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都市小说 > 花杀 > 陪我做点有意思的事
    一个小时后,熊途和米小谷下车,走进商业街,此时天已经全黑了,熊途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整。米小谷提着勘察箱穿行在寂静的街道里,这里几乎看不到逛街的人,道路两旁只有三两家商户亮着灯,其他的商铺早已打烊锁门。跟一公里外正热热闹闹搞店庆的商场,形成鲜明的对比。往里走,连店铺的灯光都没了,路灯也坏得差不多了,根本没人修,好在两人的勘察箱里都有手电筒,照明不是问题。穿过警戒带,进入现场,熊途拿着米小谷发给他的县里痕检勘察时的照片,很快找到了那些种子原本的所在地。种子并不是一堆聚集在一起的,而是从窗户根下,一路到起火处,梭梭种子离火堆最近,就在砖缝里,砖缝里的泥土是干的。这个距离,仍旧能感受到火焰的余温,况且土是干的,又干燥又缺水,即便是梭梭这种耐旱的种子,也是不可能萌芽的。除非……熊途抬头看向街旁的商铺,窗下角落里的苔藓,虽已发黄,但是仍旧能够看出,它曾经油绿油绿,长势良好的模样,也就说,肯定有额外的水源,但案发后又断了。熊途皱着眉,目光继续往上,突然间眼前一亮,对米小谷说:“你今晚能不能不回去了?”


    米小谷一愣,“啊?”


    “别回去了。”


    他双眼发直,抓住她的手,诡异地笑了一下,“陪我做点有意思的事。”


    ……一个小时后,米小谷背着一捆半枯的桉树枝,一身狼狈从山里走了出来,暗暗咬了咬后槽牙……两个小时候后,米小谷蹲在路边,看着桉树枝在画好的圈里熊熊燃烧,嘴里的脏话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吞了回去……三个小时候后,火焰逐渐熄灭,她打了个哈欠……四个小时候后,米小谷开始与困意殊死搏斗……五个小时候后,米小谷困得意识模糊,半睁着眼睛看着蹲在她身旁,下巴上冒出青涩胡茬的男人,开始计划,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他…………天开始蒙蒙亮,终于到了当初县里勘察队到达现场的时间,熊途顶着一下巴青胡茬,欣喜地从石缝里挖出他等了一夜的“宝贝”。“成了。”


    他小心翼翼将“宝贝”收进最小号标本夹内,笑得像个刚得到最新玩具的孩子,天真而满足,“我的推断没有错。我们快点回所里,跟应法医还有廖队、袁姐他们报告。”


    米小谷被他猛地一喊吓醒了,看到他手中似曾相的嫩芽,又联想到这一夜的折腾,顿时明白他到底在干什么,一夜的瞌睡和疲惫全都不见了,胡乱抹了把脸,拿出钥匙,开车回所里。……会议室中,熊途打开用手机拍摄的录像,录像中,米小谷正身手矫健爬上商铺二楼,顺着没关严实的窗户,进入房间,片刻后,房间灯亮了,悬挂与窗户下方的空调外机,开始运转,发出“嗡嗡”的噪音。空调外机运行了不到一分钟,一串水珠顺着冷凝管滴下来,滴嗒嗒,正落在苔藓最茂盛的地方。廖队皱着眉看着影片中“嗡嗡”作响的空调外机,深吸一口气,“你们折腾这一夜,要只是想证明这个牌子空调外机漏水,我可不答应。”


    应胜良就不爱听廖队说这些,忍不住回道:“即便是熊途,也不至于这么没谱,这不还有米小谷吗?公安联考第一名,能是没组织没记录的人吗?”


    米小谷挪开视线,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其实一开始她根本没问熊途目的,因为熊途这人一旦开始“入魔”,就不听人说话,问也问不出,她索性就什么都不问,他说什么她做什么,还顺利一些。熊途果然没听见下面的人说什么,他眼睛盯着屏幕中播放的影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不受影响。空调外机,漏下来的水一直蓄在角落,没多久就蓄不下了,顺着一道砖缝,朝低处一路流了出去,浸湿砖缝里的土壤。随后,熊途出现在影片中,从物证袋中取了几粒种子,放在砖缝里,而此时,米小谷已经点燃了桉树枝,桉树枝在圆圈中燃烧,放了种子的地方离火源有些距离,会受到高温辐射,但并不会烧着。影像播放到这个时候,会议室里的其他人明显坐直了。影像中熊途拿了温度计放在种子旁,此时温度计显示温度为40摄氏度。一个半小时候火完全熄灭,温度计温度开始下降,一直降到海市夜晚的正常温度28摄氏度。影像开始快进,五个小时后,种子重新被挖出来,此时是早上五点,正是县里勘察队到达现场的时间。“这是县里勘查队从现场取得的梭梭芽,这是昨夜实验现场,我放在砖缝里的梭梭芽,芽叶、根须长度几乎一致,说明,梭梭种子在火焰熄灭后又萌发了五个小时。往前推,火烧起来的时候,至少要在六个小时之前,也就是晚上十一点左右。”


    熊途说着将两棵梭梭芽交到廖队手上,应胜良和袁姐也忍不住伸长脖子看。“梭梭种子?”


