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泪珠不停地从白白湛蓝的眼睛里流出来,白白在凌寒寒的手中挣扎起来,不愿意让凌寒寒看到自己秃了的肚子。


    凌寒寒力气小,很快就被白白挣脱了,白白落地后立马缩回墙角背对着凌寒寒,团成一团,将自己肚子上左一块右一块的斑秃紧紧捂住,坚决不让香香看到自己丑陋的样子。


    凌寒寒看看白白一副委屈的样子,再看看桌子上的兔毛毡,最后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谢清萋,“你、你用了白白的毛做的这个兔子?!”


    角落里的白白闻言,“叽”得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还边看向谢清萋,然后好像被谢清萋吓到一样瑟缩一下,用爪子抱住自己,瑟瑟发抖,一副不敢看向谢清萋的样子——把一个受到恶霸欺负的良家兔子的形象演得惟妙惟肖。


    谢清萋看着白白戏精的样子淡淡地瞥了它一眼,吓得白白颤抖了一下——这次是真的吓到了。


    凌寒寒看谢清萋还敢用眼神威胁兔白白,顿时火冒三丈,白皙的脸微微泛红,质问道,“你一个大女人,怎么可以欺负白白这么弱小的小动物,它的毛就像是它的衣服,你薅秃了它的毛无异于是脱了它的衣服,让它裸奔,你让它以后怎么做人、做兔!”


    生气的凌寒寒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只让人觉得可爱。


    谢清萋见凌寒寒生气,温声解释道,“做小兔子得用兔毛,才能做得像。”她说话的语气无比笃定。


    看着谢清萋如此笃定的模样,凌寒寒一时也不确定了,“是、是这样吗?”难道自己以前做这些小玩意都失败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没有用对材料?!


    “当然。难道你不觉得它很像白白吗?就是因为用了白白的毛加持的缘故。你仔细看看,是不是很像?”谢清萋循循善诱道。同时她将毛毡拿起来,让凌寒寒能够看得更加仔细——谢清萋对凌寒寒的“手艺”再清楚不过,糊弄这样的凌寒寒很容易。


    果然,凌寒寒一时被糊弄住了。


    “确实呢。”凌寒寒认真观察了下兔毛毡,确实很像呢,而且和白白一样可爱,凌寒寒越看越喜欢,还上手摸了摸兔子。原来他以前都用错材料了啊,那些高级材料一个个卖出天价,却都华而不实,一点用都没有。


    凌寒寒此时完全没有意识到谢清萋其实本来可以不做兔毛毡的,这样也不必薅白白的毛了。


    实际上谢清萋确实有千万种弥补桌子的破洞的方法,但是她就非得做一个兔毛毡放在上面,而这一切不过是她对白白占据了凌寒寒注意力的小小报复而已——永远不要小看一个精神系异能者对于自己灵魂伴侣的占有欲,有时候她们的心眼比针尖还小。


    此时缩在角落里的白白见事情完全没有按照自己预期的发展,甚至香香还被那只“假”兔子给吸引了注意力,完全忘记了它的存在,不禁“叽——”地大声哭了出来,这次是真伤心了,哭声之凄惨,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凌寒寒被这白白这么一嚎,才想起自己一开始是想帮白白讨伐谢清萋来着。但是谢清萋的理由好正当啊,他根本找不到可以指责的地方。


    最终没办法,只能将凌寒寒的旧衣服裁了给白白做了一身衣服,帮它挡住斑秃的肚子,才让白白停止了哭泣。


    窒息——白白被窄小的领口勒得要窒息了,救命,它现在当然哭不出来了,因为它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谢清萋,白白是不是不太舒服?衣服是不是太小了?”凌寒寒看着白白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模样担忧地问道。


    小衣服是谢清萋做的,只见针线在她的指尖翻飞,很快,白白的小衣服便做好了,只是给白白套上以后白白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不会,这衣服的尺寸刚刚好,它只是毛多,虚胖而已。而且衣服紧点更温暖,这样它就不会因为毛秃而受凉了。”


    “你说得有道理。”凌寒寒点点头,再次被谢清萋的歪理说服。


    这时候白白终于受不了了,它算是看清楚了,虽然香香会站在它这边,但是香香好糊弄啊,三下两除二就被谢清萋糊弄住了。


    它识时务者为俊杰,立马朝谢清萋求饶,“主人,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乖乖的听你的话,呜呜呜呜,再也不搞小动作了。”


    谢清萋看着白白,在脑海里淡淡地回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乖乖做兔,不要总是想着搞事情,不然我有的是方法对付你这只小兔子。”


    白白瑟缩了下,稚嫩的声音微微颤抖,“我记住了,咳咳……”


