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VIP]


    你不是对漫宿外会发生的事情无所知觉,只是经过一番权衡,你的选择是先睡两天。


    在你醒来的时候,你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然后你后知后觉感受到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打从你对上那双困倦但惊喜的蓝色眼睛后。


    “哦,”这是恍然大悟的轻呼,你先前都忘记了这点,还有个男友在等你。“晚上好。”


    五条悟什么也没说,他把手里面包丢在病床上,紧紧的抱着你。


    直到你感觉到一把骨头都被他攥紧而轻轻拍他。


    他才像对待易碎品一样轻轻称呼你为赖床精:“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么?”


    “两天。”


    “哼,你还知道要醒来。”他快速地撇了你一眼,又急忙忙移开视线。“我以为你要睡个十年八年。”


    “那不成植物人了吗?”人还是得吃饭,你拿起他丢下的面包,以往你不吃别人剩的东西。现在你饿了,而且他是你男朋友,你扯开塑料袋往他的牙齿印上继续补一口。


    有一个更深的咬痕出现在圆圆的面包上,它成了月牙。而你吃到了中间的奶油。


    “喂,那是我的面包!”


    “吃你口碳水把你急的哟。”你又深入进攻攻坚,它变成了一个【U】。


    “……可是我咬过了。”


    你把U吃成J的过程耽误了时间,工程结束后你淡定告诉他:“亲嘴的时候倒没见你扭捏。”


    现在你的胃不太疼了。


    身体是会在入不敷出的时候抗议的,你快速镇压。


    五条悟根本说不过你,他现在一方面在生闷气,却又还是很喜悦你能清醒。很快他给自己找好了理由,又亲亲热热凑过来和你说话:“这是我的晚餐,你要怎么补偿我?”


    “刷牙,上厕所,换衣服。”这是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然后我们去吃饭?我请客。对了总监部有没有把包括精神补偿和误工费在内的钱款打给我?”


    听夏油说这次应该有些钱。


    “……”五条悟在你的脸上留下一个吻。“你怎么一点也不像昏了几天的样子,泪水呢,感动呢,我这几天可都完全没在睡觉,而且你就就不好奇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停顿了片刻,然后慢慢吞吞地说出了不带感情的话:“虽然,你还算没太弱,好歹把命留下了……”


    “你这突然转变的反应好像过热保护一样突然断电,看来如果我不在你会挺伤心呢。”


    当五条开始说狠话,目前你探索到两种可能:一是他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很随意地就冒犯人;二是他的脑袋给自己预设了一个糟糕的结果,然后……他会反过来安慰自己,也不是什么不好接受的事情。


    你把腿搁在他床边的大腿上,然后凑过去,他现在是后者。


    “小悟,你喜欢我。”


    这句话犯了前者的错误——你很随意地说出了冒犯男朋友的话。


    你表现得就像你头一次知道这件事,不过确实如此,他又从来没说过这些。


    这是头一次表现。


    “这是当然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你交往,我很闲吗?!”他一推你的膝盖,你就横着仰倒在窄窄的低质量病床上,它发出吱呀一声。


    你不太高兴的男朋友就欺身压上来。


    “哦,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觉得我在喜欢你。是不是,铃木星夏。”


    “你不要把手放在我脖子上。”这时候你想起来自己应该是才从一场艰难任务后的昏迷中刚醒来。“我还虚弱着呢。”


    “哈?你清醒地知道过了多久,一点也不在意后面的事情,这种事情我根本不想和你计较。啊反正你是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慌张的铃木星夏,就算是只有二级也总会有底牌。只要你愿意说,我总会听着的。”


    五条悟接连不断对你说了带有情绪的话,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但!是!你这句好像是在说【哇,原来你喜欢我啊?】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我不懂,你能说明白点吗?”


    ……


    五条悟为这几天的情绪找到了一条出口,因为你说了错误的密码,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盒子。


    “我该称赞你终于学会基本加减法了吗?”他急冲冲地讥讽你:“是,因为我是你的男朋友。如果你死掉了我会有点难过。哦对,告诉你另外一个冷知识,正常人都会这样。”


    你对他眨眨眼,你在问他,所以呢?


    他的锤子打进了棉花,他失望地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费力才能理解大家都早就知道的事情。”


    “星夏。”


    五条悟呼出的热热的气碰到你的锁骨,明明只有三十多度,但肌肤就像被灼烧那样难忍。


    “我喜欢你,和你在一起很开心,但你……你到底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他眉间的皱纹形成一道浅浅的水洼,绵延向眼底的海洋,其中承载着复杂情绪。


    因为那天五条悟打算带你去看烟花,你也很开心。他是转瞬即逝的烟花中最高昂激烈的那一支,发出的声响亦最响,你不会错过。


    至于你提出的交往,那不完全是冲动的驱使,答案比他的情绪简单许多。


    你告诉他:“因为我喜欢你。”


    人,总有那么些时候,看到了自己不曾看见过的寻常风景下的靓丽色彩。新发现的、以往忽略的东西不会让你扭捏,于是你非常坦然地接受了这种全新的感情,接受了【比喜欢五条悟本身再多一点】这件事情。


    随后你问了他那个问题:“要不要在一起?”


    就这样。


    “但你没和我说过你喜欢我。直到刚才。”你说。


    “啊?我对你——那么关照!”皱纹更深,耸眉瞪眼。


    “别讲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我知道你,如果你决定做什么事情你是会说出来的,可你既没和我表明心意,也不向夏油承认这点。”


    “所以又成我的问题了,你是想说你觉得自己什么都对,对吧星夏!”


    “我可没这么说——”


    你是知道了,每次聊到感情问题上都会出点事,你男朋友或许也有所察觉,一切的言语都只会让事情往更坏的地方游移。


    总之就是很难达成一致。


    他的头往下压,影子覆盖了你。


    你们把彼此交给了一个嘴唇可以另做他用的途径。


    也许你们本来也不适合恋爱,谁知道呢,但呼吸和气味是骗不了人的。


    谈不了恋爱的人一般也不会亲嘴。


    你趁他喘着气压抑欲望的时候加快速度说:“所以毕竟还是我先说的交往。”


    “……你要不要回忆一下在那之前好几天我就问过你了!”五条悟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瞪你,他的眼角还有缱绻的红印。


    你光脚抱着腿,好好穿在你身上两天的病号服无端多了很多褶皱:“你太不真诚了,除了喜欢你到发疯的人,没人会在那种情况下同意。”


    “那你就不能喜欢我到发疯吗?”他的嘴巴气得撅起来,上面亮莹莹的。


    你咽了口唾沫:“我瞧你是发疯了,才说出这样的话。”


    “哦,那我这两天快疯了,算什么?”


    “在我担心你,想你的时候,你去了哪里?灵魂出窍?脱体远游?硝子说你生命体征很平稳。”


    “既然平稳,你怎么会醒不来?”


    到最后,五条悟的声音变成了耳语。


    “星夏,你在哪里呢?”


    “我……”这番不算是质问的征询把你困在了回答之中。


    他了然地继续小声说:“我知道你不会说的,这是你的秘密。我还知道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你就有秘密。”


    五条悟太聪明了,他的眼睛闪发微光,他的脑子一刻不停运转。


    去年对夏油杰的坦白是随口而为,后来也发生了一些令你不愉快的事情。现在,五条悟是你的男朋友,你想要冒着失去安全和感情的共同风险告诉他一些线索吗?


    那些他并不需要,反而还会扰乱一切的线索。


    你主动亲吻了他,然后你把手放在男朋友心口,感受他的心跳不止,他试图推开你,但也没用力。


    他小声嘟囔:“大晚上的,你别惹我。我可是年轻男高中生,男高中生啊。”


    但你的亲吻和动作都轻柔却不带一点撩拨,你庄严隆重地小声说:“是我对不起你。”


    年轻男高中生一下就警惕起来,你不是会轻易道歉的人。倒不如说他没听你说过几次真心的对不起。


    “你做了什么?”


    你的指尖穿过他掌心外的缝隙,严丝合缝地握拢:“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五条悟很好哄,一直这样,会因为一两句软话就温柔。


    他说话也像棉花糖一样了:“你又什么都不说。”


    你说:“无知带来尊严,你当然也有不知情的自由。”


    你又在强词夺理了,你们都知道。


    但你对他眼波含情的时候,他无助地捂上了眼睛,并且在那之后给了你宽宥:“那我不问了。但你,星夏……你也别想着永远什么都不告诉我。”


    今晚,你瞧见了五条悟光芒闪耀的形象背后另一面,他被动顺从,他也因情所困,所以才甘愿姑且被你牵着走。


    重要的是他真的挺喜欢你。


    有的时候人表现出在乎不是因为喜欢上别人,恰恰是因为过分喜欢自己。看得出来五条悟排除了这种可能性,好消息,他不是npd。


    你们走在月亮下的时候,他还准备给夏油杰发条讯息。被你拦住了:“他在睡觉,不用吵他。”


    “……你怎么知道的。”落在你身上的目光探究又多一分。


    “今天知道,以后就不会知道了。”


    五条悟很乖巧地没再问,但他的手臂把你揽到了怀里。你们两之间,连一道薄薄的缝隙都没有,完全贴近。


    他出了个馊主意:“你背我怎么样?我用术式,你不会觉得重的。”


    “这样做的意图是?”你跟不上节奏了。


    他说:“我想你背我,就这样。”简短,透露出的意图不比儿童想做摇摇车更复杂。


    一般而言你会拒绝,不仅仅是因为这事从头到尾都荒谬,而且很丢人。


    不过今天晚上,你嘴上没放过他,问他:“你是不是没有童年,小时候没被背过啊?”


    然后你提溜起他两边的膝盖,高高的他就像树袋熊一样攀在中等身高的你身上了。


    “确实没有,你还是第一个背过我的人呢!”五条悟发现了比新大陆更值得惊叹的东西。


    “这种第一就不要争了。”他压到了你头发,但你只是抬起头,不拉扯低下。


    “说起来,星夏你以前被背过吗?”


    “没有。”


    被这小子抓到了机会。“那你也没童年。”


    “是,我没有,我很小就进厂打工了。”


    “进厂,多大?”


    “12岁不到。”


    “胡说的吧!”


    “对对对,乱讲的。”


    你们的声音只有蝉作伴,太晚了。


    不过好消息是,深夜食堂开到早上。


    你们在吧台上吃土豆泥沙拉,里面还有脆脆的油炸碳水和牛油果酱。


    你就是在这个时候对聪明的五条悟建议:“你说我们能把岩守女士干掉吗?”


    “这话是在说?”


    “我不喜欢她。”


    “你确实说过这个。”五条悟放下冰块还没化的玻璃杯,他只是很惊讶:“到那种程度了吗?”


    这个小小的市郊居酒屋里装满了不幸的人,酒气和中产阶级失败的味道在其中发酵,一群痛苦的人中独你们格格不入,你甚至提出了清除计划。


    “她头上有一道缝合线的伤疤,额头,太阳穴,瞧不见她头发下面,但我觉得【掀开脑袋】这件事情是可以预见的。”


    “……”


    “无论一个冒名顶替的家伙要做什么,人都在高专干了半年,她确实有可能只想过普通生活,但概率不算大,你觉得呢?”年轻人有朝气是好事,你聪明的男朋友有当侦探的潜质,正好你手上有个案子。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你对他认真的表情微笑,虎口圈着酒杯晃,冷凝的水珠折射雾蒙蒙的灯光。


    “去年,诅咒师袭击辅助监督这件事情,直到6月,涉事人员已经全部死亡,除了一个人。”


    五条悟评价你的妄想为:“臆测成分居多,而且我没见到她额头上有你说的伤疤。”


    “那天我说了以后她可是惊讶地不得了。”岩守绝对有,反而是说着想要一场大清洗这种事情有些危言耸听,你没提。“那种都市传说,撕下别人的皮,套在自己身上,你看过吗?她大概是这种。”


    “呃,你喝酒喝多了?”五条悟对你比了个耶:“知道这是几吗?”


    “笨。”眼前的人家产雄厚,实力强盛,会是做事情的好人选。你喝下一口酒:“去查查她,我说的不算,那你就找到档案室然后查阅记录,或者请人跟着。反正到最后,所有人都会揭示自己的真面目,你记得给自己留点反应时间。我以前可是真见过易皮而用的手段。”飞蛾么,最后一句是你的小声嘀咕。


    可别被吓一跳。


    不管岩守想做什么,偷偷摸摸这么久,你有一定把握她在暗中没什么同盟。孤身一人的家伙,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所以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她没了就是那条直线——沿着她脑袋上虚线剪一刀什么问题都没有。


    “明明是你异想天开。”五条悟又伸出手来摸你的头,他还凑近了点,到失焦的时候却停下:“不该让你点酒喝。”


    现在他讲话也含蓄了点。


    他想亲你,但你嘴上沾了鸩酒。


    不能沾酒精的男朋友啊,你的身体走完了剩下的路,在他侧脸印一个吻:“虽然她确实也威胁到我了,不过我和你说这些主要还是为了大家的利益着想。”


    “真的?”五条悟感觉到你的认真,就反问:“那你怎么今天才说?”


    “上次你让我去医院看病的,而且你还不陪我去。”


    “好了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


    你就说就说:“还把我赶下了车。”


    直到出了拨开门帘他还在和你说:“是你自己下的车,而且,星夏,你太会惹我生气了。”


    “是不是只有你觉得问题在我的时刻,你才会肯定我的主体性?”


    “哈,你又来。”他拽着你的胳膊,走路东倒西歪:“你就是想用难以理解的话给自己挣得辩论优势!休想用这个打倒我。主体性?就算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去打工,去做低三下四的行当,你也是最后那一批妥协的。”


    喔,看来五条先生对你的不屈性格有着格外高的评价。


    但很遗憾,你比他料想得随和很多。


    “别这样说,我现在天天都在做低三下四的工作。”


    你恨不得和所有物种都亲亲热热做一家人,基本上,你有非常明显的前倨后恭倾向。


    怎么办呢,起点低的人也要生活。


    你敢不搭理五条悟和夏油杰,你敢在漫宿里这么做吗?


    那太不敢了。


    然后他就像喝醉的人一样开始和你发脾气:“你管做咒术师叫低三下四的工作?!”


    “不是。”


    “那和我恋爱很委屈你咯?”


    “也没有。”他完全没和你在一个频道,你摸摸五条悟俊俏的脸蛋,可怜他:“原来你这样的人在恋爱的时候也会自卑。别这样,小悟,你还是骄傲甚至自负一点的时候更可爱。”


    “不许这么置身事外啊,我是在和其他人恋爱吗?”


    “乖乖乖,”你赶紧摸摸他弯下腰时茂盛的头发,“喜欢你的喜欢你的。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不会再有其他人了,答应你,好不好?”


    五条悟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还敢有这种想法!简直是【超主体性】级别的自大。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能想着谁?”


