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去年还未曾改革的时候,普通人是不能随便离开自己的村子的,必须要向村委会大队提交申请打报告。


    如果不是之前沈薇去探望苏重山时病假报告单上的时期还生效的话,恐怕她都已经被大队抓回去进行监管了。


    “谁说不是呢?我刚看见梨梨的时候她可没有这么重,三四岁的孩子了,瘦的皮包骨头似的,哪像现在小脸圆圆的这么可爱。”


    赵桂芬捏了捏梨梨的小脸蛋,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直到现在想起初见的时候,她还觉得一阵唏嘘。


    “你是不知道,我刚见到梨梨的时候,她头上还有一个很大的血块子,据说是苏重山的哥哥发火拿这个侄女儿撒气,把孩子抱在地上摔的!”


    这简直就是畜生了!


    “这一家人花着他的钱,还这样对待他的妻子和女儿,可真没见过这么丧良心的!”


    就连李夫人也开始怀疑苏重山究竟是不是苏家人的孩子了。


    梨梨抿了抿唇:“大伯骗我妈妈说爸爸死了,让我妈妈跟他一起生小孩,我去拦他,他就把我抱到地上摔!”


    这话一说出口,两个老人家就更惊讶了:“简直就是畜生,这样的人该告到派出所去治他个流氓罪!”


    流氓罪的罪名可不轻,真的成立的话是要吃枪子的。


    “妈妈胆子太小了,要不是怕我被大伯打死,说不定她还不敢跑呢。奶奶也总管我叫赔钱货,还说什么小丫头骗子本来就不值钱。


    我妈妈冬日去山上砍柴,夏天去大队挣工分,挣的那点钱都交到家里去了,可是奶奶也不肯让妈妈吃饱饭。


    但现在好啦,我们出来啦,梨梨能穿新衣服能吃得饱饱的,妈妈也不用吃苦受罪。”


    梨梨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奶奶:“爸爸说这是好事儿嘞,以后我们会越来越好了,再也不回苏家村了!”


    这是真的把苏重山的心给伤透了,否则又有几个子女会做出抛弃自己父母的事情。


    “这可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我家那个小子千娇万宠的养大,结果呢是个混不吝的,人家这孩子像山羊似的放养,竟然也能成材!”


    李夫人一阵心虚,心里又不免有些羡慕:“这要是我儿子,我可舍不得让他受苦受罪。”


    梨梨心想过不了几天,你的愿望就能成真了,只是但愿到那时可千万别舍不得。


    毕竟陆丰年再怎么混账也是李夫人一手带大的孩子。人对自己身边长大的人总归是有一定感情的。


    却说陆丰年被带回到陆家关禁闭,也是个不消停的,他住在二楼,躺在床上百无聊赖。


    抬头看了一眼时钟,打开了自己侧边的窗户,没过多久便有人顺着管道爬上窗户,跳进他的屋子里。


    那人个子升的高约么着有一米九了,长得虎背熊腰的,一脸凶相看到陆丰年嘿嘿一笑叫道:


    “陆哥。”


    陆丰年掀起眼皮看了他两眼:“傻笑个什么劲儿,让你办的事儿办好了吗?”


    说完又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两张大团结:“就知道管我要钱,正经八百的事情一样也没办成。”


    这人叫胡天,和他是在一个大院长大的,不过他爹只是个小官,前几年又因为犯了事儿,进了局子,现如今已经不在这附近住了。


    但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情谊,胡天和胡地两个兄弟又是懂得玩花样的,把陆丰年哄得很好,因此没少从他兜里掏钱。


    “瞧你这话说的,这毕竟关系到老首长想要调查清楚,哪有那么容易,咱哥几个也是费了些力气的,”


    陆丰年懒得听他胡咧咧:“行了,到底查出来什么跟我说个清楚,别给我整那些没有用的。”


    胡天在他的床边一坐,木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我们派人去苏家村看了,苏重山他爹和他娘都是普通人,他妈妈长了一张老鼠脸跟耗子成了精似的,据说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泼辣角色!”


    陆丰年将自己手里的那本书往旁边一抛:“什么意思?”


    “老爷子要是看上他的话,那口味未免也太重了,咱婶儿年轻时长得多标致啊?”


    陆丰年哼笑一声:“男人嘛,关了灯睡什么样的女人不都一个样,说不准就是尝个新鲜,结果那是块好地播了种就长出个芽儿来。”


    他们平日在外边混,说话都脏的很,半点不将女人当女人,也不将长辈当做长辈。


    “而且我妈那个人多没意思啊,平日里端着架子,跟个大家闺秀似的,有什么了不起的说不准,我爹就喜欢这种泼辣的,年轻的时候长得漂亮,到老了多受些苦,自然也就丑了。”


    他哼哼两声:“她那个男人被戴了绿帽子,在村子里也不显漏?”


    “去村子里打听说他爹是个三棍子捅不出屁来的孬货,平日里从不和人争吵,但又蔫坏蔫坏的,没做多少好事儿,而且他们家对苏重山不太好。


    我听人说,苏重山去部队里拿的那些津贴都让他娘给他们家大儿子盖了房子,娶媳妇儿了。


    后边儿给苏重山娶的这个媳妇儿也没花多少钱,而且对这媳妇儿也不好,据说这个媳妇是个命硬的刑克六亲家里头人都死绝了。”


    这事儿倒是有点意思。


    “按照你的说法,苏重山进部队之后和老陆确实是没有任何联系的,说不准就是早些年间老陆在外头惹了风流债。


    那女人呢,原本想借着这么个机会母凭子贵,却没想到老陆忒不是东西不肯让她进门,所以就对这个儿子好不起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对陆少川也是没几分尊重的,只称呼为老陆。


    “这谁说得准,但要当真是那么回事儿的话,首长为什么现在要把苏重山给认回来了呢?”


    再怎么说也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接回来之后,老陆的风评肯定不好。


    “切,他不是一直都觉得我烂泥扶不上墙吗?你瞧瞧同一个大院的,有谁像我这么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