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城,皇宫笼罩在如水的月色下。
萧景湛在寝宫内与杨雅芙饮酒,脸上阴晴不定,突然冷笑一声:“这次萧景澄是死定了。”
杨雅芙脸上带着娇媚的笑容在旁曲意逢迎,想到外敌进犯,朔北城的萧景溪是陛下的亲弟弟,问道:“陛下,那萧景溪,他的生死您也不在意吗?”
萧景湛眼神阴鸷,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那个弟弟,满脑子都是道法,没有人情,管他作甚。还有天水城的萧景澈,竟敢明目张胆与朕对抗,等萧景澄死了后,朕再好好收拾他。”
杨雅芙皱起好看的眉头,感叹一句:“就是苦了边境的百姓,又要遭受战乱了。”
闻言,萧景湛面露不悦,大喝道:“若不是萧景澄生事,朕又何必调动边境驻军!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杨雅芙见萧景湛动怒,便不再多言,忙低头细声奉承。
心中却不禁暗自叹息:有这样一个君主,实乃云澜国百姓之殇。
萧景湛醉眼朦胧中,只觉面前的美人儿愈发娇媚动人,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起来,没有注意到,寝宫屋顶的一块瓦片被轻轻拨开,一个黑影悄然而至。
李鱼身穿一身黑色紧身衣,蒙着半边脸,只露出一双如寒星般清澈的眼睛。她按照萧景澄绘制的路线图,避开巡逻的侍卫,终于找到萧景湛的居所。
听到萧景湛的话语和他当前情态,李鱼顿觉恶寒。
后宫之中的妃嫔尚且知道边境百姓苦难,而他身为帝王,却全然不顾边境防线,只把军队当作争权夺利的工具。
昏黄的灯光映照着那个沉溺于酒色中的帝王,他的面容在烛光中显得格外狰狞。
寝宫外守卫森严,但看在李鱼眼中,只是一群纸老虎而已。
她悄然摸向腰间的剑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身形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萧景湛一脸惊恐地望着突然从天而降的李鱼,以及她手中闪烁着寒光的利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惊呼道:“有刺客!”
守在门外的侍卫们听到动静,立刻冲进门来。
李鱼身形快如闪电,手中长剑犹如灵蛇出洞,瞬间刺向萧景澄。
萧景湛勉强躲过这一剑,但已经吓得惊慌失措,大声呼喊着侍卫们快来保护他。
侍卫们试图阻止李鱼的行动。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萧景湛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哪比得上李鱼的速度,几个起落之间,李鱼的剑已经插进了他的胸膛。
萧景湛瞪大眼睛,片刻之前,他还在幻想如何杀死萧景澄、对付不听话的弟弟,然而现在死去的人却是他自己。他双眼死死盯住李鱼,眼中充满恐惧和不解。
李鱼冷冷地回望他,怒声道:“无能昏君,祸国殃民。”
话语间,她拔出剑,一道血柱喷涌而出。
萧景澄倒在地上,身体无力地抽搐着。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侍卫们倒吸凉气的声音。
李鱼转身看向蹲在角落不敢动弹,瑟瑟发抖盯着自己的妃嫔,冷声道:“闭眼。”
而后,剑光闪过,萧景湛的人头被她拎在手中。
李鱼转过身,冷冷地看着那位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妃嫔,沉声道:“闭眼。”
话音刚落,她的剑已经挥出,一道寒光闪过,紧接着,萧景湛的人头被她拎在了手中。
李鱼破窗而出,身形在夜色中逐渐消失。
整个皇宫陷入混乱,守卫们纷纷赶来,四处搜寻刺客,但刺客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
夜色如墨,城门口弥漫着一片压抑的寂静。
李鱼站在暗影之中,凝视着前方。
她刚刚刺杀皇帝萧景湛的举动,令整个皇宫陷入混乱之中。
此刻,城门已经紧紧封闭,守城的官兵们手持兵器,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城墙上,灯火璀璨,将城门内照得如同白昼。
守卫们来来回回地巡逻,锐利的目光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角落。
李鱼拔剑出鞘,冷冽的剑锋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她准备杀出一条血路,冲出重围。然而,身形刚动,一阵急促的蹄声突然打破宁静。