    说来有趣,当他强调几个字眼的时候,声音就如同鸟鸣那样突然高昂,让人不得忽视。


    你补充:“我是说夏油,以后不会想着他了,行吗?我的社交圈你也是知道的。”人类的那部分。


    你不知道男性脑回路是怎么运作的,但似乎,你的男朋友会有一种【如果你也对我的挚友有点兴趣,这说明你很有眼光,但我果然还是会不高兴。但如果你对他完全无感,那我鉴定为没品。】的奇妙思维。


    五条悟本人的身份在男友和挚友中间暧昧不清,不过显而易见的是,他偶尔把别人当回事,夏油杰是个例外的存在。


    也就是说,当你说其他人的时候,他想的全是歪瓜裂枣。


    所以他现在很高兴,但还要做出一副【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嘛!】的姿态,然后他问出了那个问题:“难道你们之前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这个问题是他随口想到的。


    然后……


    “不是吧,你们真有,真的假的?”


    你战术性撩了撩头发:“嗯……”


    这沉吟的声音被认为是一句肯定。


    “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你们做了什么!我现在就要全部都知道!”


    作者有话说:


    猫:在对爱情最无可奈何的年纪,遇到了最想征服的人


    星夏:刚沾花惹草回来就遇到了眉目含情嗔怒的正房。


    犯了一个三次元男人都会犯的错以后悬崖撒手回归家庭。


    下章倒叙婚外情(不是)预告:小杰很有服务意识点赞了


    青春真好啊,但报了个事业旅游班要赶行程,以后也试试写纯爱或者小甜饼,这样就相当于半自由行了()


    第62章 第62章[VIP]


    你们匆匆忙忙交换了很多的亲吻,其中有五条悟的怒意,还有惊奇,还有……你们刚才饮料的香气。


    “如果你不说那我就一直亲你。”


    很特别的逼供方式,你们都乐在其中,最后忘记了本来目的。


    后来啊,五条悟吵着闹着要背你:“刚刚不就是你背着我的嘛,现在换我了。”


    “谢谢,我腿脚正常,心智成熟。”你含沙射影。


    这个不听话的家伙就跑跳出去几步,一步能有2米,然后在前面背对着你蹲下:“快点上来,我可还没背过谁。一般用无下限的吸力就够了,所以星夏你还是第一个。”


    “这种第一个也一点不值得骄傲。”你刚才似乎才说过类似的话,不过当你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又转过头看你。


    “上来嘛,我想你抱着我。我也会搂紧你。”


    瞧,有只猫咪在月亮底下用蓝色的眼睛跟你撒娇。


    最后你就挂在他背上,被迫做了一回【情侣间一定要做的事情100件】之一。


    “上面有说女方也要背男方吗?”不见得吧。八成是有个聪明脑袋独创。


    “我知道你背得动,而且我哪有什么重量,开着术式,根本压不到你!”五条悟这家伙根本就不会背人,这时候还回头。墨镜框还顶到了你额头,你顺手给他摘了。


    摘了这个眼镜,他察觉到了某种机会一样,又靠过来想亲你。


    【情侣间一定要做的事情100件】之7,背对方走完一条安静的小路并且谈心,失败。


    你落在他怀里,他感叹:“还是这样方便。”


    方便什么?你没看过那本大作原著,但里头八成讲了些更温馨和健康并且适合青少年的东西。


    “我可以摸你的腿吗,丝袜下面的。”


    反正绝对不是这样。


    “不能。”


    “杰摸过吗?”


    这个问题就很糟糕了,对你和对五条悟乃至夏油杰都是的。


    你往他胸膛上靠了靠,然后你说:“算了你摸吧。”


    “……”你的大腿和丝袜和你都不香了,面色严峻的男朋友问你:“你让他碰你了?你真让了?他怎么敢的,你怎么敢?!”


    他的最后一句话最有趣:“我才是你男朋友!”


    你抱着五条悟的脖子对他非常生气的脸上又是亲吻又是磨蹭:“知道知道,所以以后不会了。”


    他看起来非常想推开你,但终究没有。


    你说了一句良心话:“其实不算夏油的问题。”


    “太好了,你自己还没解决好,就开始帮他说话了。明天你们住一起得了!”


    “我是说,总之都是我的问题,你也别去问他,行吗?”


    五条悟拂开你的手,他不让你碰他的脸了。“你以前什么时候和我打过商量?”


    你开始回忆。


    “没有!你没有过!现在为了杰,你居然还这样!”


    可不是为了夏油杰,那孩子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不是为了他。”你摇头。“我后悔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晚了!”五条悟的声音引得枝头夜栖的鸟类都飞走。“你和杰在一起吧,我们分手,分手!”


    然后他放下你就大步往高专的方向走。


    你能怎么办呢?当然是追上去啦!


    他又不瞬移走,又不发动术式推拒你很远,走得再快也都是愿意被你追上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冒着风险也不得不和五条悟坦白呢,这起源于你该死的冲动。


    ……


    深红教堂内,你揭开外袍,赤裸胳膊坐在骨制的长椅上,你的皮肉在亡者堆砌的造物上开了花。你正对着金色祭坛,辉光透过红色的彩绘玻璃呈现迷离的紫色。


    不远处的具名者和长生者们谈起了往日的欢愉,这欢愉源自漫宿不被允许的**胶合,有长生者宣誓永远免于床笫之欢,除非有另外一些小窍门。


    随后事情就牵扯到了谈话中你不认识的人——他们的同性爱人。


    “当她的手抚摸过我的双峰……即便她是男人,这世上最值得一试的禁忌果实也不过如此。”你听见一位崇尚愉悦的同僚如此慨叹,她齿颊衔着一颗汁水四溢的眼球。


    当教堂的门被外来者推开的时候,这是你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她说的有点道理。


    你赞同。


    要不是你正在和男高发展感情,你一定会听她的经验之谈找个女孩。


    然后,你就只听见和之前话题无关的窃窃私语了。


    他们讨论着怎么会有凡人迷途来此。


    那这个家伙可惨咯,毕竟杯的追随者永不饱足,永远贪婪,而且什么都吃。


    非常罕见的事情。


    毕竟距离这里最近的门扉是牡鹿之门,也是漫宿的第三重关。跨越之后的凡人都可称为通晓者。


    都位列于知悉范围内了,怎么还敢独身创魔窟?


    你也漫不经心回头。


    哎呀,是哪个倒霉蛋呢?也许你会记住这家伙的脸。


    在转移视线的途中,在一块偶然经过视线的眼花缭乱的彩绘玻璃上,你瞧见了自己在的二次见面时就一言不合吻上的人。


    取材自现世的红色玻璃上记载了某人转身离去的背影。


    玻璃上的画面皆取材现实,它能出现在赤红教堂绝非偶然——


    不会吧……你突然觉得不详。


    等到你的头调转到正确的方向,你脸上残留的幸灾乐祸也没了,只有不动声色的迷茫。


    你遇见了一个羔羊进狼群的迷途人。


    他瞧见你时眼睛里只有惊喜,无惧无怕。


    这个家伙……


    网络暧昧对象顺着ip地址在饭点闯进公司食堂的无助萦绕了你,他本人还傻愣愣的对自己的莽撞和危险境况一无所知。


    你丢下喝到一半的酒杯,抹去嘴角的残液,起身。


    十步路,是你距离夏油杰的全部距离,也是你想好未来行动的全部时间。


    当你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你将带有血腥味的手指贴在他嘴唇上,谨防这家伙再口无遮拦说出什么不该讲的话。


    “昨天不是才见过吗,这么想我?”


    “……”


    你的拇指死死地镇压他薄薄的嘴唇,又走近一步。


    “昨天还是果园,怎么今天……”他扎好的头发正好方便你行事,你命令夏油杰:“抱我。”


    你手松开的时候你还叮嘱了他一句:“不许说话,你必须像昨天一样。”


    可等你呼吸埋在他脖颈间,齿关触碰到他的那层薄薄的肌肤时,夏油杰还是没忍住呻吟了一声。


    “嗯……”


    你只来得及用指甲间戳破他的皮肤,然后啜饮新鲜温热的贡品。


    等这个并不漫长的过程结束后,你嘴角的血珠饱满涨大如蜱虫。


    你用他的血液给他苍白的脸颊带来点温度,至少看上去红润了点——在你印上不对称的吻,然后用手指不太走心抹开后。


    夏油杰被你热情而且超前的反应惊呆了,甚至忘记了眨眼。


    你忍不住开始思考,你的同僚们会怎么看待你?


    一个闯进异性恋陷阱的勇者,一个注定会迈向死亡的傻瓜?


    不管了,反正你很快也要跳槽走人。


    仰躺在夏油杰的臂弯内,你一拍他的背:“愣着做什么,快走啊,出去。”


    听你声音,似乎你们外去以后的事情大有可为。


    你还帮忙把他的头向已经关闭的雕花大门扭转,告诉他要往这边走。


    你的胳膊支在他挺括的肩膀上,食指绕着他的刘海玩。


    你不敢回头看其余具名者和长生者。


    等到了门口,你们都能看见精美的浮雕还有上面期待着浇灌的荆棘花朵。夏油杰已经知道接下来他应当做什么来打开这扇门。


    你阻止了他,你可不想他和漫宿再有更深的联系,你在他之前将手掌握向姿态轻盈的门上尖刺,它们亟待从厚重的门上脱离,痛饮。


    你在这两天失去了一些血,在你一声不吭的时候,夏油杰替你完成了惊呼。


    “星——”


    比被网友找到现实中更糟糕的事情是什么?


    答案:是他还要在众人面前喊出你的网名。


    你用刚离开供奉的手掌捂住了他不该说话的嘴唇,弄得他也品尝到了你血液的味道。夏油杰鼻尖以下都有血痕,包括牙齿,像个初尝人脔的……反正不像人类。


    门开与门关时都是吱呀一声。


    “现在,快滚。”


    你讲话已经相当不客气。


    夏油杰在抱着你无知无觉又走了一段路以后,直到你掌心的伤口都消失不见,直到你们的肌肤上的血都干涸,他才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能,你不能死在这呢?”好问题,现在,夏油杰在这里使唤不出任何一只咒灵。在这里,只有一种力量得以通行,那就是司辰的力量。


    你也知道,对一个神志不清醒的人咬牙切齿生气是没用的,所以你在说完那一句,只有一句的抱怨后就伸出了还是完好的那只手:“钥匙还我,我知道它在你身上。”


    他不肯给,但手捂着的地方明显就靠近心脏。


    夏油杰的校服是自己定制的,现在你知道,心脏前有个外套内口袋。


    “谢谢你的珍重。”你还虚情假意感谢了他,接着就要强硬取回自己的满意之作。


    他用钥匙开启了许多门扉,许多……他的知识和力量还不足以应对其后产物的门扉,潜伏于世界表皮之下的东西正蠢蠢欲动。最差情况,每每他闭合双眼,想入非非,就会到漫宿里接触不可接触的事务,然后摈弃曾知晓的一切。


    你确实调侃过夏油杰“恭喜你你快疯了”这种话,但你没真的希望他沉溺于不可久长的快乐,深陷欲壑,在洞开的破绽中将自己牵引到没有边界的黑洞彼方。


    他在梦中的坦诚惹人怜爱又让你恼火,夏油杰摸摸握紧了胸口那片衣襟,现在,外套显露出钥匙头的形状。


    他竭力压制,不知所措,但拒绝了你。


    “……”


    用处不大,你勾勾手指就扯破了他的外套,现在,里面空荡荡的,钥匙在你的手中。


    “人们常说,最好的死法是在梦中。”在梦中,你又诱哄起你已经说过不会再用杯诓骗的少年。


    你说:“但那是因为他们对梦一无所知。在大地上,荒郊野岭也有虫豸与微生物作伴,但辽阔的梦中还有什么呢?除了孤独。亲爱的,它连边境和围墙都没有。漫宿无疆。”


    你的眉眼柔和,将钥匙甩到了一边,又扭过夏油杰的脸来,不让他去找寻:“再近点,亲爱的,我有好东西给你瞧。”


    作者有话说:


    小杰遇见星夏前belike:在人昏迷的时候梦见她还想这些我真该死啊


    小杰遇见星夏时belike:太好了是星夏,有救了!(不是)


    说起来小杰总是惹星夏生气呢,虽然也都不是什么虐虐的大事


    事不过三,算上预定的下一次以后,未来他要还债的。


    小杰:命都给你。


    星夏:1


    第63章 第63章[VIP]


    漫宿中有许多无人居住的居屋,你随手指了一间不属于你的。


    拉着夏油杰进去,然后你用身体堵住门。


    他的眼睛是镶嵌紫色水晶的锁孔,已经全然对你开放。只要你想,他不会拒绝你的一切。


    而你……失去了一些血,在这个迷乱的地方,心理防线也消散的一干二净。


    你的身体为一座山峦,山峰驯服了一只迷途的山羊,自上而下的,它饱食树梢上的甜美果实,又淌过光滑平整的腹地,最终……


    夏油杰抬起头,正对上你漆黑的眼珠。


    他喉咙里咕哝一声,然后轻声地平静不带讨好地请求你:“——请让我帮你。”骄傲的黑天鹅低下他高贵的头颈,不知疲倦地与禁泉嬉戏,虽说,他早就被征服,现在也只是卸下心防完成低头的最后一步。


    你的腿下贴着他饱满的背部肌肉,也和他动作一起,海浪般起伏。欢乐和沉溺的短暂浪花中,强烈、冲破一切的渴望短暂占据了你。


    在那之后,他提出更进一步的请求,你当然会爱惜羽毛地拒绝他。


    “活着挺好的,我是说,我可以用其他地方代偿。”


    他的颈部线条细长,高昂着头时配合披散的头发,正像黑天鹅。现在,靓丽夺目的小动物正在发出难忍的哀鸣。


    ……倒也没有那么哀,只是他表情……


    你亲吻了他。


    结束后,你又诱哄他舔舐干净你手上的东西,好声好气地对他说了好些夸奖的话,早已被征服的人在甜言蜜语中沉醉,但他的嘴唇还是要找到你的,和你分享属于他的味道。


    你接纳了他不同于常人的兴致,毕竟说到底,事情还是启自你的突发奇想与恶趣味。


    “你自己的味道怎么样?”在深夜,你问他,他把你牢牢地抱在怀里,紧紧依贴。


    从他一股子往你脖颈痒痒处钻的态势看来,夏油杰害羞极了。


    他嗓音还低沉着,反问:“你不也尝到了么。”


    夏油杰没好意思问你味道怎么样,这几个字是他嘴巴里难以合成的读音,他说不出口。


    过了一会,他抱着你问:“你会为了我和悟分手吗?”


    也是年级轻轻就到电视剧里演不伦男配了。


    你说话也非常符合电视剧里的刻板印象:“当然不会。”


    夏油听到你轻巧的随口回答之后低低笑出了声。


    你感到疑惑:“怎么了?”


