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找个男人!”
陈则眠像是终于做出了一道难解的数学大题,万分激动道:
“找个男人,找个强壮的男人,这样你俩那啥的时候,就算你犯病了大脑被兽欲支配,他也是想停就停,拥有反抗你的能力。”
陆灼年"……"
陈则眠一看陆灼年无语的眼神,就知道他又有意见:“咋的,女的不行,男的也不行,你想干啥?”
陆灼年面无表情:“我想干你。”
陈则眠大脑空白一瞬,怔了怔:“我吗?”
陆灼年没说话,优雅矜贵地端起茶杯,垂眸抿了一口。
陈则眠扒着桌子,探身凑向陆灼年,小心翼翼地问:“你说的那个‘干'',是我理解的那个‘干''吗?”
陆灼年好整以暇,反客为主: "我怎么知道你理解的是哪个?"
陈则眠说:“你是因为我刚才说了抽象的话想干我,还是因为想干我而想干我。”
陆灼年看了陈则眠一眼:“说人话。”
陈则眠第一次觉得中文真难用,但好在他用超绝的语文表达能力找到了替代词:“就是你说的‘午,是‘打''的意思,还是''上’意思。”陆灼年忍不住低头轻笑。
陈则眠都该急死了,陆灼年还在那里笑,这让他觉得陆灼年是故意拿他寻开心。因为他建议陆灼年找男人,陆灼年索性就说找他;也可能是因为他俩比较熟,关系也好,陆灼年本着找谁不是找的原则,就近选择了他。
“别笑了。”
陈则眠推了陆灼年一把:“你说真的假的。”陆灼年声音含着笑:“真的。”
他越笑,陈则眠越觉得陆灼年是在逗自己玩。
但作为好兄弟,话都说到这儿了,即便是开玩笑,他也得表明自己的态度。
必须支持!
陈则眠站起身,抬手抻开卫裤的抽绳:“可以,只要能给你治病,这都是小事。”
陆灼年瞳孔猛地收缩,震惊地看着陈则眠。
陈则眠大义凛然,抓着陆灼年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你想干就干吧。”
陆灼年手指微微蜷起,大脑停滞了一瞬,在极度惊愕之下,居然被陈则眠传染的开始言语错乱:“你又没有胸,把我手放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呢我请问。”
陈则眠抓着陆灼年的手,顺着胸口、小腹继续往下放。
就在碰到关键部位的前一秒,陆灼年突然回过神,像是被电打了下似的猛地抽回手。
“你疯了?!陈则眠!”陆灼年低斥一声。
陈则眠早有预料,摇晃着抽绳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陆灼年,我就知道你是在拿我寻开心,你说你这么要脸的一个人,拿什么跟我比抽象,我现在就敢脱裤子,你敢吗?”
陆灼年简直服了,服得五体投地。
他甘拜下风:“我不敢。”
在查到陈则眠父亲的信息之前,陆灼年已经决定不再止步于朋友,想要和陈则眠更进一步。
习惯影响也好,潜移默化也罢。
他一定得到陈则眠,无论用什么方法。
可现在,陆灼年又犹豫了。
倘若不越红线,陆灼年可以和陈则眠做一辈子兄弟,罩着他护着他,为他添砖铺路,助他平步青云,再看他娶妻生子、儿孙满堂。
可倘若越过雷池,以陆灼年对自己的了解,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放手。
他会紧紧把陈则眠抓在手里,甚至不惜做出见不到光的事情。
陆灼年有能力让陈则眠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像守护稀世珍宝那般,把他放在绝对安全的地方,不让任何人觊觎,也不让任何人触碰。
陈则眠总是很好哄的,只要满足他的所有需求,再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很容易能把人哄得离不开自己。
现在已经初见成效。
陈则眠会在知道他生病以后,凌晨五点坐红眼航班来看他,会在他说出需要你的时候,毫不犹疑地解开裤子的抽绳。抽象归抽象,但陆灼年知道,就算他真的顺势对陈则眠做了什么,陈则眠也不会生他的气。
明明就差一层窗户纸了。
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查出了陈轻羽的身份。
关键要素的突然介入,打乱了全盘计划。
陆灼年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办,也没有想好该如何和陈则眠说他父亲的事,自己就先病倒了。这次的病来势汹汹,症状比以往都要猛烈。
只是下楼坐着和陈则眠说了会儿话,他后背就出了一层冷汗,眼前光斑闪烁,头晕目眩。
本就是强撑精神着和陈则眠说话,偏偏陈则眠还特别擅长说那让人眼前一黑的话。
陈则眠把飞机杯又摆回陆灼年面前:“你再憋就憋坏了,今天你是想排也得排,不想排也得排,你是自己动手,还是用飞机杯?”
