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恶劣的暴雪天气,伊芙琳趴在窗边,看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飞舞,吞噬天地万物。


    至冬少有大晴天,但这样的恶劣天气也同样少见。


    她还挺喜欢看窗外景色的,这扇窗户是她唯一能够稍微直接接触到外界的途径,她至少可以知道今天的天气以及留意到日复一日的时间流逝。


    虽与外界隔绝,但想要探听一些愚人众的大型活动并不是难事,只要多转几圈,就能收获到再过几天一大批愚人众士兵就将跟随执行官一起去各国进行一系列外交活动的消息。


    她不确定多托雷会不会离开,但到时候肯定是人员最松懈的时候。


    也是她计划出逃的最好时机。


    如今距离那次爆炸才没过几天,正常人遇上她这种伤势,怎么说也要卧床养伤小半年,之后搞不好还会落下病根什么的,但多托雷只要一抬手就会有常人无法企及的优异医疗资源帮助她快速恢复,现在她已经能下床正常活动了。


    有些重点的地方比如左手臂什么的还需要养养,自己按时涂药就好了。


    多托雷显然没把这种伤势当回事,能下床的第一天就把她叫去做了个实验,继续压榨她这个没有工资的可怜劳动力。


    元素力的测试实验继续进行,结果显示与她最契合的是冰元素,而排异反应最大的是雷元素。不知道多托雷又打的什么主意,他大量召集了一批持有神之眼的人记录元素力使用数据。


    而这些处理数据的杂活主要由伊芙琳来处理。


    大概是由于他在伊芙琳身上的研究经费被砍掉了,算是主使之一的潘塔罗涅有点过意不去。


    ……大概也不能说是过意不去,或许是不想再在节骨眼上激化矛盾吧,当伊芙琳抱着远超平日调研经费两倍的计划书来找潘塔罗涅报款时,他居然很利落地就批了。


    潘塔罗涅放下笔,看伊芙琳一时愣住,甚至还好心情地问了一句:“还有什么其他的项目需要我签字吗?”


    ……有问题!


    不知道具体有什么问题但是一定有问题!


    不由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和多托雷私下做了什么其他交易。


    “对了,”他站起身,精准地抓住伊芙琳的左手臂。


    她现在还算是个小矮子,细胳膊细腿的,潘塔罗涅一只手就能抓牢,捏那一下力气还挺大,瞬间还没愈合的伤口就崩裂开了,疼的她倒吸了一口气。


    主使者这才慢悠悠放了手,嘴上说些不痛不痒的话:“伤还没好多托雷就使唤你跑上跑下的,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伊芙琳手上还抱着一叠计划书,考虑到自己以后还要继续呆在这看人脸色不好发作,忍气吞声回了句“我先走了,不打扰大人了”就匆忙逃开了。


    潘塔罗涅看她的身影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动物,只觉得有趣。


    这样有趣的灵魂只单单用于实验未免有些太浪费了,她的身上明明还能榨取出更多的价值。


    手臂上的鲜血已经渗出绷带,甚至隐隐染上了长袖的料子,伊芙琳不得已先回到自己的房间处理伤口。


    潘塔罗涅捏的很紧很痛,在一圈圈把绷带解下来的时候最里面的一层布料已经有些和皮肉黏在一起了,生生撕扯下来痛的她全身都在发抖。


    她在心里咬牙切齿,到底是谁不懂得怜香惜玉。


    把几乎浸满了鲜血的绷带扔掉后她还要上药、更换新的绷带。就算她已经经受了无数次与疼痛脱不了关联的实验,她也依旧无法对疼痛麻木。


    怕疼就像是刻在了骨子里,就算伊芙琳侧脸不去看,她也能十分清晰敏感地感受到每一寸皮肤与绷带分离时的疼痛。


    处理完之后伊芙琳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终于能好好放松下来。整条手臂带动半个身子都疼的不行,但她还得去把手里的计划书交上去。


    多托雷对此反应平平,好像早有预料。


    伊芙琳不得不重新评估一下他和潘塔罗涅的关系。


    ——


    眼前的场景在眨眼的一瞬间更改,很奇妙的体验,意识有点恍惚。


    眼前的那些机械设备是她闭着眼睛都能通过他散发出的冰冷气息认出它的熟悉程度,毫无疑问,她是在多托雷的实验室。按这个视角来看,她正躺在平时做实验的那张椅子上,又冷又硬硌的她很不舒服。