一支骑兵迅速冲向城门,是来增援的皇城禁卫军。
李鱼瞬间估算出双方的实力对比,心中明白,硬拼绝非上策。
她身体一缩,悄然退回阴影深处,转身朝城内奔去,利用复杂的巷道和房屋作为掩护,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许泊闻斜靠在床上,平阳公主萧景沁倚在他怀中正睡得香甜。
望着萧景沁娇好的面庞,许泊闻眼神里,却充满深深的厌恶与恨意。
婚后,许泊闻对萧景沁温柔体贴,对随她出宫的贴身宫女可夏,也极其温柔细致。
每当可夏遇到困难或者不适,许泊闻总是第一个察觉,并伸出援手的人。
然而,萧景沁看着自己深爱的夫君对另一个女人如此体贴关爱,即便那人是她的婢女,也令她感到嫉妒、不安。
许泊闻在时,她把这种情绪隐在心中,一旦他离开,她便开始想方设法折磨可夏,发泄心中的不满。
可夏被折磨得痛苦不堪,身心俱疲。
始作俑者许泊闻却总是在适当的时候出现,给予可夏安慰和帮助。
他的关怀令这个被主人厌弃的宫女感到温暖,也让她对他产生了深深的依赖和信任。
渐渐地,可夏整颗心都落在了许泊闻的身上,视他为真正的主人,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昨日,她卸下心防,向许泊闻透露了萧景沁当初派人试图杀害他的事情。
这个消息印证了初遇刺杀时许泊闻的猜测,也让他对平阳的恨意达到顶点。
他尊贵美丽的妻子为了逃避嫁给他,居然会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段,他定会让她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门外突然传来属下的声音,说有紧急事情禀报。
许泊闻从萧景沁身下抽出手臂,萧景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许泊闻对她柔声道:“我去处理点事情,你继续睡吧。”说完,在她脸颊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萧景沁满心欢喜,乖巧地应了声“好”,又沉沉睡去。
许泊闻披上外衣走出房门,属下禀报道:“皇宫出现刺客,如今昊天城已经全城戒严。”
许泊闻淡淡地道:“知道了,继续关注情况,随时来报。”
那人退下后,许泊闻站在门口,紧了紧外衣,目光深邃地望着京城的夜色。
想到在前线厮杀的父亲,忍不住长长叹息一声。
“许公子!”
许泊闻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他迎声望去,看着突然出现在将军府的李鱼,微微张了张嘴巴。
李鱼走近一些,鼻端隐约传来血腥味,许泊闻这才注意到她手中拎着一个圆形的包袱。
回想刚才属下禀报的事情,许泊闻讶然道:“竟然是你!”
李鱼微微点头,轻声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许泊闻闻言,转身关上卧室的房门,引着她前往书房。
书房内,清雅静谧,只有他们两人。
李鱼将手中包袱轻轻放在地上,她眼神坦然,直截了当地问道:“许公子如何看待陛下与晋王之间的斗争?”
许泊闻沉吟片刻,缓缓开口:“从才干和人品来说,我希望晋王能够获胜,他的智谋和胸怀,都胜过当今陛下。但是,”他叹了口气,“我父亲与晋王之间,历经数次大战,双方死伤无数将士。如果晋王赢了,恐怕许家的日子会不好过。”
李鱼听出他话里流露出的无奈和担忧,坚定地道:“萧景澄不是那种人。如果我能保证晋王不动许将军,许公子能不能助我离开昊天城?”
许泊闻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有直接回答,转而问道:“他死了?”
李鱼用手指指地上的包袱,“死得透透的。”
——
为了确保京城不会发生动乱,宫内决定将皇帝去世的消息暂时保密。外界只知道皇宫出现了刺客,具体情况却不得而知。
白日,城门并未关闭,但盘查力度却变得极为严格。
许泊闻以担忧在前线作战的父亲为由,说服平阳公主萧景沁一同前往城外寺庙为父亲祈福。
在守城官兵的严格检查下,出城的队伍排起了长龙。
马车中,平阳公主见夫君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焦急,她掀开车帘,傲然道:“本公主的车也要搜吗?”
官兵们见是平阳公主的车驾,心知以公主的身份定然与夜闯皇宫的刺客无关,于是恭敬地回答道:“不敢冒犯公主,只是例行公事,还请公主见谅。”说完,挥手放她的马车出城。
车辆行出一段距离,李鱼从马车底部钻出落地,朝长歌门弟子接应的地方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