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遇上休假,他们没急着走,在漓江多留了几天。
可惜天公不作美,那一整周都阴沉沉的,仿若笼罩在一块不透光的幕布下,雨水淅淅沥沥地敲在窗边。
温书棠不喜欢在雨天出门,不喜欢那种潮湿缠身的黏腻感,索性窝在家里,无聊时看看电影,再就是吃饭睡觉,像一只软趴趴的小猫。
这一觉睡得很沉,再睁开眼,已经是傍晚五点。
房间窗帘紧闭着,视线里漆黑一片,只有中央空调的显示屏上亮着一个小红灯。
从被子里伸出手,宽松袖口向下滑落,露出骨感纤瘦的腕,她打着哈欠,懒腰刚伸到一半,却被一道力气揽进怀中。懵懵偏过头,才发现周嘉让就在自己身边。
“嗯?”温书棠揉揉眼睛,言语间带着懒倦的惺忪,“你怎么在这呀?”她顺势翻了个身,面向他那边:“不是说有几个电话会议要开吗?”
周嘉让轻轻蹭着她的脸,把她睡乱的长发捋到耳后:“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很快就结束了。”温书棠哦了声,闻着他身上清凛的薄荷味,主动往他怀里钻了钻,脸颊贴在胸口那儿,说出来的话也闷在布料里:“那你就一直在这陪我啊。”
“是啊。”周嘉让垂眸,凝着她头顶那个小小的发旋,心口软得不像话,“就在这替你守着。”温书棠咬住下唇,不知怎么就冒出担心,仰起脸,试探发问:“那我,我没说什么梦话吧?”
大概因为刚睡醒,她眼眸里噙着一层水汽,像朦胧的雾,也像清浅的溪。逗人心思腾起,周嘉让勾着唇,眉梢微挑:“还真说了。”
仿佛被踩到尾巴,温书棠噌一下睁大眼,紧张中透着几分戒备:“我说什么了?”“你啊——”周嘉让磨人地拖长尾音,停顿数秒才面不改色地往下,“你说,你特别特别爱我。”
指节一圈圈缠上她的发,他眼瞳中是不加掩饰的得意:“说你全世界最喜欢我。”
温书棠:……"
什么啊。
她才不相信这是她说的。
这人又在逗她。
腮帮鼓起,她拧着眉,佯装很凶地把他拍开。
周嘉让笑意却更重,胸腔里都是细碎的震动,他抬手把人箍回怀里,凑到唇边讨好地亲她。温书棠轻哼,偏头不想给他亲,可架不住这人太无赖,捏着她的脸,从眼皮到下巴,细细密密地吻了个遍。
呼吸间的热气洒在颊旁,像是簌簌刮过的羽毛,拂开一片难耐的痒,昏暗静谧的房间里,铺天盖地都是他们凌乱的心跳声。喉咙发干,眼睫眨动飞快,温书棠抓着他衣摆,身体亲密贴着,意识混沌间,感受到事情正在朝着危险的方向发展。
趁换气的间隙,她招架不住地及时投降,声音被亲得软绵绵的:“别、别再亲了。”
周嘉让含着她唇瓣,果冻般的柔软触感,不轻不重又磨了几下,然后才不满足地将人松开。整理好她的衣领,他又用指腹摁掉唇角残留的水渍,含糊笑着:“不气了?”
脸上红晕还没退,温书棠又羞又恼地瞪他:“不许笑。”“亲也不让亲,笑又不让笑。”周嘉让没半点收敛的意思,反倒是给她扣了顶帽子,“以前怎么没发现,我们家恬恬这么霸道啊。”
温书棠才不理他,把脸埋进被子里,鹌鹑一般背对着他。周嘉让还是笑,但没再招她,掌心往小腹那贴了下:“饿不饿?”她中午就没怎么吃,这会儿肚子确实空荡荡的,顺着他岔开话题:“饿。”
周嘉让把床边的小夜灯打开,怕光线晃到她,将亮度调到最低档:“想吃什么?”想到他刚才那一系列罪行,气不打一处来,温书棠闭上眼,报复似的说了一长串菜名。
看她纤长浓密的睫,蒲扇般来回颤着,周嘉让强忍住笑,好心询问:“宝贝,就我们两个人,能吃完吗?”“不管,我就想吃。”温书棠学着他的样子,不讲理地倒打一耙,“怎么?不可以吗?”
