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真爱。”虞清欢讥讽,“你的真爱就是明知邓氏状态反常,不仅不想办法帮她,反而以此为借口另结新欢?你的真爱就是利用邓氏对你的感情,故意刺激一个已经精神不稳定的女子?你的真爱就是现在跪在这里,把一切罪责都推给妻子?”
钱祐仁被问得哑口无言,梗着脖子道:“感情之事,本来就难以强求……”
“闭嘴!”虞清欢厉声打断,眼中满是厌恶,“钱祐仁,我见过不少卑鄙小人,但像你这么自私的人,真是罕见。邓氏就算有错,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冯筱辰更是因你而死,你却在这里大言不惭地歌颂所谓的真爱?”
她上前一步,袖中滑出一张黄符:“我本来不该插手凡人俗事,但你这种无耻之徒,如果不加以惩戒,天理难容!”
钱祐仁惊恐后退:“你,你要做什么?”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性命。”虞清欢指尖轻点,符纸呼呼作响,“不过,从今往后,每当你撒谎或者是推卸责任时,都会尝到蚀骨之痛。我要你日日体会邓氏所受的痛苦!”
符纸化作一道金光,穿透钱祐仁胸口。他惨叫一声,只觉得心如刀绞,瘫倒在地不停抽搐。
虞清欢居高临下看着他:“今日的痛,是替邓氏和冯筱辰给你的教训。你好自为之!”
密室里十分阴森,戚牧野小心翼翼地抱着女儿苗苗,一步步往外走。
孩子小小的身子软软地靠在他肩上。
“苗苗不怕,爹爹这就带你回家。”戚牧野低声念叨着,一边用手护住女儿的头,生怕她再受一点磕碰。
刚出密室,就见钱祐仁连滚带爬地扑到虞清欢面前,一把抱住她的腿。
“虞姑娘!虞大师!我知道错了,求您大发慈悲,救救筱辰吧!”钱祐仁涕泪横流,整个人崩溃得不像样子,“只要您能让他活过来,我这条命您拿去都行!”
虞清欢冷冷地看着他,身形一动,摆脱了他的纠缠。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天地常理。况且冯筱辰已死了多日,就算有回天之术,也救不回来了。”
“可是邓氏她用那些孩子……”钱祐仁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急切地说道,“她能用巫术,您一定也有办法的,对不对?”
虞清欢眼神一凛:“你还敢提那些孩子!为了你的一己私欲,害了多少条性命?如今还敢求我做这种事?”
她转过身去:“别说我做不到,就是做得到,也绝对不会为你施法。逆天改命,必遭天谴,这后果,你担得起吗?”
钱祐仁还要再求,虞清欢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
慈幼局外,府尹瞿钦仁早已带着衙役候着。
见戚牧野抱着孩子出来,连忙迎上前。
“王爷,这是……”
“瞿大人,孩子找回来了。”戚牧野将苗苗小心地交给身旁的侍卫,“你先送小姐回府,好好照看。”
侍卫领命而去,戚牧野将瞿钦仁拉到一旁,低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是钱祐仁逼迫妻子用邪术?”瞿钦仁听得目瞪口呆,“下官一直以为他是个老实人……”
“人心难测。”戚牧野冷冷道,“钱祐仁为了一己私欲,不仅害死了冯筱辰,还让邓氏用慈幼局的孩子做祭品,试图复活死人。这么丧尽天良的狗东西,瞿大人一定要严惩不贷。”
“王爷放心,下官这就去拿人!”瞿钦仁连忙拱手,随即又犹豫道,“只是那邓氏……”
“邓氏我们会处理,你先将钱祐仁收押,好好审问。那些失踪孩子的下落,一定要问个明白。”
瞿钦仁连连称是,带着衙役进了慈幼局。
不一会儿,钱祐仁就被押了出来。他垂着头,一言不发,像是丢了魂似的。
虞清欢站在远处看着,直到衙役将人带走,才转身对戚牧野道:“冯筱辰的尸身,我让春和班的人领回去了。好歹让他入土为安吧。”
戚牧野点点头,轻声道:“辛苦你了。我们先回府吧,苗苗还需要照顾。”
……
端王府的马车里,苗苗已经醒了,正窝在戚牧野怀里,小脸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好了不少。
“娘亲……”见到虞清欢上车,小姑娘软软地叫了一声。
虞清欢连忙上前,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又仔细把了把脉,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受了些惊吓,调理几日就好了。”
她从戚牧野怀中接过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
苗苗乖巧地靠在母亲胸前,小手紧紧抓着虞清欢的衣襟。
戚牧野看着二人,冷硬的眉眼柔和下来。
“邓氏这件事,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虞清欢突然开口。
戚牧野低头看她:“怎么了?”
“我仔细想过了,邓氏使用的巫术相当高深,不是普通人能够掌握的。”虞清欢蹙眉道,“可是,那天我明显感觉到她身上并没有特殊的力量波动。”
“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邓氏背后还有人。”虞清欢神色凝重,“或者说,她使用的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力量。”
戚牧野沉吟片刻:“既然如此,我们不如现在就去审问邓氏,免得夜长梦多。”
虞清欢点点头,将已经睡着的苗苗小心地交给戚牧野:“正合我意。”
……
慈幼局后院的一间厢房外,两个衙役正守在那里。
见戚牧野和虞清欢来了,连忙行礼。
“邓氏怎么样了?”戚牧野问道。
“回王爷,邓氏一直很安静,不吵不闹的。”衙役回道,“就是……就是有些奇怪。”
虞清欢与戚牧野对视一眼,推门而入。
房间内,邓氏双手双脚被捆绑,坐在墙角。听到有人进来,她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你们来啦。”她微微一笑,眼神却是涣散的,“是来找祐仁的吗?他去唱戏了,晚些才回来。”
虞清欢蹙眉,上前一步:“邓氏,你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邓氏仿佛没听见,自顾自地说道:“祐仁最爱吃我做的桂花糕了,每次从春和班回来,都要先吃上几块。我得去给他准备些才是……”
她试图站起来,却因为手脚被绑住而踉跄了一下,又跌坐回去。
“哎呀,我怎么被绑住了?”邓氏困惑地看着自己的手脚,随即又笑了起来,“一定是祐仁与我闹着玩呢。他就爱这样逗我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