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杰森起初一直想训练维奥兰德的“变种能力”，因为每当为维奥兰德出现比较大的负面情绪波动，尤其是夜晚做噩梦时就会造成能力失控，如同水银一般的黑红色物质会从她的身体里冒出，透露出不详的意味。偶尔也会出现“附加效果”，比如让身边的东西飘起来，或是制造出一朵下雨打雷的云
这种暴动算不上有多危险，但很磨人
但维奥兰德一直在压制着自己的力量，在清醒（？）的时候不肯使用它，在杰森提起那股奇怪物质时也会本能地排斥回避
时间久了杰森也就暂时放下这茬了，心想着等这小呆瓜精神状况好些了再去考虑这些也不迟，他顶多就是需要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睡在小呆瓜旁边的他总会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在她的能力暴动带来损失前用一个巴掌拍醒她，然后再把她哄睡。
杰森深谙此法，以至于逐渐变成了一种肌肉动作——每当维奥兰德犯了什么错时杰森就会不轻不重地拍一下维奥兰德的后脑勺，紧跟着就是一个甜枣摸摸头小连招，维奥兰德往往都来不及委屈就把被“打”的事往到一边开始抱着杰森是胳膊贴贴
凯瑟琳看着两个小崽子的互动欲言又止，止而又欲，最后还是随他俩去了，毕竟杰森是真的尽自己所能把小傻子照顾得很好。他会捡来一些破旧玩具来给维奥兰德玩，雨过天晴后会带着她在家门口踩水，还会教她画画写字
几个月下来维奥兰德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好了不少，原本凹陷的脸颊长出了一点肉，虽然神情大部分时候依旧呆滞，但开始有了一点表情，也开始主动地说一些简单的单词了，虽然这些单词中半百分之八十都是“Jay”（杰森）和“Cather”（凯瑟琳），剩下的十有八九都在捧杰森“最棒的蝙蝠侠和罗宾”的场。
但是维奥兰德“讨厌”蝙蝠侠和罗宾
某一次杰森在维奥兰德捧完场突然问了一道送命题：“维兰，我和蝙蝠侠罗宾比，谁最棒？”
送命程度毫不亚于“老婆和亲妈同时掉水里该救谁”这可难住小傻子，显然在她看来杰森才是最棒的，但是杰森又不止一次地强调蝙蝠侠和罗宾是最棒的，这就卡了bug，小傻子嘴一张一合，憋了半天还是选择了背弃杰森守则第一条：“Jay最棒”
说是不得意是假的，偏偏杰森就是要捉弄小傻子，一脸严肃地反问：“你难道觉得最棒最酷的蝙蝠侠和罗宾没有我棒吗？”
小呆瓜急得都要哭了，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之后杰森的嘴角就没落下过，隔三差五就拿这件事来逗小傻子，还是凯瑟琳实在看不下去，把维奥兰德拉到一边安慰她杰森只是在逗她玩
“Why？”维奥兰德不解地问，她不知道为什么杰森要逗自己玩
“因为他喜欢你，”凯瑟琳这么回道，“就像维兰喜欢杰森，喜欢我一样，我和杰森也最喜欢维兰了。”
“那我……我也，比，蝙蝠侠，棒！”小傻子快乐地说道
凯瑟琳：？
虽然不知道维奥兰德又脑补了什么，但凯瑟琳还是微笑着夸赞她：“对，维兰比蝙蝠侠和罗宾都要棒”
“好耶！”
其实维兰的脑回路很简单
因为自己喜欢杰森，所以杰森比蝙蝠侠和罗宾还棒
又因为凯瑟琳和杰森也喜欢自己，所以自己也比蝙蝠侠罗宾要棒
维奥兰德觉得这个公式太tm有道理了，当晚杰森回来的时候就宣布：“Jay！我比，蝙蝠侠，罗宾，还，棒！”
杰森毫不犹豫：“你在说什么鬼话？最棒当然是蝙蝠侠和罗宾！”
维奥兰德：……
自己没有蝙蝠侠和罗宾棒＝杰森不喜欢自己
伤心的小傻子头一次没有黏着杰森一起睡觉，转而扑向了凯瑟琳的怀抱
杰森：小呆瓜今天什么毛病？
终于明白小傻子脑回路的凯瑟琳：估计是因为她觉得在你心里她不如蝙蝠侠和罗宾，所以吃醋了吧，还不快哄哄她？不然她就再也不跟你一起睡了哦
杰森：我为啥要哄她？我求之不得，老子终于不用跟这个小呆瓜挤一张床了！
结果当晚杰森就因为不习惯空落落的身侧而失眠了
凯瑟琳：……
凯瑟琳听着帘子后面翻来覆去的声音，抱着鸟球球翻个身，并不打算理会她那个直男儿子，一直到三天后杰森自己先受不了小傻子的单方面的冷战，忍无可忍：“OK，fine，你比蝙蝠侠和罗宾还要厉害，傻的厉害。”
“好耶！”小傻子压根没明白杰森在骂自己傻，只知道她比蝙蝠侠和罗宾还厉害，四舍五入就是她比最棒还要棒的，快快乐乐地结束冷战，又变回了黏着鸟妈妈的鸟崽子
杰森，凯瑟琳：……愁
除去这些，维奥兰德晚上做噩梦的次数越来越少，能力失控的状况也在慢慢减少，白天也开始偶尔使用自己的能力，最多的就是给杰森和凯瑟琳治疗新添的伤口，帮助凯瑟琳缓解毒瘾发作的痛苦
她现在都记得她当着维奥兰德的面突然毒瘾发作的时候，她浑身又痛又痒涕泪横流，那时杰森恰好不在，她没办法拜托一个小傻子去帮自己去买毒品，只能咬着牙死撑着。
这个场景显然刺激到了维奥兰德
凯瑟琳在痛到神情恍惚时隐隐听到维奥兰德似乎是喊了一声“mommy”，紧接着是她小小的笨拙的拥抱，和一声晦涩拗口：“?????????????”