“没有没有,当然可以。”
态度十分良好,周嘉让撑着床铺起身,在她额前又亲一下,眉眼间是藏不住的宠溺:“我这就去给宝贝做。”
“我也要去。”温书棠扯住他胳膊,“我要在旁边监工。”周嘉让笑着说好。她蛮横地继续提要求:“但是我不想动,所以你要抱着我去。”
掀开被子,周嘉让俯下身,手臂从她腰侧绕过,像抱小孩那样把她抱起来,低哑嗓音落在耳畔:“黏人。”温书棠搂着他脖子,下巴埋在颈窝里,不太服气:“跟你学的。”
“我有这么黏?”周嘉让抬眉。温书棠哼哼着:“有。”
推开卧室门,白墙上映出两道身影,周嘉让抱她去了客厅,把人放到厨房对面的岛台上。
这次回来,温书棠没带太多衣服,随便套了件周嘉让的卫衣,领口松松垮垮的,露出两根深陷的锁骨,袖子也长出一截,飘荡着垂在半空。
像极了偷穿大人衣服的小朋友。周嘉让没由得被逗笑,上前帮她翻折两下,又去橱柜里拿了盒牛奶,插好吸管递出去:“喝吧,小领导。”
什么小领导。甜腻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温书棠眨了眨眼,心想他怎么总能找到不一样的称呼叫自己。
双手捧着牛奶,她懒懒倚在墙上,透过落地玻璃,看他戴好围裙,从冰箱里找出要用的食材,拧开水龙头,动作娴熟地冲水切菜。暖调灯将背影衬得无比柔和,她忽然想起什么:“阿让,你是在国外学会做饭的吗?”
“是啊。”周嘉让把切好的菜放进盘子里,目光看向她那边,“外面的饭太贵了,吃一顿半个月的钱就没了,自己做还能节省点。”听到节省两个字,心脏无端泛起酸涩,温书棠吸了记鼻子,放下牛奶,从岛台上下来,想过去帮他打下手。
瞧她瘪着嘴,眼尾恹恹耷着,周嘉让猜到她在想什么,弯腰挡在她面前,对上她的眼:“干嘛?又心疼我了啊。”温书棠没回答,伸手去接他手里的土豆:“是要削皮吗?我来吧。”
周嘉让把土豆搁到一旁,擦干净手,怕围裙上的水沾到她,没有抱,只是哄着挠了挠她的下巴:“脑袋里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刚刚是和你开玩笑的,哪有那么夸张。”温书棠没听进去,自顾自地脑补着他在国外那几年的经历。
“恬恬要是真心疼我呢——”眼神停在她唇上,周嘉让眉尾稍扬,“今晚就多给我点好处。”
“什么好处?”
她没多想地问出来,看见他的表情后,立马明白了些什么,难以置信地瞪大眼,耳根倏然变得滚烫。
“你能不能正经点。”她皱眉嘟囔着嗔怪。“行了,厨房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周嘉让摁着肩膀把人往外推,“好好在外面监工吧,很快就能吃饭了。”
温书棠却很坚持,非要留下来帮忙。
油烟机的轰轰声停下,食物香气四处散开。
温书棠确实饿了,但她点的菜太多,努力到最后也没能吃完。周嘉让靠在椅背上,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情,看她碗里剩的几块鸡翅,明知故问:“不吃了?”
温书棠撂下筷子,抽纸擦嘴:“饱了。”“这就饱了啊?”周嘉让抱着手臂,故作惊讶地拉长语调,“刚刚口气那么霸道,还以为恬恬变成大胃王了呢。”
“…….
