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安格外有斗志,快速从小摇椅跳下来,绕到门旁,盯着蓝围巾和文秀的背影,往前走着,讥诮地笑了笑,第一个开口招呼道:“你的这个‘我们’,可真是大打折扣了。”
蓝围巾冷硬地转过身,看到是今安,表情柔和些,说:“本领有限,我只能护住文秀一个人。”
文秀望着蓝围巾的眼神充满仰慕,一下又黯淡,悲哀无力地对众人解释道:“发生了雪崩,都死了。要不是被他救下,我也死了……”
“哟,你是英雄。”陶慈吉似笑非笑地夸赞道,分不清真情还是假意。
“别了,我是看在她不错的脸蛋份儿上,才让她活着的。”蓝围巾不眨眼地说完,再对文秀说:“所以,用不着感谢我,你只是一朵花。”
文秀挂起了笑,沉闷闷道:“一朵会说谢谢的花。谢谢。”
蓝围巾多出了三分笑意。
【男人的劣性根和英雄气,大都体现在女人身上。】
【废话,不体现在女人身上,体现在猴儿身上吗?】
明栖站在门前,没有进去,双眼绕着今安转。
她是不一样了,她现在是进击的安安,一心扑在完成任务上。
蓝围巾张开手,宛若教士传教到激情时刻,询问:“神迹你们不关心吗?”
法医后怕地想着那个黑白老妖,还有黑天黑地的吃宴,举起他缺个一根手指的手给蓝围巾看,“我们早见过了。这是代价。”
蓝围巾说:“我说的这个你们肯定没见过。”
“代价也更惨烈,才回来两个。墓碑在棺材边上,你能给你的死亡同伴上个香。”大胡子幸灾乐祸地说,他对死人是有敬重的,但他更想杀一杀蓝围巾的威风。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小花旅馆容不下两个老大。
蓝围巾眼神里一闪而过人的悲苦惭愧,说:“一回生二回熟。我这次保证把大家都安全带回来。来吧,这就是吃饱遛个弯。”
“吃饱?”吃饱二字触发了粉毛的关键词按钮,他戏精上身,跳到蓝围巾跟前,声泪俱下地喊:“你们城里来的,不知道对村里人来说,吃饱是多么奢侈的事!吃饱是天方夜谭!”
“那就饿着遛个弯。”蓝围巾知错就改,修改着措辞,亲切地拍了拍粉毛的脑袋。
“你们有吃的吗?”秃头大汉只关注这一点。
文秀翻找着包,丢出了三块面包和两包压缩干粮,被一堆饿狼似的人瞬间抢完了。
“熬个粥可以。”蓝围巾拿出一袋子米,丢到桌子上,又问:“等,还是走?”
思索着,沉默着。
今安嗖嗖地迈着步子,直挺地来到蓝围巾的正面,像个标准的司令官似的,说:“走。带路。”
蓝围巾用眼神示意今安稍等一下。[寿神居]的NPC职责所在,而且蓝围巾还在经历一场考核,他需要拉更多的人去,便精准地盯了两眼陶慈吉,再看向大胡子,说:“近两天没雪,要是出去,现在就走。”
“你还等什么?”陶慈吉站在今安身后,淡淡地对蓝围巾催促。
蓝围巾轻巧地皱了皱眉毛,开着玩笑说:“与三位女士出行,再八面玲珑的绅士,也会觉得头疼的。”
文秀的脸蛋微微一红,收着嘴唇笑了。
“加我一个。”明栖懒洋洋地举起手,喊的声音不小,但没一个人理他。
多了一个人,但蓝围巾仍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陶慈吉不想错过完成任务的线索,转头看向大胡子,霸道地喊:“走!”
方向一换,变成今安站在了陶慈吉身后。今安低着头,朝小婴儿扮了个阴恻恻的鬼脸。
“哇!”小婴儿跟个电铃似的,登时就被吓哭了。
大胡子忌惮着今安的枪,一摇小婴儿,喊:“走!全都走!”
*
算上回来的蓝围巾和文秀,学员们还剩下二十一个人。他们排成了一条略有蛇形状的长队,随着蓝围巾往北边的雪山上走。
小花村是谷地,存着冬天难得的温暖,越往上爬,风吹得越烈,烈到一股劲儿,非得喝些烈酒才能暖身似的。
寒地风酒尽烈性,这等雅兴的人,还真有,就是粉毛。
他活腻歪了,泪眼迎风喝二锅头,喉管子被呛得发红,咳嗽了一阵,又喝,没喝多少,就哑着声音发酒疯,对着张姐姐表白。
“你来吗?安安,喝一口,说个情!”粉毛横冲直撞,脑袋抵了下今安的后背问。
今安礼貌地拒绝道:“我不要,我没有要表白的人。”
粉毛掉头问:“你呢,明哥?”
