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笨蛋长脑子了?
明栖诧异地上挑眉毛,嘴损道:“这事确实挺稀罕的。”
向下敛着视线,他注意到今安没穿鞋袜,一双白脚被冻得发青,微微露出脚趾肉的指甲盖,好似都在颤抖。
他舍不得让她受冻,即使她是来开恶劣的玩笑的。
“进来。”他往内踏了一步,让她进到玄关,把门关上。
“没跟你说笑。”今安叹了口故作坚强的气,做好心理建设的样子,紧绷绷地忍着泪水,平着举起一只右手。
她的右手手心里,凸起一块两三厘米厚度的人脑,没有血,没有液体,干巴巴的一坨端脑,浅浅地浮在她的手心表面。在下应该还藏着小脑、中脑等。
【???】
【什么鬼东西?】
明栖没想到白魂会这样搞。
他的脑子嗡嗡嗡的,不知道如何反应,只好抽风般地说:“脑子仿你,还挺漂亮的。”
而今安的脑子比明栖还抽,抽了抽两抽,她憨乎乎地甜声问:“你要亲一口吗?”
等反应过来,她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子。
明栖的心跟被猫爪子挠了一下似的,他什么都忘记了,脑子继续抽,得意忘形道:“不要。我喜欢吃熟的,热的,像你的脸一样。”
明栖在硬撩、尬撩,今安的脸蛋并没有半点变化。
她冷酷地眨了眨眼,骂了句:“白痴。”
“我的确比不上有两颗脑子的你聪明。”
明栖散漫笑着,自然地趋近她,胳膊一环,亲密地绕了她的脖子一圈,热手掐住她的清瘦的肩膀,半挟着把她捞入主室的灯下。
“太暗了,我仔细看看。”
他开了灯,与她站在灯下,端着她的手观察。
【灯下看脑花。】
一颗百分百是人的脑子,在她的手心里蛮横地窝着,这种情况怎么看怎么怪异。
明栖迟迟没说话。
今安被他的沉重的沉默带的,虽然更害怕了,但还是牛横横地说:“看清楚了吧。”
她根本没有说谎,她来找明栖是情有可原的,绝对不是她大惊小怪!
谁大半夜见到自己手心里长了一颗人脑,都会是她这种反应的。
“啧,不敢相信。”
明栖转身走了几步,坏心眼地拿起放在玄关柜上的餐具盒,以医生取手术刀的架势,从中取出一只木勺子。
他用挖猴脑吃的动作,用勺子敲击两下她手心的脑子,问:“疼吗?”
“没有什么感觉。”今安乖乖摇摇头,然后惊慌地后撤一步,瞪大眼说:“但不能挖出来。”
“很高兴你半夜来找我想办法,但我无能为力。你还有别的事吗?比如害怕一个人睡觉,想跟靠谱的人同床共枕?”明栖笑眯眯地甩着勺子,一下又一下地指床。
明栖散散懒懒的状态,安抚了今安惴惴不安的心。
他觉得没事,那一定没事。
她放心了,用完他了,就想丢开他,叽咕道:“我去找陶姐。”
“慢着。”明栖不满地扯着她的领子,把她怀里拉。
今安不肯,较着劲往前走。
拉了两下,他没耐心了,粗鲁地一用力,把她半拽着抱起来,反身往床上走。
“啊。”今安不会喊什么救命,她知道明栖不会做太太太惹怒她的事。她如小鹌鹑,呆头呆脑地躲了他怀里,汲取点温暖。
她从窗边一窥高远的天穹,一弯墨云精钩的浅金月,万条金丝滚滚漏到窗台,夺目璀璨,似是专门为她和明栖配的。
“你嫌弃我的床,我不让你为难。”
明栖心里软绵绵的,把她抱放在床边凳子上,按了按她的肩膀,来到衣柜处,拿出一双干净的男士袜子。
他半跪在她面前,把她冰冷的细脚踝抓住,先用一根修长的食指,简单轻柔地拨去她泛红足心的灰渣子。
“唧……”她怕痒,脚趾蜷缩成一起,往内要缩,却被他按住不能动弹。
他没让她多吃痒痒,极快的给她脏兮兮的双脚套好了袜子。
“太大了。”今安甩着胖大的袜子,踢了踢他的膝盖。
“你是在说我吗?”明栖故意色迷迷地调笑着,安抚着她紧张的心,顺带自己蹭点福利。
单手拉着她的左腿,他的身体斜侧着,依傍着,亲了亲她的膝盖。
“呸!耍流氓!”今安张口就骂,要不是传来了人声狂喊,她就要给明栖一记掏心窝的脚。
“啊!!!”大胡子在喊叫了一声,中气十足,嘶哑恐惧,把诸多的人吓醒。
今安和明栖互看一眼。明栖丢给她一双拖鞋穿,递了个请的手。今安先出门,他随后,两人一块去看看动静。
夜里无多少风,可比白天冷多了。
今安畏寒,可却昂高脖子,寻着月亮的方向,见到月隐云浓,金色的光芒不见了。
果然,美好的云钩金月,是为她和明栖在一起塑造的。
她心里不由美滋滋的。
*
大胡子光着上半身,抱着用厚棉毯裹着的小婴儿,来到刚醒来的法医的房门前,骇然慌张地说:“他吐血了,他吐血了,他年纪轻轻的怎么吐血了?!快给你,看看他怎么回事!”
