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温姝攥攥着火漆印上岸,芦苇荡里黑影一闪,一个蒙脸猎户迅速窜出,有力的大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林温姝一惊,正要反抗,瞥见那人袖口翻出的狼头刺绣,那熟悉的图案让她瞬间放松下来。


    “跟我来!”


    猎户低声喝道,拽着她快步躲进不远处破败的河神庙。


    一进庙门,林温姝便看到供桌上摆着半坛烧刀子,坛口插着一支羽箭,箭杆上的暗纹她再熟悉不过,那是七皇子亲卫独有的标记。


    “这是怎么回事?”


    林温姝忍不住问道。


    猎户一边警惕地盯着庙外,一边快速说道:


    “姜小姐早有谋划,她算准了林相定会以为咱们要从水路运粮去雁门关。你看那些河心的羊皮囊。”


    他指向庙外,林温姝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林相的嫡系骑兵正朝着羊皮囊漂流的方向穷追不舍,为首的千总腰间那鎏金锦雀箭囊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那些粟米里掺了引蜂的甘松,骑兵追着布袋跑,定会掉进七皇子提前布在下游的陷马坑。”


    猎户解释道。


    “姜小姐还留了这个。”


    猎户突然掀开供桌下的暗格,取出一封用火漆封印的信笺,


    “她说若你见了狼头刺绣的人,就把这个给你。”


    林温姝接过信笺的手指微微发颤,火漆印上的梨花纹与她手中的火漆印如出一辙。


    展开信笺,姜清芷潦草的字迹跃入眼帘:


    “温姝,鹰喙崖第三棵枯树有暗梯,带着火漆印去找‘苍狼’,他会护你周全。别回头,也别停下。”


    庙外突然传来箭矢破空的尖啸,一支羽箭擦着门框钉入墙壁。


    猎户猛地将林温姝拽到神像后:


    “林相的追兵到了!从密道走,出口直通鹰喙崖!”


    “那你呢?”


    林温姝抓住猎户的衣襟。


    “我留下断后。”


    猎户扯下蒙脸黑巾,露出脸上狰狞的刀疤,


    “当年七皇子救过我命,如今该我还这份恩情。”


    他将一壶烈酒塞给林温姝,


    “带着这个,遇到苍狼时摔碎酒坛,他认得这坛口的狼头刻痕。”


    林温姝咬着嘴唇钻进密道,潮湿的石壁蹭过脸颊。


    身后传来刀剑相击的声响,还有猎户的怒吼:


    “七皇子的旧部,岂会做林相的走狗!”


    密道尽头透出微弱的光,她扒开藤蔓,正看见河心的羊皮囊接连炸裂,裹着硫磺的艾草燃起冲天大火,将林相的骑兵困在火海之中。


    沿着河岸狂奔时,林温姝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


    她摸出腰间的蜜渍梨花布袋,将火漆印塞进去紧紧攥住。


    前方突然出现三棵并排的枯树,树皮上有新鲜刻下的狼爪印记。


    她刚扑到树下,就听见破空声——三支弩箭擦着她的发梢钉入树干。


    “谁派你来的?”


    阴冷的声音从树上传来。


    林温姝举起酒坛,狠狠砸向地面。陶片飞溅间,她仰头喊道:


    “姜清芷让我来找苍狼!”


    树冠晃动,蒙着灰布的人跃下树,看到酒坛碎片上的狼头刻痕,眼神骤然锐利:


    “跟我走,林相的死士还有二十人追来。”


    那人带着她钻进树洞,洞内竟藏着个简易兵工厂。


    十几个汉子正在打磨箭矢。


    苍狼递来件玄色披风,


    “换上这个,我们从暗道去雁门关。”


    ——————


    姜清芷最后看到赵成业挥刀砍向追兵的身影时,耳边轰鸣的爆炸声突然变得遥远。


    后脑传来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坠入暗河,冰凉的河水瞬间将她吞没。


    再次醒来时,姜清芷只觉眼皮像灌了铅般沉重。


    她努力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低矮的茅草屋顶,几缕阳光透过缝隙洒在粗布床单上。


    身下的土炕还残留着温热,空气中弥漫着艾草与柴火混合的气息。


    “你终于醒了。”


    沙哑的女声突然响起。


    姜清芷猛地转头,看见窗边站着个身着粗布短打的女子。


    对方约莫二十出头,发间别着褪色的蓝布头巾,腰间还别着把磨得发亮的鱼刀,袖口沾着未干的水渍。


    姜清芷挣扎着想坐起来,牵动了腰间的伤口,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她警惕地盯着对方,手悄悄摸向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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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本该藏着她的短剑,此刻却空空如也。


    女子快步上前扶住她,手掌的老茧擦过姜清芷的手臂:


    “姑娘莫怕,我是这渔阳村的村民阿青。”


    她转身倒了碗温水,碗边还沾着几片干荷叶,


    “你从上游暗河被冲下来,我奶奶在芦苇荡捡着你时,你浑身是血,手里还死死攥着这个。”


    说着,她从陶罐里取出个染血的蜜渍梨花布袋,正是林温姝给姜清芷缝的那个。


    姜清芷的手指颤抖着抚过布袋上的针脚,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猛地抓住阿青的手腕:


    “我身边当时还有没有其他人”


    话未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温热的血沫溅在粗布被面上。


    阿青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我和奶奶只在河边发现了你,没见其他人。”


    她从墙角竹筐里拿出块烤得金黄的面饼,


    “快吃点东西,奶奶熬的草药汤也快好了。”


    姜清芷咬下面饼的瞬间,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不动声色地将面饼放下,指尖暗暗掐算着暗河下游到渔阳村的距离,心中警铃大作。


    姜清芷借着喝水的动作,余光紧盯阿青的一举一动。


    当阿青弯腰往灶膛添柴时,她敏锐地注意到对方后腰处微微隆起——那里藏着一把短刃,刀柄缠着的红绳与七皇子旧部惯用的标记如出一辙。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姜清芷将陶碗轻轻放在炕沿,瓷碗与木桌碰撞发出轻响,


    “只是我昏迷了几日?”


    阿青的手在柴火上顿了顿,随即抽出一根烧得通红的木炭:


    “整三日了。”


    姜清芷“嗯”了声,指尖摩挲着粗布被面,目光落在阿青沾着水草的裤脚:


    “我昏迷时,可是姑娘为我裹的伤?”


    她刻意让语气带上几分虚弱,眼角余光却锁死阿青弯腰调整火塘的动作。


    阿青往陶罐里续上艾草,蒸腾的水汽模糊了她的侧脸:


    “是奶奶做的。她年轻时给猎户接过骨,懂些草药。”


    她转身递过药碗时,袖管滑落寸许,腕间有道细长的刀疤——那是握剑时常年摩擦留下的痕迹,绝非渔家女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