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头债有主,自然是找出幕后主使啊。”
想用一个婢女了事,他又不是傻。
吴祯指甲都快掐断了,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又下不来。
看梁国公强硬的态度,她对银画使了个眼神。
银画跪在众人面前,“是奴婢。奴婢听闻祝姑娘同四公子打起来,推倒了二小姐,还不领夫人的情,一时气不过才设下此局,也好绝了二公子的心思。”
卫长瑾立刻站出来指着银画怒斥,“银画,你未免太过分了!你也是女子,怎么能拿女子的清白开玩笑。”
祝红缨哂笑,“你觉得这是玩笑?”
卫长瑾脊背一僵,慌乱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是……”
他吞吞吐吐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梁国公神情一肃,倒有些威严的模样。
“侯府是有推婢女出来挡罪的风俗?选中我们穹儿不会也是因为在拍卖会上得罪了神女吧。”
卫勋没了耐心,“国公爷,她自己都承认了,又何必得理不饶人?”
梁国公拍案而起,“卫侯又何必装傻!真相如何大家心知肚明!卫侯若是执意包庇,就别怪我梁国公府翻脸不认人!”
卫勋淡然道:“事实就是如此,国公爷莫要先入为主。”
“好!好!好!”梁国公拉着国公夫人起身,“既然是婢女所为,那就送官吧,该如何处罚就如何处罚!”
卫勋目光一沉,阴恻恻地看着梁国公,“这是我侯府的事,令郎也未受到什么伤害。”
梁国公府已然衰败,看在他是国公爷的面子上好话说尽,没想到他不领情。
真要比起来,梁国公府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势力,更无法压制他。
梁国公气得脸红脖子粗,“没受到什么伤害就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吗!他还中了迷药,他自幼被我们娇养着,还不知道迷药会不会造成什么损伤。”
梁淮穹嘴角抽了抽,娇养?他吗?怕不是用脚养的吧。
他爹还真敢说。
他低垂着头,不敢表露出来,以免泄了老爹的气势。
卫勋靠着椅背,手指敲击着桌面,“只要不报官,国公爷想要任何赔偿我都可以答应。”
“行啊。穹儿的清白也值个万把银子,就九万两吧。”
吴祯怒骂:“你们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那就报官。”
卫勋喊道:“一万两!”
“八万两。”
“两万两!”
“七万两。”
“三万两!”
“六万两。”
“四万两!”
“五万两。”
“好,五万两!”卫勋拍板定下,让长随去取来银票。
他森冷的目光看向吴祯,把这笔帐算到她的头上。
无知的蠢货,说了不要搞事还敢做手脚,还留下把柄!
梁国公带着五万两银票离去,祝红缨深深看了吴祯一眼,也跟着走了。
卫长瑾追出去,还未靠近就被祝红缨打了一拳。
祝红缨嫌弃地拍拍手指,“离我远点,以后别说认识我。”
卫长瑾哀求道:“红缨,这其中定有误会。”
祝红缨讥讽道:“以前还觉得你见义勇为是条汉子,没想到也是一个自欺欺人的懦夫。”
吴祯做得还不明显吗?还敢说误会,真是脑子被狗吃了。
卫长瑾看着她的背影,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出了忠勇侯府,梁国公府的人上了马车。
马车里,云月正等着他们。
梁淮穹诧异道:“云月,你怎么在这里?”
云月灿然一笑,“小姐让我来给国公爷支个招。”
……
勤政殿,裴正听着梁国公的哀嚎只觉得耳朵快聋了。
“皇上啊!老臣这个小儿子才十七啊,就被人这么算计。一个婢女敢擅做主张到这个地步吗?分明就是忠勇侯夫人指使。卫勋百般阻挠不许我报官,给了我五万两封口。老臣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亏我还顾忌着是她的生辰宴,给她留了点面子。”
裴正放下奏折,“好了,嚎得我脑袋疼。”
梁国公闭上嘴,小声嘀咕,“穹儿的清白就值五万两吗?老臣实在委屈。”
云月说了,又璃再三交代一定要把封口费说清楚。梁国公虽不知用意,但故意说了两次,皇上应该听清楚了。
裴正斜眼睨着他,“五万两还不多?”
他这个皇帝赏赐大臣通常也就黄金百两,冲这五万两,他都想让那几个皇子去试试。
这忠勇侯府着实深藏不露,五万两说拿就拿了,看来这些年圈了不少钱呐。
“可若是他们乱传再毁我穹儿清白怎么办?穹儿没什么别的有点,就靠着洁身自好这一点娶个好媳妇儿。他们要是搅和,好媳妇儿没了,那可不是钱能够衡量的。而且受害的还有一个姑娘,听说是江湖人。人家在京城无亲无故的,被欺负了也无法讨回公道,险些被泼脏水。忠勇侯府这做派,真是令人不齿。”
裴正又拿起一本新的奏折批阅,“那你想如何?”
梁国公想到云月的话,脱口而出,“皇上金口玉言,下令让忠勇侯府不许乱传。他们既然说是婢女作祟,那就把真相说出来,给我们穹儿赔礼道歉。”
裴正点点头,“婢女确实不像话,是该有些处罚,朕明日会同忠勇侯说的。倒是你,平日不是最讨厌进宫,今日还敢进来告状?”
梁国公小心地觑着裴正的脸色,“臣说了,皇上可不许说漏嘴。”
裴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吧。”
“是又璃那丫头。穹儿同她关系不错,但她身在侯府人微言轻不敢说什么,就给我出了个招,也算出口恶气。”
裴正笑了笑,“原来是她,倒是和忠勇侯府那些人不同,是个真性情。”
梁国公本来担心这么说皇上会怪罪,没想到竟然是赞许。
心中对卫又璃肃然起敬,小小年纪料事如神啊。
要是是他家闺女该多好,卫勋那小子根本就配不上这么好的女儿。
心中正愤愤不平呢,忽然听到皇上开口,“对了,你这闲散在家这么多年也不找点事做。这样吧,我看你挺能嚎的,明日起去鸿胪寺任职,正好有个寺丞的空位。”
梁国公听到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他不可置信道:“啊?皇上,我没当过官。”
“那朕就当过皇帝了?没当过就学。”
梁国公苦哈哈地出了宫,没了进宫时的兴奋。
他走后,毛公公拿着封信上前,“皇上,镇南王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