明栖摆手拒绝,压低墨镜,说:“酒对我来说,不是说情的道具,而是上床的燃料。”
“哈哈哈,无趣儿!”
大胡子怕小家伙冻死,把小婴儿裹了一层又一层,催促着问蓝围巾很多遍还有多久。
而蓝围巾拿出带队人的那一套说辞,永远都是漫不经心的:“快了。”
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蓝围巾耐心地回答了十几个快了,来到了雪山的背风坡。坡度陡峭,山褶犹如一道逆卷的海浪,在空中折着。内部岩石的位置,几乎没有覆盖白雪。
往层叠的山褶中走着,七拐八拐,拐到了一个狭窄的洞口。
二十几个人拥塞着流入洞口内,来到一个干爽的雪洞。这里应该是一处避难所,堆放着干柴、棉被、帐篷和耐冻和晒干的食物。
“天堂啊!”饿了好久的人见到食物,恨不得抱着啃两口。
【发达了。】
【饥饿远去了。】
欢呼了有半分多钟,蓝围巾弓着腰,把两袋子红薯粉条丢到一边,完整露出被盖住的一扇山洞石门和一具玩家的尸体。
山洞石门是圆形,颜色绿中带黑,富有神秘色彩和暴力美感,用白线精细地绘制了一个半遮半掩的人体形状。
石门与尸体的联系,可能是石门上黏满了鲜血,而这些鲜血一看就知道是来自旁边冻僵的尸体。
法医和白口罩同时凑到尸体跟前,一人在下查验着尸体,一人在上深情地端详尸体。
白口罩毫无自知之明地说:“我与变态杀人狂一样,受不了尸体的诱惑。没想到你也是一样。”
‘不,不一样,一点也不一样,我是合法的,你是违法的。’
法医想着白口罩对尸体干的事,在心内吐槽完,半正经半不正经地说:“杀人狂只是制作尸体,而你是分析尸体,你是尸体的设计师!”
“没有没有,论对尸体的了解,还是你强。”白口罩客气地奉承。
【商业互吹开始了】
【死刑犯应该当法医啊,或者厨师(笑),他好像对厨师情有独钟。】
“检查出来什么了吗?”陶慈吉环视着周围,问法医。
法医还没说什么,蓝围巾先说:“他被放了血,为了开这个门。但他不被放干血也会死,他的脑袋烂了个窟窿,被滚落的石头砸的。”
“他说的没错。”文秀和法医异口同声道。
蓝围巾擦了擦被冻白的眉毛,比了比石门,直言不讳:“需要我们外来人的血打开这扇门。”
【意思是要死人了。】
“要死一个人吗?”今安吞着白汽,声音略带哽咽问。
蓝围巾点点头,但他想到他对大胡子承诺要完整带回所有人,又说:“打道回府就不用死人了,但你们不觉得遗憾吗?”
“那……算了,算了。”大胡子毫不迟疑地摇头拒绝。
这些天他照顾小婴儿,真切感受到抚养一个人长大的艰辛。一个人的生命,是另一个人或另几个人含辛茹苦养大的,不是轻飘飘的一阵风,散了也不可惜的。
他不想辛辛苦苦被养大的人,就这么被白白糟蹋了,虽然他们都是已死的人。
“里面有什么?”今安问。
“我说不上来。”蓝围巾紧皱眉头回。
“溜完了,回去吧。”明栖本着跟今安作对的别扭心态,阻碍着任务的完成,招呼一瞬间没斗志的人。
“等一下。”今安从明栖的要走的麻溜中,发觉了些可疑点。
而陶慈吉比今安更了解明栖与[寿神居]的联系,既然明栖是这般躲着的表现,她就觉得有点猫腻,那非得看个明白。
“对,等一下。”陶慈吉往石门跟前凑,用眼睛寻找着有没有什么开关。
“没有。”文秀跟着陶慈吉,小声说。
饥饿和冰冻是促进人思考的法宝,今安脑子一动,突然想到了,双眼亮晶晶的,说:“我们有十几个人,一人割手心,弄出来那么多的血,应该也可以吧?”
明栖冷笑了一瞬,但还没有任何一片雪花寒冷,多有点自嘲的意味在。
“哇哦,你真是个小天才!”白口罩围着今安拍手,像是第一次发现今安非常漂亮,神经质地她看个不停。
“试一试没什么,”今安一掌把烦人的白口罩推开,又指着蓝围巾,和善地商量般说:“要是不成功,就让你为神的降世,献出你微不足道的生命。”
蓝围巾彬彬有礼地低了低头,说:“我的荣幸。”
陶慈吉把今安的方法完善,补充说:“不用割血,抽血,更安全,也不会耽误之后可能会遇到的作战。”
法医站了起来,踢着蹲疼的腿,问蓝围巾:“打开门,只用一个人的血吗?”
