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这家伙也许是个变种人，杰森意识到
在这个超级英雄遍地走，超级反派多如狗的世界，冒出来一个变种人小傻子也不算什么太稀罕的事
鉴于她身上的衣服，杰森不认为她是从哪个底下实验室跑出来的，反倒像是被人遗弃的，鉴于社会大环境对普通变种人都是持排斥态度，不乏父母发现自己的孩子是变种人而将其遗弃的案例。
察觉到杰森惊疑不定目光，小孩儿抿起嘴，露出一个浅浅的，堪称乖巧的微笑
这就难办了，带到警局的话保不准就要送到孤儿院或是临时收留所，万一有其他人发现了她的能力可不是送到变种学校那么简单的，这可是能够治愈伤口的能力！
光杰森自己就能想出不下三条小傻子未来可能会面临的悲剧，更不要说那些心眼子跟他比起来只多不少的大人了。
不过这跟他杰森陶德有什么关系？
待凯瑟琳摇摇晃晃得拿着一个脏兮兮的针筒和一小袋□□进来，绕到沙发前看到除了自己的儿子杰森还莫名多出来了一个瘦小的小孩儿时，作为母亲的思维还是从□□的汪洋里浮出来：“这是什么？她身上是你的衣服吗？”
“街上认识的朋友，借住一段时间。”杰森干巴巴地回道，“她叫维奥兰德?维兰特”
Violaind Vilaint，这个名字还是他在整理清洗小孩的那件长袍时，在从中掉落的小木棍柄上看到的。
他并不知道那个小棍子有什么用，但看小孩见到它就抢过来不撒手的行为来看，估计也是跟她的项链一样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除了这两者外其他东西便不能再引起这个小傻子的特殊反应
是的，他最终还是没把小孩儿送到警察局，考虑到卖掉小孩身上的长袍和上面的饰品足矣他和凯瑟琳（如果她没有拿去买毒的话）生活很长一段时间，杰森觉得他有义务照顾一下这个小傻子，在变卖衣服首饰的钱花完之前。
这估计就是所谓的给羊穿羊毛衫了吧
“嗯哼……”凯瑟琳发出一段意义不明的鼻音，转而走进了浴室，没有关门
维奥兰德的目光从凯瑟琳回来就聚在了她身上，跟着她到浴室，看着她把兑了水的□□倒进针筒里，随即一针扎在了大腿上将里面的毒液注入进血管又将血管里的血抽出来再推进去，重复这个动作几次之后就□□抽搐着躺进了浴缸里，连针头都没有拔
又过了一会儿，浴室里的□□淡了下去，这通常意味着凯瑟琳已经睡着了，杰森抱不动凯瑟琳，便从卧室拿来了毯子盖在凯瑟琳身上
杰森很清楚的知道一旦瘾君子们将针头扎向大腿的动脉就相当于踏进了棺材里，而这一点在凯瑟琳第一次开始注射的时候杰森就已经注意到了
他的母亲正大步流星地走向死亡，而他根本无力阻挡她的脚步。
这时杰森突然想到了什么，把维奥兰德拉过来：“喂小呆瓜，你的变种能力能治好她吗？不……你能治好我手上的伤，一定也可以……”
维奥兰德迷茫地歪歪头
维奥兰德此时并不能理解杰森说的是什么，但她能感受到凯瑟琳的状态非常不好，像是风中的残烛，就像是那时深受诅咒折磨的……
的……谁来着……
在杰森期盼的眼神下，维奥兰德举起小木棍，一道淡淡的蓝光自棍尖亮起没入凯瑟琳的胸口，很快凯瑟琳皮肤上的一些淤青和针孔便愈合如初，只是这远远不够
凯瑟琳的大腿依旧泛着黑紫色，时间久远的溃烂依旧没有愈合，更不要说凯瑟琳那深入骨髓的毒瘾了
维奥兰德原本迷茫的眼神又浮上一层愧疚
“我真是疯了，竟然会把希望寄托给一个傻瓜变种人……”
“别看了”杰森烦躁地把维奥兰德的脑袋掰过来，“现在要在我家住的杰森守则添加第二条：不要碰白色粉末，家里不需要第二个瘾君子。听懂了就点点头”
顺便一提，杰森守则第一条是必须听杰森的话
闻言维奥兰德听话地点点头
“很好，”虽然杰森对这个小傻子是否真的听懂保持怀疑态度，但其乖巧的样子还是让杰森心情变好了一些，“现在我要出门了，搞点钱和吃的……不许跟着我，你就坐在那边的沙发上，哪儿也不要去。”
维奥兰德依旧听话照做，在沙发上蜷成一个球
杰森满意地拍了拍小傻子的脑瓜，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托小傻子的福，只要他能顺利地把那只从她衬衣上取下来的珍珠胸针卖掉，他们今天肯定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并且不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捡垃圾或是偷窃
