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黑漆漆的环境，黑漆漆的车，黑漆漆的衣服，除了那头显眼的银发什么也看不到，早在第一次见面时，露西亚就很想问琴酒，兄弟你是蝙蝠成精吗？还是在cos斯内普教授？
可惜这位top killer没有看过那本名为《哈利波特》的英国文学，不然他绝对会送给露西亚一颗子弹。
在对方的老窝里，露西亚还是乖乖的摇下车窗，看着那张“不久”前才见过的脸说：“我没别你车。”
声音不小，语气非常有底气。
后面的伏特加看着横停在甲壳虫前面的银色法拉利不敢说话。
这、这好像也不能说别车了？
像这种硬茬琴酒从来都不接，毕竟开车的是伏特加。
他冰冷的扫了眼露西亚，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听见他没有温度的声音说：“走了。”
什么嘛，一点意思都没。
露西亚撇嘴，对于前搭档话少事多这种事早已习惯，下车后随手将车钥匙扔给了一旁当背景板的伏特加，慢吞吞的缀在琴酒后面，在漆黑的通道里行走，只有稀少的荧光灯照亮着前方的路。
几乎每年都会来几次的地方，她到现在都不习惯。
漆黑、阴暗的地下环境，在这里做基地，一时之间露西亚也分不清到底谁是老鼠。
在路上她早就换了身衣服，严格执行组织里一身黑的不成文规定，黑色的马丁靴，黑色的工装裤，黑色的高领打底衫，甚至连一头红发也被黑色的帽子遮住了。不同的是，她没有选择像琴酒那样厚重有型的黑色羊绒大衣，也没有选择其他飘逸的大衣款式，而是在外面套了件黑色的长款皮大衣，在灯光下会时不时有着黯淡的反光。
虽然隐蔽性没琴酒的好，但是很酷诶！
通道很长，光亮逐渐在眼前，但离他们的目的实验室还有一段时间，因为手机也被收了，路上露西亚只能通过不断骚扰琴酒来解闷。
“上次我就想说，你也换个衣服款式吧，这身还是上次我给你买的那个。”露西亚看着琴酒的黑色大衣非常嫌弃，“你是一直就这一件，还是全是这个款式。”
“一天赚那么多钱，买点好的吧。”
组织里和露西亚关系不错的人，都知道这个女人热爱珠宝首饰，还有款式各异的衣服，对各个奢侈品牌也是常客，她的这种爱好造成了巨大的金钱需求，但也正是这样贪心的人，大家才越是理解，组织也越是放心。
同样的，她对组织里对穿着不讲究的男性也很是嫌弃，尤其是身为搭档的琴酒，当年他俩合作的时候，露西亚没少给琴酒买衣服。
后者当然拒绝了，不是给衣服两子弹，就是烧了。
“你穿的丑会伤害我的眼睛，进而影响我的工作状态，然后影响我们执行任务的效率——最后我们的任务失败。我还有个包想买，不想被扣工资。”露西亚当时是这么说的。
“嘁——那你就去死吧。”琴酒当时是这么回她的，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做任务完全绰绰有余，没必要多带一个聒噪的拖油瓶。
那些认为她和琴酒是一对的人，真是厕品，露西亚这么想。
怎么会有女朋友让男朋友换新衣服，会和给猫洗澡一样？？！！
琴·热爱原始皮肤·不穿点好的·酒黑着个脸，即使这么多年下来习惯了香槟的作风，也不代表他会喜欢。
身后战战兢兢的伏特加说：“是，是我给老大买的。”
因为不知道买什么款式，就照以前的买了。
“哦。”露西亚的反应倒是冷淡，也有些庆幸，“不是同一件就好了，话说琴酒他现在自己洗衣服吗？羊绒大衣可不好打理……”
还不等她和伏特加继续唠，琴酒就打断了他们的家庭煮夫经验交流：“闭嘴。”
露西亚听话地在嘴边做了个手拉拉链的动作，接下来的一路也确实没再说什么，只是让琴酒下次给她带个mp3吧，光走路真的很无聊。
琴酒没答应也没拒绝，因为他根本没理她。
一路上遇到的研究人员都恭敬地向他们问好，这种压抑的感觉让露西亚十分不适，好在他们很快到了目的地。输入密码，人脸识别，指纹识别，虹膜识别，看着琴酒一套操作下来，露西亚都要怀疑这里面不是什么生物实验室，而是装有万亿的金库了。
但这里最值钱的其实是几个研究员的脑子和数据。
可惜她没权限，不然早晚有天就把这些聪明人都绑了。
露西亚在里面左瞅右看，完全没考虑过自己也属于聪明人的范围。
“别乱看。”琴酒冷冰冰地叮嘱，然后径直带着她走向最里面的房间。
伏特加并没有进来，只是拿着东西等在外面，而实验室里的其他人员见到他们也见惯不惯，并没有理睬，继续着自己手里的事务。
