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o的生物钟向来准时,每天6:30雷打不动。
醒来后便难以继续入睡,所以平常这个时间他都会立刻起身洗漱。
但这一天他好像格外想要赖床,兴许是不愿打搅身侧之人良好的睡眠状态,饶是清醒,也还是选择躺在床上阖目守了半天。
本以为和人同床共枕会不习惯,毕竟从前Mark闹着要和他一块儿睡时,他总觉得分外讨厌,跟姜遇棠一道却陷入了难得的好眠,或许她和别人总是不一样的。
手机弹出好几封邮件提醒,Ivo一一查阅,逐一回复。
助理告知他接下来几天的工作安排,他匆匆扫了两眼,看到今天并没有非去公司不可的议程,Ivo给他回复,表明自己将居家办公。
姜遇棠仍旧睡得很沉,担心她醒来会有不适症状,Ivo从书房取来电脑,在卧室陪她待了会儿。
等到工作处理完毕,姜遇棠还未有醒转迹象,他便走向衣帽间,取出运动装备,去了楼下的健身房。
姜遇棠一觉睡到上午9点,翻身坐起时只觉得浑身酸胀,脑内翻滚出昨夜一幕幕的荒唐景象,她又感到一阵难言的舒适。
屋内灰蒙蒙的,没有开灯,她摸黑翻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把遥控,随机摁了一下,打开了窗帘。
窗外已经没有雨了,只是还是给人一种没来由的潮意,让她想起以前梅雨季节时上学的那段时光。
姜遇棠总是不愿起床,妈妈每天都要连喊好几次,她才会不情不愿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几乎每天都是踩点进校门,到校后的一路也跟百米冲刺并无二致。
但今天她却不敢再赖床。
她揉着腰从床上坐起,身侧静悄悄的,这才发现本该跟她躺在一块儿的那个人此刻并不在屋内。
他上哪儿去了?
卧室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连昨天随地乱扔的衣服都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再看一眼身上穿着的浴袍,和她平时穿的完全不是一个型号,明显是Ivo的。
而Ivo不在卧室,就好像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的梦一样。要不是浑身酸痛,她会真以为这就是一场梦。
太美,太快,也太让人忐忑了。
不行,她得去找Ivo问清楚。
她是个执行力超强的人,大概是从小到大被放鸽子的次数太多,不落到实处,总担心夜长梦多。
姜遇棠起身,走进盥洗室的洗手台前整理发型,本想将头发盘成一个利落的丸子头,扒拉头发时,蓦地瞥到脖颈处的斑驳痕迹,当即松了手。
这么夸张,都给她整得不好意思了。
草草洗漱一番,姜遇棠扶着腰,挪着小步子,开始挨个房间找Ivo。
几乎每间房都亮着灯,但是都没见着他的人影。
她又乘坐入户电梯下楼,打算换几个房间转转。
Ivo的房子是传统的美式别墅风格,木质外墙搭配着坡屋顶和红色烟囱,门廊上立着高大的白柱,撑起一片开阔天地,廊下安置着藤椅沙发。院里是修剪齐整的灌木丛,还有几棵高大茁壮叫不出名字的大树。
一楼是客厅和厨房,客厅很大,空间宽广而整洁,智能家居繁多。
姜遇棠在客厅晃荡了一圈,路过某个房门口,发现这屋门没有关严实,里头传出不轻不重的动静。她转过身,缓步朝里头迈进,一眼就看到Ivo在屋内运动。
健身房的器械种类齐全,寻常健身房有的,他这儿都有。杠铃、龙门架、倒蹬机、引体向上辅助器、高位下拉器,应有尽有。足以见得Ivo平时在工作繁忙之余,也没少锻炼。
他浑身上下好看的肌肉线条的出现并非一朝一夕。
不过姜遇棠从来都不爱运动。
实在是太累、太费劲,也太消耗她的体力了。学生时代的800米测试和仰卧起坐都差点没要了她的命,再后来毕了业,她就更不会去主动惩罚自己了。