知道他存心臊自己,温书棠埋着头装听不见。晚上洗过澡,她换好睡衣窝在沙发上。周嘉让在后面当靠垫,拿着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温书棠抱着pad,打开昨天没看完的电影,非常老套的三角恋,你爱我我爱他,狗血程度拉满,但就是莫名吸引人往下看。放到最精彩的部分,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全身心投入到剧情里,好似是参与其中,甚至没发觉身后人停了动作。睨着她这副认真的模样,周嘉让觉得她实在太可爱,忍不住上手捏了把,好奇道:“真有这么好看?”
温书棠点了点头,正入迷后续走向,想拉着他一起看。“你看吧宝贝。”周嘉让按出一泵护发精油,用手心捂热后,慢慢擦在她发尾上,“我呢,还是觉得我女朋友更好看点。”
等快放到结尾时,消息栏里突然弹出一条提醒。温书棠点进去,是上周新来的实习生,问她能不能把例会上要用的周报模板发他一份。
指尖在键盘上敲字,温书棠回:【可以的,你等一下。】她在收藏夹里翻了好一会儿,将几个文件转给他,又把填写的注意事项交代了下。
【My.:大概就这些,如果有其他问题,随时来问我就行。】【景深:好。】【景深:谢谢棠棠姐^^】
下面还跟了个小狗鞠躬的表情。
周嘉让刚处理完邮件,想看看她在干嘛,眸光不经意扫过,捕捉到那三个字后,眉心凛然一皱。
他压低声线,一字一句地重复:“棠、棠、姐?”
温书棠还没觉出不对,打字时和他解释:“组里来的实习生,问我要周报模板的。”
周嘉让没接话,气氛毫无征兆地冷了三秒。
拇指悬在空中,温书棠后知后觉地回过头,瞧他唇线紧绷,眼角狭长收拢,深黑瞳孔里翻涌着看不懂的情绪。
她放下手机,勾起他的手晃了晃:“阿让?”
“不是吧?你别多想呀。”温书棠坐直身子,往他眼前凑近了点,“真的就是实习生,大三还没读完呢。”
“而且,人家有女朋友,也在我们公司实习,感情可稳定了。”
周嘉让终于有了点反应,伸手圈住她细窄的腰,让人坐到自己腿上,惩罚那般点她鼻尖:“你们公司怎么回事?”温书棠被问得一头雾水:“什么怎么回事?”
“今天冒出一个学长,明天又跑出一个实习生。”
他拧着眉,语气酸酸的,像浸在柠檬水里:“我们家恬恬怎么就这么受欢迎。”
“什么啊。”
温书棠咬着腮肉纠正他:“你别乱说。”
周嘉让罕见地和她较真:“我怎么就乱说了。”
长睫上下眨动,温书棠转转眼珠,食指戳在他嘴角上,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琥珀色眼眸里澄着清透的光亮,:“阿让。”“你是吃醋了吗?”
“没有。”周嘉让别开眼,不屑地哼出声,“你是我女朋友,又不是他们的,我有什么好吃醋的。”唇边两个梨涡清浅,温书棠笑着揭穿他:“你有哦。”
周嘉让也不装了,喉结滚出一个嗯,捉住她不老实的手,垂眼定定看着她。睫毛拓出一层阴影,却遮不住逐渐晦暗的眸色,他干脆利落地承认:“我吃醋了。”
“那…”温书棠向内抿唇,无意识地咽咽喉咙,“要我哄哄你吗?”
周嘉让不说话,似乎在等待她的下一步做法。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温书棠没有哄人的经验,指尖掐进掌心里,纠结一番后,手臂环上他脖颈,主动在他唇边亲了下。周遭空气安静,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清晰回荡在耳边。
温书棠几乎要被烧熟了,眨眼速度加快,语调软软地哄他:“好啦,别生气啦。”“你自己也都说了,我是你女朋友。”她倾身趴在他胸前,手指揪着他衣领,“那我喜欢的人,就只有你一个呀。”
“而且。”她晃晃右手,无名指上反着细碎的光,“我连你的戒指都戴上了。”
周嘉让用力在她发顶上揉了几下:“真想把你藏起来,省的别人总对你有想法。”“才没…….”
