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清冲徐知谦拱了拱手,笑着说道。
“那便多谢老徐你的吉言了,不过我相信这孩子,定会在科举一途大放光彩!”
徐知谦闻言没再多说,科举这条路的确是寒门学子的捷径,但有多少人能走到终点?
安平居重阳诗会结束,林墨一诗三题技惊四座。
这场比斗的详细经过,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县城的大街小巷。
“听说了吗?白鹿书院那帮天之骄子,昨天在安平居,被一个叫林墨的少年,给比下去了!”
“何止是比下去!简直是按在地上摩擦!人家一首诗,就把诗会最难的前三题,全给破了!”
“这林墨是何方神圣?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嗨,说起来你都不信!他就是那个闲人草堂的学生!”
闲人草堂!
这些年要不是靠着李文清资助,恐怕早就开不下去了!
所以称之为李家族学,也不能说不对。
县衙后街那座破败的院子,转眼间变得门庭若市起来。
不少消息灵通的富商乡绅,都备着厚礼亲自前来,想要把自家不成器的子弟,送入这神秘的草堂之中。
不求能像林墨一样,但却希望能让那位深藏不露的吴夫子点化一二。
可无论他们如何敲门如何许以重金,那扇破旧的院门都始终紧闭不开。
许是被打扰的有些烦闷,不久后里边传出吴庸懒洋洋的拒绝声。
“老夫的闲人草堂,只是一方草席,庙小,容不下那么多大佛。况且,老夫早已说过,闲人草堂只收三名学生,诸位还是请回吧。”
任凭门外的人磨破了嘴皮子,吴庸就是闭门不见,此后也再无半句回应。
李家。
李玉阳一回到家,便添油加醋把安平居发生具体经过,一一讲给母亲听。
李夫人听完是又惊又喜,惊的是白鹿书院那些学子,怎能看不起自己的孩儿?
喜的是林墨,看起来在诗词一道上颇有天赋!
于是她拉着自家儿子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玉阳,你看到了吧?这便是读书的用处!以后,你定要好好跟着你林墨大哥学习,学他一半,不,哪怕只学他一成的本事,娘就心满意足了。”
李玉阳闻言,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娘,您可饶了我吧!让我跟他学什么?学怎么吃吗?这个我肯定比他强!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就不是那块读书地料啊!”
“你这混小子!”李夫人气地扬起手,就要打他。
李玉阳“嗷”的一声,掉头就跑,瞬间就没了踪影。
……
另一边的苏家。
苏子墨带着弟弟苏子洋回到家中,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等苏清瑶回来后,他才从书房里出来,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困惑与挫败。
“姐姐。”他看着苏清瑶,“那个林墨到底是怎么读书的?为何……为何会有那等敏捷的才思?一诗三题,简直匪夷所思。”
苏清瑶看着自家二弟备受打击的模样,平静地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林墨向来聪慧。你别忘了,名满全城的净颜皂和白雪胭脂,也都是出自他手。”
“对对对!”一旁的苏子洋说起林墨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拍着小手说道,“林墨大哥可厉害了!他还会做好多好玩的东西呢!”
苏子墨听完,沉默了。
良久,他对着姐姐郑重地行了一礼,然后一头又扎进了书房。
不一会儿,朗朗的读书声便从那书房之中传了出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苏清瑶听着这声音,欣慰地笑了。
她摸着苏子洋的脑袋,柔声说道:“子洋,以后和玉阳他们玩耍时,要多向你林墨大哥学习,知道吗?”
苏子洋用力地点了点头,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姐姐你放心!我以后,也一定会像林墨大哥一样厉害的!”
一日后,林墨的诗词传到了卧牛镇。
林文宝将那首诗,工工整整地抄写下来,带回家中念给母亲张氏听。
“娘,这是……这是林墨在县里诗会上做的。”
张氏看着那首诗,虽然看不太懂,但听着儿子念出来,也知道定然是极好的。
她此时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嫉妒又有不甘,片刻后咬着牙说道:“文宝你别灰心!他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罢了!你也好好读书,将来一定能超过他的!”
林文宝闻言,脸上却露出一丝苦涩,低着头语气颓然的说道。
“娘,别再这么说了。”
“连镇上的周夫子都说了,林墨在读书一道上,是百年难遇的天赋之才,而我们这些人,不过是一群难成大器的朽木罢了。”
“朽木?”
张氏听着这话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她捂着脸坐到一旁伤心地抹着眼泪喊道。
“我苦命的儿啊……”
林文宝见母亲如此心中一痛,连忙上前跪下,扶着她的膝盖郑重地说道。
“娘!您别哭!儿子虽然是朽木,但儿子,一定会好好读书!就算考不上状元,也定要考个功名回来!儿子发誓,将来一定为您挣一个诰命夫人的头衔回来!”
张氏听完这才止住了哭,笑中带泪地点了点头。
“好……好!娘的好儿子!等着,娘这就给你做红烧肉去!”
……
闲人草堂。
林墨、林小雨和李玉阳,按时前来上学。
只不过吴庸却并未让他们读书,而是领着他们来到自己终日紧闭的卧房。
然后,轻轻推开床榻边上的那扇门。
“看看怎么样?”吴庸笑着道。
三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里分明就是一座书的海洋!
除了中间一张仅供一人躺卧的小床,整个房间四面墙壁,从地面到房梁,全都是顶天立地的书架!
书架上塞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竹简卷轴,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甚至连地上都堆着半人高的小山!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陈旧纸张和墨香混合的味道。
“这么多书……”李玉阳看着这满屋子的书,结结巴巴地说道,“这得什么时候,才能读完啊?”
林小雨也有些傻眼,小脸上写满了害怕。
只有林墨看着眼前这堪比一座小型图书馆的藏书,心中只剩下了无尽的震撼。
老师,当真是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