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在谷底掀起气浪,姜清芷被气浪推得撞上岩壁,后脑磕在凸起的石棱上,眼前瞬间金星乱冒。
温姝趴在她身上,发间沾着碎石,指尖死死攥住她的衣袖,指甲几乎掐进她手臂:
“大柱!”
谷底传来木料碎裂的闷响,夹杂着周大柱微弱的呻吟。
姜清芷强撑着抬头,看见他被缰绳缠住脚踝,倒挂在断裂的车辕上,鲜血顺着头发滴进草丛。
林相的骑兵已绕过火墙,马蹄声震得山岩簌簌落石。
“别回头。”
姜清芷咬着牙扯断温姝攥住她的手,从靴筒里抽出短剑,
“秘径入口在左侧第三块凸石后。你先走,我去引开他们。”
“我不走!”
温姝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姜清芷盯着温姝泛红的眼眶,剑刃抵着岩壁划出火星:
“别任性,快走!”
她用剑尖戳向秘径入口的凸石,碎石簌簌掉落,
“我们在边关见——我腰间还挂着你缝的蜜渍梨花布袋,怎么会有事?”
林温姝望着她染血的袖口,那是方才滚岩时擦破的伤口。
晨雾里传来马嘶,已近在十丈之外。
姜清芷忽然反手一掌拍在她后心,将她推进裂隙:
“再不走,我就用剑戳你屁股了!”
这力道带着姜清芷独有的蛮横,像极了去年她们偷溜出府时,她推自己翻墙的模样。
温姝踉跄着撞进秘径,听见身后传来剑刃出鞘的清越声响。
她回头望去,只见姜清芷扯下头巾甩向追兵,炭灰飞扬中,她竟朝着相反方向的山崖跑去,短剑在晨雾中划出诱敌的光弧。
“清芷!”温姝的哭喊被山风撕碎。
秘径深处传来水流声,她攥紧火漆印,指甲嵌进印玺边缘的梨花纹——那是七皇子的信物,也是姜清芷用掌心血染红的希望。
姜清芷背抵断魂谷箭阵残骸,剑刃挑着染血头巾轻晃。
赵成业的亲卫呈扇形围拢,靴底碾碎箭杆的脆响在雾中迸裂。
她忽然笑出声,剑尖挑起脚边弩箭,箭镞折射的冷光直刺为首那人:
“赵将军,我倒记得萧乾校尉说过,当年漠北雪战时,你腰间系的还是七皇子亲赐的玄色箭囊。”
赵成业握着刀柄的手猛地一颤,铁手套擦过甲叶发出刺耳声响。
他身后亲卫的矛尖晃了晃,晨雾里隐约露出几人袖中若隐若现的玄色滚边——那是七皇子旧部的暗记。
姜清芷踩着弩机坑沿后退半步,靴底碾碎块裹着硫磺的艾草:
“怎么?如今倒成了林相府的看门犬,连箭囊都换作金线绣的锦雀了?”
“休要胡言!”
赵成业挥刀劈来,刀锋却在距她三寸处顿住。
姜清芷看着,冷笑一声:
“也不用我再说之前七皇子对你们这些部下如何吧?漠北断粮时是谁把自己的马肉分给伤兵?寒夜里是谁把玄色披风盖在你肩头?”
这话让亲卫队列起了骚动。姜清芷趁机拽住垂落的野藤,在赵成业怒吼“放箭”的瞬间荡向对岸裂隙。
她听见身后弓弦震颤,却头也不回——第三排弩机下的引火硝被触发,火墙裹着箭雨炸开,恰好挡住追来的人影。
“赵成业,你看这箭阵的‘雁字回纹’,像不像七皇子当年亲手教你的布阵法?”
她扬声喊着,跳进裂隙尽头的暗渠。
忽然间,对岸的火墙后传来赵成业低沉的嗓音,穿透噼啪作响的火焰:
“小姐——”
这声称呼让姜清芷猛地回头,只见赵成业挥刀砍断亲卫递来的长弓,护心镜上未磨尽的狼头刻痕在火光里忽明忽暗。
“毕竟我也需要报仇。”
他踢开脚边的弩箭,刀刃斜指向林相亲卫的方向,
“林相当年构陷老将军时,我夫人……”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手中火把掷向暗渠上方的藤蔓:
“快走!西崖第三棵松树后有七皇子的旧部!”
火光照亮他袖中露出的半幅玄色袖章,那是七皇子旧部独有的狼头刺绣。
姜清芷看着他转身砍向追兵的背影,忽然明白他为何任由火墙挡住去路——他故意用箭阵机关隔开了亲卫,刀刃劈出的弧线全往空处落。
暗渠的水流骤然变急,姜清芷被冲得向下游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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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头望去,只见赵成业的刀光在雾中划出玄色残影,亲卫中有人突然扯开衣襟,露出里面的玄色内衬,跟着他砍向林相的嫡系。
当水流将她卷入暗河弯道时,隐约听见赵成业的吼声混着弓弦响:
“告诉他们,赵成业从未忘记漠北的雪!”
另一边
林温姝跌进秘径的瞬间,洞顶藤蔓突然剧烈晃动。
她摸着火漆印上温热的梨花纹,想起姜清芷昨夜里用炭笔在草席上画的暗河图——水闸开关的梨花榫眼该是向右旋转三圈。
身后传来剑刃劈砍藤蔓的脆响,她咬着牙摸向石壁凹陷处,指尖触到块带血的碎布——是姜清芷袖口的缠枝莲纹样。
暗河的水声突然变急,上游冲下的浮木撞在岩壁上。
林温姝拽住根垂落的绿萝藤荡过暗渠,却在落脚时踩到团柔软的东西——是周大柱常用来裹伤的艾草布包,布包上还别着枚狼头哨。
她含住哨子猛吹,尖锐的响声惊飞洞顶蝙蝠,对岸突然亮起绿萝烟的青光。
“这边!”
猎户们的吼声混着弩箭破空声传来。
林温姝看见为首的猎户举着松明火把,火把光照见水面漂着的羊皮囊——每个囊口都系着姜清芷亲手染的朱红线。
她捞起个羊皮囊咬开绳结,炒熟的粟米混着蜜渍梨花的甜香涌出来,忽然想起三天前姜清芷蹲在灶房熬蜜,说要给运粮的猎户们做解乏的干粮。
“快走!”
猎户拽着她躲进石缝,却在此时听见断魂谷方向传来连串爆响。
林温姝扒着石缝望去,只见姜清芷站在崖边挥舞染血的头巾,身后箭阵的弩机正连环发射,晨光中她的身影被箭雨衬得像片飘摇的梨花。
忽然间崖顶腾起三枚信号弹,七皇子的玄色军旗在烽烟中展开。
当温姝从护城河的芦苇荡钻出时,正看见数千羊皮囊顺着水流漂向雁门关。
她解下腰间的蜜渍梨花布袋,袋底的火漆印硌着掌心的梨花纹——那是方才在秘径里用短剑刻下的第三道痕。
河风吹来驼铃声,远处的鹰喙崖上,有个身影正顺着藤蔓滑下,腰间晃荡的朱红线在晨雾中如同一道燃烧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