她话还没说完,后颈便被人扣住,周嘉让捏住那块软肉,低下头,温柔缱绻地吻了进来。气息交融,淬火般的温度烫上舌尖,酥麻顺着脊背窜过,暖昧的水渍声敲进耳膜。
温书棠四肢发软,依赖地瘫进他怀里,胸腔下的心跳紧密贴着,体温也在熨帖中迅速攀升。好久好久,久到缺氧感逼近大脑,周嘉让才堪堪松开她,手掌托着她的下巴。
眼睛里湿湿的,像泅着一汪水,不等她回过神来,温书棠又听见他说:“不行。”“还是不太够。”
什么不够?
没搞懂这是什么意思,腾空感却猝然袭来,周嘉让把她打横抱起,热气顺着耳廓擦过:“宝贝,搂紧点。”
“之前的话可得算数。”“该还债了。”
二层卧室里,温书棠陷在松软的被褥中。湿热汹涌的吻,如潮水般肆意辗转,双手撑在她身侧,周嘉让绷紧下颌,眉宇被琐碎的发半遮着:“宝贝。”
“还记得吗?”“第一次,你就住在这个房间。”
温书棠已经无法思考,费力回忆了好半天,才明白他指的是被关在地下室那次,她不慎弄丢钥匙,怕回家吵醒姐姐,于是借住在他这。
周嘉让攥住她衣摆,就像攥住一张没有份量的纸,上推下搡,轻而易举便褪到一旁。好似丛林中的探险者,寻寻觅觅,衔起一颗樱桃,他成功找到最关键的开关,话语里是不加掩饰 的哑:“当时你睡着了,我就坐在床边看着你,想碰一碰你的脸,但又怕被你发现。”
所以只能拼命克制着。而现在,他再也不需要克制了。
缠绵了整晚的雨,在这一节点骤然增大,淋漓酣畅的节奏,让某些情绪更加失控。门窗分明紧闭着,温书棠却觉得自己被淋在雨里,陌生的潮在周围涌动,耳边是起伏呼啸的海浪声。
他的骨节宽大,指腹粗捻,从上到下,从内到外,一边照顾一边宽慰:“宝宝,别紧张。”“又不是头一次了,放松点。”“不然你会更难受。”
温书棠红着眼,断断续续地呜咽:“我、我也想啊。”
别无他法,周嘉让只好亲自帮忙,先前十几年的练琴经历,在此刻派上了极佳用场,颤音,翻跃,滑动,他用尽技巧,尽心尽力地弹奏,企图奏出某些的美妙音符。
温书棠嘴唇都快要咬破,他用空闲的手抵过去,嗓子里像混了把粗粝的沙:“别忍宝宝。”
“这间房隔音很好的,只有我能听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夜的他格外不好说话,每一记力度都攻向最深处,温书棠承受不住地仰头,肩颈拉出一道漂亮的弧度。被子早已掉进角落,床单也乱得没法看,周嘉让撬开她的指缝,和她十指相扣着,另一只手扶在腰边,稳住不让她乱动。
湿气蒸腾,窗户上也起了雾,温书棠思绪都是碎的,像搁浅在岸边的鱼,不得要领,只能小口小口汲着氧气。浮沉间,他诱哄地叫她:“宝贝。”
“你睁开眼看着我。”“好不好?”
明明是商量的口吻,但他却没给她周旋的机会。艰难掀开眼,温书棠瞧见他瞳色幽深,眼眶被隐忍的暗红浸染。周嘉让拨开她汗湿的发:“你叫声哥哥,说不定我就心软了。”温书棠面子薄,又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嗓子干得要命,怎么可能叫得出口。可她不说,他就使坏地欺负人。温书棠被磨到没办法,想哭又哭不出来,眼皮肿得像小核桃,可怜巴巴地叫他——
“哥哥。”
计谋得逞,但他却没有信守承诺的自觉,眉眼挑起愉悦的弧度,位置对调,她膝盖贴在棉布床单上。周嘉让这次很慢,但却更折磨人,仿佛在走什么进度条,一点一点地靠近着,气息灼热地在耳边夸奖。
“宝宝,好棒。”“恬恬最厉害了。”
甚至还夹杂着几句法语。
"Bébé,bon garcon.""Pouvez-vous tenir un peu plus longtemps?""Faites-le une dernière fois,d''accord?"
