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意没忍住，哈哈笑了出来，被不痛不痒地打了几下。
她清了清嗓子，勉强压下笑容，“这几个字是是歌词里高频出现的，只要学会了，就算成功了一半。”
程亦歆勉强信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池意逐句逐字纠正发音，不算太流利，个别字词还需要多练，至少甩掉了咖喱味。
转眼快到12点，看时间程亦歆才惊觉这么晚了，专注练歌没发现时间过得那么快。
平时这个点池意都已经休息了，怪不好意思的，程亦歆给她热了一杯牛奶。
“今晚麻烦你了，睡前喝杯牛奶有助于睡眠。”
“对你有帮助就好。”
池意坐在沙发上，浅浅嘬了一口牛奶，有些热，所以喝得很慢。
屋里开着舒适的冷气，这会儿程亦歆想开窗透透气，结果遮光帘一拉开就看到玻璃上斜斜的雨渍。
练歌练得太投入，完全没有注意到外面下雨了。
“外面下雨了。”程亦歆说，“你慢慢喝，我去找把伞。”
在屋子里找了一会儿，入户厅的鞋柜置物架以及可能会放雨伞的地方都找遍了，没有找到雨伞。
“奇怪，放哪去了……”程亦歆摸了摸头发，“打个电话问问好了。”
“时间太晚，还是别打了。”喝完牛奶的池意放下杯子，“离得近，我跑回去一下就到了。”
程亦歆转身，盯着她看了看，看得池意一脸莫名，“我脸上有什么吗？”
“有。”程亦歆走过去，顺手抽了张纸，用纸巾在她的嘴角抹了一下，把上面的一点奶渍擦掉。
靠近才注意到池意的耳环，银制小巧的月亮造型耳钉，细细链条连接的耳坠是两枚小小的菱形碎钻，在白炽灯下隐隐折射出光。
她动作顿了下，鬼使神差抚上池意的耳朵，她的耳朵小小的，耳垂也很软，摸起来微凉。
“你的耳环还挺好看。”她目光放在池意的耳环上。
池意含糊嗯了声，目光有意躲避，这让程亦歆来了点兴趣，用指腹揉了揉她的耳垂，笑着问：“你的耳朵很敏感阿？”
“……不敏感。”池意回道，“只是不习惯被人触碰。”
池意抬眼看着她，她坐在沙发上，程亦歆则是站着，高度差让程亦歆一下有种上位者的主导感。
她不喜欢被人触碰，却没有想要推开的意思。
程亦歆发现，池总嘴硬的样子还挺可爱。
故意加重揉了一下，问：“那你耳朵红什么？”
“……”池意看着她，两人眼神僵持了两秒，她忽然伸手勾住程亦歆的脖子，往自己身前带。
站着的人没有防备，向前踉跄了下，一只手撑住沙发坐垫才不至于整个人压在池意身上。
没等她开口，池意手掌整个扶住她的后颈，偏头往她耳朵里吹了口气。
温温热热的，像被羽毛扫过，好痒。
程亦歆身体不受控制条件反射抖了一下。
池意勾了勾唇角，用她的话反击，问：“程老师，你抖什么？”
程亦歆脑袋后仰，稍稍分开了些，瞳孔微张看着池意。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细看池意睫毛很长且浓密，褐色的眸子像深邃不见底的漩涡。
后颈还有被手掌覆盖的触感，程亦歆眨了下眼睛，竟然被调戏了。
程亦歆不自觉挑了下眉头，抬起右手张开五指整个贴上池意的颈侧，拇指刚好覆在喉咙的位置。
池意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愣愣看着她，无意识咽了下口水。
拇指指腹之下，她感觉到小巧的喉咙滑动了下。
池意颈侧那枚小小的痣隐在头顶白炽灯的阴影里，白皙的皮肤衬得那枚痣多了几分性感。
池意启唇：“你……”
刚说了一个字，声音戛然而止。
只因程亦歆突然低头，一个吻落在落在她的颈侧，正好是痣的位置。
触碰的时间很短，只是贴了一下就分开，程亦歆却没有着急退开，双唇悬于上方一两公分位置，呼吸之间的鼻息洒在细腻的肌肤之上。
她抬眼，那双桃花眼此刻像是勾人的狐狸，带着点撩拨的意味，看向池意。
池意脸上的笑容凝固，一贯冷静的眸子瞳孔地震了。
她甚至听到池总扑通扑通，如擂鼓的心跳声。
“你心跳得好快。”她故意说，脸凑得更近了，直勾勾盯着她看，“这里不会就是你的敏/感/带吧？”
小年下被她逗得脸颊爆红，哪还有刚才的从容。
程亦歆噗嗤一声笑出来，没想到池总这么纯情。
“我现在相信你没有谈过恋爱了。”
有点可爱。
两人稍坐了一会儿，眼看时间走到12点，程亦歆把池意送到门口。
刚打开门，呼啸的风夹着雨迎面而来。
呼~呼~
外面大雨滂沱，雨势比刚才还要大，雨水打在积水的地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跑过去浑身都得湿透，搞不好打滑还摔一跤。
程亦歆转头看向池意，“雨有点大，要不你今晚在这睡？”
别墅的客房还没有准备床品，池意只能睡在程亦歆的房间。
程亦歆从衣橱里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让她用楼上卫生间，自己则去楼下洗。