“果然学霸在工作的时候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露西亚感慨道，“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冷冰冰的啊，所以雪莉那样肯定是和你待多了，你少找人家，知道吗？”
琴酒没吭声。
“喂喂，老男人，不要老牛吃嫩草哦。”露西亚继续在后面对琴酒戳戳点点，“不过我觉得更有可能是她看见你心情更差了，毕竟你天天板着张脸，死人见了都能吓得诈尸。”
“比不得你。”琴酒今天说的话终于多了起来，反手握住她戳他背的手，不含感情的眼神看着她，“不知死活。”
“多谢夸奖。”露西亚无辜地眨眨眼，对于突如其来的夸奖有些不适应，说完有有些羞涩，“不过你能不能把我手放开，人家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这不合适。”
人家，有，男朋友，不合适。
有点恶心。
露西亚觉得琴酒的表情少见的丰富起来，很微妙，像是吞了只苍蝇。
出现了！琴酒的第30种情绪——表情第5次有了变化！
“不要在这里拉拉扯扯，不过还是恭喜你，香槟。”茶色短发的女人斜靠在门旁，显然对他们等候多时，室内的冷光给她的波波头打上一层颜色，显得人更白了几分，冷的如同她的语气，甚至没有生气，“既然到了，检查可以开始了么。”
“装在瓶子里的西班牙阳光”，莎士比亚是这么评价的，在那个时代，名为雪莉的白葡萄酒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好的葡萄酒。而在组织里，代号为雪莉的宫野志保也是最年轻最有前途的研究员。
从代号就可以看出来，她是背负组织巨大期待的成员。
但在露西亚看来，也不过是个喜欢新事物的年轻小姑娘罢了，哪个顶尖学府里的学霸没有点追求刺激的心态呢。
就连世界电脑天才的光头老头，也会因为拿着把突击步木仓兴奋不已。
“雪莉~”说着露西亚就把手从琴酒手里挣脱出来，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猛地扑向脸上还有些稚嫩的宫野志保，“好久不见！”
动作当然没有完成，要看住他俩不能接触过多的琴酒，先她一步拉住了她的衣领。
宫野志保早就习惯了这种事，侧身让出了路，语气淡淡：“好久不见，进来吧，已经准备好了。”
今天是香槟的例行检查，根据检查她大脑的情况，确定她的精神和恢复状态，并根据数据调配药物——以此确定保持她现在的记忆情况，不会记起以前的事，也不会忘掉现在的事，并减少头痛。
机器早就被宫野志保调试好，只待露西亚人来了就行。
助手在记录数据，宫野志保问：“自从上次之后还头痛吗？”
露西亚说：“没有，天冷的时候会有些难受，一阵一阵的，但太微弱了，我也不确定算不算。”
“可能是你对天冷时印象比较深，也可能是天冷会刺激以前的伤口。”宫野志保在笔记上写写画画，“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或者感觉熟悉的。”
“没有。”露西亚思索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啊，有一个。”
宫野志保问：“什么？”
就连一边斜靠在墙边的琴酒也抬起眼，锐利的目光刺向那边。
露西亚诚恳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有家中餐店的麻辣香锅很好吃，那种刺激的味觉很熟悉。”
“……不，那只是因为你爱吃辣的。”宫野志保没理会她的耍宝，在检查单上写下了一个“正常”，“等会儿数据出来了，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正常配药，拿完药就快走。”
“下次还是四个月后。”
露西亚的检查一向是这样，如果正常，那么只用继续吃药就好，但如果不稳定，就会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比如电击，甚至开颅。
宫野志保之前的那个医生一点也不好，每次下手很重，不过幸运的是，那家伙在一年前就嗝屁了，被人吊死在家里客厅的吊灯上。
在露西亚看来，这次是圆满的检查结果。
但显然有人不这么认为。
她第一次觉得琴酒的声音那么讨厌。
“没什么问题？她已经连着三次没有问题了。”
“之前的人不是说，如果不定时‘治疗’，她的情况会‘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