他说法语的音调和平时不同,更低沉,也更性感,即便温书棠正迷离着,可她还是听清了这几句话。出于工作职业的习惯,她自动在脑袋里翻译成中文。
而羞赧也在这一秒被放大到极致,她几近本能地开始发/抖,推着他胳膊胡乱说起好话。如果可以,她万分希望自己听不懂法语。
分不清到底过了多久,窗外的雨好像停了,好像又下了起来,温书棠累到没力气,像个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弄。
困意上涌,她半阖着眼,但在他触碰到自己的那瞬,又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半寸,防御似的在身前叉起手,咕哝着说不行。
“都这么多次了。”她委屈巴巴地控诉,“你不能再欺负我了。”
凭着仅存不多的良心,周嘉让自我反思了下,也觉得今晚闹得太过分,安抚地亲了亲她额头:“不弄了,洗完澡就睡觉。”
不等回到床上,温书棠已经睡了过去。换好床单,周嘉让把她放回被褥里,又倒了杯温热的水,递到唇边喂了几口。
手掌在她背上轻拍,他在她身旁守了会儿,等人睡得熟一点,才悄声去浴室整理。他对自己没那么细致,就用水随便冲了冲,扯过毛巾擦干头发,快步回到卧室,重新把她搂进怀里。
凌晨三点,温书棠迷迷糊糊翻了个身,下意识抬手去抱身边人,但却只摸到一片空。
茫然睁开眼,周嘉让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眼帘低垂,神情中带着些许落寞,倚着床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鲜少见他这副模样,睡意顿时消散了大半,温书棠侧过头,有些担心地叫他:“阿让?”
“你怎么啦?是做噩梦了嘛?”
她像以往他哄自己那样,环抱住他的肩,一下又一下地拍着,细声细气道:“不要怕,梦都是反的。”
“恬恬。”周嘉让把她搂紧,下巴蹭在她头发上,声音发颤,“我刚刚……梦见妈妈了。”没想到会是这个,温书棠怔愣片刻。
她撑着床坐直一点,掌心抚上他侧脸,简单又笨拙地安慰:“阿让,别太难过了。”“我没事。”周嘉让反握住她的手,眸中划过宽慰的笑,“一个梦而已,缓一会就好了。”
无以复加的心疼里,温书棠紧紧抱住他:“阿让,你想妈妈了对吗?”周嘉让没否认,低声嗯了下。
喉结晦涩滚动,他缓缓说:“其实我……好久都没有梦到过她了。”
从他离开漓江,短暂地回到沪市,再颠沛流离到美国…
七八年的光景里,一次都没有梦见过。
鉴于复杂的成长经历,母亲对他的意义太重,虽说时间能冲淡一切,可伤疤就是伤疤,就算日后被抚平,那种痛依然深刻烙印在心里。
胸口像被陨石压着,闷闷地喘不过气,温书棠摸着他颈后的发茬:“但我相信,阿姨一直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你,保佑你呢。”“看我们阿让现在这么优秀,她一定也会非常高兴的。”
周嘉让鼻腔发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半张脸压在她颈窝里,呼吸很重,像在竭力缓解什么。
“阿让。”温书棠捧起他的脸,眸子里澄着点点星光,“等天气晴起来的时候——”
她扬起一个温暖的笑,犹如黑暗中拨云而出的熹光,驱散所有的不安与阴霾:“我们一起去看望她,好吗?”
“好。”
感谢小天使们的1个霸王票、38瓶营养液~
那几句法语大家自己翻译一下吧,周嘉让本性逐渐暴露。其实,某人已经不爽学长这个称呼很久了。
(远在国外的陈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