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见到后哭笑不得,索性加上熬好的糖稀把瓜子仁按压在一起,切大小均匀的方块,更好吃也能放的更久。
石头为首的几个小子岁数不大,平日里吃食不多,家里更不会做这些零嘴了。
半大小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的快,所以总喜欢聚在一起捕捉点山鸡野兔之类的打打牙祭。
此刻见到苏意这么大方的把零嘴拿出来,闻着甜腻的香味,眼睛都直了,他们当中岁数最小的也就比苏昭大一两岁。
虽然一个个止不住的咽口水,但是却没一个伸手去拿的。
石头岁数大些,别开脸伸手推开盘子,“嫂子,这些玩意我们大男的不爱吃,还是给家里的妹子留着吃吧。”
“对对,我们早就吃腻了。”
“对,不爱吃。”
几人七嘴八舌的附和。
苏意笑了,这小村的人虽然生活拮据些,但都是淳朴心肠,没什么坏心眼。
虽然偶尔有韩晚晚这样的,但更多的都是像张大娘、周大婶这样的热心肠,就连孩子们也都可爱的紧。
苏意拿了几快,硬塞到众人手里,“别客气,都是自己做的,快尝尝好不好吃,我这还有不少呢。”
“对呀对呀。”苏溪蹦蹦跳跳的过来,也学着苏意的样子抓了把花生,递到离得最近的石头面前,“哥哥,我姐姐做的可好吃了。”
石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接过来,身后的几个少年这才如法炮制。
“谢谢嫂子。”几个少年红着脸道谢。
糖霜花生入嘴嚼的咯吱咯吱直响,表面的糖霜甜的舌尖都打颤。瓜子糖咬着嘎嘣响,糖壳微脆,瓜子仁满是坚果香,越嚼越有滋味。
吃到最后,连落手心上的碎屑都不放过,舔舔唇角都满是一股子香甜味。
“方大哥,你收我们为徒,教我们武功吧。”石头站起来,颇有江湖豪气的抱拳行礼,说着还扑通一声跪下,就要磕头。
身后的少年有样学样跟下饺子似得砰砰跪了一地。
少年们眼神里满是敬佩,“方大哥,自从上次看你射杀野猪,我们就天天练射箭、扔石子,可怎么练都没你准,想和你学点本事。”
方沉渊左手抓一个,右手捞一个,颇有些手忙脚乱的,把众人提溜起来,“快起来!”
“我哪会什么武艺,不过是在军中日日练着,所以身手好些。”方沉渊头疼,无奈的说。
不过看着几个少年期待的眼神,还是温声说道,“拜师就不必了,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本事。不过这其中的窍门,倒能跟你们说说。”
说着,他从院角捡起几颗光滑的石子,分给几人。
“其实射箭和扔石子是一样的,都是要精准利用手腕和肩膀的力量。先从石子开始已联系,等石子舍得精准了再射箭就不困难了。”
“扔的时候别用蛮力,手指扣住石子,手腕发力比胳膊甩动更准,看准目标后,视线别移开,跟着石子的方向走。”
他一边说一边示范,下盘扎实,肩膀抬起来微微用劲,粗粝的手指屈起,石子精准落在院墙上的小土坑的里。
几个少年看得眼睛发亮,赶紧照着样子练,石头试了几次,果然比之前准了不少,兴奋地喊,“真的有用!方大哥你太厉害了!”
方沉渊又指点了几句发力的技巧,看着几人练得有模有样,“慢慢来,多练几次就熟了。天晚了,你们也早点回家,别让家里人担心。”
“谢谢方大哥!”几个少年乐得颠颠的,拿着石子又练了两下才依依不舍地走,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喊。
“方大哥,明天我们还来请教!谢谢嫂子,你做的零嘴太香啦。”
方沉渊应了声,关上门转身,就见苏意站在屋门口,眼里带着笑意,“没想到你还挺会教人的。”
“不过是些粗浅的窍门。”方沉渊走过去,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盘子,“我来洗,你坐着歇会儿。”
“嗯。”
苏意看着他走向厨房的背影,月亮光影洒进来,落在他身上,宽阔肩膀撑起满满的安全感。
天刚蒙蒙亮,苏意便轻手轻脚地起来。今天打算包饺子,所以特意比往常起的早了些。
在堂屋门口透过虚掩的门缝,看到姐妹俩睡得正香。苏昭把胳膊搭在苏溪身上,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怕孩子们着凉,把滑落的薄被往上拉了拉,又掖了掖被角。
灶房里还留着昨晚的余温,从米缸旁搬出装面粉的陶瓮,舀出几勺面粉慢慢往里面加温水,指尖揉着面团逐渐变得柔软筋道。
将猪油渣倒进瓷碗,用菜刀细细剁碎,油脂的香气随着刀刃的起落慢慢散开,混着提前泡好的粉条碎和切碎的白菜,再撒上调料,拌匀时油脂的荤香裹着蔬菜的清爽,光是闻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揉好的面团醒在一旁,转身准备回灶房时,苏意却瞥见门帘动了动。
探头看去正好见方沉渊从床上坐起来,单手撑着床沿,另一只手正往身上套粗布短褂。裸露的胸膛上,那上面纵横交错的疤痕格外显眼。
上次她给方沉渊做心脏复苏时,也曾见过,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又怕方沉渊问她在干什么,之后就没再提。
苏意转身回灶房,没过多久方沉渊也穿好衣服走了进来。
见她对着馅料出神,便顺手拿起旁边醒发好的面揉搓起来,“怎么了?馅料不合心意?”
“不是。”苏意回过神,伸手将调好的馅料往他面前推了推,斟酌着开口,“方才见你穿衣服,看到你胸口的伤了……那些,都是行军打仗时留下的吗?”
方沉渊筛面粉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她,点了点头,“嗯,都是在战场上落下的。”
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道最深的疤痕,声音放得轻了些,“这道最长的,是当时跟着将军出征时,遇到敌人偷袭,我替将军挡了一刀留下的。”
“当时情况太急,刀刃直接划开了皮肉,连肋骨都伤着了。军医说再偏半寸,小命就保不住了。”
方沉渊说得云淡风轻,可苏意却听得心揪了起来,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肯定很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