厚棉毯上浸满了一堆一堆的暗红色,小婴儿头戴的一顶绿布小帽,也混着血点点。
小婴儿被大胡子逗得咯咯地直笑,踢着小短腿,生龙活虎地吐了一大股血玩,犹如口水,可却是红的,且闻着有血腥味。
法医一看这场面,瞬间清醒,抖着胳膊,将血绒花般的小婴儿轻轻接住。
按按小额头,听听小心脏,捏捏小脸蛋,法医不太理解道:“没什么事啊。健康宝宝啊。”
“没事他能吐血!?庸医!”大胡子在寒风中凌乱,薅着胡子嚎叫。
法医说不出来反驳的话。
看了良久的粉毛,打了个酒嗝,不当一回事地摇头晃脑,指着大胡子的胸口,说:“大叔,你年纪大大的,怎么还发育了?还是单边畸形发育。”
“什么东西?”大胡子低头,看到在他右边的胸膛上,凸出来一条白黄色的人的大腿骨,跟镶嵌在肉冻里的梨子果似的!
“挖槽!我的胸口长了一条腿!”
白口罩一听,从门里火速冲出来,撂开衣摆,显摆地给大胡子看他胸膛也长出了一条大腿骨。
“看!你是左腿,右腿在我这儿。”
白口罩比大胡子清瘦,他这条腿骨犹如一抹白云状的浮雕。
大胡子被震惊得发狂,冲白口罩暴喊:“你妹!”
白口罩相讥:“你腿!”
【太癫了。】
【癫的我笑都笑不出来。】
【无语无语……】
法医和小婴儿大小眼相对视。
尬了一下,法医扯了个话题,说:“有人说小婴儿的血最甜美。”
法医亲了一口小婴儿的腮帮子,抿了点血尝尝,眉头舒展,说:“果然如此。”
“噗。”小婴儿一噘嘴,呲了法医满脸的血。
【智障儿童欢乐多。】
【要的就是这个苏爽。】
【我晕血啊!血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液体!】
小婴儿吐血不值得大惊小怪,几乎每个人都出现了奇异的特征。
活着的人体仿佛成了人体某一部位的培养皿:今安手心多了一颗人脑;小婴儿满肚子都是人血;大胡子和白口罩长了一对大腿骨;秃头大汉脖子上肿了一颗心脏;文秀手腕处绕了几块骨头……
但也有表面什么变化都没有的人,两个人,一个是明栖,一个是陶慈吉。
明栖不承认他没有,他辩解道:“我负载的是神的灵魂,责任重大。”
陶慈吉半靠在墙上,撩撩半湿不干的头发,随后说:“我也长了。
“你长什么了?”大胡子问。
“身体上没有,”陶慈吉抱着双臂,大大咧咧地说:“我的脑子里,长了几把。”
一群人满头黑线:“……”
“可能是少儿不宜吧。”陶慈吉抬起左手,摸了摸头顶,顺了顺两根飞起的头发,“你们想象一下,我顶着一根窜天的大几把,毛……”
“不必描述了!”文秀捂住女孩的耳朵,羞红了脸喊。
【囧】
【看来这是个男神。】
【哈哈哈哈哈。我笑抽了。桃子姐啥时候成搞笑担当了?】
“拼图人有救了,要依靠你们的捐赠。”蓝围巾毫不吝啬,提供给玩家线索。
立即,人全聚在大堂,数了数每个人多出来的人体部位,再结合昨日在山洞见到的拼图人,每个人都不由有个揣测:他们是在制作余下的人体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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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神!这两个字一闪脑海,惊悚大过惊喜。
“如果是拼图,怎么取下来?”今安问出了个好问题。
陶慈吉听天由命的架势,粗野地说:“瓜熟蒂落,到时候自然会剥落吧,就像血痂剥落一样。噗通,一根大几把从天而降。”
然而,很多人并不跟陶慈吉一样想。
一个人问蓝口罩:“能不捐赠吗?”