    廖队的眉头都快凝成了麻花了,“就是种在沙漠里固沙防风的那个梭梭树?”


    熊途点了点头,“就是那个梭梭树。梭梭树的种子只要有水,温度在20-30摄氏度左右,最快两个小时便能萌发,温度超过35摄氏度就会停止萌发。在适宜的温度中,芽叶萌发到现场物证这么长,要五个小时。所以这粒梭梭种子,要么是案发前不久掉落的,空调漏水,给了它萌发所需水分,但是起火时,温度太高,它便没有萌发,火灭后,温度水分都适宜,它才开始萌发。要么是火灭之后,才掉落在砖缝处,那时候温度水分都适宜,便可以直接萌发了。这一切的关键是漏水的空调外机,空调要是关得太早,起火时,辐射过来的温度足以将砖缝里的泥土烤干,或者烤半干,这样梭梭种子要么不能萌发,要么萌芽长不了那么长。”


    “艾然百货二楼的空调是老款,没有定时开关功能,更没有智能的手机远程遥控功能,必须遥控器手动开关。所以,那时店里一定有人。”


    袁姐补充了一句,又说:“现场不止有梭梭种子,还有不少其他的种子。”


    “我看到了,门类很杂。也许,死者或者在现场的人,案发前去过种业公司的仓库。”


    熊途说,“而且案发前,那个艾然百货二楼的空调一定开过。”


    他说着指了指影像中那个店铺二楼的空调。艾然百货的老板对警方说,他当天没去过店里,是在撒谎?而且,如果十一点左右,艾然百货二楼的空调开过,就是说那里还有人,如果有人,英婆子偷窃这一行为肯定就不成立了。那么现场那句“犯错容易,回头难。”


    是谁留下的?出于什么目的?“好小子。”


    廖队的眉头舒展开了,起身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手指对着熊途点了点,兴高采烈,“破了案,我请你吃饭。”


    熊途从来没享受过这个待遇,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应胜良反应快,立刻帮他应了下来,“海潮饭店啊。”


    “我看你长得像海潮饭店。”


    廖队抬脚踢了下应胜良的椅子,“人均两三千的地方,你这是想搞腐败?真是越来越没组织没纪律了。”


    说着丢下“老码头火锅店”几个字,风风火火出去了。应胜良看着廖队火急火燎的背影,笑了笑,回头看熊途的眼神都和蔼了几分,“收拾收拾,回家休息吧。熬了一夜,今天就过来了。”


    袁姐也赶米小谷回去休息,米小谷揉了揉肩膀笑道:“我下午能来,住宿舍就这点好处,通勤时间短。”


    熊途收起笔记本电脑,也抬起头来,“我也去宿舍睡,我那里还有好多样品要验,回家太浪费时间。”


    所里确实有临时宿舍供加班的民警临时休息,但是是四人间,上下铺,没法锁门,随时有人开门进出。以上,无论哪一点都踩在熊途的雷点上,他这种在安静的独立公寓中不吃安眠药都睡不着的人,在宿舍里能睡着?应胜良狐疑地看了熊途一眼,“没必要勉强,案情虽急,但身体也很重要。”


    熊途低着头默默收拾着东西,“闭上眼躺在床上,本身就是一种休息。”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了,应胜良也没继续劝,只是看着他收拾完东西,离开会议室。男寝是四人间,就在联合办公楼的二楼,跟刑警大队那边一起用的,那些常年加班的一般都申请固定床位,熊途这种偶尔住的,哪有固定床位,哪里有空哪里睡,只要别占人家固定的床位就行。熊途拿着自己的牙刷毛巾上去的时候,碰到了不少人。雷昊强组里的包路嘴里叼着一袋子纯奶,边喝边下楼,看见熊途就快走了两步上来打招呼,“大熊,去寝室啊?跟你说,千万别去203,经侦老刘在那睡呢,老刘那脚臭的……苍蝇都不盯!”