这两个选项对陆灼年来说都不大容易,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作出选择,陈则眠肯定还有后招。
因为陈则眠真的是太抽象了。
陆灼年站起身,也不知是被陈则眠气的,还是大脑供血不足,起身瞬间天旋地转,扶了下桌子才站稳。
陈则眠的声音似近似远:“你咋了?”陆灼年刚想说没事,视力却逐渐模糊。
紧接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陈则眠一把接住软倒的陆灼年,焦急道:“陆灼年,陆灼年,你醒醒!”
陆灼年没有任何反应。
失去意识的人身体特别沉,陈则眠抱不动他,只能让人先倚在自己身上,伸手去够桌子上的手机。
陈则眠先打了120急救中心的电话,报了位置以后,又给叶宸打了个电话。
叶宸很冷静:“灼年的病不好让外人知道,我现在立刻派私人医生过去。”
陈则眠问:“大约多久?”
叶宸说:“最多十五分钟。”
陈则眠看了眼表:“好像急救中心更快一点。”
“不要叫急救中心,这件事知道的人少越好,"叶宸对陆灼年的病症还算了解,毕竟这么多年来,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想了想,对陈则眠说:“你别着急,他没什么事,就是憋的。”
陈则眠一听叶宸这话,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交流沟通的人:“医生是这么说的,但陆灼年事太多了。”
聪明人之间交谈,说都不用说得太清楚,这一来一回几句话,双方都知道对方了解陆灼年的状况了。
叶宸略感惊讶:“他居然跟你说了。”
陈则眠说:“是啊,他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我正在给他推荐飞机杯,他就忽然晕倒了。”
叶宸语调平淡:“这不正是个好机会。”
陈则眠陡然一惊:“你是说?”
叶宸:“我什么都没说。”
陈则眠看了眼飞机杯,又看了眼陆灼年,胆战心惊地说:“他醒了以后会杀了我吧。”
叶宸:“医生还有十二分钟到,挂了。”
和叶宸的通话虽然挂断了,但叶宸邪恶的声音仍回荡在陈则眠脑海中。
[这不正是个好机会?][医生还有十二分钟到。]
十二分钟呢,应该来得及吧。
陈则眠咽了下口水,伸手把桌子上的‘保温杯’拿了下来。醒着的时候这不行那不行的,晕倒了就没得挑了吧。
陈则眠左右看了看,明明周围没有其他人,却仍耐不住他自己做贼心虚,心脏跳得飞快。
他又叫了陆灼年两声,见对方毫无反应,大着胆子把手一伸。
摸到的瞬间,陈则眠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天,不愧是男频男主,这也太雄傲了!
陈则眠看了眼‘保温杯′,不禁怀疑它能否盛得下全盛时期的陆灼年。
现在属于半盛。半醒的巨蟒蛰伏在黑暗中。
陈则眠心跳如雷,直接掏出巨蟒,准备将它放入保温杯中获取毒液。尚未苏醒的蟒蛇很难放入保温杯,陈则眠只能手动唤醒巨蟒。
作为一名单身二十七年的资深养蛇人,在对付蟒蛇方面,陈则眠还是有一些经验和技巧的。
巨蟒很快苏醒了。
但它身形实在太过恐怖,事先准备好的保温杯居然盛放不下。
陈则眠硬往里怼了两下没怼进去,只能恨恨放弃。
他没有时间后悔保温杯买小了。
时间紧,任务重。
事已至此,一不作二不休。乐于助人是传统美德。
在践行美德的过程中,随着时间加长,陈则眠从刚开始面红耳赤、做贼心虚,到后来机械动作、大脑放空。
这也太久了吧!
该放弃的时候不放弃,就很容易越陷越深。
在三分钟的时候,手腕就有些发酸,但他总想着快了快了,就此一步步踏上无法回头的路。
第五分钟:这回真应该快了吧,第八分钟,都已经坚持这么久了,现在松手岂不是前功尽弃?
到了第十分钟,陈则眠已经无聊到开始数陆灼年的睫毛了。
陆灼年睫毛很长,是鸦青色的。
他靠在陈则眠身上,凌厉的眉峰紧紧蹙起,纵然紧闭双眼也依旧气势惊人,脸颊苍白显出几分少见的脆弱,鼻尖额角渗出一层细汗。即便昏迷状态下,身体的反应也还在,他胸膛起伏不定,脖颈发红,鼻息粗重,偶尔会闷哼一声,眼皮也跟着轻轻颤抖。
像一个大型的、英俊的洋娃娃。等到十一分钟的时候,陈则眠已经准备放弃。医生快来了。就在陈则眠打算放手的前一秒,巨蟒忽然跳动几下。
有戏了!
陈则眠一边继续努力,一边伸手去够桌子上的纸巾盒。
就在手指碰到纸巾盒的同时,另一只手掌心忽然感到一阵黏热。
不要哇,这样会弄得到处都是的!!!
再等一秒,拜托拜托。
陈则眠抓着纸巾回过身,正对上一双幽暗黑沉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