    “没事。”他摇头的时候头发蹭得你痒痒的。“这样才是你啊,星夏。”


    “当然是我,还能是谁,你脑袋里能想出那么完整的梦吗?你连该去什么地方都想不明白。”


    “什么嘛。”夏油杰的笑声断断续续,笑到最后又委屈了起来:“在梦里你都不肯让我高兴点。骗骗我也好啊,至少,还能高兴一会。”


    他在梦里像灰蒙蒙的画布上终于上了光油,无论是情绪还是表达都鲜艳动人。


    对比外头你觉得稀奇,他一点也不隐忍。


    你问:“你希望我答应你什么呢?”


    “我想和你在一起,想拥抱你,想和你在阳光下亲热。就像……像悟一样。”


    最后那句话出来以后他又痛苦起来。


    对好友的愧疚和对良心的诘责海藻一样缠住了他,夏油杰像溺水。


    “我太差劲了。明明和你已经说不上几句话,还在梦里这样想。”说是这么说,他的脸一点也没从你肩膀上挪开:“如果……”


    “如果被你知道的话,一定会被厌弃。被发现曾经还算得上朋友的前辈,竟然是这样糟糕的烂人。”


    夏油杰说个不停。他开始为难自己:“你还在昏迷啊,星夏。我怎么能——”


    他因为你翻转的身体坐在他身上,双手捂住他的口鼻而说不出话,甚至没办法呼吸。


    你遮盖的很严实。


    他对自己的良知严刑拷打,也真以为你只不过是他思维中的一簇火花,说着说着就到了自己的世界里。你不得不打破忽视,告诉他这里还有个外人。


    而且……他对自己的所有责难,最终都要落不少到你身上。


    这是一种荒唐,但也是你们两个人共同造就的荒唐。


    主体责任还有一部分在你身上。


    又来了,他这样的时候会引得你想和他接吻,可他好不容易又提醒了你:其实你还有一个正在交往的男朋友,而你先前鬼使神差也忘记了这点。


    有一个人能熟悉漫宿的情景,还能确保自己保持清醒,那就是你。


    如果你要给这个困境中的人尊严和怜悯,你就不能给他爱欲和亲昵,就像不能给醉汉更多的酒精:他以为自己需要的,其实是最应当杜绝的。


    夏油杰啊……你对他说:“那你就不要再想了,我们都不要再想了。别再梦见我了,既然事已至此。”


    他的嘴唇贴着你的手心,怯懦地开合,你不应该再听他说话了。


    但你稍微松开了一些,给他最后一口气的时间。


    你告知他:“现在,我会捂死你,就像一个疯女人捂死没有反抗能力的婴孩。但你不会真的死亡,你会醒来,你会意识到:【倘若你已苏醒却未觉痛苦,须知你已不在活人世界】,然后,你就再也不会梦见我了。把这当成是个更好未来的开端,好吗?”


    “你在这没有痛苦,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但很高兴能在漫宿见过你。谢谢你,夏油杰。”


    他说,紫色的伤口里流露出明显的银色液体,他面露哀伤但也微笑:“如果是你的话,星夏,我很高兴能这样。”


    在你昏迷的第一夜,夏油杰从梦中醒来时有一些个人事务要处理。


    第二夜,他没了个人事务,但需要做些卫生清洁。


    而且,他震惊也胆怯地发现,夜晚伴他入睡的胸前口袋里有一道粗浅的、被人暴力撕开的伤口,那个空空荡荡的口子里,曾经摆放着他的珍视之物。


    现如今那东西不知所踪。


    夏油杰离开后不久,你也从漫宿回到了活人的世界。


    这就是你在看到五条悟之前发生的事情。


    似乎是很长的两天。


    追上生气快走在前面的五条悟没费你多大功夫,因为他很体贴地没有跑起来——似乎漫画和电视剧里都喜欢一个人跑另一个人追。


    不仅如此,在你触手可及地方,他还慢了几拍下来,很难不认为他是在特意等你,但又不想明显。


    太明显了,你从背后抱着他。五条悟停了下来。


    他的声音又很响亮:“你别碰我,我们已经……你想干嘛?”


    最终,他也没喊出那句【我们已经分手了】。


    嘴上留情的好心人用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你,因那其中没有生气,所以更引起了你的愧疚。


    “想留住你。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你也是做过正常人的,知道和一个人谈恋爱以后就最好不要和其他任何人发生亲密关系。你们恰好在一盏昏黄的路灯下,你抬头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他看你没再继续往下说后,才做出了生气的样子,并给你打了0分:“你不会就指望说句对不起就挽回我吧,更努力一点啊!”


    你对他说:“因为是很严肃的事情,我已经深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你的手伸到前面去,牵他空着的右手:“所以以后不会了,我想明白了,我只和你交往,我也只喜欢你。”


    “什么意思,你不喜欢杰了?”


    “嗯,不喜欢了。”


    “怎么可能,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之前不是还说我不近人情么。”五条悟居高临下地低头审判你,还抽出手来,轻佻地抬起你的下巴。“你要说明白点,我再决定要不要原谅你。”


    他还真是一有机会就想做主人,不过现在不是强调权力地位的时候,你顺从地抬起了脸,堪称听话。


    “就是不喜欢了。我希望我们都开心,但如果放任下去我们都会很痛苦。不如利索点一刀两断。”


    “你们做了什么,什么时候?”


    你紧闭嘴巴不出声。


    “怎么不说话了?”他的拇指在你嘴唇上游移,最后在你的下唇最饱满处碾压打转,无论是凝视还是评估的意味都再明显不过。


    五条悟知道这样会让你不高兴,他故意的,想让你生气,想让你说更多。


    不过他终究还是没见过你低眉顺眼的时候。


    今晚你让他见识到了,你低敛眉目,就着他按压的力道张口,含吮他的拇指。舌尖灵活地划过他的指腹到指尖,又从指尖到指腹,一遍又一遍。


    他触电一样抽回手的时候眉目惊讶又慌张,而你微抬头,呼气,对他温顺地笑:“说出来你不会高兴的,在我们交往以后。”


    虽然你很会言语的艺术,但是这种时候还是坦诚点好。你的柔情和你直白的话又冲击了他一次。


    “你你你……你老实交代。”五条悟这下彻底转身,握住你的手腕,欺身贴近你,但他话语匆忙,还没问到什么事情,自己先乱糟糟的失了分寸,生涩惊慌。


    你只是还用缱绻的眼光看他,柔和的黄光打在你脸上,你的睫毛都成了金色,它们跳跃闪烁的时候比平常更灵动。


    “……你也对他做了,做了这种事?”


    “没有。”对待夏油杰,显然,你更随性,有时也粗暴。“他不知道这些,如果说是谁问题比较大,那就是我。”


    “怎么会?”


    你轻轻抽开手,绕过他的禁锢,后退了一步,抚摸起自己的胳膊道:“大概就是我给他下药了,这样。”


    “……”五条悟觉得你开了一个很烂的玩笑。


    “不完全是那样,但这么理解也……”你就不该送夏油那钥匙。


    后来,你捡到了被丢在一边的紫色光耀的金属,把它带回了表皮世界,现在它在医务室的枕头底下。


    “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噢,硬要说的话,全部。


    可你只是盯着五条悟,希望他自己打住,不要再问下去。


    五条悟在这个时候展现出了他确实存在一点高尚的品质,他是一个足够好的男朋友,至少在这方面,他没再推你一把。而且宽容。


    他在一种疑似自己都不可置信的状态下轻飘飘揭过了此事。


    “好吧,我以后说不定会后悔这么做。”他嘟囔。


    “都怪你害我上了当,铃木星夏,你这个狡诈的坏女人。”五条悟勾起你的下巴,他可算是一点也没说错。之前你似乎还觉得他性情顽劣,那才是你的一点误解,交往愈深,你越意识到他品性温和,而且耳朵软得很。


    “以前的事情我们就都不去管了,但从今天开始,你只能和我在一起。不可以和别人走得太近,杰也不行!”


    瞧,他这就自圆其说并且一笑而过。


    不过说完这句话以后他立刻改口:“倒不如说正是杰才不行,我会盯着你的,星夏。”


    两只浅蓝色的眼睛熠熠闪光,他的眼睫也都成了金色。


    某种酸胀的情绪填补了你,你开始失去了维持柔和表情的支撑,如果说夏油杰的忏悔让你觉得啼笑皆非并且产生了些许自责,那五条悟毫无保留的净澈就让你看到了自己在某些方面的相形见绌。


    世界上的坏人各种各样,你还没做过让自己无法原谅的坏事情,也从不认为需要忏悔。但在五条悟这样的眼神面前,你觉得有些痛苦。


    哦,是的,你不算什么坏人,你做事情也问心无愧。你不会骗自己,你也没打算这么做。


    不过事实是,如今你瞧见越多,得到越多,你会失去越多。


    作者有话说:


    倘若你已苏醒却未觉痛苦,须知你已不在活人世界——哈扎尔辞典堂堂来袭


    小五:重生了,上辈子,我是皇上亲封的将军正夫,阔别两年后,将军从边塞带回一个怀孕的男人,竟然是我的幼年玩伴。我重生在了与将军重逢这天,这次,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后面忘了


    真是端端又水水。Dk们有种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气势。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和小五过日子(造化弄人,老实不了一个月,毕竟有一个盘星教等着继承),但在本章结束的时候,聪明的星夏已经发现了小五在未来会选择的往正论走的道路,她在心境上和他就是不一样,意识到了以后也有分道扬镳的可能。


    准准的,为了不让星夏有风雪山神庙的猝不及防,给孩子铺垫一二。


    结尾也是对应上第一次争议的内容了,并非是物质环境下的差异,但在人性上,她看到了小五的光,怎么能不被吸引呢?林地的飞蛾也会以肯定作答。


    第64章 第64章[VIP]


    有些事情不便细想,想起来难免嫉妒。不过说起来,如果你和五条悟一样拥有顺利的人生和优越的配置……你会更乐意挥霍你本可以拥有的特权,不太高尚哦。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多在意一点自己的小事。


    你对自己整体情况接受良好,坦然放松。


    第二天,当你在你的房间里打开门出来,在阳光下伸懒腰的时候,七海弄掉了手中的玻璃杯,它碎了。


    “七海,怎么——铃木!!”


    灰原飞速冲过来抱住了你,这是他第一次表现得如此亲近。


    “唔,你还挺结实的,灰原。”


    这是你被呼在墙上以后面对冲击力的意外评价。


    “对不起对不起,你是什么时候——”


    你打断了他,自觉说起情况:“昨晚,我醒了,因为时间不早所以没打扰你们。就和五条出去吃了点东西,然后像往常一样回来睡觉了。对了,灰原,你怎么样?”


    “强壮得可以吃一头牛!”


    “不,这个一般是用来形容人很饥饿的。”很好,灰原这边问题不大。


    事情都和计划中一样。


    你把注意力转到七海那边,他正蒙着手巾收拾地上的碎玻璃渣,即便在你往那走的时候也不肯抬头给你一个眼神。


    灰原出来迎接今日第一大惊喜后就急匆匆回去换衣服了,他身上还是成套的睡衣。


    “你就没什么想和死里逃生的同学说的吗?这么不近人情。”


    不巧,刚刚经历了几轮问询,又难免还有点担心你失算,结果在你打招呼的一瞬间就领悟了你不想醒来的真原因竟然是:不想处理善后——的好人七海,他现在心肠比冷硬的铁石还结实。


    如同扭转到不可松动的螺丝,他抬起头,虽然仰视但毫无情感:“你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了,那你也该想到我的反应。”


    “不能这么说,毕竟,人心难测。”你的意思有两层,从七海的表情上,他听明白了。


    一方面你给自己设计了一个托词,说你也不敢笃定他的反应,所以才出来社交;


    另一方面,你正是不敢完全托付信任,才在两天前的紧要关头对他那么严厉的。


    七海建人也许比其他人更了解你,不仅因为你们是一年同期而他擅长观察,还因为你对他展现出的恩威并施一面历历在目——当他扛着你抛下灰原的性命往山下奔跑的时候,他想救你。


    他以为你是面对突发状况陷入恐慌的同窗。


    转眼你的形象就变了样,成了变幻莫测不知根底的幕后真凶。那个效应,他们是怎么说来的?


    欢乐谷效应?


    灰原不在,表面的和平也没必要维持,他站起来,手里紧攥着包裹碎渣的布:“铃木,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灰原一定不能完好无损的离开山上,那么为什么在他身上制造伤口的人,会是比起来更不擅长避开要害器官的我,而不是你呢。”


    聪明的孩子,你对他仰起脸,在阳光下答复他:“答案不是你已经知道了吗?”


    说是问题,七海可一点也没有疑问的语调。


    你们的聊天就到此为止了,你恰当地表露出自己的戒心之后,七海亦如是。


    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这是七海决定给你也给他自己的最后一个机会。否则你……算了,也都不好讲,祸与福,世事难料。


    当夏油杰找到你的时候,你还在享受夜蛾老师好心帮你批来的最后几天假——一共10天。


    他先问你清不清楚你的同期之一,也就是七海,已经向上呈递了退学的申请。


    端茶杯的手一晃,但其实你比你看上去的更惊讶:“不,不知道。前辈你怎么会知道?”


    怪不得今天夏油杰破天荒的找你去喝茶,你以为他是想找你聊感情问题,看来你有点低估了他。


    哎,人在梦里露出脆弱的一面,在梦外却有人因此看轻这点。在这里,你不够地道。


    “七海……这件事情和你有关吧,星夏。”夏油杰很直接。


    “呃,我觉得这个推测有点冤枉我。”


    有点,但不多。


    “我问他的时候他提到了你。”


    “原来源头在这儿。”你说呢,夏油自从冬天以后对你还是挺客气的,现在突然又跑过来疑似问责。


    你没问七海说了什么,从夏油反应就能看出来七海仍然措辞克制:“你知道我的,有时候会做出一些似乎让大家都不开心,但伤害最小的事情。”


    长远看来,问题不大,那个是你在短时间内想出来的权衡之举。


    或者你也可以请他立下束缚,不过就你所知只有事前束缚的说法——对啊一般来说哪有先上车后补票的情形,你救治灰原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


    不如给七海一点无伤大雅的同谋冲击。同舟共济理念永不过时。


    诚然,你也知道,如果当时时间更充裕,你能再柔和一点。


    不过比起灰原真实死去的情况来说,目前状况已经好上太多。


    你要做的事情有不少,其中不包括给未成年人心理疏导,这事于你而言完成度已达100%。要知道,即便是颇有天赋的长生者也未必能同时请动两位司辰的力量,其他人好歹还有个集会,或者更富丽的仪式与祭品。


    而你呢,你只有你自己。


    还没动用七海身体上的其它部件。


    夏油杰因为你的话闷头喝了一杯热茶。


    他已经习惯不管你和谁,乃至于你自己本人都是一个巨大谜团的事情了,更不用说他心里还有一些想问但不敢开口的问题。


    不过他不问你问题,你反而有点忍不住了:“其实一级咒灵还挺难祓除的,七海仅仅因为我们之间的小问题就大张旗鼓,实在是不懂我的辛苦。”


    但你即便对夏油杰也不会大倒苦水,秘密在你身边画地为牢成一个孤独的方块,你安全,但与毫无保留的人仍有距离。


    一级一点也不难,难的是把一个人拼拼图一样修复好。如果硝子知道你的举动,一定会大呼你已经远超最优秀的治疗人员许多。


    “他怎么就不想想我也许也付出了很多呢?”