    包路说着一脸嫌弃地撇了撇嘴,喝空了的奶袋子往垃圾桶里一扔,拍了拍熊途的肩膀,“去205,这会儿205人少。”


    包路说完一路小跑地走了,熊途记下了205,正找宿舍门牌呢,就被宣传科的小王抓了个正着。“熊哥,我可找着你了。这一期的科技强警专栏,我们准备写你,啥时候有空安排下,配合下采访呗。”


    熊途看着小王,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拒绝,“我没有时间。抱歉。”


    小王被拒绝了,并没有失望,反倒抬了抬眉毛,一脸“我早料到你会这么说”的表情,“知道了,那我去找应法医让他给你安排点时间。”


    说着不等熊途反应过来,扭头就跑了。熊途的手放在门把上,足足停留了半分钟,他知道,这下子他是逃不过采访了,他叹了口气,决定认命。看看能不能争取下不露脸吧。205人确实少,只有一个陌生民警睡在靠窗的上铺,他去洗手间简单洗刷了一下,就找了张看起来干净点的床,合衣躺下,闭上了眼睛。其实他最近的睡眠稍微有些改善了,在家的时候,睡前他会热一杯牛奶喝,这是米小谷教给他的办法。教他这个办法的时候,米小谷还说:“要再睡不着,就打开听书软件,找一本最艰深晦涩的书,听那么几段。要连这个方法都不管用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陪你聊天。”


    可那段时间他跟米小谷算是决裂了,坚决地没有使用最后的办法,即便再睡不着也只是带着耳机,强忍着听书。于是那段时间里,他听完了量子力学领域三分之一的教材,还学会了古梵语,然而他最不理解的是那本叫《霸道王爷俏皮妃》的小说里,为什么王爷王妃吵个架,王爷就要把王妃吊在城门上吊三天。更不理解的是,王妃竟然还说理解他,三年生了两胎?就在他闭着眼睛回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相关文献时,听到寝室门打开的声音,随后有人碰了碰他的肩膀,熊途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有瓶安眠药,上方是应胜良紧绷的脸。“刚碰见毒理实验室的黄萤了,她让我把这个还给你。说是你送检的。”


    熊途在看见安眠药的一瞬间就已经坐了起来,一把将安眠药抢了过来,塞进自己口袋里,脸色变了变,“她……黄姐说什么了吗?”


    “让我转告你,就是普通的安眠药,没检出其他成分。”


    应胜良小声说着话,双手抄裤兜里,说完抬腿走了,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半天没拧,眉头却拧了一圈,又折身回来,坐在熊途的床边上。“药是哪里开的?”


    他压低声音问,问完自己就想到了答案,“陈教授开的?为什么送毒检?你不信任他?他做了什么让你产生了怀疑?”


    面对一连串的问题,熊途只是静静地垂着头,手放在口袋里,紧紧握着那瓶安眠药。他确实对陈教授产生了怀疑。自从他被k探长放回来后,他的精神状态就很糟糕,时常幻听甚至产生幻觉,他也是真心觉得自己很糟糕,而陈教授一直都说这些是正常的,是因为他对死者的愧疚心,导致的症状,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只要足够长的时间,他的症状一定会得到缓解。当然,充足的睡眠和营养也很重要,要他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睡不着的时候就吃安眠药。他第一次产生怀疑是在侦办上一个案件时,他被犯人袭击住院,吃得用得全是医院开的药,精神状况和睡眠竟都好了许多。等回家之后越看那盒安眠药越觉得心惊,就将药带回了刑科所,在所有人都下班后,装进证物袋,贴上了检验标签送去了毒理实验室。黄萤是老刑技人了,在毒物检验、药物成分分析方面算是专家,她说只是普通的安眠药,那就证明,他怀疑错了?他抿着唇不说话,应胜良知道他的性格,他若不说,任谁都撬不开他的嘴,有些烦躁地站起来,挠了挠后脑勺,一头本就不整齐的头发,瞬间成了鸡窝。“行,你不说话,你不说话,我确实拿你没办法。”


    说着原地转了两圈,又压低声音咬牙警告他,“就算你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怀疑全天下都针对你,也别轻举妄动,这不是你一个人能担下来的事,懂不懂?”


    熊途抬起头,终于说话了,“我不一个人担,还能怎么办?”


    “你可以向专案组求助。”


    应胜良皱着眉,语气有些焦躁,“或者找一个和你立场一样的人……”“和我立场一样的人?”


    熊途自嘲地笑了笑,打开安眠药瓶子,倒出一颗药片,干咽了下去。然后躺下,用手背挡住了眼睛,“我要睡觉了。”


    过了许久他才听到关门声。声音有点大,将睡得正熟的另一位同事吵醒了,那位同事迷迷糊糊咕哝了一句:“烦死了,关门不能小点声?”