    谢清萋其实也懒得和白白一只小兔子计较,她没那么小气,但是白白的性格有点顽劣,而凌寒寒一看就是个宠溺孩子的慈父,很可能会把白白养成一个败儿。


    尤其是白白不仅仅是一只普通的宠物,它本身具备特殊的能力,以后也会是凌寒寒的兽宠,所以任由它肆意妄为的话,以后会更加无法无天,终将惹来不该有的麻烦。


    谢清萋心里很清楚白白在野外生活了一百多年,很多时候它拥有的更多是兽性,比如它想要凌寒寒,第一直觉便是杀死谢清萋,这套准则在野外可以,在人类社会不行。


    既然她把白白带到人类社会,那她就得担起相应的责任,教会白白人类社会的处事准则。


    而在白白面前树立不可撼动的威信便是第一步。唯有有所忌惮,才会有所收敛。


    见白白妥协了,谢清萋便将它的小衣服脱下来,给它改了改,同时还给它加了领口这些,最终做了一件合身的小衣服——关于清萋的手艺,真的就是天赋,她就只是看过旧纪元的服装设计书,然后她就会了。


    这次谢清萋做的衣服非常贴身,白白穿上后做任何动作都没有什么阻碍。


    凌寒寒看着重新穿好衣服的白白,眉眼弯了弯,将白白抱了起来,放在了镜子前面,对着白白夸道,“白白,你看,穿上衣服的你真是一个帅兔子,以后肯定会有很多母兔子追求你的。”


    白白闻言也看向镜子里面的自己。


    谢清萋做的小衣服将白白的斑秃很好地挡住了,同时她做的款式稍微有点像燕尾服,白白穿上立起来以后看上去就像一只绅士的兔子,平白能从那兔脸中看出一丝帅气来。


    白白瞬间被镜子里穿着衣服的自己美到了,左右转身不停地照着镜子,一副被镜子里的自己迷倒了的样子。


    而在一旁的凌寒寒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实在是被白白的自恋的样子给逗笑了。


    此时谢清萋也走了过来,白白看见这个恶魔靠近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下,不知道谢清萋又要做什么。


    但谢清萋只是拿着一只蝴蝶状的领结在它脖子上下比了下,然后将它别到白白的脖子中间。


    白白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多了一枚红色的蝴蝶结以后它更气质又拔高了一截,更加好看了。


    谢清萋适时道,“你乖乖的,以后我给你做不同的衣服,让你拥有不同风格的帅气。”


    白白闻言眼前一亮,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小衣服在朝它招手,它转头用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谢清萋,看来谢清萋也没有那么坏嘛,白白想到。


    这便是谢清萋管教白白的第二步,用适当的奖励约束它的行为,适时给它一颗红枣尝尝甜头,恩威并重。


    谢清萋见目的已经达到了便看了看时间——是时候做晚饭了,便转头对正在撸兔子的凌寒寒说,“我先做饭。”


    凌寒寒闻言立马把白白放在地上,追上来道,“你受伤了,还是我来吧。”


    谢清萋摇摇头,将袖子掖起来给凌寒寒看自己的伤口,“张一胖的药很好用,我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甚至已经开始结痂了。”


    其实是原主能量罐的体质加速了愈合,张一胖毕竟是下城区居民,能弄到的最好的药膏也质量有限,根本无法达到这么好的效果,不过此时拿来做借口正合适。


    凌寒寒闻言还是皱着眉,结痂了又不代表好了。


    谢清萋见状,便道,“一起吧,两个人也快点。”


    凌寒寒最终接受了谢清萋的提议。


    厨房里。


    因为厨房太小,凌寒寒只要稍微转身就能碰到谢清萋的肢体?比如现在,他的左臂就不小心碰到了谢清萋。


    凌寒寒脸微微发红,他尽量忽视掉谢清萋强烈的存在感和左臂上的感受,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蔬菜上。


    “菜叶子要烂了。”谢清萋在旁边提醒道。


    凌寒寒闻言看向手里的菜,果然,菜叶子都要被快被他搓烂了,他避开谢清萋的眼神,低声道,“我下次不会了。”


    知道是自己在身边让小娇花不自在了,谢清萋思考了下,拿出一根胡萝卜,递给凌寒寒,道。“白白估计饿了,你看看它吃不吃胡萝卜。它吃东西的时候你可以看着它一点。”


    明白是谢清萋在体贴自己,凌寒寒更加不敢看谢清萋了,接过胡萝卜便飞快地出去了。


    谢清萋看着凌寒寒落荒而逃的背影,轻笑了声,


    她的小娇花,似乎有点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