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芷望着苏砚他们远去的背影,皱了皱眉,转头叫住小桃:


    “小桃,你说温姝他们还有多久能回来?”


    小桃低头想了想,掰着手指头算:


    “按往常走的那条路算,快的话,这一两日该到了。小姐是有啥事等着温姝小姐么?”


    姜清芷轻轻点头,眼神往远处的城墙扫了扫:


    “等温姝回来,咱们就收拾收拾去边关。那边战事吃紧,总得去看看情况。”


    “啊?小姐要亲自去?”


    小桃下意识提高声音,又慌忙压低,


    “那、那咱们府里的事咋办?还有城里的流民……”


    姜清芷抬手理了理鬓角的碎发,语气笃定:


    “你和孙跃留下。流民安置点的地该种冬麦了,你盯着他们把种子撒下去。要是遇着难处,就去陈府找陈大人,他晓得咱们的难处。”


    小桃咬了咬嘴唇,手指攥紧裙角:


    “小姐放心,我肯定把地看好。就是您去边关……可得多带些护卫,千万别冒险。”


    “知道了。”


    姜清芷伸手拍了拍小桃的手背,


    “你也别慌,按咱们商量的办。等开春麦子出苗,我那边要是稳当下来,就派人接你们过去。”


    姜清芷看着小桃骤然发白的脸色,指尖轻轻叩了叩石桌上的茶盏,语气却愈发温和:


    “小桃,这次去,漠沙城里的三间绸布庄、两间米铺,还有城西的十五个粮囤,可都得交给你了。”


    她忽然从袖口摸出一枚刻着并蒂莲的铜钥匙,推到小桃面前,钥匙环上还系着片晒干的梨花瓣,


    “西市当铺的暗格里,有本牛皮账册,记着各铺面的进项出项。每隔三日你亲自去核对,若发现银钱数目不对——”


    “小姐!”


    小桃攥紧裙角的手突然发抖,


    “我、我只跟着您管过庄子里的月钱,从没碰过这么大的生意......要是有人来收税,或是找茬抢粮......”


    “收税?”


    姜清芷忽然轻笑,从发髻上取下一支银簪——簪头雕着匹昂首的战马,正是七皇子当年所赐,


    “若有官差来问,你便说这些铺面是‘漠沙行商总会’的产业,税银早由总商会一并缴了。”


    她压低声音,目光扫过院角的梧桐树,


    “城南土地庙里,有个卖糖画的周老头,左眼角有颗痣。”


    “你去时带两斤茉莉花茶,暗号是‘北疆雪化,漠沙麦黄’。他腰间挂着的铜铃铛,和萧乾的佩刀鞘纹路一样。”


    小桃猛地抬头,瞳孔里映着姜清芷严肃的神色:


    “您是说......周大爷他是......”


    “嘘——”


    姜清芷食指抵住嘴唇,望向远处城墙上游弋的巡兵,铠甲反光在暮色中一闪而过,


    “粮囤里的粟米分三层,最底下垫着的稻草里藏着二十箱火油。若遇上乱兵抢粮,你就让孙跃带流民往粮囤东侧撤,记住了吗?”


    小桃攥紧钥匙,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记、记住了。可小姐您去边关......”


    “粮食比银子金贵。”


    姜清芷忽然按住小桃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生疼,


    “林相的人若想封死漠沙城的粮道,必先除了咱们的铺子。你守住粮囤,就是守住漠沙城的嗓子眼。”


    她从袖中取出半幅地图,摊开在石桌上,地图边角用朱砂画着朵并蒂莲。


    “知道了,小姐。”


    小桃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看门的小厮扶着门框气喘吁吁:


    “小姐!林、林温姝小姐回来了!


    姜清芷手中的银簪一顿,快步掀开门帘。


    细雨朦胧中,温姝翻身下马,斗篷上还沾着晨露,腰间短剑的穗子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温姝,这一路可顺利?”


    姜清芷目光扫过她肩头未干的泥渍,语气看似平常,却暗藏关切。


    “挺顺利的。”


    林温姝扯下兜帽,露出被风吹乱的发丝,忽然压低声音道,


    “清芷,安兴城那边已经招揽了一批流民,足有八百人,现下已乔装成商队往边关去了。”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问,咱们多久动身?林相的探子这几日越发猖獗,再不走怕是要生变故。”


    姜清芷指尖摩挲着袖口的断箭刺绣,望向远处城墙上游弋的巡兵,铠甲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她忽然转身,从案几上抓起半幅地图塞进温姝手中:


    “你去收拾行囊,带上防身兵刃和三日干粮。若明日卯时城门一开,咱们便混在运粮车队里出城。”


    “就我们两个?”


    林温姝挑眉,短剑出鞘半寸,映出她眼底的寒光,


    :


    “林相的私军在城外布了三道关卡,只怕......”


    “人少更方便。”姜清芷指了指墙角骡车,


    “城西米行的车已备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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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扮成押粮小厮,比带护卫稳妥。”


    林温姝点头,伸手接过姜清芷递来的粗布衣裳:


    “我这就去整理兵刃。府里的铺子和粮囤......”


    “交给小桃。”


    姜清芷望向站在廊下的小桃,后者攥着钥匙冲她轻轻点头。


    “温姝,”


    姜清芷忽然握住她手腕,


    “此去边关,怕是要直面林相的人。你可敢?”


    “有何不敢?”


    林温姝指尖抚过剑柄,


    “当年随你走时,就没想过后退。”


    姜清芷轻笑,转身从衣柜取出两顶斗笠,一顶塞进温姝手中:


    “申时前收拾妥当,别声张。”


    她顿了顿,望向远处渐暗的天色,


    “林相想拦路,就得先跨过我们这道坎。”


    温姝握紧斗笠,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这是安兴城百姓送的干粮,我们路上带着。”


    姜清芷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里面的硬饼,忽然想起流民们布满老茧的手。她转头对小桃道:


    “府里钥匙都收好了?”


    “收好了。”


    小桃晃了晃手中铜钥匙,


    “米铺和粮囤的账册,我每日都会核对。”


    “好。”


    姜清芷转身走向骡车,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轻响,


    “等我们回来,漠沙城的天,该亮了。”


    温姝跟在身后,听见姜清芷低声自语,却没听清内容。


    她抬头望向天空,暮色四合,却有几颗星子早早亮了起来,像谁随手撒在天幕的碎钻。


    小桃站在台阶上,望着两人收拾行囊的身影,忽然觉得胸中涌起股热流。


    她摸了摸腰间的钥匙,转身走向粮仓——那里囤积的不仅是粮食,更是漠沙城的希望。


    夜色渐深,姜清芷将最后一床棉被塞进骡车,听见远处更夫打更的梆子声。


    林温姝递来一碗热水,两人隔着热气相望,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坚定。


    “睡会儿吧。”


    温姝轻声道,


    “明日还要赶早路。”


    姜清芷摇头,摸出袖中半幅地图,借着火折子的光又看了一遍。


    地图边角的朱砂点早已褪色,却像刻进了她心里——那是七皇子当年在北疆画下的防线图。


    “温姝,”


    她忽然开口,


    “你说边关现在能够将士吃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