洗完后她站在窗前看了眼外面，不久前磅礴大雨，现在已经有要停的趋势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这天气真是变化无常啊。”程亦歆嘀咕了句。
回到房间时，池意还没有洗完澡，程亦歆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吹干濡湿的发尾。
待头发差不多吹干，卫生间的门打开了，池意从里面出来。
她关掉吹风机，卧室里呼呼的风声戛然而止，恢复满室安静。
程亦歆转头看向池意，朝她勾勾手指，“过来。”
池意顺从地走到她身前，程亦歆很自然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发尾。
摸到了微湿的头发，顺手打开吹风机，给池意吹干发湿的部分。
刚洗过澡出来，池意身上散着热气，皮肤白里透着自然的红。
程亦歆面对她，眼神不可避免落在池意脸上，发现每次看向池意眼睛时，对方就会条件反射避开，还有那么点儿难为情。
“你是不是不喜欢和人接触啊？”她问。
“不是。”池意战术性咳了下，“只是不习惯和你接触。”
程亦歆脑袋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正要质问对方，就听到池意补充了句：“你太好看了。”
听到这话的程老师笑得花枝乱颤，“这话我爱听！小嘴真甜！”
房间调到合适睡眠的暖色灯光，一米八的床足够大，两人躺着睡怎么都不会挨到对方。
“空调要不要调高一点？”
“不用。”
程亦歆关掉顶灯，留了一盏小夜灯，在床的另一边躺下。
没什么睡意，她侧过身子面向池意，想起傍晚的事，就问：“你平时几点下班？”
“朝九晚五，有时会早一点，也会晚一点。”
“周末双休？”
池意侧过身，也面向她，轻嗯了一声。
“还真有上班族的感觉。”程亦歆感叹道。
池意笑了下，说：“上班族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觉得那么奇妙。”
大概在很多人眼里，明星和朝九晚六周末双休的待遇根本不沾边，忙起来到处飞还要熬夜拍戏，更没有双休这一说，可能春节还在外面录节目。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程亦歆说，“刚毕业那会，我也是一腔热血想要在专业里干出一番大事业。”
她主动说起以前的事，池意明显来了兴趣，顺着她的话说：“你的专业不是影视方向。”
“对，大学毕业出来实习，入职过两家公司，都没有过实习期。”
“待遇不好吗？”
“也不是。”程亦歆想了想说，“大学时有过拍戏的经历，有了点热度，在现实中其实有不少困扰。把骚扰我的已婚领导暴打了一顿，工作也黄了。”
“很多人说，我当明星是想捞快钱。这么说也不为过，起码当公众人物能得到大部分人的尊重。”
说着说着，程亦歆惊觉自己把一些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出道前的事还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说出来，没想到会说给你听……”程亦歆摸了下鼻子，“毕竟打人这事也不‘光彩’。”
“在法律层面确实会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但在道德层面……”池意顿了下，表情认真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打死都不为过。”
“哈。”
程亦歆笑了下，打了个浅浅的哈欠，睡意上来了。
搁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是池意的。
“忘记调静音了。”池意半坐起去拿手机，歉意道。
“没事，你接吧。”
池意拿过手机，又把屏幕来电人名字特意拿给她看。
上面显示名字是“思齐”，池意的表妹。
没有开免提，在安静的卧室里那头说话声音特别清晰。
“哇！这个点你竟然接我电话了！”
“什么事？”
“我刚和朋友聚完，回去要是被爸妈知道我出来玩又要说我了，姐你来接我呗。”冯思齐可怜巴巴的，“而且外面下雨了，我没有带伞。”
“我准备睡了，叫司机过去接你。”
“不要啊呜呜呜，我这个月零花钱用完了，要是被爸妈抓到我就没有零花钱了！！姐姐姐姐好姐姐你是我亲姐！球球了！”
“……”池意迟疑了，有点犹豫。
程亦歆忽然伸出手，扣住池意的手腕，搭在脉搏的拇指稍稍摁了一下。
池意迅速从电话那头抽身，偏头轻声问：“怎么了？”
“太晚了。”程亦歆压低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