    血液可是很宝贵的财产,你在这个月失去了不少,说起来竟然眼前人也有一份功劳。


    哎,真的是,你嘴巴里的烫伤到现在还没好,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泡。


    夏油杰握住你在桌上没节奏敲打的手,止住了你在公共场合制造噪音的举动:“你付出了什么呢?星夏,如果我不知道,我就没办法帮你。七海也不知道,但我相信,他确实是个很好的守密者。”


    你嘟囔:“如果他是,他就不会对你说出我的名字了。”


    是,你突然展现了超出所有人认知的技巧,而且那不是反转术式,显然七海害怕了,他这人胆子一向略大于正常人。


    而他很正常,正常到让你苦恼。


    同期奇迹般愈合,就好像魔术师用碎掉的纸钞在手里揉揉就成了漫天飘洒的钱雨,笨一点的人早就顾着捡钱去了。而他不够笨,对这种超自然的力量感到惊讶,也不够智慧,不知道要如何掩饰自己的惊慌。


    七海如果知道了,他就不能假装自己不知道。


    被迫闭上眼睛这件事情让他不舒服。


    因为他还没见过更不舒服的事情。


    也许30岁的七海会懂得不声张的道理,但他现在17,你眼前的人也是。


    你还能指望什么呢?


    这是结构性的矛盾。


    你抽回自己的手,感觉到倦怠,你告诉夏油杰:“你们不会懂的。如果我要找能理解我的人,就只能在行将就木的老人中找啦。”至少对于老年人来说,大家的年龄差还比较小。


    也明白理解在大部分时候是奢望,它经常是鸿沟,偶尔还能做战壕,双方在里头打个你死我活,直到有人决定投降。


    “……好吧,我……尊重你的看法。”夏油在这次社交中选择退让。


    “真是谢谢你了。”


    “……你在阴阳怪气吗,星夏?”


    你吃点甜的停止抱怨:“没有的事情,我这人心直口快。”


    现在,随口逗弄了一下眼前的人,你的心情又好了起来:“所以七海会退学吗?”


    夏油:“我一开始说的就是这个,你有在听吗?”


    “有,但我不是特别在意,现在正好问问。”


    “我知道你只是嘴上不客气,不过这么说也——是不是有点激进了?”


    “最近确实有点上火。”看来每种密传都有它对应的渴望,你还得慢慢适应:“不过我是说真的,七海决定离开也是他自己的选择,至少我和灰原还完全没听说这事。


    我是说,根源明显只在于他和学校上。”


    夏油杰和后辈的关系都不差,对七海的性格也略有了解,你的话在他脑袋里过了一圈,又结合了他自己的想法。他问:“你是说,他其实本来也不想做咒术师?”


    “我可没这么说,前辈,不要把你的想法冠我名哇。”最近你身上的各种观点已经够多了,即使是你也觉得累累的。“不过我不否认你的这一观点。”


    “好好好,是我的观点。那你觉得他离开会更开心吗?”夏油杰因为你熟悉的语调和强调语义中的权责而感到一种稀松平常的快乐,好像你们都在一个无忧无虑的夏天,无事地坐在店里喝茶。


    他微笑问你。


    这只是一场简单的闲聊,没必要把话题扯得很远,你想了想,最终用一种幽默的语气告诉他:“就我看来,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平常的,不过我们还是会去追寻心目中的理想乡。”


    快乐也可能是一种天赋。


    有的人能在【追逐】本身中找寻到快乐,比如灰原,你祝愿七海也能吧。


    夏油杰于是懂了,在你的眼中,哪里都是一样。


    七海背着行李离开的那天,或许就和他来的时候一样,你起了个大早,在他起床之前就拎着你的酒瓶到他的房门口敲门。


    “喝一杯吗?不影响你开车,无醇。”


    “……”他觉得你出现在斜对门的宿舍门口这件事情本身很荒谬,一双眼睛还没睁开就被同样穿着睡衣的人邀请喝酒。


    七海在短暂困倦后找回了自己,他说:“我不开车,家里人来接我。”


    等你进到房间之后他才忽然跟你又冷漠地拉远距离:“我不认为我和一个威胁过我的人能平静地坐在一起喝酒。”


    “无醇的。”你反驳。


    这个时候天还没亮,所以你们打开了灯,他的床褥还没收拾好。


    七海喝第一口的时候锐评:“完全就是冰镇苏打水的味道,加糖浆。”


    “……”你又倒了一杯,用实际行动说明你对糖水一点也不讨厌。


    “产土神。”他说,“至少是一级的任务。”


    你听他继续说,你们也已经有阵子没说过话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不就在旁边吗?”你把玻璃杯丢在地上,这种事情用不着问,七海脑袋里肯定还记得发生了什么。


    “你是……特级?你想做什么?”


    “你还真是想不出咒术范畴以外的东西,是不是?”要是反转术式能解释一切,你根本用不着七海保密,大不了让大家发现你其实是个万里挑一的大天才。“你都要离开高专了,真的要把为数不多的时间用在探寻我身上吗?”


    对话的第一阶段是问来问去的问题。


    第二阶段是七海那令人捉摸不透的想法。


    “如果我直接离开,你就也不用担心事情泄露。总监部根本不在乎祓除咒灵过程中产生的……”七海低下头,为这个行径找到了一个说法,他选择:“连带伤害。”


    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不是第一次意识到上层把咒术师当成耗材,但这个事实越来越近,上次任务后这个认知磨转钝痛了起来。七海再也没办法忽视了,现在他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你。


    七海过了一会恍然大悟,语气中也带不虞:“忘了,你肯定早就知道。说不定你是所有人里面最聪明的人,铃-木-同-学。”


    “谁教你说话的,今天原谅你一次,下次不许了。”七海以前从不这样。


    他说:“因为我不止恼怒于总监部。”


    你知道,七海不是真的责怪你,要说他还有哪点好的,那就是原则性。谢天谢地,他终于还是想起了一个重要事实,那就是你们的另一位同期托你的福,还好端端地活蹦乱跳。


    不管之前如何,现在大家都好好的——物理意义上。


    “那你生气呗,我也没不准你感到愤怒。”外面灰蒙蒙的,不过这是黎明的征兆。


    “哈,就这?”


    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正是睡觉的好时间。


    “就这样,祝你好运啦,七海建人。”


    看样子他非常需要你的道歉,七海很想听,因为就他看来他确实受到了额外的伤害。他认为这是你带给他的,傻孩子,不知道外头的世界真的会吃人呢。


    而且,你们都有点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质。巧的是,这件事情上刚好稍微争锋相对了一下。


    你才不要和以后都不一定能不能遇见的人道歉呢!


    他又问了一遍:“就这样?”这会他不可置信,而且错愕。


    你哈哈笑着走出了他的房间,又和新年一样留下了瓶子和果汁味道的战场。


    作者有话说:


    27七海:尊重事实,严于律己,这就是我。


    Nanami的人设真的顶级。


    17岁的少年七海有趣捏。


    17岁:永别了同期,结果临别的时候你就和我说这?


    18岁:……说好永别的呢,结果打电话给我拉我入伙?


    星夏挠头(死不承认,当时没说出口就是留有余地):咱也没说要和你永别啊。


    成年人的世界里,话就是说死了只要肯匍匐在地,就未必没有转圜。低头的事情当然是要用在交换筹码上啦。


    比如昨天和小五。


    第65章 第65章[VIP]


    七海走之前是灰原敲你房门把你从睡梦中拉起来。


    “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怎么了,自从那次任务以后就不说话了。但是我知道就算发生了再怎么样的不愉快,七海也会希望离开的时候大家都在。”


    灰原非常舍不得同期的决意离去,而且对方关于缘由三缄其口。


    改变让他不安,而且有点被隐瞒的难过。


    “不是……”你们的欢送会已经结束了,它开始的也很早。早在所有人还在梦里的时候。


    “铃木,你觉得是我的错吗?因为那次任务吓到他了。”


    “不至于不至于。”你穿上外套,“稍安勿躁,怎么可能是你的问题呢?”


    灰原拉着你一路跑,跑过礼堂,跑过不熟悉的几重门,直到顺着平坦的大路见到滚着单薄行李箱的常服金发背影,他旁边还有熟悉的白发高挑少年,和打着哈欠的栗色短发女生。


    “呀,你们终于来了。”硝子冲着急匆匆的灰原和跑动中的你打招呼,“星夏你真能睡。”


    你坦然地说:“夏天就是适合睡觉。”


    然后你还毫无芥蒂地对今天的主人公招手:“一路顺风~”


    “……”七海的眼皮在跳。


    后来,他们在路上聊了些以后的去向,七海说可能回到普通高中念书,然后再继续学习,最后去公司工作。前辈们都对他的选择表示了收敛而理智的祝福。


    但灰原在告别的时候甚至快到了眼泪汪汪的程度,到了这种时候,也只有他还会再问为什么,试图挽留。


    他与你生活在不同的图层,但若是能一直保持快乐而简单的想法,也不错。


    七海说出了一句大概会被你们所有人铭记很久的话,那时候夏油也带着新鲜的介绍信来了,他刚找辅助监督盖的章。


    “我觉得,咒术师,是狗屎。”


    在2007年的夏天,七海建人选择了一条不同于以前的道路,他希望去做一个社会精英,而不再期待作为咒术师的生活。


    在场的四位咒术师都有些尴尬,你呢,你还好。


    就是在这个时候五条悟说:“说不定以后会更好呢,到时候再说吧。”


    生活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只是灰原少了个可以说话的朋友,他会好起来的,不过在那之前,他开始有点粘着你。


    “以前七海在的时候你也不这样啊。”


    “我怕你也突然退学了嘛!”


    你捏着下巴:“应该不会吧,我想不到有什么值得退学的坏事。你放心。”


    仔细一想你从去年来,社会关系就全在高专这边了,你预想的辗转离开要在十年以后,等你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你不会变老这件事情。


    七海的离开可能让上层的一些人意识到了学生也不是完全任他们搓圆捏扁的面团子,不过更大的可能是上层根本不在乎,但夜蛾校长承担背负了很多——你们接下来都很轻松。


    主要是你和灰原。


    作为三年级的几个学生还是忙忙碌碌,你听硝子说她打算过两年考个执业医师证。


    “那你资格认证怎么办?”问题来了,高专的学时它算高校在读的依据吗?


    这个学校小众到恐怕能传为网络怪谈。


    硝子靠在书桌上,上面有摊开的解剖图:“嗯……做一个出来吧。”


    刺激,一下就听到了和遵纪守法没关系的事情。那么就算拿到了这个证件,有一定概率也没有实际效力。


    “这样子意义何在呢?”


    “只是太无聊了,找点事情做。”


    客观说来,硝子正在做的事情一点也不无聊,每天会占据她许多时间。现在又是咒灵的季节,她很忙。


    你期待她再说点的眼神让她用胳膊肘顶了你一下。


    “我第一个告诉你,可不是期待这种反应。”


    你的观点是,这疑似人到中年失去生活目标后决定学英语或者去健身房办卡。


    七海离开后劲这么大?


    当然也可能不仅是那个。


    你还记得第一次和硝子出去玩的时候,她在之前提到了自己对于人际关系的变动很敏感。


    不仅是七海,应该在那之前,从五条和夏油不再一起任务的时候,他们就不经常能在一起了。


    新的一年,到了下半年匆忙不减。


    明明还没到被工作摧残的年纪,却已经体验到了被生活和任务拉扯的别离。


    硝子应该也有些迷茫吧。


    “挺好的。”你说,鼓励她,“如果这能让你觉得定下来的话。”


    “哎呀,瞒不住你呢。星夏,你就完全没有成长的烦恼吗?”


    烟雾于灯光下逸散,各奔东西。


    你有吗?这个是真的不记得了,但总归现在没有。


    你向她推荐:“你可以试试冥想,或者gap一年。”


    “喂这两者差距未免太大了。”


    “前者是碎片化时间利用,后者是一整块时间。我的意思是,硝子前辈,你需要的只是时间。”


    这种无解难题根本不用急于一时,反正只要一直活着,总有自己谅解自己的那天。


    你抽了她烟盒里的一支,还顺手借用了桌子边的打火机。


    这些可怜的小朋友只是认不清方向了,你于是告诉她:“最终,会好的。”


    五条悟进来的时候就碰见你们两个不良少女在吸烟。


    “星夏,怎么你也……”


    你调转手指上烟头的方向:“你要来吗?”


    你看的出来他对烟没有兴趣,不过他的眼睛在你曾经抿着的烟嘴那个地方逗留了一会。


    硝子把你们都赶走了,她原话是:“要不要我离开让你们亲会嘴?”


    你的好男朋友语调甜美:“诶,可以吗?”


    最后,你面前有一扇紧闭的门。地上的缝里透出白光,房间里还有人,就是她让你们出来的。


    “我可不是故意的,明明是硝子先问。”在你移动目光的时候,五条悟的解释说辞也正好钻进你耳朵。


    “得了,我们都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你是有什么话想单独和我说吗?”


    “答对了!奖励你一个——”他低下头亲吻了你的侧脸,快速结束之后一手揽过你的肩膀,往前。“我们边走边说。”


    他想说的事情是关于你之前提到的岩守。


    那天晚上,你说了些骇人听闻的话,现在五条悟给了你回馈。


    “哦,因为最近的事情我都快把她忘了。”也是被提醒了你才又让它回到脑海。“你去调查她了吗?”


    “看任务记录和行动轨迹,无论是笔迹还是行文风格都没什么差异。”


    难得五条悟还去把这些不值一提的信息搜罗出来,你记得他最近并不轻松。


    你笃定:“这就更说明此人心怀鬼胎,而且图谋许多。”


    “……不应该是排除嫌疑吗?”不过他的吐槽状态也没保持太久,五条悟还有后手:“锵锵,所以我拜托了非常有实力的自由咒术师——冥冥女士继续跟进岩守知子的动向。”


    挺好的,虽然觉得这是在乱来,但他从不忌惮乱来。


    你对此比较满意。他正在做你拜托的事情。


    “好呀,那就请冥冥跟着吧,她不会被发现吧?话说这又花了多少钱?”


    “当然不会,她的术式相当适合。”至于花销,五条悟说:“忘了。”


    这是记不清自己有多少钱的人会说的话,在未来的一段时间,你都过不上这样的生活,贫富差距抑制了你说话的欲望。


    你也懒得去问她的术式究竟是什么了。


    你只是提了一句:“最近灰原心情不太好,下周有个去仙台的任务,本来1个人就能完成的,我打算和他一起,或许要住一晚上才能回来。”


    “为了什么?”


