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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弘昀,正在京郊赶回城的路上。


    郊外突发小规模的动乱,身份不明,雍正帝紧急口谕派他前去镇压。


    动乱的起因是修建围场的工人未曾如约领到工钱,想来要个说法。


    工人们的工钱,应该就在被贪墨的那二十万两银子里头,银钱迟迟未曾找到,底下的官吏一个推一个的拖着,成了如今这副局面。


    身为贝勒,目前弘昀并无实权,还在办杂差历练,只是身份贵重能压住人,连同着地界的长官一起承诺处理,倒也是有惊无险地解决了。


    今日伊尔根觉罗氏进府,他记得。


    荣坤特地在下朝时与他攀谈,端得谦虚谨慎,却明里暗里示意着自己女儿的事,似乎丝毫未曾察觉,在围场贪墨案中的危机。


    翻身下马,弘昀不再去回想,将马鞭扔向急急出门迎接的王有全,径直往砚紫阁去。


    砚紫阁廊下,挂了两盏随风摇曳的红色灯笼,房门上喜色的装扮也将此处显得不同。


    只垫了点儿小米糕的伊尔根觉罗蕙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可为了维持身材和妆容,侍女们说什么也不再给她多吃。


    “也许贝勒爷今晚不会过来呢?我现在,都快有些体力不支了。”话一出口,蕙英觉得有些失言。但她是主子,面前的婢女不是额娘,有什么可顾虑的。


    玉屏上前,依旧是复述户部侍郎夫人瓜尔佳氏的话:“宫规礼仪夫人都让您学过,只要贝勒爷没遣人来说不用等。主子您便要等到子时,大喜之夜,不能懈怠。”


    有时候,蕙英会大逆不道地想,既然额娘对自己这不满意,那儿挑刺的,对玉屏倒是赞赏有加,不如她们换换身份,让玉屏来做这个侧福晋,岂不是两全其美。


    “贝勒爷到——”屋内屋外的人都浑身一振,有的是松了口气自家主子没第一天就失宠丢面子,还有的是怀了其他心思终于要见这位年轻的皇子贝勒,而对蕙英,倒是种解脱。


    至少在她还未见到弘昀前,是这么想的。


    “都起来吧。房里不用留那么多人。”一道稳重低冽的男音响起。


    淅淅索索的一阵过后,“咯吱”一声,门缓缓合上。屋外的奴仆们各司其职,严阵以待。


    侧福晋的婚房比之嫡福晋都要第一个规格,但也足显喜庆。管家在这些事儿上,还是挑不出什么错的。


    弘昀面无表情地环视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披着红盖头的消瘦身影上。


    轻轻一挑,伊尔根觉罗蕙英感到自己的呼吸终于顺畅,忍不住抬眸去看自己嫁与的这个男人。


    弘昀却已经转身,将盖头随意放置在一旁的长桌上,只留给她一个腰背笔挺的身影。


    “今日在郊外办差,回来的晚了些,实在疲累也没有那个兴致。你若同意,今夜就在你这儿歇一宿,明日你照常去给福晋请安,之后的事儿之后再说。”


    弘昀扭头看向自己这位侧福晋,眼神询问。


    蕙英一时间没太听懂话中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想,贝勒爷今晚是不碰她吗?


    可是额娘说过,清晨会检查元帕,而且,若是第一夜就让贝勒不满意,后头的日子会越发难过。


    爷是不是在试探她,自己的长相在满蒙贵女中,都算是独特出挑的一批,耳旁又想起那句:“若是贝勒没主动,你得想着法子放开些。没有男人不喜欢主动的。”


    伊尔根觉罗氏属实是不了解弘昀,更是涉世太浅没有经验,眼噙着泪跪地:“是妾身哪里恼了爷吗?是妾身有罪,可求爷今夜给个恩典。”


    弘昀没想到话说到这份上,这荣坤的女儿竟不懂未尽之意,当下心里抹过一丝不悦。


    伊尔根觉罗氏终如愿以偿,可额娘从没有告诉过她,此事竟如此折磨堪比酷刑。


    **


    “花生,花生,乖乖把药喝了。喝了就好了——”


    今夜,是筠舒苑的不眠之夜。


    睡精神了总会活蹦乱跳凑到舒书跟前捣乱的花生,突然腹泻不止,又对平日最爱吃的食物不闻不问,肌肉僵直,整个蔫蔫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感觉像是中毒的症状,舒书有一瞬间慌张地想找府医来,可是天色已晚,府医会答应诊治一条小狗吗?