“没错。”蓝围巾回答。
法医不太相信蓝围巾,又去看文秀。
文秀点点头。
法医朝上抬了抬眼珠,说:“一个成年人的血量大约五千毫升,流出一千多毫升的血就会休克。”
秃头用手比了比装五千毫升容器的大小,感叹道:“人体内居然这么多鲜血,都够做一桌的大席汤。”
法医嗯了声,指指尸体,继续说:“他有尸斑,血没流完,地上还有耗损的血液,保守估计,咱们要两千五百毫升的血。一共十八个人,除以十八,约等于一个人要贡献一百三十九毫升的血。凑个整数吧,男人抽一百五十毫升的血,女人抽一百四十毫升的血。”
“有抽血的工具吗?”今安问。
法医点点头,说:“一家小诊所有,我去拿,一个小时回来。”
【全场最佳:医生!】
【好医生在什么时候都是最佳的!他们可是能拯救生命的!】
……
一个多小时,法医和随行的两个人回来,带回来一箱子的工具:采血器、塑料献血袋,消毒工具,还有一辆等待运食物的小推车。
白口罩站出来,活动了两下手指,说:“我不是医生但是会抽血,我也来。”
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也站出来,说:“我是医学生,抽个血没问题。”
【这就是人多的好处了。】
【跟人的血肉打交道的事,这位死刑犯好像都会呢。】
【因为他对人爱得深沉。】
花费了一个多小时,时间来到下午,血液凑齐了。
“洒。”大胡子一声令下,几个人拿着血袋,宛若洒血节到了,嬉皮笑脸地朝石门上狂挤。
没有死人而获得这么多的血,的确能够笑得出来。
石门结了一层红黑白相夹杂的冰,凹凸不平,亮闪闪的,被这股带点温热的血激出浑浊的白汽。
汽雾腾起半米多高,石门似被高浓度的硫酸融了,哗哗啦啦,破了个能容人进去的大洞。
【还好石头门不挑血。】
欢呼!
明栖触碰着石门,说:“它瞧着很薄,像酥脆的饼干,或许应该先合力捶两下。”
“我捶过,没能捶开。”蓝围巾说,打开手电筒,弯腰走进石门内。
似来到了熊的山洞,嗅到一股动物性的呛味。
陆续而进,走了大约十几步,到了山洞的大头。
蓝围巾停下,手电筒照着前方三米处,圆圈光定住不动。别的人乱打的手电筒,随着蓝围巾,统一照在那个位置。
那是个石头大圆盘,占满了山洞的大头,直径大约有十米。
圆盘正中,摊放着一件件内脏、肢体,皮肉和果冻状的血块,属于人的,有顺序的从头到脚摊着:
最上是一个完整的脑壳子,淋着脑浆,而缺少内部的脑花;颧骨带着点肉,缺少眼睛和鼻子,下巴有,嘴巴也有,能看出是一张人脸;
脖子没有,但声带齐全;有肋骨和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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框架,装着肾脏,但没肠子和心脏;下肢也不完整,有一个左大腿骨,有一个右大腿骨,和一对完整的脚。
大致一看,像一块抹了番茄酱的煎饼,细致看看,类似一块人体拼图,虽然缺少了很多重要部位,但能藕断丝连般组合成一个人的图。
“这样摆出来的,我只能想到肉市场。”
“屠宰场。”
蓝围巾卖着关子说:“仔细看……”
“这个人叫小明?”今安俏皮地接。
明栖轻轻别了她一眼。
【安安看到什么都先想到明明。】
【小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
“不是。虽然血腥,但没有伤痕……”蓝围巾继续卖着关子。
所以他的话再一次被打断:“你给我们看的就是没有伤痕的凶杀现场?”
“什么凶杀现场,呵呸!人活着,还会说话呢。”蓝围巾摆烂了,懒得吊人胃口,他晃了晃手电筒,冲拼图人吆喝:“嗨。”
拼图人被吵到了,歪斜的下巴动了动,带着嘴巴也动了,喊了声:“噢!”
声带一颤,连着的血块也动,零碎的部位跳舞似的,哗哗啦啦地波动,从头动到了手指头。
拼图人是个半瘫的人,只能这么微弱地动一动。
“他只会喊这一声。”蓝围巾习以为常般说,撤着脖子看看周围人惊而无言的神色,明白地笑了笑,“但这一声也够了。”
【碎肉般活着的人。】
【神迹!】
【我从没见过如此坚毅不拔之人!这学期的励志鸡汤有着落了。】
今安问出关键性的问题:“我们应该做什么?”