    “……你知道的,旅——路费和住宿费会由高专报销。作为上月任务里受累的两个主要人物,有点补偿也是应该的吧!”不管多大年纪,遇到白拿的好情形都免不了开心一番,你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嘴角的笑容都撇不下去。


    “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查看用于镇压的特级咒物的地点。”五条经你的不准确说明竟然也能对应上,他从你疑惑的眼神里知道了你想问什么,摸了摸你的脸颊,说:“怎么说也是少有的特级咒物,还是千年以前的。”


    他和你说明了这样物件的稀少性。因为不能销毁的东西就那么些,时间久了都会心里有数。


    “确实也是2级左右的,应该没有危险。”五条悟隐约知晓你有点化险为夷的小妙招,但他放宽心地没问你,给足了理解。


    说这些是希望你安心吗?“谢谢,我还好。”只是想出去玩,不过难得他这么关心……


    空教室中,你坐在教室中间的桌子上扯了扯他衣袖:“你说我有多大可能把硝子前辈给带出去?”


    “0.得寸进尺了哦,星夏。”对于你试图把公费休养变成团建,而且还不打算带他这件事情,他表示不支持不理解:“除非有一个实力强劲的特级咒术师——”


    你立刻选择缩圈,出言打断:“那还是算了。别瞪我,二三年级除了一位忙碌的学长之外全员出去玩,我才不想做带头孤立的事情。”


    再说,五条悟哪来的时间空出一天去仙台。


    夏油杰……在七海退学之前那次的谈话后,你们已经一周没有见过了,梦里也是,而仙台的行动恰巧又把本周的共同出行冲销。


    很有可能,你和他的下次见面要到快十天之后。


    这样也不错。


    作者有话说:


    星夏:抢了外挂以后对方立刻回归正常水平。


    在未来的一段时间,星夏都过不上数不清钱的生活——很快就过上了。


    和夏油很久不见面,这样也不错——事后,星夏评价:错的有点多。


    感谢读者们支持,下周一二五六日更新,周三周四我要打拼面包去,欢迎大家评论收藏。看广告助力我更新(不是)(没有广告)


    第66章 第66章[VIP]


    仙台是个好地方,好就好在看完观音后喝了毛豆奶昔又吃了很多烤牛舌。


    这个任务简单到甚至无需辅助监督。你们只需要在第二天路过定位的某所高中里的百叶窗,再确认下传说中某特级咒物的封印还完好就好了。


    “杉泽第三高中,20年前的学校哇,比我们年纪都大,星夏。”灰原一天除了坐车没干任何有关委托的事情,良心促使他提前准备起明天需要的东西。


    你点头,戳破白米饭上的蛋黄,现在灰原说什么都对:“嗯嗯嗯。”


    “前辈们都在忙碌,只有我们两个做简单的活计还在这边排队吃饭,会不会太不好了?”


    你:“嗯嗯嗯。”


    “……”


    这种新兴的内疚式教育到底是怎么感染上灰原的?你难以获知,不过么,当务之急是把这条男朋友的讯息回了。


    在大约一个小时之前,你给他发了消息:忙,等我吃饭了拍照你给你看。


    然后你继续在饮品店排队。


    现在你盘子里还有半份。


    和服务员打了招呼:“你好,请再给我们来一份牛舌定食,多一份山药泥。”


    转头,你和灰原解释:“要拍给五条看。”


    “这就是传说中的和伴侣分享生活吗?”


    “不是的。每日委托,日课,打卡,随你怎么叫。”


    “等等,前辈知道你这样说他吗?”


    你刚打破了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孩对爱情的渴望,你喝了一口热汤,表情和说笑没什么两样。


    “当然不知道,如果听见的话应该会生气吧。”你是不以为每天都要做的事情有必要分享的,但考虑到对方强烈要求了,便就应下了这个特别任务。


    “我想不出来五条前辈生气会是怎么样,不过夏油前辈的话,应该会皱着眉头严厉地表达失望。”说着,灰原把面部表情摆成不苟言笑,嘴角下撇的样子。


    恭喜他在本次模拟前辈生气表情大赛中取得了不及格的好成绩。


    你给面子地评价:“可能30岁的夏油会是这样。”


    “铃木,你对前辈们完全不用敬语了吗?”


    “别在意这些细节,你过会还想吃牡蛎吗?”可惜这个季节没有软壳蟹。


    “……吃!”


    仙台神社寺庙遍地,但灰原愣是一晚上都没提这件事情,看得出来这孩子心里也藏了点上次的阴影。


    次日,你们在艳阳高照的高温里找到了传说中藏有驱魔咒物的百叶箱。


    “不管是百叶箱还是这个小木盒都好普通。”这地方翻墙就能进,橄榄球场周围空空荡荡,虽然说鲜有偷盗的风险,然而……“应该有些诅咒师或者猎奇中间商会对它感兴趣吧。”


    “喔!你是说受肉?”


    你看了一圈封印,一切良好。抬着手给灰原正反里外照片拍了好些张。


    “所以说不要再看奇怪的网站了。我只是想说你听说过有些富豪对木乃伊的偏好之类的?”


    “你这个也很奇怪吧铃木。”


    “那是新闻上真实有过的事情,受肉……要是有合适的特级咒物容器那总监部得跳脚了。”放出来至少也是个特级。


    灰原这会津津乐道起来:“可是容器能解决【特级咒物无法销毁】的难题,只要……啊,好像有点不幸哦。”


    他意识到,这也代表着某人的死亡。


    不过那都是无稽之谈,目前是的。


    你们只用半个小时就解决了任务,而回去的票尽可能往后推的买在了下午。


    难得有时间正好在城里购物,你拉着灰原走了几个商场,买了些东京都有的东西——


    “所以回去买不就好了?”


    “东京的货品齐全和我们筵山有什么关系。话又说回来,要不你给前辈们买点伴手礼?”你的意思是,你就只拿自己的东西。


    灰原这就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上次说要给他们带礼品的,结果……上次夏油前辈说想吃甜的!”


    最后他选择了礼品店里无论是外表还是口感都很讨喜的麻薯团子。


    回去的路上,灰原在后头拎着大包小包,他人真好,你得以在前头自由畅快两手空空地行进。


    当晚,8点,你的男朋友吃到了生产日期还是今天的甜点心。


    “味道勉勉强强还可以吧。”


    “灰原买的,他还在旁边呢,你太没礼貌了嗷。”


    “……什么,你没买吗?”


    “没。”


    灰原其实能看出来前辈可能还挺喜欢这个口味,只是……故意这么说的。


    等你的同期鞠躬离开后,五条自动承担了帮你拎东西的搬运工之职,不过他这人也自说自话,开始翻起了你买的各种物件。


    最后五条悟失望地发现:“你连没用的景点印花餐巾纸都买了,但没给我买东西?”


    你还没到那种程度,纠正他:“那个是购物额度到了以后赠送的。”


    “这也开脱不了你重大失职的过错。”


    是是是,你没办法,最终还是拿出了本来还没想好要不要送给他的挂件。


    它在你的口袋里待了好几个小时了。


    “给你,狐狸挂件玩偶。”你手背拍了拍额头,解释:“仙台周边不是有个狐狸村吗,显然,我和灰原来不及去,而夏天恰好狐狸换毛,观赏性一般。


    不过呢,仙台的礼品店里仍然有狐狸的周边,可能就是为我们这种不去景点但是想买纪念品的人准备的吧。


    送你了。”


    “……”


    五条悟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它,而是翻起了他左手的第二个袋子,然后,直到他赫然从里面拿出一条造型非常可爱的狐狸耳朵束发带时。


    你大概知道你的男朋友想问你什么了。


    于是抢答:“不是一套,只是确实有只狐狸长这样,以它形象设计的。”


    “我不管,你戴给我看。”


    你就知道……


    你不得不和他解释,虽说他本来也应该知道:“这是洗脸的时候箍头发的。”


    五条悟表现出了青少年极佳的品质:毅力。


    他粘着你一路,一直跟在你后头到宿舍门口。


    巧合之处就在于此,你的耐心在差不多这个时候也消磨干净。


    “小悟。”


    “在!”


    到底是谁在这种时候把desu挂在嘴边,原来是你一点也不爱用敬语的男朋友。


    你直勾勾地看他,反而把他弄得脸红了。


    “星夏,你突然这样喊我……总感觉没什么好事。”五条悟把自己硬挤进半个门框里,和你面对面共享同一块凹进去的地方。


    “你是对的。”你冲他点点头,然后收回了挂件。


    你把狐狸耳朵的束发带送给他。


    “这么喜欢,我就割爱吧。”不仅如此,你还靠在门上,好整以暇等他:“不是说不洗脸也可以戴么,来吧,小悟。”


    你对你想法很多的男朋友勾勾手指,这么喜欢就自己付诸实践好了,反正他也很有观赏性。


    五条悟红着脸,低头,离你越来越近。


    近到你们彼此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时候,他的声音微不可查:“星夏,只要你亲亲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你因为他别开生面的低头感到纳闷的时候,五条又说:“真是的,一天没见,我好想你。”


    他低头正方便你行事,你两手勾着发箍边,撑开它,套在了五条悟的头上。


    你既没亲吻他,也没急着回点好听的话。


    不过被男朋友撒娇的感觉还不错。


    五条悟接着问你,语气也因为你不接话而有点迟疑:“……可爱吗?”


    你摸索着隔开他的腰,找到了门把手,直接拧开门后对他伸出了右手:“镜子在衣柜侧边,你何不去自己看看呢?”


    怎么想能让你邀请直接进房间的样子,也不会难看。


    不过他这会倒没有反客为主的架势了,即使你邀请了他,在你进去打开灯和风扇的时候,他还直直地站在房外。


    脚边还有之前放下的购物袋。


    五条悟看着你的样子,似乎是在,不知所措?


    “你记得把东西拿进来。”你说。


    而他在踏上木质地板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多有打扰。”


    说真的……他被乖巧的狐狸夺舍了吗?


    在灯光下看毛茸茸的红棕色耳朵毛,兽耳元素不愧是有些走在前头的潮流人士青睐的……下次你会买白狐的,也许带点灰蓝也不错。


    今晚趁着灯光和月色,衣柜上的镜子见证了轻快的你和真的很害羞的五条悟。


    在去他寝室的路上,你得知了他感到不好意思的真正缘由:因为你邀请他进你的房间。


    “里面不是什么也没有吗?”


    他就很快的告诉你其中的不同:“有你身上的香味。”


    “谢谢你这么关注细节,是熏香蜡烛。”门窗紧闭,空间里的味道当然不会散去。


    “等等,”五条悟突然停下脚步,你在他旁边和他牵手,亦站定不动。


    他问你:“你跟我出来做什么?”


    “送你回宿舍,总感觉应该这么做呢。”


    “星夏,你欺负我!”


    “哪有,你不也到半路才反应过来吗?”你歪着头对他露出一个牙齿能照出月光的微笑,“看你的样子就差点以为你会冒出【我怕黑】这样的请求。”


    “……”平时飒爽干练的卓越咒术师也没想到你作为感情中的一方这么擅长调笑,他鼓着嘴,然后托住了你的后脑勺。


    晚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你知道前面是一片竹林,你偶尔会路过这个地方。在白天,它们的影子会在绿茵茵的草地上打出漂亮也不规则的斑驳图样。


    现在,他非常温柔的说把眼睛闭上,轻轻的,慢慢地,用他的嘴唇碰你的,一阵酥麻的感觉沿着嘴唇漫布全身。你想了想,决定现在应该什么也不想。


    不好的是,在你送男朋友回宿舍、进宿舍站了一会、磨磨蹭蹭被告别、出门之后,不幸遇到了一个人。


    是你最近在避免见面的夏油杰。


    深入而细密的吻有的时候让人缺氧失神,在第一个不好的基础上,你做了一件不好的事——下意识摸了摸嘴唇。


    等到你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切都迟了。


    “……唉。”你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息,不比外头的蝉鸣更容易入耳。“晚上好,夏油前辈。”


    他没有理你,转身下了楼梯。


    你想了想,也不好从窗户跳下去,也就停了一会也跟着他的路线往下行。


    但终究,你们也没能保持距离。


    夏油杰散着头发在楼下等你。


    当你的眼睛对上他的时,你们起初都没说话,然后他问你,就像日常聊天那样:“之前我的梦,都是真实的,是吗?”


    你看见一轮满弓,被拉扯到极致,迫切地叫嚣着反张的力量。然而无论如何,现如今它都是静止的,看起来无甚压力。


    你说:“是的。”


    低声细语,不比指甲刮擦过绷紧的弓弦上声音更响。


    无事发生,只有什么东西惊扰了周围树上的鸟类,它们四散换了地方。


    夏油杰往你的方向行,擦肩后没停留,走了。


    对一个穿着拖鞋的男人感到紧张是很罕见的事情,不过现下情况就是这样。


    他周身有挥之不去的潮湿气息,背影清瘦,他的方向是上楼。


    你意识到,他是特意为了你才下来的,只想要一个答案。


    然后那就耗尽了他的全部。


    夏油杰不敢再听你说话了。


    作者有话说:


    小杰:喜欢的人和挚友在一起了,但在梦里和我这样那样,最后把我掐死了……我再也没能梦见她


    星夏过情关x1进度50%


    下章字数少少,有需要可以并下下章一起看。也就是周五再看,正好也到了既圣诞节后的另一个大情节,夜奔啦


    第67章 第67章1、yesorno,但是or[VIP]


    有趣的是,你和五条悟的接下来一次任务约会时谈起了一个问题,双重身份。


    话题结束于你说:“如果我是一个浪迹世间的黑户,同时需要为多起未破获的案件负责的-”


    他打断了你:“前面是真的,而且你从来不提自己的来历,除了伦敦,但后面……星夏,真好,你也到了幻想自己是一个大魔王的年纪。”


    据五条悟所说,他期待摧毁一切的年纪大约在12,因为京都真的很无聊。他还给自己用了一个悲情的笼中鸟譬喻。


    你哂笑:“这才到哪呢,是不是就算你已经捧到了月亮,还要觉得自己是不幸的?”


    你们没就干坏事这个议题再深入聊下去,应该……这不会让他高兴的。


    你挥挥手就把这段不重要的过往扑散了。


    “对了,下周和杰的任务要跑很远,你们……没事吧?”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你比了个OK手势:“结束了,就这样。”


    你看见男朋友继续凝视的目光,又修正了一下说话方式:“其实从没开始。”


    过了一会,你男朋友扭扭捏捏跟你讲:“杰最近有心事。”


    夏油杰不一直有心事吗?何止在最近。


    “我问他了,他不肯说。”


    你随手翻着手里的书,这是一本被翻译成英语的长篇小说,成书于19世纪俄国。


    “星夏,你有在听吗?”


    五条悟伸手挡住你的眼睛:“这书就这么好看?”


    “如果认真听的话,你又要疑心。”你肯定了自己心不在焉的事情:“夏油不愿意和你说又怎样呢,反而是他愿意袒露自己的情况才是少数。”


    “听你讲话你好像很了解他?”


    “你瞧,你又开始怀疑。”你扯下他的手,顺便安置在了脸颊旁边,让男朋友托起你的颈部。


    给他的大手找点事做。


    “嗯……我不否认!”五条悟很坦然地承认了:“你觉得事情和你有关系吗?”