“神不喜欢自私的人。”蓝围巾没直白点出来,但肯定是不可以。
不然……会死?
捐赠就不会死了吗?
人对自己的生命从来都不掉以轻心,又迎来了一种恐慌:
“完了,完了,寄生了,我们被寄生了,它会榨干我们的生命力!”
“对!我们是营养品,它成熟之际,就是我们死亡之时!”
……
秃头大汉的恐惧感最强烈,别的人都没有不舒服,他有!
脖子上的心脏在压迫血管,扑通扑通,他隐隐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随着这颗多余的心脏蹦跳!
他深感大事不妙——他要死了。
死因他都知道了:血管破裂而亡。
临死前,秃头大汉只想做一件事。
秃头大汉慌慌张张地离开了集会的大堂,悄悄摸到后院的鸡舍。
没走几步,他一不小心踩碎了两颗鸡蛋,碎蛋壳的声音,惊醒了靠在鸡窝睡觉的鸡少女。
“咕?”鸡少女抬了抬曲着的胳膊,不太理解地瞅秃头大汉的身影。
既然把鸡少女惊醒了,秃头大汉便用不着小心。
他用拳头敲开灯,灯光闪亮,照出他眼中冒出的邪恶的光。
鸡少女虽然呆,但她就如待宰的老母鸡,能感受到杀意。
见秃头大汉冲她奔来,她喔喔喔地叫着,乱跳着,绕着鸡窝逃窜。
可不会飞的人,哪有有半个翅膀的鸡难抓?
秃头大汉往前一扑,双臂把鸡少女逮住,撕扯着她乱围着的斗篷,把她的双手捆起来。
“喔喔喔!!”
【这怎么是个变态?】
【他要搞什么?】
鸡少女绝望的叫喊,在深夜显得高亢,大堂的人一听到,都随着大胡子来鸡圈。
一见这恶心怪异的场面,大胡子暴跳如雷,把秃头大汉一推,“你在干什么?!”
鸡少女脱离歹徒的手,咕咕咕地叫喊着,缩回了鸡窝。
“我想把她炖了!”秃头大汉伤感地喊,“我从没见过这样奇妙的食材,在我临死前,我想把她做成丰盛的美食!她是最屌的生物!不把她做熟,实在是太亏欠她了!”
秃头大汉的内心已扭曲。
不管怎么说,厨师都是他的价值所在。
他上辈子是熬一锅鱼汤累死的,他这会又要死了,他突然发现他狭小无比,竟执着于怎么死他都得当厨师。
可他又不想如上辈子熬平平无奇的鱼汤而死,他要创新,他要熬鸡少女之汤!静静观赏着奇异的肉质在高温炖煮中变色,软烂!他再死去。
白老妖的尸体倒也能满足他的猎奇,可是身为厨师的他,首先是个人,一个男人,喜欢新鲜好看的食材,谁让鸡少女更美丽呢。
刺激!刺激!死亡就是要刺激!白口罩说得对,没有刺激的死亡,只会是没加盐的一锅汤,无滋无味!
他现在只有死亡了,为什么不让他拥有的死亡更美好些呢?
他知道杀了鸡少女是暴行,但在难捱的临死前,他认为做任何事都会被原谅。不被原谅也没关系,反正他死了。
听完秃头大汉的怒喊,大胡子露出个地铁老人脸的表情,只觉得这货脑抽了。
今夜无人不脑抽抽。
大胡子因为小婴儿的事,也才刚脑抽完,再加上女人最爱为难女人,而男人最会包容男人,他拍拍秃头大汉的肩膀,语重深长道:“你少跟戴白口罩的那个人混。”
“你怎么知道我跟他玩得好?”秃头大汉诧异地问。
【还用问吗?】
【死刑犯是万恶之源。】
【死刑犯是背锅侠。】
大胡子回了秃头男人一个具有领袖风范的眼神。
秃头大汉瞬间佩服起了大胡子。
“啊呀,你的心脏掉了一块。”今安眨巴眨巴大眼睛,指着碎裂的鸡蛋边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