    结合之前的发现,伊芙琳说服自己快速冷静下来,这可能只是一次记忆紊乱。


    她努力回想,最后能记得的场景就是她把计划书提交给多托雷,多托雷淡淡地看了一眼末尾的签名然后说放在那吧。


    她确信她没有离开的记忆。


    看起来她的记忆确实和多托雷的实验有关,不知道在她不记得的时候他还做了多少相关实验,不过幸运的是这次她“醒”过来了,或许可以借此机会探知到一点消息。


    伊芙琳不免有些紧张。


    多托雷见她醒了,过来解开她身上的拘束带,他的动作随意,绝谈不上温柔,在解开左手臂的带子时碰到伤口,伊芙琳疼的缩了一下。


    多托雷观察敏锐,他抓着伊芙琳的手腕,把袖子撸上去,绷带一看就是新换的,再结合她刚才去找了谁,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多托雷把袖子放下来,冷哼了一声。


    不过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值得他耽误太长时间。


    “这次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是询问,是商量。


    伊芙琳坐起来转向多托雷这边仰头看他,她很少很少,几乎没有从多托雷的嘴里听到过这种询问的语气。


    他问的是这次,看来以前确实还有过其他的情况。


    那么在她记忆丢失,昏迷的这段时间,其实她的另一段记忆是醒过来的吗?并且还和多托雷进行了沟通。


    “你应该清楚,我们的合作于你而言有利无害。”多托雷的态度意外地有些温和,隐隐掺着几分不容抗拒的蛊惑,“任何困难我都可以为你排除,只要你开口,说出你所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


    伊芙琳的大脑高速运转,能让多托雷拿出这种态度,看来她所掌握的信息价值远比她想象的要高,甚至都能和他谈上“合作”一词。


    伊芙琳斟酌着开口:“你想要知道什么?”


    空气一时间凝滞下来,伊芙琳本能地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她说错话了!


    “你不是她。”


    是肯定句!


    伊芙琳太了解多托雷的说话习惯了,恐惧的情绪在心底一瞬间炸开,不断向外扩散,驱散了所有思绪,大脑一片空白,警铃大响,她本能地要去逃跑,脚还没碰地就被多托雷掐住下巴狠狠地按在椅子的靠背上。


    后脑勺猛地一下撞到金属靠背,她眼前一黑。挣扎着要去反抗,双手锁定最大的威胁物,两只手都已经抓住了多托雷的那只手臂但回神后她却没有再施力推阻。


    多托雷一字一字地嚼着,重复道:“你不是她。”


    伊芙琳呼吸急促,每一根神经都被电流刺激般紧绷着,但好在她并没有从多托雷的眼神中看出杀意,除了那一瞬间的危险气息外,警报基本算是解除。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在极度紧张的氛围下,人的思考速度确实会加快,在这个疑问落地的一瞬间,伊芙琳就想到自己刚睁开眼时慌乱的不正常的心率还有漏洞百出的回答。


    其实从心率不正常起伏的一瞬多托雷就注意到了,之后多托雷注意到她的伤口但她却对此毫不在意,就像是早就知道这里有伤。但他们上一次谈判还是在那场爆炸之前,那个时候她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这之后的一个个漏洞进一步佐证了他的猜想。


    其实他从第一次成功接触到这个尚还一无所知的、来自提瓦特世界之外的灵魂开始就做好了某次实验之后再也无法和她对话的准备,毕竟实验具有不稳定性,每次能对话的时间也都不同,并且呈缩短趋势,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比起他封印的那个灵魂,这个灵魂确实单纯无知多了,他们才对话没多久多托雷就已经要获取她的信任,只可惜,这关键的最后一步,断了。


    他还没来得及获取到她口中的任何信息。


    可惜,太可惜了。


    但他的眼里分明闪烁着兴奋的光,这次的对话失败意味着他再也无法唤醒那个灵魂了吗?还是说,那意味着灵魂的逐渐融合呢?


    因为她们无法被视为两个单独的个体了,所以这次的实验失败了。


    多托雷松开手,这个猜想有待验证,当下最重要的是记录这次的数据,并和之前的数据做对比。


    伊芙琳破罐子破摔,干脆认了,反问他,“她,是谁?”


    没有对等的信息做筹码当然也交换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多托雷忙着数据对比,有价值的一段时间已经过去,他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冷冰冰地告诉她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里?伊芙琳发散思维,离开至冬也好吗?


    她还能走去哪里。


    伊芙琳从座椅上下来,才往门口的方向走了两步就被叫停。


    多托雷拿了一个小盒子过来,他把伊芙琳受伤的那截袖子卷上去,一圈圈拆了绷带。他做事似乎只考虑效率,完全没有想到疼痛这个概念,伊芙琳痛的咬紧下唇,气都不敢喘。


    他打开盒子,把药膏抹上去,伤口肉眼可见地迅速恢复,疼痛也伴随着消失不见。


    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实验结果,多托雷转身继续去忙刚才的事。


    事情发生的太快,伊芙琳还有点发愣,她看着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的手臂,复杂的情绪翻涌上来。


    所以,她疼了那么久,那么多天,多托雷都没怎么在意,而当“她”的存在被注意到的那一刻,她才有了一点价值,值得消除一小段疼痛。


    大脑告诉她,这种情绪,叫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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