    “你听听看,能不能不要假定一切都和性缘相关。”


    “那杰为什么不和我说?”


    “你问他呀?”


    “他不说。”


    “你再问。”


    “星夏你敷衍我!”五条悟的手贴到了你后脖子,隔开头发和皮肤,他在捏你那处薄薄的肌肤。


    “拿你没办法,”你合上书页,随便往他身上一倒:“等夏油想说他就会说的。”


    你怀疑大概不会有那么一天。夏油杰虽然温和有礼,但其下包裹的争强好胜也不遑多让,这点五条想必也有所领教。


    “这是认真的敷衍?”他问你。


    “放着不管不会出事的,不信你看。”你相信夏油杰的分寸,也知道他有较强的调节能力:“当然如果出问题了就当我没说。青春期的小孩子,你懂的。”


    硝子最近不也在烦恼么,大家都一样,除了一位……


    你睁开一只眼睛,瞧见了五条悟怎么样都压不下的嘴角。


    就他一直乐呵。


    “说什么呢,杰姑且也是你的前辈。”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尊敬的人不在高专。”你用书籍遮住半张脸,现在阳光很好。


    “你在看什么书?”


    “小说。”


    “这我当然知道,还是英语。”


    “高专里没有这门课,我以为你认不得呢。”


    “再怎么说英文字母也会认识啊!”五条悟的不高兴源于被小瞧了。


    “唔,那我考考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指着封面上三个单词,它们分成三行,你问他:“其中有你比较熟悉的吗?”


    五条悟倔强地指着中间那个。


    你大概也知道那是哪个单词,当即笑出了声。


    他咬着牙小声喝止你:“难得有个能超过我的东西,你可太高兴了,是不是,星夏?”


    你笑得不止,头也顺着发丝和他光滑的外套滑滑梯一样往下,仰倒在他身上。


    “我怀疑你在记恨上次我说你弱。你怎么那以后还是二级水平。”


    五条悟愤愤不平,他说不定以后真的愿意苦练英语。


    “CrimeAndPunishment。”而他认识and,这真的……你把书往上推了推,盖过了眼睛和睫毛:“罪与罚,凭你的阅读量应该知道它的。”


    终于被抓住了你是在附庸风雅的佐证,他揪着译本不放:“你厉害,那你看俄语的啊。都不是原文,真是架不住你还要去找英语的,日文烫眼睛?”


    “母语舒适感。”别问,问就是漂泊旅欧,一生英伦情。


    他过了一会又问你:“这书讲的什么?”


    就算是大家都耳闻的名著,连扉页都没见过的人也众多。


    “受无政府主义思想毒害的学生犯下了一起凶杀案,唔,两起。他逃,他自己追,他插翅难飞。经有好感的笨蛋女人督促自首,判流放8年,最后皈依基督。哦对收获爱情还有。”你在说出口后意识到了经简化的文学难逃狗血,当然,五条悟就是听了你的推荐立刻认为这是三流小说也不稀奇。


    “……”


    你调整了姿势,现在正正好好地枕在男友的大腿上。


    “算了,我给你念一段吧。”你从脸上揭起这本并不轻薄的书,三言两语不足以道尽其中偏执扭曲的人性裂隙。


    本书为一部分迷途不返的人指明了一条深渊归路,当心中的苦难被写在纸上的文字道破,当他们被看见,他们会感觉好很多。


    由于晕轮效应,你能看出五条悟对书目不感兴趣,但他很喜欢你仰躺在他腿上。如此,他低头的时候就能看见你。


    你在这本纸书上留下的折痕只到一半,但你要找的内容要往后往后,直到全书将尽。


    他嘀咕着:“你不会还想着给我念英语吧。”一边却温柔地帮你理顺了铺在他身上的头发。当他的指尖隔着一层乌黑的膜触到你头顶,让你忍不住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阳光本该直直地照进你黑色的眼睛,但五条悟为你投下一片阴影。


    你找到了。


    你当然不会给他念英文,他又听不懂。


    于是你盯着上面的字母,咀嚼词句的含义,然后啪地一声合上,把书放在胸口。


    你看五条悟的眼睛,他也看着你,你轻声对他说:


    “【离门口不远的地方,站着索尼娅。她脸色苍白,身形僵硬,表情古怪地瞧他。


    罗佳也在她面前站住。


    她脸上露出病容一般的痛苦,一种绝望的神情。


    她举起手,轻轻一拍。


    他的嘴边就抿出一种难看的苦笑,他站了一会。


    笑了笑,就回身到楼上去了。】”


    接着你小声地告诉他这段小插曲的背景:“她劝他去自首,他一股脑去了,后来发现当局根本无他杀人的证据,甚至没人怀疑他。他侃了两句又脚底抹油离开警局。在门口没想到还能和她对视,因为她没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五条悟还是在看着你,你最后说了一件在之前梗概全文的时候就说的话:“他扭头自首去了。”


    这次是真自首了。


    五条悟眨眼睛,两片睫毛像蝴蝶挥振翅膀。


    “这里没有什么艰深的文字游戏,也不拗口,不过人性和一点爱情的苗头就都在搅拌里面。”你也对他眨眨眼,当然,你的眼睛不像他的一样亮晶晶,睫毛也不是浓厚的淡白。你就着近期的读本对男朋友总结:


    “导致这场自我披露的不会是爱,而是忏悔。导致自我披露的不会是忏悔,而是颓败。导致自我披露必不是颓败,而是漠然。置他于监牢的必不是漠然,终究还是爱。”


    五条悟弯下腰,扶着你的额头,亲吻你。


    等他抬起身子,他眼中有了活泼的神采:“如果你以后做了坏事……”想也知道不会说什么严肃的话。


    你开始向好人五条悟讨饶:“放过我吧。”


    陀思妥耶夫斯基活了多久?在他死亡的时候你还没出生,但你熬过了地球上十月革命发生的那年,又眼见苏联崩塌。


    你活的比他久。


    审判他人是一门复杂的命题,你不审判。你只是有选择地使用手中的刀而已。所以你不颓废,不空洞,也不追悔。


    说起来……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啦,现在你干上了新的行当。


    作者有话说:


    星夏:咱也好久维持【遵纪守法】状态了


    结果马上就咔嚓。


    说起来星夏和夏油的路还真是有点互互又文文,写这个东西真是难倒我咯。


    姐们又来挑战自我了,跑路计划一共写8-9章,总之就是要控制在10以下


    第68章 第68章2、反重力[VIP]


    在下周一,你和夏油杰的那次任务正式开始之前,你没想到,竟能短暂迅速地了了一桩事情。


    这事情断断续续缠着你有一阵子,从去年圣诞你们第一次交锋,到如今的入秋时节。


    原本,你在这个周日的晚上和五条悟有场约会,他在市里定了餐厅。


    你从久违的地下室里出来见到阳光,往浴室方向走的路上,正见到擦着头发,脸上还有水珠的岩守。


    “日安,铃木同学。”她熟络地对你招手。


    你点头:“下午好。”接着就要走。


    等你也挎着篮子出来的时候,岩守知子还在外头逗留。


    真是稀奇,这些辅助监督没有自己的生活吗?


    还是总监部给他们压的担子太少。


    你在阳光遍洒的正午世界,心中阴暗的想法和高层的部分掌权者不谋而合,共同驰骋了半个奴隶制,最终随目光回落到她温柔的脸上。


    在外头喝了一杯售货机咖啡的辅助监督问你:“想来瓶咖啡吗?铃木同学,我请客。”


    她的双眼被阳光缝上,暴露在外面的一点点也透露出狡猾的光。


    你婉拒了这个不好的邀请:“不用了。”


    喝岩守知子的东西,约等于在酒吧里点了一杯后离席十分钟再回来续饮。


    100%不安です。


    她又邀请你去外面走走。


    你拒绝了,这次你还编了个理由:“晚上约会,得提前三个小时沐浴梳妆。”掐指一算现在正好是闲来无事的下午。


    岩守问你,这时候你正在移开目光看茂密的树,还有夏天栖息在树荫的鸟儿。你根本不打算理她。


    “我以为你会说【我们一点也不熟】。”


    无关风月


    她不是心里有数么,你动也不动,采纳此说法:“哦,那我们一点也不熟。”


    好,话又抛到她那边,她就很伤心地低首,声音也泫然:“那你一定是对我有了误解,铃木同学。”


    你不奉陪了。


    “好女人约会之前一定要打扮自己。”你太坏了,现在你打算跑路然后出校门在山里晃悠,晚上坐平价的巴士出行。


    你念叨着这种谁也不信的话就错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不管岩守想做什么,你决心不搭理她。反正这事情现在由据说很靠谱的冥冥带薪负责,你再多有点松弛感夜无妨。


    “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会在那天去山里的任务报告上怎么写吗?”


    “你想怎么写呢?”这个人根本都没上山,写个总结真是为难她了。


    现在看起来是她要为难你。


    “这要取决于我从铃木同学你那里得到了什么样的信息。”


    “……”说来说去,岩守找你有事。


    你才不搭理她:“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去沐浴焚香了。”


    你刚从浴室出来,发梢的水珠已经落满了肩膀。


    爱怎么写怎么写吧她。


    捅破天也就是绝境里爆发巨大能量。这会你开始停止想念七海,而高兴于他的离开了。


    这个想法并不高尚,但胜在便宜而一劳永逸。


    你挑衅一样每一步都发出动静的时候感觉身体都轻盈,皮肤微微发热,水珠也都在空气里蒸发。


    一步一响是告诉她你坚定不移的决心。


    你在宿舍里用炉火烘干了头发,又用发油减缓了这一方便举措的副作用——干枯毛躁,完成这些之后你就简简单单出了门,乘上往市区的公交。


    但你低估了她今天要找事的决心。


    一小时后,在一家街角的面包店里出来,你手里的纯白乳酪掉在了地上,你看着眼前好整以暇微笑待你的女人,有一瞬间怀疑现在疑似还在高专。


    “呃……你到底想干嘛?”


    这个问题显示出了你被她弄得稀里糊涂,而且略微急躁。


    “想跟我走走吗?”岩守知子的嘴巴里有条蛇信子,现在嘶嘶作响,而她的尾巴,似乎你能够瞧见从西装后面蔓延出来的长条节状的软鞭,在地上拍出有节奏的一声一声嘎嘎。


    你的意思是,宛如一条毒蛇盘踞阵地,好整以暇。


    “不想。”你掉头随便选了一条小巷进去,运气好的话你能从城市里另一个出口绕到繁荣的市区,运气不好就过会再从这里出来。


    不管这家伙要做什么,你不搭理就好了。


    然而,她嘴巴里冒出的一个你难以抗拒的字眼,像拉拽绳子一样拽住了你的目光。


    你不得不像舞台人工照明一样,在人来人往的千万观众中选中她。


    “抱歉,你说什么?”你用提面包袋子的那只手撩了撩头发。


    这名字有点熟悉,是谁的曾用名来着?


    哦,是你的。


    岩守知子对你露出一个饱含深意的微笑,你只觉得她在说:“抓住你了。”


    她实际说出来的话是:“跟我来。”


    一个许久没有冒头的想法在你脑袋里发了芽。


    你做好准备,跟她走了。


    主要是心理准备,你不明白岩守想找你做什么,实际也不需要清楚,只要……她也能一劳永逸就好。


    你跟在她后头,一步一步,她放慢了脚步。直到你们步履重叠,她还颇为亲热地挽着你的手。


    岩守说了些什么都不太重要,反正她和她不知道从哪得来的秘密很快就付之东流,而水总往下走。


    巧了,生命的陨落也是一样。


    “铃木同学,你有在听吗?真是的,在对话中分神可不好。”岩守把你带离了人群,带离了热闹的市区,她还透露给你除了极度松弛以外的事情,她说:“你自己愿意出来可省了我的许多事情。”


    出哪,高专吗?


    不过这也刚好说明她找你也有事情,目的有概率和你现在想的事情相同。


    说到高专,除了天元结界和急速支援外,你也想不出什么额外主场优势。


    坏人做事总要挑个没监控不留痕的地方,你可太理解了,分分秒秒领会。


    如此同出一辙的目的还有彼此即将心知肚明的心意,你不得不会心一笑。


    在敲定方案之前,你定了心神,在她说出20世纪20年代的更多事情之前分享了你的小发现:“岩守,你以前有没有玩过那个游戏?”


    “游戏?不,我对电子游戏涉猎不多,9宫格打字都费劲。要是以后能出更多按键的键盘就好了。”


    “不是那个啦。”你空出另一只手,在你们两中间伸出手掌,“很多人小时候都玩过的。”


    你给她演示。


    “像这样,两个人掌心对掌心,一人朝天,一人朝地……下面的那个要翻上来趁对方不注意打她的手背。”然后你一巴掌打在了她的手背上,迅速收回手:“反应能力大比拼。”


    大部分人都曾经听说过的打手背小游戏,需要玩家少,条件简单,时间也快,风靡全球。


    “你赢了。”她的配合程度相当高,不过也领会了你的意思:“确实很像,和我们如今的情况。”


    如此,你们就算是达成了共识。


    不过这件事情没有持续太久,她开始又回到自己的主旨上:“墨洛温夫人,或许我该这样叫你。我曾经在报纸上见过你的讣告。实在是……版面盛大。”


    不管她怎么想的,你都摇了摇头,不是对那段懒得提及的往事,而是让她瞧身后。


    你讲话也非常复古:“看,天上有东西。”


    岩守知子经你的提醒竟然也毫无戒心地回头,可她反应倒像是真的发现了UFO,她看向你的眼神里有了惊讶,还有了然的微笑。


    “铃木同学,原以为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不过看起来……”


    你才不管她实际想故弄什么玄虚,也懒得管她悟到了什么,天上只有红云,从你这方向往那看,高处也只有电线杆。


    怎么看都只不过是个寻常的傍晚。


    你只需要调动她片刻的注意力罢了。


    岩守不吝啬于一两句好话,她的脚步也不停,可你又已经站在了原地。


    分秒间你们的距离又能挖一个沟壕。


    你说:“我都活了这么多年,当然是聪明的。看起来你也不遑多让。”


    岩守好整以暇,两只手在背后绞出一朵花,在你眼前暴露无遗。死亡之前的松弛感令你想起了灰原那天,不过今天这个人,不会有好运来救她。


    她活过多久,用这种寄生的方法辗转了多少地方?这都不是你要考虑的事情,今天的你心情不错,愿意尝试一个从来没拜请过的新方法。


    岩守的嘴巴开合,声音不大,不过你的注意力早就被蜘蛛之门吸引,你即将用上积攒的诸多咒灵,送给她一个深不见底的永恒梦乡。


    你忽然对着小巷里她的方向跪下,两只膝盖前后噗通落地,发出苹果坠地的闷响。


    “铃木同学,你这是——”


    你低下头,俯首,亲吻脚下的大地。


    岩守的疑惑没能持续太久,直到她脚下的地面开裂。


    你在拜请一为名为拾滩鸦的司辰,它常以漆黑蒙面的乌鸦现身,是被赤杯擢升的一位鸟形司辰,兼具杯与启之力。


    祂和蜘蛛之门关系紧密,也喜欢贡品。


    现在,祂接受了你的请求,愿意为你在此地给一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物送上祝福。


    你先抹了抹嘴唇,再站起来拍拍膝盖,遵从自上而下的顺序。你好整以暇地看着一脸茫然震惊的瘦小女人。


    她穿西服很英气,颜色也适配葬礼。


    “【滑下去,就能到达极乐的天堂。】你在挣扎什么呢,岩守小姐?”你开始随口引用一些根本不适合用在这里的话,如此让她脸上滑稽的表情更灰败:“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震惊,这么不可置信,不是你先一而再再而三搜寻我的信息的吗?


