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画带着人将客院的房间一一打开,忽然有一扇门自己开了,里面走出一个男子。
“哟,这么多人在这做什么,吓我一跳。”
吴祯松了口气,“祝姑娘,这里怎么会有男子?”
祝红缨面色如常,“这里是客院,供客人休息的地方,有客人不是很正常吗?”
“可你们孤男寡女成何体统!”
祝红缨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也不想同吴祯纠缠。
她指着吴祯脚边的婢女,“当时夫人身边的婢女说要送我离开,就是她往我身上撞,把水泼在我身上。说什么要带我去更衣,我不愿就冲我撒迷药。”
那时她被银画送出去,出了花园没多久就被地上这个婢女撞到。
她根本不想在忠勇侯府多留,多待一刻都觉得厌烦。
没想到府上的婢女这么大胆,还敢对她用药。
若不是晚风出现,解了她的迷药,此刻怕是被人得逞了。
而后她打晕了这个婢女,在房间里装睡等着看她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吴祯脸色一沉,“姑娘说话可要讲证据。”
祝红缨走上前,抓起那婢女的手,“指缝间还有药粉,这个证据够吗?”
吴祯暗恼底下的人办事不利,把矛头又对准祝红缨。
“姑娘说被迷晕,怎么现在好好的。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倒打一耙?”
“我倒打一耙?”祝红缨看向卫长瑾,眼中极尽嘲讽,“你们忠勇侯府还真是有意思。”
她拿出一根流苏,“当时我被迷晕,但因为我常年习武意志坚定还有些意识。把我扶到这里的就是夫人身边的银画,这个是从她身上扯下来的,这总不是栽赃了吧。”
卫长瑾看向银画的衣服,果然缺了一根流苏,当即怒道:“银画,你为什么这么做!”
祝红缨嗤笑,“你就别装傻了吧,她是奉谁的命令看不出来吗?”
卫长文指着她呵斥,“你胡说!你分明就是见我们不待见你,嫁入侯府不成,故意设计想要要挟我们。”
“嫁入侯府?”祝红缨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她想嫁入侯府?
她冰冷的目光触及卫长瑾,“卫长瑾,你是这么和他们说的?”
卫长瑾脸色涨红,都是他一厢情愿,他都没有和祝红缨表明心迹,又如何会和家里人说她想要嫁入侯府。
他神色不自然道:“我没这么说。”
吴祯截过话题,“祝姑娘,你不要再顾左右而言他了,现在说的是你和梁家六公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事。”
“共处一室?”梁淮穹指着自己,茫然道:“和我吗?我怎么不知道。”
吴祯假意询问,“梁六公子怎么在这?”
“我被人泼了酒来这里换衣服啊,结果就睡过去了。侯夫人,虽然我是小辈有些事不该我插嘴,但你们侯府真的……”梁淮穹撇着嘴,“有点脏。”
“梁六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你家婢女泼我一身水把我引到这里来,将我迷晕还意图……”梁淮穹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受辱的模样,“我才十七岁,实在不妥。”
吴祯看着祝红缨,“梁六公子被骗了,迷晕你的可不是我府上的婢女。”
她这话暗指是祝红缨所为。
她吩咐过,把梁淮穹引到客房后就关上门。待梁淮穹晕倒后,再把二人放到一张床上,伪装成祝红缨所为。
“我哥哥妹妹可不会骗我。”
吴祯一怔,“哥哥妹妹?”
这时,梁淮丘、梁鹤鹤和梁纯纯从房间里走出来,梁国公夫妇紧随其后,手里拎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婢女。
吴祯捏紧手指,她竟然没注意到梁国公府的人没有离开。
梁国公开口,“我们亲眼看到这个婢女把这位姑娘往床上搬,若不是我们出现,事情就说不清了。这件事侯夫人怕是处理不了,还是让侯爷来吧。”
吴祯气得青筋直跳,她瞪着银画。
银画抬不起头。
她先让人把祝红缨迷晕,而后同人一起把祝红缨抬进来。
宴席上也亲眼看到梁淮穹被带走的,事情该是很顺利才是。
可她没料到梁国公府的人会寻过来,还目睹了全部过程,这下想栽赃到祝红缨身上也不行了。
祝红缨怎么会醒过来?她一时想不通。
前厅,下人刚把宴席撤下去,卫勋面色难看地坐在正堂。
梁国公笑眯眯地开口,笑意未达眼底,“卫侯,这事儿你们做得不地道啊。我们家一向教导孩子不能乱来,成婚之前要守身如玉。他们都做得很好,今日却险些在侯府没了清白,无论如何,你们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啊。”
梁国公夫人小声啜泣着,“我们去的时候那婢女正把姑娘往房里搬,若不是纯纯嚷嚷着要找哥哥我们一路寻过去,今日怕是要毁了人家姑娘和我家穹儿。”
梁国公夫人哭得情真意切,要不是卫又璃提醒他们,只怕真不好善了。
事情经过被他们亲眼目睹,吴祯无可辩驳,只恨手下的人做事不够利索,竟然被人抓住把柄。
她知道卫勋气她,她又何尝不生气,卫勋哪里还有事等着她去盘问清楚。眼下这里又偷鸡不成蚀把米,看梁国公府的态度怕是不好办。
早知道就不必为了一时意气找上梁淮穹,随便找个小官之子也好打发。
但不找个地位高的,如何让卫长瑾死心?
还是她低估了这个祝红缨,连迷药都拿她没有办法。
梁淮穹不耐道:“我都说要报官了,爹非说给什么面子,不要毁了生辰宴,害得我一直待在房间里。”
梁国公顺势说道:“卫侯若是觉得这是我们的一面之词,我们也可报官。我在房间里也听到的,这位姑娘拿着证据都没人相信,还是报官比较妥当。”
卫勋连忙阻止,“不必报官了,国公爷也不会骗我。府上的婢女犯错,本侯即刻令人发卖。”
梁国公摆摆手,“诶~卫侯,这婢女无冤无仇的,怎么会陷害人家姑娘和我家穹儿,谁都看得出她们是受人指使。”
卫勋沉吟道:“国公爷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