    翻了个身,又继续打起了呼噜。熊途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在药物的作用下,迷迷糊糊进入了梦想。下午三点半,熊途就醒了,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干脆起来洗把脸,重新来到办公室。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了他爸熊中华。熊中华看起来精神挺好,身上那件印着“社区服务”的黄色马甲更是刺眼,熊途一点也不意外,他退休后,会想要发挥余热到社区去当义工。他只是意外,他到这里来干什么?熊中华正跟大霖聊天,两个呱噪的人凑到了一起,聊起天来旁若无人。“我第一眼看见您就知道您是熊哥的爸爸,熊哥跟您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行了,人老了,越长越难看。今早起来,我照镜子吓了一跳,这黑老头是谁呀?脸上每个平整的地方,全是沟沟坎坎。还是你们小年轻好看,有朝气。大霖是吧?大霖子,你怎么光吃葡萄?来吃这个菠萝面包,我在那守了半个小时,今天下午头一炉,全被我买了。”


    “真香。叔以后常来,刑科所欢迎您。咦,熊哥睡醒了?熊哥,熊哥……”大霖的大嗓门,成功打破了熊途准备默默退出办公室跑路的计划,办公室所有人都抬头看他,熊中华也笑眯眯叫了声:“途途。”


    他挪出去的脚步一滞,只得又挪了回来。“你来干什么?”


    熊途走近熊中华,看到大霖的桌上摆满了吃得,一大盒菠萝包,还有巧克力麻薯,葡萄、圣女果,还有一小盒的草莓。看到草莓他突然意识到,又快到他生日了。熊中华这是在试探他的态度?熊中华的目光在熊途身上打量,看到精神还不错,才松了口气,“我昨晚去你家,你不在,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昨晚加班了。”


    熊途依旧不习惯熊中华的热情,躲避着他的目光,不与他对视,“手机静音了,没时间看。”


    “这么忙啊。”


    听他这么说,熊中华顿时有些愧疚,忙说:“那我就回去了,不打扰你工作。这些……”他指了指大霖桌子上的食物,“这些,你跟同事们一起吃。”


    说着就要往外走。“叔,怎么这就要走了?”


    大霖一手拿着菠萝包,一手拿着巧克力麻薯,依依不舍地跟着熊中华,“叔,有空常来啊。”


    熊途看着熊中华离去的背影,发现也就一个月没见,他似乎瘦了,腰杆也不如以前挺直了。他不是很爱买菜做饭吗?怎么还能把自己饿瘦了?是不适应退休生活吗?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些发酸,没控制住,快走了两步,叫住了他,“等一下……你等一下……爸……”熊中华似乎没有想到熊途会叫他,足愣了半晌才回头,“你……你叫我?”


    熊途一边懊悔一边咬牙,别扭说:“崇明街道种鸡蛋花的地方,你都知道吗?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有点线索要查。”


    鸡蛋花这条线,廖队昨天就派了人去街道调来了所有能看到鸡蛋花的监控录像,可昨天清晨并没有人摘过花。其实这点熊途早就想到了,一个连指纹都没留下的人,怎么会大意到在监控下摘花呢。那条街很长,二十几棵花树分布得也很广,总有摄像头覆盖不到的死角。熊中华一时没听清,“什么花?”


    熊途从手机中翻出鸡蛋花的图片给他看,“这种花。”


    “见过见过。”


    熊中华连连点头,“中国银行门口有三棵,顺丰快递门口有两棵,月亮湾小区北门边上有三棵还是四棵,还有美心烘焙坊门口……”袁姐说得没错,在街道派出所干了一辈子的老民警,对那条街道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只是这样心思细致的男人,怎么能没有发现妻子生病?即便是将她当作他执勤路上的一棵树那样留意,也不至于让她孤独地死在冰冷的地板上,好几天才被人发现。熊途看着熊中华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熊中华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眼神,抬头朝他看了一眼,表情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平时也没数过,可能……可能记得不是很清楚……”大霖子吃着面包凑过来,“熊哥,你干脆跟叔一起去崇明街看看得了,别难为叔,谁没事数树玩啊。”


    熊途收起手机,挪开视线,“也不用每个地方都去。有没有监控拍不到的地方,我想去看看。”


    “有有。”


    熊中华连连点头,“北街公园角上有个公共厕所,窗户外种了棵这样的花,那里其实也有监控,但是那个监控对着厕所窗户影响不太好,后来就让人将镜头稍微挪了挪,避开了厕所窗户,也就照不到厕所窗户外的花树了。”


    熊途还没说话,大霖就在一旁鼓起掌来,“哇,叔,你太厉害了,这种小事都能注意到。”


    熊中华挠了挠头,对熊途说:“你要去,我就带你去,我开车来的,带你去哪儿都方便。”


    已经很多年没有跟熊中华单独出去了,内心的抵触瞬间爆发了,但是线索不能不查,熊途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竟然说:“痕检那边估计也要去取证……我去痕检那边看看谁有空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