但这并不妨碍她偷偷倒在瑜伽垫上,欣赏Ivo。
他正站在靠窗一侧的跑步机上,赤.裸着上半身对着姜遇棠。他戴着耳机,露出肌肉贲张的肩背,每动一下,那些线条就会跟着舒张又紧绷。
姜遇棠的眸光在他身上每一块肌肉上停留的时候,看到Ivo放下右手,按下Stop按钮,转身朝她这边走来。
意识到被发现,姜遇棠赶紧移开目光。
“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难不难受?”Ivo出声询问。
怎么一开始就问这么令人尴尬的问题啊,姜遇棠撇撇嘴,在瑜伽垫上挪了挪,“嗯......还行吧。”
“会不会很痛?”Ivo慢声说,事实上他到现在都不敢保证姜遇棠对昨晚的体验感到满意,虽说他自我感觉良好,但回想昨夜种种,自己的行为暴戾反常,还是难免感到自责,“要是很不舒服的话,我现在就出门去买药。”
“没有很痛,没有很难受,也没有不舒服。”针对他过于大惊小怪的行为,好像姜遇棠是脆弱的白瓷瓶似的,摔不得、碰不得,也用力不得,姜遇棠实在有些无语,“你不要再说了啦,我饿了。”
Ivo定定地注视着她,确认她真的没事,才打住这个话题。
姜遇棠慢慢从瑜伽垫上爬起来的时候,动作太大,浴袍的领口拉开,Ivo一眼就注意到了她粉白身体上斑斑驳驳的红痕。昨夜给她清理时他就注意到了,只是没想到一夜过去,颜色会更加暧昧深沉,明显得像被他狠狠虐待过,Ivo不自觉地伸手将她的衣襟收拢。
过于自然的动作令姜遇棠忍不住笑出声:“遮什么遮?还不是你干的!”
Ivo点点头,拿过跑步机上的毛巾,一边擦,一边往浴室的方向移动,洗漱完了又去厨房为姜遇棠准备早餐。
早餐的种类并不算太多,但胜在中西结合,有咖啡、牛奶和烤时蔬,也有肉馅的饺子和蘸果酱的吐司。
姜遇棠抓起筷子,夹起一颗饺子,刚咬一半,脚边忽然传来咔哒咔哒的声音,她匆忙放下筷子,低头看。
是一只憨态可掬的机器狗,姜遇棠猜测就是上次Mark提到过的那只。
它像是真的小狗一样,围着她转了一圈,似嗅闻她身上的气息,姜遇棠便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Ivo告诉她:“它叫Lumi,你把声音录入系统,它就会接受你的指令。”
姜遇棠并没有操作过,遂问他:“怎么录?”
Ivo朝她伸手,要过她的手机。
他在姜遇棠的手机上安装了一个App,让她对着听筒喊Lumi的名字,等它识别出她的声音后,又给她开通了几个权限,包括门禁和室内家电的权限,教她应当如何操作。
姜遇棠在手机上研究了会儿,又对着Lumi发出几道指令,发现它是真的很聪明,也很配合,只不过缺乏真实小狗那种亲人的温度。
她不由地起身问Ivo:“你为什么不养一只活的狗呢?是没有时间遛吗?我有时间啊,以后我可以负责遛它,也能让它和Lumi为伴。”
Ivo因为她自然而然的语气稍稍顿了顿,总觉得不论是人还是小动物,迎接新生命的到来都不应该草率:“这件事,我们之后再商量,好吗?”
“行啊。”姜遇棠没有意见,转头又问他,“那领证的事呢?你不会也要找借口拖吧?”
“没有,但这也不是能够即刻办成的事。”
“原因?”姜遇棠紧盯着他的眼睛,以辨别他是否在撒谎,“我只是说要跟你领证,先和你确定婚姻关系、拥有合法证明,又没说要从选喜糖、试婚纱、定钻戒这些环节开始准备,不用这么讲究吧,亲爱的?”
这些环节对她来说都是可有可无,姜遇棠本身也并没有强烈的婚纱情结,所以她搞不懂Ivo究竟在拖延什么。
Ivo当然也没考虑得那样周全,只是不像姜遇棠这般行事草率。
他今天给金姨打电话,难得主动联系,金姨还觉得奇怪,问他是否发生了什么大事,需不需要帮忙。
“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不过应该也算不上小事。”Ivo沉吟片刻,对她说,“我想问您,在泰国,领取结婚证书需要准备什么材料,又有哪些环节?”