    侧福晋的大喜夜,筠舒苑请了府医,换个标题就可以当做惊天大料传遍府邸。


    她现在有些六神无主,花生虽然才陪了她一个多月,却已被她视为家人。不想再瞻前顾后那么多了,正准备遣人去唤府医。


    冯嬷嬷风风火火地进屋,先是行了个福礼,又有些焦急地瞧着花生:“这是过敏还是中毒了?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平日候着照顾花生出去玩的是个原本负责洒扫的小太监。


    已经吓得趴在了地上:“今日花生也没去别的地方,还是喜欢去小厨房转悠。但是伙房人都有经验了,不会让花生吃什么。”


    望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小松狮,舒书的心一揪一揪地疼,花生虽然有时候有些调皮,但机灵听话。


    狗狗有很多忌食,平日的饮食都是舒书亲自过目,她也曾对着花生叮嘱过无数遍,不能在外随便吃东西。


    这样严重的症状,像是食物中毒,她不信只是个意外。


    “云珠,快去请府医。”


    云珠眼睛有点红,抽噎着:“格格,府医告假了两日,只留了个小医士在府里看着药材。”


    贝勒府的府医确实没有那么严格的制度,毕竟若是主子们真的有恙,拿个牌子就能请太医。


    可是出事的是花生,在这个没有地位人命都如草芥的社会里,她如何能有办法为一只小狗请到太医。


    “格格,老奴从前也照料过小狗,知晓一个在紧急情况下给动物暂时恢复的方子,您可愿意让老奴试试?”


    病急乱投医,何况冯嬷嬷到底比其他人要可靠多了,舒书点了点头,毫无形象地坐在毯子上。


    这一方后宅,维持了大半月的风平浪静。终于忍不住要开始作妖了吗?


    舒书的眼神不自觉地闪动,她也并非如每日请安中展现的无欲无求,若是真不在乎,她根本没必要到这来。


    以往的人设让嫡福晋对她有所轻视,格格的身份造不成威胁,每次请安也都能维持个面子工夫,况且目前,最希望后院宁静的也应该是她。


    那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连面都没见过,进府当夜更不可能来害她。


    若是一出故意设计的戏码,人选定然在卢氏和王氏之间,又或许是合谋?


    她一直对两人的刻意接近表现得毫无兴致,依照王氏和卢氏的性子,定然不会再对她操什么好心。


    可是选择出手害她的小狗,叵测的居心背后,是仅仅想看她在这夜失态,亦或是另有后招。


    刚留长的青葱指甲掐入掌心,她想记得这份痛楚。也该让背后之人付出代价。


    冯嬷嬷的药很快煎好,因着是乡下的土方,药材什么的也无需费劲寻找。


    花生闻到药味有些难受,鼻子动了动,头又偏了过去。


    “花生,喝了这碗就能好起来,你不是想玩球吗?喝了它就有力气,我就天天陪你玩球,还给你好多好多胡萝卜玩,嗯?乖乖喝下。”


    舒书轻柔熟悉的声音让花生放松下来,即便浑身还是很难受,又用毛茸茸的头蹭了蹭她的脖颈,张嘴慢慢喝下。


    酸涩如掉入湖中的石子般激起,一层层荡漾开。


    “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我守在这儿就行。”


    冯嬷嬷顿时不依,刚要开口却看见主子不容置疑的眼神。


    许久没见到了,冯嬷嬷心下一惊,只能说了句:“那格格您注意身子。”


    **


    曙光初露,雀鸟鸣叫。


    沉睡了一夜的贝勒府渐渐苏醒,今日各院都要前往正院福晋住处,不仅向嫡福晋问安,也是侧福晋入府后的第一次见礼。


    舒书一夜未眠。


    许久未熬过夜的身体有些眩晕,花生喝了药后迷迷糊糊睡着了,呼吸稍显平稳,僵硬的肌肉渐渐恢复过来,但红肿还未消退。


    舒书连眼都不敢闭上一会儿,若是冯嬷嬷的药没有效果,她即便闹得满院皆知也要出府请医。


    后院严禁外男随意出入,可李钰已经做好了去请老乡安子荣的准备,也许是花生福大,这一夜终究是捱过了。


    冯嬷嬷清早又给花生灌下了一剂,但看得出只是一时的稳定。


    “走吧,别误了请安的时辰。”舒书抚上鬓角,语气平和,珊瑚和云珠却有些担忧,面面相觑但也不敢说些什么。


    今日是侧福晋的初次亮相见礼,主子一向有分寸,但花生的事让她们心中也无比担忧。


    格格会怎么处理此事呢?


    砚紫阁。


    因着昨日出城的奔波,雍正帝今日给儿子放了一天休沐,可以不用上朝。


    弘昀依旧雷打不动地醒了,身边还是陌生的女子馨香让他略有不适应。


    未曾多加犹豫,直接起身洗漱完准备去练套武操。


    伊尔根觉罗蕙英一直提着心,额娘教过无数遍,清早要服侍贝勒爷的起身,决不可懒惰赖床,叫人厌恶。


    因而,弘昀刚刚准备更衣,就看见这位侧福晋挣扎着下床要来伺候。


    他虽重规矩,但也没有刁难人的爱好。当下便说了句:“不必,你歇着便好。”


    伊尔根觉罗氏却又有些惶恐不安,是昨日她太害怕,让爷对她的印象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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