凯瑟琳不知道这个单词的具体含义，但她知道当维奥兰德说出这个复杂程度远高于她平日词汇的单词时，她身上的痛苦奇迹般的消失了。凯瑟琳觉得自己就像是浸泡在了温水里，这么久以来，凯瑟琳久违的从毒品以外的地方得到了一丝安宁，紧接着她便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当凯瑟琳醒来询问维奥兰德究竟做了什么时，维奥兰德抓着脖子上的飞鸟项链，皱着眉努力回忆着，良久才摇摇头，表示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当时只是想要让凯瑟琳不再疼，那个单词已然脱口而出。
在那之后，每当凯瑟琳毒瘾发作时，维奥兰德都会抱着她，一遍又一遍，缓慢而异常清晰地念着“?????????????”抚平她的痛苦。
也正因如此，凯瑟琳开始试着减少吸毒的次数，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虽说心瘾
总之维奥兰德在变好，凯瑟琳在变好，生活在变好，家里久违的有了笑声，没有什么是能比一个单纯乖巧，有全心全意喜欢你的小天使更治愈人心的了
一切似乎都在变好
凯瑟琳结束了一天的零工，数着手中少得可怜的钞票和硬币，计算着这些再加上她这周的工资是否够先交上一个月的房租
结论是不能的，不过她可以拿这些买一件冬衣，冬天来了，杰森长高了不少，前年那件杰森不能再凑合了，倒是可以给维奥兰德用，买完衣服也许她还能剩下一点给杰森买本书，她一直知道杰森渴望读更多书
不止是这些，她还应该去送杰森上学，虽然公立小学的学费是免费的，但家庭仍可能需要为孩子上学支付如课本，学生活动费之类的费用。
她现在就要做准备，杰森不能重蹈他父亲的覆辙成为街头小混混，以他的聪明劲儿绝对能跟上学校的课程
还有维奥兰德，凯瑟琳能看出来她并不是天生这样的，她应该是受过什么创伤，她需要给她找个专业的医生。
再过个几年，她们还需要换个大点的房子，杰森和维奥兰德都需要一个真正的属于自己的卧室，毕竟到时候维奥兰德就不能再跟一个青春期的小伙子睡在一起了……
凯瑟琳沉浸在她们一家人的未来里，四丝毫没有察觉一个男人跟在了自己身后，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拦下：
“哟，这不是亲爱的凯瑟琳吗？我可是好久没有看到过你了……”
凯瑟琳本能地尖叫出来，待看清来人后却放弃了挣扎，但惊恐更甚：“詹姆斯！”
名叫詹姆斯的人咧嘴笑了笑，露出了满嘴的烂牙：“最近过得怎么样？”
“也就那样…”凯瑟琳试图不动声色地摆脱男人的禁锢，却失败了，“你找我干什么？”
“因为你好久不曾光顾我了，我很担心你，”虚伪的客套过后男人很快就露出了自己的目的——他从他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包□□，“全新的版本，劲儿比之前的大多了。”
看到毒//品凯瑟琳本能地咽了一口唾液，别过头不去看那个东西：“……不，詹姆斯，我已经戒了”
“你又戒了？”
“我这次是认真的。”她有两个孩子要养，她要对他们负起母亲应尽的责任，她已经快一个月没有碰过这东西了，虽然心瘾难熬，但她已经一个月没有碰过这东西了
“拜托，我们都曾认真过，”男人对此嗤之以鼻，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凯瑟琳的“认真”比以前坚持得还要久，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凯瑟琳现在只差他的一点小小的帮助
詹姆斯“慷慨”地把这包粉连带着一份全新注射器一同塞进凯瑟琳的手心里：“看在认识这么久的份上，这次我就不收你的钱了——你会爱上它的，到时候你知道该去哪找我”
说罢詹姆斯便消失在了巷子深处
凯瑟琳看着手里的白/粉，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我应该立刻把这玩意扔掉，我已经连续二十三没有再碰这东西了
虽然心瘾难挨，我会觉得空虚无比，我会难以入眠……
不凯瑟琳，想想孩子们，我已经戒掉了，我还会有很多个二十三天，我会坚持得更久……
我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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