金姨没有结过婚,但不妨碍她了解本国的婚姻登记流程:“你们都是外国公民,和泰国本土居民领证的程序还不太一样。首先,你们得去公证处开具单身证明,这个会耗费不少时间,或许半个月,也可能一个月。其次,要去你们各自的大使馆进行护照公证。等资料齐备,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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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部门官网进行预约,这个网站每日会限制预约人数,通常排队时间为1.5-2个月。不过这个环节你不必太过担心,我有认识的政府工作人员,可以帮你们免去排队时间。”
“这样啊。”Ivo了然道,“那至少也得耗费15-30天的时间。”
金姨笑着说:“是的,在泰国,结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啦,所以大多数人都承认事实婚姻。”
过后,又好奇而八卦地问他:“是打算和上次那个女生结婚吗?”
“嗯。”
“我就知道你们会在一起,你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Ivo感谢金姨的祝福,也祝她生活愉快,方才挂断电话。
“所以还要等至少半个月?”姜遇棠感觉自己听到了晴天霹雳,怀疑Ivo在开玩笑,当即掏出手机,在小X书上搜寻外国人在泰国领证的程序,又一一戳开评论查看。
确定Ivo并未撒谎时,姜遇棠只感觉自己被伤害了第二遍:“真的不能再快些吗?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你知道,在国内,我们找那种黄牛啊、中介之类的,就能提高不少办事效率的。当然,我并不是在鼓励这种行为哈,这很费钱。但是条条大路通罗马嘛,办法总是比困难多。”
理解她的焦灼,Ivo仍是耐着心同她解释:“除了这些,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当然,是我这边。在领证之前,我需要找律师去拟一个婚前协议,保证我的婚姻不会涉及股权变动,不影响公司股价,我得给我的股东们一个交代。”
“理解。”姜遇棠点点头,“直接把我排除在外就好,我不需要你的钱。”
“不需要我的钱。”Ivo跟着她重复这几个字,“不图钱,不图戒指,也没想跟我试婚纱、办婚礼,那你图我什么呢?”
说完,Ivo又觉得自己的语气过分生硬了,忙补了一句,“人和人走进婚姻,便会有各方面的牵扯,包括经济、包括人事关系,总是有所图的吧?”
“这么说,我也的确有所图,我贪图京总的美色啊。怎么样,这个回答,京总还满意吗?”
Ivo无奈:“我认真的。”
姜遇棠耸耸肩,表示自己也很认真。
他似乎早已习惯了她做事的态度,从来都是如此,倒也没有计较太多。
只是恍然想起,姜遇棠曾对自己说过她父母的婚姻状况,以及现在的家庭关系,她在那个家里是非常可有可无的一个角色。
所以,她才会迫切地想要逃离?才想用一段婚姻来拯救自己吗?
那她怎么就能确定Ivo是对的那个人呢?他父母甚至连一段短暂的婚姻关系都没有,看起来更为不靠谱。
他搞不懂姜遇棠是怎么想的,就像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同她结婚一样。真要论起贪图美色,或许他才是那个更为贪心的人吧?
这样想着,Ivo稍稍收心,缓了缓,同姜遇棠做出保证:“股权是股权,这方面不会涉及到你,但你个人,我也会另外为你成立一个信托,保证你今后衣食无忧。”
一晚上的时间,Ivo已经考虑得足够清楚。公事,包括是否需要对外披露婚姻关系,他都需要给股东们一个交代;但私下里,他也需要给姜遇棠一个交代,作为她未来的丈夫,不能让她受半分委屈。
听他说了这么多,姜遇棠只感到一个头两个大,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唉,跟你结婚可真麻烦啊,设置了这么多道关卡,我是去西天取经吗?那么京先生,我现在算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了吗?嫁进皇室也不会比这更麻烦了吧?”
Ivo斟酌着她的意思,诚恳地道歉:“是比较麻烦,也怪我考虑不周。”
姜遇棠摇摇头。
“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啦,只是想说,既然结婚这么麻烦,那我们一定得好好在一起,绝对不能分开。不然无论是谁,再经历这么一遭,都得伤筋动骨、剥皮抽筋。”说到这,姜遇棠又想起什么,把椅子挪到Ivo身旁,故意跟他贴得很近,“你刚刚是不是说,泰国承认事实婚姻啊?”
Ivo抬眼看过来,因为无法揣摩她的动机,所以没有接话。
可姜遇棠不介意,睁着她澄澈明亮的双眸,巧笑嫣然道:“那这么说,就我俩目前的状况而言,我可以喊你老公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