陶慈吉不忍直视拼图人,率先关掉了手电筒,说:“虽是神迹,但有个比任何人都可怜的人。”
“把他杀死。”白口罩提议。
以为是这位杀神的自娱自乐,没想到会有大部分人点头,出于怜惜和麻木。
见了那么多的死亡,杀了那么多的人,有些人都对杀人习以为常了。
因为杀人没有批评,没有法律,没有报复,只有杀完一次又一次的杀了。
而且这一次的杀人,还是无比的善意。
“我不同意。”大胡子抱紧了小婴儿。
跟没听到大胡子说话似的,白口罩灵活地转着指尖的一把小剪刀,“我上了!”
在白口罩侧边的明栖,抬起手,对着小剪刀轻轻一弹,准确地把小剪刀从白口罩手上弹掉。
哗——尖锐的剪刀尖割了白口罩的手掌一个血口子。
白口罩无所谓地笑着,甩了甩流血的手,问:“你有更好的工具给我吗?”
“没有。”明栖不多说,侧对着望他的人体拼图歪站着。黑暗描绘出他优美的轮廓,隐隐有什么哀伤和憎恨从中透出。
今安看他,心一悸,忍住了莫名的情绪。
她迈了一步,小短靴踩着白口罩落地的小剪刀,对白口罩说:“这个人可能有用,留着。”
白口罩喜悦无比地望着今安,对她比对尸体更珍视,他通情达理道:“OK啦!”
【死刑犯不会对安安有意思吧?】
【不是,死刑犯这是望见同类的眼神。】
秃头大汉出于好心反对:“就为了可能的有用,如此折损一个人?”
“嗯。”今安呆头鹅似的点点头,双手不呆,姿势潇洒地架起猎枪。
“走喽,兄弟们。”粉毛伸伸懒腰说。
“干什么去?”
“回去。”粉毛说,“继续等饥饿神从饥饿的心灵里破土而出。”
“饥饿不了了,我们有粮食了。”大胡子冲跑到洞口,望着存储的粮食,美好而纠结地感叹道:“这一定是神对我们的考验。”
“考验通过不了。吃你的吧!肥猪!”粉毛笑嘻嘻地推了大胡子一把。
“对。”大胡子摇晃着踏出一步,提起一袋子干香菇,“带走!”
满载而归,每个人都拿着大包小包的食物往小花旅馆扛,还有人拿了一堆雪,准备献给亡者。雪花也是花嘛!
天空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别的人都为雪感动,小婴儿第一次见到下雪,则被雪吓得哭了。
走到一条羊肠小道,能把小花村尽收眼底:凹陷的谷底,四四方方的,像个没有盖棺材盖的棺材盒。太阳光是赤红色,如一层曼丽的薄纱,羞答答地浅遮了此棺材的东半角。
今安想着棺材,想着黄河,想着土地,心胸一时开阔,说:“土地,我们还有土地。掩埋的棺材,不就是土地吗?土地是最健壮的。”
“说对了,主宰棺材的是土地。”明栖接了她的话。
今安刻意避着他,没有再说。
大胡子叹谓一声:“好,回去就用土把棺材埋了。”
“我有巨物恐惧症,不敢往下看了,啊喂喂,谁来扶一扶我!”
“更大的棺材,神会更贪婪,吃的会最多,或者更为难我们?”
“祂可能是素食动物。”
“鲸鱼很大,但吃的是小小的磷虾。”
“管他呢,埋了!我不信有比饥饿更可怕的力量。”
一回到小花旅馆,三五个人拿起铁锹,翻动着冻土,从棺材边往下钻着挖了个坑,将棺材陷入坑里,用土填埋了,堆成一个竖竖高高的对称坟包。
“入土为安。”填埋的几个人悼念着。
【有金字塔那味儿了。】
【坟包埋得太高,容易出鬼,因为把三尺高的神明也埋进去了。】
日落月升,秃头大汉甩着膀子,用运来的食物把厨房装点的热火朝天,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并熬了一锅五千毫升的菌菇浓汤。
吃饱喝足,学员们返回各自房间,睡了这半个月来,第一次饱登登的觉。
半夜,咚咚——明栖听到门在敲。
他睁开清明的双眼,开了床头柜的灯,翻下床,赤着脚走在冰冷的地板上,没问是谁,沉默地来到门前。
门外的人没看到灯亮,还在咚咚咚地敲着。
打开门,他见到今安顶着一张惨白惊慌的脸,瑟瑟缩缩,口齿不太伶俐地说:“我长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