅脑中灵光一闪。


    宋昀棠点头。


    不对,大魔头警惕心极强,就连原身也是熬到现在才得了他的信任。


    除非是亲信,否则不可能知道他手中任何一张牌。


    “羌活。”不是询问,而是肯定,初蕴浅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这人。


    羌活是他去到墨梨镇之前就带在身边的,知道不少他的秘密也是常事。


    “可羌活为什么要帮他?”


    宋昀棠冷哼轻笑,“他们,大概都是为了我那好徒儿吧。”


    “云姐姐?”


    是了,羌活暗恋云知绾。


    已经爱到这种程度,不惜冒着危险背叛宋昀棠也要帮助情敌?


    初蕴浅觉得这件事似乎没那么简单。


    宋昀棠拿出一枚铁莲子递给她,“他俩怕是早就同流合污上了,在船上时,裴隽就是用这东西试图袭击我,不自量力。”


    她却觉得这铁莲子很是眼熟,仔细观察一番,发现竟和当初在云知绾收到的那条帕子上的纹样相同。


    又连忙从怀里取出一枚嵌了灰尘的铁莲子。


    “你也有这东西?”


    初蕴浅没理他,忙着将两枚铁莲子进行对比,结果一致。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上元节突发的爆炸?就是有人做了手脚,我后来去现场捡了一枚铁莲子,这就是爆炸的烟花改道的元凶。”


    也就是借着这纹样,她才改变了目标。


    宋昀棠眉心紧拧,拿起一枚铁莲子,严肃地对她说:“这是当年羌活从我这儿领走的纹样。”


    初蕴浅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吧,又来一个?


    她这条小命到底还有多少人等着收啊?


    见她默默背过身,宋昀棠担心问道:“浅浅,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太累了,不如咱们先休息?”


    初蕴浅却一拳砸向身旁的树干。


    好吧,她收回之前的话,什么不能错杀无辜,莫名其妙被拐进书里的自己才最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