    我们本来可以不这么早赤诚相见。”


    你轻巧地落在她根本没办法维持站立的地方,岩守脚下的土地仍然存在,只不过被拾滩鸦剥夺了感知它的权利,掌管洞开大地的司辰也同样擅长窃取——不过小偷都不爱被指认,你才不会把这种心里的腹诽说出来。


    你对司辰都一向敬爱有加。


    她的挣扎和试图调整重心都是罔然。


    不过你总觉得岩守或许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你的意思是,她比她现在让你怀疑的地方更深不可测。你仍然没忘记这是一个企图毁灭世界的人。


    或许有偏差,但她如果要行自己的的理想,那就不得不先摧毁这个世界原有的规则,以及依附在上头的肌肤汗毛一样的人类和文明。


    巧的是她还不笨,如果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会有邪恶的计划。如果她有与野心相配的头脑,最后还免不了司辰亲自过问。然而在那之前,她偏偏先惹了你。


    更多的你就懒得想了,人死了一切都是空话。所以这件事也就愉快地到此为止。


    你拿出了祖传的大宝贝,怀里焐热的刀锋冷如玉镜,微露寒光。


    “……”岩守已经没有再说一句话了,她甚至停止了挣扎。


    不过靠她近的时候,你感受到了自己也变得稍微轻飘飘。


    怎么回事?


    不管了,你沿缝合线插入了刀,她的脑袋被你压得向下,可眼神向上,似乎要见证那个把她结果的人的全部。


    看清楚又怎么样,看不见又怎么样,你微笑着为此人送行。


    你还为这个不喜欢你引用圣经的人吟诵起挽歌:


    “【他们脚下的地就开了口,把他们和他们的家眷,并一切属可拉的人丁、财物,都吞下去。


    这样,他们和一切属他们的,都活活地坠落阴间;地口在他们上头照旧合闭,他们就从会中灭亡。


    在他们四围的以色列众人听他们呼号,就都逃跑,说:恐怕地也把我们吞下去。】”


    今天所有抽象的冷笑话全被你说完了,岩守身下虚无已化为细沙,流淌间要将她吞没得一干二净。你拔出刀锋后接着欣赏她被吞没的场景。


    从头到尾,她都没再和你说话,没呼痛,没质疑。但她的目光依旧像毒蛇。


    你笑问她,笑容罕见的阳光灿烂,映衬的高中生的模样:“让我考考你,上面这一段是出自旧约还是新约?”


    “铃木星夏,我会记得你。”砂砾似虫潮一样入侵了岩守的口鼻,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屈地突出了冷硬的字眼。


    你做了一个恰当的举动——


    在她彻底被拖曳入地以前,你将匕首飞了出去,正中她的头顶,从头骨直直地捅穿了进去。


    岩守知子发出今天的,也是她的新生的第一次嚎叫。


    而你无法和蜘蛛之门争夺任何东西,你永远的失去了你的刀。


    不过你也不后悔,原因很简单。


    “你的脑袋都削没了,怎么还能说话呢?”


    此人必定有异。


    而武器都是身外之物,你会锻造新的。


    现在,好奇对方的奇妙脑袋哇为时已晚,缄默的岩守和她的秘密都已经深埋地下。


    即便挖掘六尺也不会有任何发现——说到这个,以前那些用棺材的葬仪,他们是真能挖墓地。


    害你花费了好久才从下面打破棺材掏出自己来。


    还是现代好,一把火全能给他们烧咯。


    你离开的时候还回看了一眼小巷的风景,电线杆与高压线框定了残阳如血,黑乎乎的小巷初现雏形。


    你走过阴影的地方,踏入光洒满的大路旁。


    作者有话说:


    滑下去就天堂是第二性里的,岩守又是个女性,星夏拿这个嘲笑她呢。


    这下是真下去了。


    大地开裂引用的是民数记:16.


    旧约。


    星夏:哎呀,忘记拿面包了。


    星夏:哎,真是赔了夫人(刀)又折兵(面包)。


    然后空空手约会去了。


    过了几章,星夏:不是,你真赔啊。血亏。


    星夏紧凑日程,真报团体验感。


    第69章 第69章3、前夕的约会[VIP]


    你忘记带上了面包。


    你在瞧见男朋友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事情。


    他和你说:“我都饿死啦,简讯里说好的犒劳呢?”


    显然,你两手空空。虽然五条悟瞧不见,但能顺利插进卫衣口袋里的两只手上塞不下面包。


    你在这里运用了一个并不巧妙的说法:“在我的手正式抽出来之前,你是不可能知道有没有面包的。


    也就是说,目前我们正处在一个面包既有又没有的叠加态中。”


    “再说下去猫就真的会死了,喵。饿死。”五条悟的意思是,想指望你办点事情可难得很。“量子力学可管不到你买东西。”


    五条悟拉着你的手又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我可是一出帐就直奔这里”“如果没有东西吃就会供能不足”“早知道我就自己准备巧克力”之类之类的撒娇。


    幸好他没抱怨诸如“你怎么什么都做不好”的话。


    你方才出来一看,这些日子的积蓄全给岩守这个女人掏空了,也可能是拾滩鸦太过贪婪。


    她到底什么来头?一贯不和死人计较的你也纳闷。


    你叹气:“要是物理学能解释……就好了。”


    你对今晚兴趣缺缺,胃口也寡淡。


    五条悟在餐厅中不顾侍应生劝阻要和你并排着座。


    在餐前,你饮用了一些他们惯常会提供的香槟。


    而在你天真稚气的男朋友选择了【可乐】之后没多久,经理就歉意的送上了一般不轻易送人的法甜,请你们去更靠里的清幽卡座就坐。


    你告诉他:“你不够光鲜。”


    他反问你:“你不也穿着校服?”


    好吧,各种各样的原因,你由着五条悟挽起你的胳膊,也开始感到疑惑:“那他们怎么没把我们赶走呢?”


    大堂经理在你们前几步引路,脚步一个踉跄。


    无人在意。


    五条悟向你展示了他样式与一般不同的银行卡:“好像在东京只有很少的人有这样卡面的信用卡。”


    信用卡?


    “……你还没到能办的年纪吧?”


    “我也不知道啊,家里人快递寄到高专的,说是只要我新年愿意回去京都一趟。”


    “你怎么了,星夏?”


    “头好晕,一定是有人在我耳朵边念咒的原因。”你领悟了,和有钱人谈恋爱,看别人过好日子就是你的宿命。


    嗯……至少这个人品好。


    你并没有表现出很明显的郁郁不乐,然而坐在靠墙角一侧的五条悟还是发现了你的心中烦乱。


    他的下巴搭在你肩膀上,呼出的气就蹭你颈间皮肤,语气餍足而缱绻:“你最近做了什么?”


    “那可是做了很多事情。”你细数自己在漫宿的行径,又想到了今天失落的刀和祭品,忍不住叹气。


    五条悟和你的认知存在鸿沟一样的差距,他吭哧一声笑,其中你还听见了嘲讽:“除了,这周的两个市内委托任务?”


    真稀奇,他刚才不还是想倾听你的苦恼的吗?现在可见他也不觉得你会有什么忧愁,才出口这样说。


    你歇了想转码和他吐露一二的心思。


    心中暗想: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因为它只有一个人知道。再多一个就不好说啦。人家随口问一两句,你就真的想招供,难不成真是最近的一系列事情引得脑袋发昏,自己也管不住自己可不好。


    用餐过后,你歪过头去亲他。


    在你不打算坦白的时候,指望别人理解你也是奢求,这事你早有觉悟。而且依照社会公德看,你行的一些事情不算高尚。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觉得自己把岩守干掉这件事情至少功德+10000,只是实在缺乏站得住脚的论据。


    警方一般也不在犯罪行为实施前进行死立执。


    等你们嘴唇分开的时候,你脸上开始带着笑意了。


    五条悟摸了摸你的脸颊,又凑过来像鸟类啄食一样用嘴唇轻轻碰你的嘴角。


    “你在笑么,星夏。为什么我觉得你其实并不太开心呢?”


    “说不上开心或者不开心,生活嘛,能免于劳苦奔波已经足够。”高专本身的生活于你而言绝对算安逸,你冲男朋友wink,在年轻的面庞上,表情也灵动了起来:“怎么说以和平为基调的21世纪也是个盛情难却的邀约,只不过我还没有特别习惯融入进去。”


    你又在说一些惹人听不懂的话了,他评价你:“老气横秋的,七海退学让你变老了10岁有吗?”


    “和七海没关系吧,他大部分原因是总监部,小部分是那次任务,最后最后才是我。”这点你确信,你在退学中造成影响的占比不足10%。


    微调世界观不至于让人奔着虚无主义撞上去。


    “那是什么在让你分心?”他问。


    你其实并没分心,只不过才刚刚从一个小巷子里出来,现在就到了这里,收手一年后又有突发情况,难免有些恍惚。这场景……你忍不住想到你和五条悟初次见面那天晚上的再相遇。


    对于一个就住在现场的人,他们竟然都不认为你很可疑。身份所限,咒术师看见的更多是残秽。


    你转移了话题问他:“你想不想去做点有趣的事情?”


    “……”


    显然,你的男朋友会错了意。


    他义正言辞地用略带严肃的腔调质悄声问你:“怎么可以用这种语气说出这么糟糕的话呢?”


    但他一向喜欢也做些削弱威严的事情,说完以后就拿起你的手,低头用他的脸蹭了蹭手心。


    五条悟的脸是滑溜溜的,听说他不用护肤品,平时也只用清水净面。你不由感叹:“你能顺利长到这么大还真是谢天谢地了。”


    青春期的激素和油脂分泌难道不会导致粉刺和痘痘吗?怎么高专似乎谁也没有这方面毛病,药妆店赚不到高专人的钱。


    “?”他睁大的清澈眼睛似乎在问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你的拇指摸上了他细长卷翘的雪色眼睫,在你们脸贴着脸的时候,有时它会扫到你的肌肤上,带来轻微瘙痒。


    现在,它的主人因为你的抚弄闭上了眼睛,小声问你:“呐,你又想干嘛呀星夏。”


    不想干嘛,你就顺手摸两下。


    忽然,白皙皮肤的帷幕拉开,露出纯净天空蓝色的瞳孔,五条悟像是眼睛前面什么也没有一样自顾自地这样看你:“我们去看烟花怎么样?”


    你没管他的又一次突发奇想,手指还试探性往里戳了戳。想象中可能会发生的染血的场景并未发生。无下限术式很好地发挥了保护作用。


    他轻轻地拍你手腕:“不是吧,你不想看烟花可以说,别这样,星夏。”


    “我就是好奇。”你收回了手,“看到一块漂亮的宝石任谁也想摸一摸。”


    “你让我想起了那个漫画,里头有一个……就是……有个角色眼睛红红的很漂亮,然后被屠村只剩了最后一位幸存者的那个。”五条悟捉住你的手腕,不让你再做出什么“心向往之”的事情来。他故意做出心有戚戚的模样,补充到:“星夏,你好恐怖。”


    你根本没瞧见他害怕。


    你答应了他:“哪里的烟花?现在天还没暗下去,但花火大会在关东地区也不是哪天都有。”


    “我上周就看见了网上消息,都港区就有。”说完这句,五条悟又贴上来邀功一样等你的赞赏:“哼哼,本人可是准备地相当充分,哪像某些人,一说起娱乐就只有那种事情。”


    那种事,哪种?


    你不明所以。


    没等你回应,他自己倒是红了脸,似乎决定不用那句话结尾,又数落了你一通,急匆匆地:“面包也没记得买!”


    “莫名其妙就蒙受了不白之冤,你还真是……”谁跟他【那种事情】了?你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想着这个。你只不过语气轻了一点,口吻神秘了一点,其他,可什么都没暗示。


    不过两个人谈恋爱,讲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你也不和他一条一条细掰。


    “我讲话就这样。”你做了一句总结,然后问:“我们怎么去?要逃票吗?”


    “……谢谢,我早就买了!”


    早就买了?你们携手走在已经闪烁各色灯光的街上,虽然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你侧目瞧向五条悟:“你不会——在此之前也……”


    到了公共场合,各色声音喧嚣入耳,他的吵吵嚷嚷也就融进了车水马龙的街上:“也就是一不小心买了几次但是一次都没有邀请你而已。”


    他很少说话这样快。


    你懂了:“你在害羞吗,小悟?”


    “喂!”被你突然又喊了名字的男朋友很不满,“每次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愿意那么叫我,你这是闹哪样啊星夏!”


    你又懂了:“你是希望我一直叫你的名字吗?”


    “……”五条悟噤声。


    你开始坏心眼,嘴巴里吐出两个疑惑的字眼:“前辈?”


    这个陌生的词汇在你们间已经很久不使用了。


    忽然之间,你被术式的牵引力扯到他身前的臂弯里,那里还安置着五条悟早有准备的手掌,他几乎是托着失重的你的腰,趁你发丝还在加速中向后摆的间隙,脸就压了上来。


    五条悟埋在你的颈窝里,鼻尖磨蹭着你的脖子,他正压抑着,但是又很生气地和你倾吐:“你就是故意的,你这个坏心的家伙。”


    然后他自暴自弃一样地承认,声音只到你的耳朵里就不再外传:“是是是,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叫自己的名字难道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吗?我就是很期待,怎么了!”


    最后的声音阴恻恻:“你有意见吗,星夏?”


    挺好玩的,五条悟这个人。


    你也磨蹭着他的脸,感受脖颈处的痒意,再之后,你感受到一阵濡湿。


    还有吮吸的力道和声音。


    ……


    幸好你们都没忘了这还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五条悟很快站直了起来,在你旁边一步远。


    他抿了抿嘴巴,评价这个一时兴起的行为:“咸的。”


    你很少对人做出动手这种事情,因为如果对方不死掉或者怎么样,这件事情就几乎毫无意义。不过此时此刻,你一巴掌朝他胳膊乎了上去。


    “请你时刻注意自己还是个灵长类动物。”说完你也不管烟花的方向了,直接往反方向走。


    当然,五条悟会来追你,他会拉住你的手,让你止住脚步。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还一派天真地问了你那个问题:“不舒服吗,我以为我的吻技不错。情侣之间有点吻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他甚至还想撩开你的头发看方才被他吮咬的地方。不慎摸到了你的耳垂,突如其来的触感让你觉得很……电流一样流窜在身上。


    你觉得事情稍微有点不受控制。主要是你的感觉,它有点不听指挥了。


    于是退开一步,没做多余的表情,平淡说明:“没什么感觉,你下次不要这样。”


    “诶?”他脸上一团坏笑,一只手抱起你,又把你卷到怀里:“刚刚听你的语气,还有脉搏,我倒觉得星夏你喜欢得很!”


    在你低下头的间隙,他得偿所愿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时间不够么,好像没有很深。”


    “……因为淤血要过会才显现。你要是没事可以拿两本医学概论看看。”


    “我们星夏不愧是专业人士。”他又低下头亲了你一口,这次的位置是隔着头发的你的耳后。


    然后五条悟的声音平静下来,认真而不复轻浮,邀请你:“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烟花?今天的天气很好。”


    作者有话说:


    小五很爱评价味道


    所以


    完全不存在的混乱时间里,小五和星夏新婚之夜。


    小五吃了一口饺子:(娇羞)生的。


    大星:逃婚,夜奔,连夜登上漫宿高山,中间忘了死生不复相见


    科普小时间之为什么一定要丁克


    【在漫宿之中,任何长生者,具名者,交合并生下子嗣之后,他们的欲望会旺盛至极,由杯的生育转到吞噬,父母会被迫吞食自己的孩子。如果处于某种原因没有吞食成功,则会因强烈的欲望而一直被迫追杀他们的孩子。大多数长生者都厌恶天孽。


    不朽者的生诞是危险且不被允许的。犯天孽者——吞噬子嗣的长生者——会转变成怪物。达马翁推论,司辰甚至都有触发天孽的可怕可能性。“那样的话他们会吞噬什么呢?”】


    有相当靠谱的推测铸炉就是因为通过擦边球的方式生了娃,触犯天孽,才不得不嘎掉自己的爱侣骄阳。当然也可能她自己就乐于这么做,权力那么好,她已经得到了爱情,接下来,就是更高的地位——做司辰的谁愿意屈居他者之下呢?


    第70章 第70章4、你会觉得我臭臭的吗[VIP]


    你们去看了烟花。


    体验感先不提,人潮汹涌的地方谈不上令人心情愉悦,显然男嘉宾的心思也不在夜空帷幕绽放的绚丽花火上。


    靠着他的术式,你自在不少,于是在下一束五光十色的烟花炸开前,你就附在他耳边:“虽然也就这样,但这也算圆了交往那天的未完结故事,我们接着去做什么?”


    五条悟对你的语言表述颇有微词:“什么叫也就这样,星夏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稍微踮起脚尖,唇瓣含住他因侧耳倾听略微低下的耳垂,上下唇翕动在嘴边厮磨了一番才放开。


    你的男友肌肉紧绷,但维持不动,他很期待你的下一步反应。


    你终于松开了他,又朝耳朵里吹了口气才缓缓道:“和你在一起这件事情比烟花本身有价值许多。”


    五条悟把你抱在怀里,身边的陌生人很快填补了你原本人在而如今空出的位置。


    更拥挤了,虽然,你感知到的所有压力都是五条悟带来的。


    他紧紧地搂着你,过了片刻,才询问:“你不想看了,是不是?”


    比起这个说法,更像是他对你们接下里的事情有了主意。


    反而问起你来了?


    你们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但此时的空气也不比无人区雪山的更稀薄。


    所有人都在看噼啪盛放的短暂光华,但你们在光下无人问津的暗处相拥。


    你觉得很新奇,于是顺着他说:“嗯,不想了。已经足够了。”


    ……


    但当你被拉进小巷子里的时候,起初还想告诉五条悟,你说的不想之后事情可和即将发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过当你听见迫切的喘息声,还有紧紧靠着你的另一人吞咽的声音时,你忍不住开始回顾你们的对话,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呢?


    今天踏入暗巷的频率也太高了。


    “说好的【一说起娱乐不能只有那种事情】呢?”


    当五条悟温热的手心托住你的后脑,热意透过发丝抵达头皮时,你伸出食指堵住了他即将来访的嘴唇,问他。


    他嘟囔了一声,表示轻微的反抗,你仔细听,发现他在小声说:“明明就是你……”


    你觉得好笑:“我怎么了?”


    这给了五条悟勇气,指责你的勇气:“你勾引我!”


    他很小声的,恶狠狠地朝你抱怨。


    这可真是稀奇,你清明的脑袋运转起来,很快就想好了应对的话术。


    “你瞧,小悟,诚然我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然而在你我之间,你毋庸置疑才是容貌和身材更出挑的一位。


    这么说来,明显我接受的诱惑更多。怎么到了你嘴巴里就成了我勾引你呢?”


    你最后又冲着他靠的十分近的脸庞轻轻吐气:“你要不要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的定力不佳?”


    独钟自我


    “我是你男朋友,要什么定力。”他又小声这么说着,明亮的眼睛成了这里唯一的光源。


    你回想起你们的第一次接吻,也是在没有光线的黑暗中。


    这次,你主动向他靠过去,抬头贴上了五条悟的嘴唇。他已经等你很久了。


    “嗯,不需要。今天,我们都会很愉快的。”


    这是你最后说的话。


    五条悟没来得及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带五条悟领略了一番口与舌能抵达的最艰深的奥秘,叫他知道真正的诱惑应该是何种形状和质感。至少,应该是红艳艳的颜色。鲜红、光滑、潮湿。


    你趁他呼吸一抖一抖的时候在他失神的眼睛上烙下一个吻。


    这时你的手已经落在了他衬衫的最上面一个纽扣。


    一两声窸窣的摩擦,他领口变成v,敞开如邀请你进入的门户。


    他的皮肤光滑有弹性,饱满的弧度吸引着你进一步探索。


    你们谁都没说话,你在光看不见的地方行事。


    五条悟发出一声闷哼,然后认输一样又把头埋到你的颈窝里,但他仍然不肯说话。你知道,这会他的目光应该也浑浊了。


    你们呼吸的声音都明显了起来。


    最后他含糊不清地在你耳朵边请求:“星夏,帮帮我。”然后他的一只手捉住了你现在在他腰腹皮肤上流连的手。


    你这行为也不是不能被描述为【放烟花】,只不过更准确的说,转瞬即逝、电流一样的烟花只放在了五条悟的脑子里。


    他现在被你搅得【一团糟】。声音也又绵长又颤抖。


    就在这个时候,你的手机响了。


    你自己设定的熟悉铃声就在小巷里炸开,它在你的校服口袋里呈放射状向四周传递污染信号。


    你在五条悟手掌包裹里的手定住了和他一起的动作。但五条悟握得很紧,你于是用右手反手掏了左边口袋,拿出了手机。


    突然大良的屏幕惊扰了你的眼睛,但在光芒中,你瞧见了来电者姓名——夏油杰。


    喔,还真是巧。


    你挂断了电话。轻描淡写地把手机顺手塞到了他的口袋里,在那之前你还熟练地调了静音。


    其实不难想,五条悟已经知道了这个点还能打电话的人大概是谁,而且你又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但你知道,他也知道,这事说出口就有些不妙。倒不如心知肚明地放过比较好。


    现在,五条悟屏住的呼吸又有节奏地响起来,尤其在你自愿存放之后。你还是没开口,只是在他咬着下唇凑过来的时候迎上了他的呼吸和吻。


    受男朋友的进一步邀约,你碰到了让他浑身紧绷的那个地方。他原本挺拔优雅的身形如今佝偻着贴在你身上,而你倚靠着他空出来的那只手还有墙。


    你不需要提醒就知道应该怎么做,而他的另一只手在你身上胡乱地抚摸。


    你们都有点乱糟糟的,现在。


    被你的手指抚弄过的地方引发了其主人一阵又一阵激动昂扬,可他的脸却在你颈间埋得更用力,以至于每一次呼气,热流都打到你的汗毛。


    五条悟哼哼唧唧地问你,声音非常小非常小,说是虫鸣也不为过,他听起来委屈极了,好像不是他自己要求的,而是你正在枉顾他意愿地欺负他。


    他说:“星夏,你会……唔,嗯”


    他一阵战栗,因为你的手指一不小心又碰到了刺激的地方。唔,是不是真的一不小心就不好说了。


    “你会不会觉得。”他问你,小心翼翼:“我臭臭的?”


    考虑到你们正在自觉自愿做的事情是什么,他这个问题还真是既合时宜又煞风景。


    你低头哈哈哈哈地笑了出来,不是嘲弄谁,只是,你没想到很久之前的话竟然还被他这样放在心上。虽说那句话确实也是源自你处事深深地领悟。


    “不,不会,当然不会。”你亲了他的额头,上面现在也有一点汗珠了,不过这也不是报复的好时候。


    你又沿着五条悟的眉峰到鼻梁,在他柔软的鼻尖张口轻咬了一下,“我喜欢你呀,小悟。”


    “再多说两遍。”他这样要求你,嘴唇紧紧贴着你的脸颊,声音都有些失真。


    “你今晚是不是有点贪心了?”


    “才没有,”他喘息着告诉你,争强好胜:“等我……结束,我也帮你。我喜欢你,星夏,很喜欢,很喜欢你。”


    “这样啊……”你拖长的语调,漫不经心:“这是空头支票吗?”


    “才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急匆匆自证,似乎恨不得把一切都展示出来。不过说起接下来的话时仍然有些羞怯:“过会,我,我,我用嘴帮你。”


    到最后,他又只剩下了小动物一样的呜呜的声音,然后他抱紧了你的腰,让自己的一切都袒露在你的手上。


    你全数返还给了他的衬衫。


    全棉,质感不错,适合擦手。


    在你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乐呵呵地抱着你,又亲你的脸:“我的衬衣可是很贵的。”


    “那下次不做了,没有就不用擦。”


    五条悟停顿了一会才灵活辩证起来:“星夏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我好高兴。你就不害羞一下么,而且你也太会接吻了我有点缺氧——”


    他露出【糟糕,一不小心说多了】的表情,所有的声音现在都卡在脖子以下。


    不过还是给他找到了新的台阶,他拉着你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五条悟略微回想,然后声音又高昂:“尺寸性能时间。”一套读音顺畅无阻地从他嘴巴里没有停顿的冒出来。


    ……羞耻心和他的欲望算是一起去了,你悟了。


    不过回答还是不可少,你说:“还行吧。”


    这个回答非常伤他自尊,男朋友誓要叫你好看:“过会你就知道我是不是还行了!”


    “嘴巴的事情和下面没有可比性吧。”理性分析,是这样的。


    五条悟结巴了:“你你你你你你,不知羞耻!”


    然后他又表现得比你更紧张,怕你生气一样自己把自己的话吃下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对不起,星夏。”


    最后他泄气了。


    哦,这个反应……你回忆起来,上次你因为这事情随便甩了个脸。看来给大少爷紧张到了。


    你眯起眼睛挑他的下巴,颇有暗示意味地告诉他:“看你表现。”


    他开始给自己打补丁,又是羞怯又是骄傲地告诉你:“我是第一次,不管……都是第一次,烟花也好,这个也好。”


    你是应声虫,复述:“【过会我就知道你是不是还行了】”这嚣张的气焰可就在一分钟前呢。


    五条悟最后,哼了一声,但他今晚哼的次数太多了,不仅没有气势还很挠人。


    事实证明,五条悟在此道上有些天赋。


    他的眼神很能挑动人的情绪,这是其一;其二么,他也很擅长用自己的挺翘鼻子。


    最后,他的舌头比较富有探险精神。


    所以你甚至能容忍他讲话有的时候有那么一点……过分天真。


    你的腿搁置在他肩膀上的时候,双手放在他头顶,这个时候他毛茸茸的头拱着你手心,听声音很得意:“你去的比我快。”


    这不是你第一次背着手用指关节敲别人的头,不过这个姿势……倒是头一次。


    毕竟你还坐在他身上呢,他还在亲你的肚子。


    接着还抬起头骄傲地问:“我技术是不是很好?嘶,你不要拽我头发。”


    你的腿部,尤其是大腿根那块,十分酸软,那么做只是为了从他肩膀上下来。至少,在地面上先找到一个坚实的落脚点。


    闻言安抚性拍了拍他的松软发梢……比往常更扎手,你也是在事后才发现,也就是说……


    在回答问题之前,你先惊讶地问他:“你还抹了发胶?”


    “没觉得我今天比以前更帅气吗?”


    “都挺好看的。”你这时候已经站定在了地上,五条悟则是抱着膝盖蹲在你旁边。


    你觉得双腿之间稍微……黏滋滋。


    不过难得满足的感觉让你觉得这都不算什么。


    五条悟分明很开心听见你说他好话,但是还是要硬挑刺:“你讲这话太敷衍了,你明明才发现!”


    随后他的声音突然幼稚起来:“难道说刚才你手指在我头上揉来揉去的时候,都没注意到么?”


    他接下来肯定说的不是好话,你摇头。


    果然,五条悟坏笑起来,他一点也没有痞气,说话的时候反而让你觉得……可爱。


    “星夏,你刚才被我弄得舒服的不行了吧。”


    他在你后面压上来,双臂环绕在你脖子前,就在你耳边一字一句这样说话。


    “嗯啊。是的,很开心,多谢款待啦。小悟。”


    结果五条悟直到坐上巴士都不晓得应该怎么和你再开口。


    他太害羞了,以至于还忘记把袜子和裤子还你,顺手就塞到了口袋里。


    最后是你先开的口:“我的手机还在你这,给我。”


    谁知他猫猫祟祟地提起了口袋,甚至那口袋还在不靠你的这一侧:“你是不是要给杰打电话?!”


    “……”


    “我可看见了,他给你发了好多条消息!还有两个未接电话!”


    “两个?”


    “呃,这个,后来我想让他早点睡,挂断了。”


    可真是好男朋友啊,你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才,你背过去整理衣服和……那个,的时候。”五条悟的手在胸前比划,他手上正拿着你的手机,你就在他对着你的手一把拿过。


    他像是自己被抢了手机一样激动:“喂,还给我!”


    “搞清楚了,这是我的手机。”五条悟也没有别的手上动作,他刚才甚至没努力拽一下手机穗子。你就顺便倚在他身上,掀开盖看看过去一个小时发生了什么。


    夏油杰的开头总是中规中矩,平淡,温和,没有情绪:


    我想我们应该先谈一谈。


    关于,之前的梦。


    以上是第一段。


    中间过了有半个小时,夏油杰发了其他的内容,类似于他很困扰这样的话。不过他的语言总是力求不展露真我,所以这是经过你解码以后的主旨。


    最后他发来了一个问号。


    问号的时间在两通电话之后。


    哎呀,这可真是……


    一则桃花债。


    作者有话说:


    吃饱了以后爽玩小猫。造化弄人啊,小五是个好孩子,要不是东窗事发他们还真能谈个小半年。


    小五(偷偷抹眼泪):主人会不会觉得我臭臭的?


    星夏(摸油光水滑猫毛):不会,小猫香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