杰森并没有去找往常他变卖废品来到的地方是一家靠近富人街的典当行——这里虽然会把典当物的价格压低，但总比犯罪巷里的“销赃”不成反被杀人越货来的安全
典当行里总会有形形色色的人，失落的、得意的、焦急的、难以理解的。年轻的母亲掏出已经发黑的金首饰，说学校要交学费试图卖个更高的价格。踩着拖鞋的商店老板自行车远去，赶在最后期限凑齐了房租。纹着花臂的青年续上了第102次续当费。沉迷玩牌的老头哭喊着要剁掉自己的手，却还想当得更多本金，逆风翻盘。年轻的男女叹着气卖掉不断贬值的奢侈品，换取微薄的生活费，可欲望总会在某个时刻膨胀，而后继续消费、典当，陷入循环。
杰森结合这些人的经历给自己编造了一个母亲患了绝症（凯瑟琳的确时日无多）为了给母亲治病不得不把家里为数不多的首饰变卖掉来换取治疗费用，把老板感动得直流泪。
感动到流泪的老板起手就给出了一个远低于杰森预期的价格
艹
杰森在心里狠狠问候了一番老板，面上却做出一副更加可怜的样子，绞尽脑汁地去形容胸针上面的珍珠质地有多细腻，打上灯后的晕彩有多漂亮，以及其做工有多么精致等等，编了整整十五分钟也不过是多从对方的指缝里扣出十美元
好吧，十美元其实也不算少，都够凯瑟琳买一小包毒品了。杰森这么“安慰”自己
出了典当行杰森便把换来的一百多美元分成好几份，分别塞进两只鞋子，裤子的两个口袋以及帽子底下，然后去便利店买了两袋最便宜档的燕麦，两一盒打折的临期牛奶，两颗土豆以及一根邦硬法棍。这对他家来说已经非常丰盛了，杰森的目光在肉类以及水果区流连了好久才舍得离开
不过杰森哪怕略过了鲜肉水果以及美味的零食，还是没能抵挡住来自街头辣热狗诱惑
奢侈一把也不是不行
“一份辣热狗，一份沙拉酱热狗”杰森刚说完就突然想起来家里现在多了个小傻子，又补充了一句，“再来一个，要沙拉酱的。”
她最好喜欢吃
抱着购物袋左拐右拐甩掉虎视眈眈的流浪汉回到家，打开门的瞬间就迎来了一只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小傻子
说实在的，一到家就有人来迎接的感觉还真不赖，杰森把装着热狗的纸袋递到维奥兰德手里后便拎着买来的食材放进厨房，草草洗了洗杯子倒上半杯牛奶端上餐桌，又拐到浴室看了一眼凯瑟琳
显然凯瑟琳的药劲儿还没过去，胸口平缓地起伏着，这时间好事儿
“还愣着干什么？”杰森冲拿着热狗袋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维奥兰德招招手，“去餐桌，吃饭。”
杰森把那份加了沙拉酱的热狗塞到维奥兰德手里，自己则拿起辣的那份，张大嘴巴狠狠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教小傻子吃东西：“吃啊小呆瓜，把热狗举到嘴巴，张大嘴巴，对就是这样，‘啊呜’一口，咬下去。”
显然维奥兰德太听话了，小傻子极其认真地“啊呜”一句，然后长大嘴巴咬了一大口
傻萌傻萌的，杰森想到，看着维奥兰德逐渐眯起的的眼睛就知道她喜欢这个，鼓着腮帮子小幅度地咀嚼着，一口还没咽下去就咬了第二口，脸颊两边沾满了红白相间的酱料
一股投喂成功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慢点吃，别噎着。”杰森哈着气，在被辣到受不了前喝了一大口牛奶来解辣，在对上维奥兰德好奇的眼神时，坏笑一下，把自己的辣热狗递到维奥兰德嘴边，“要不要来换个口味试试？”
天真的小孩并不知道杰森的一肚子坏水，满怀期待地咬下一口，当即就被辣味刺激得一个机灵，鼓着腮帮子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满眼泪花一脸懵逼地看向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的杰森，不明白为什么杰森要吃这种恐怖的东西
“哈哈哈哈哈，不能吃就吐出来吧小呆瓜，别为难自己。”
奈何小傻子固执的很，就算被辣得涕泪横流坚持着把嘴里的咽下去，并且学着杰森刚刚的动作喝了一大口牛奶
哟呵，学得还挺快！
杰森笑够了就随手拿起一张纸巾抹在维奥兰德脸上，帮她擦掉眼泪鼻涕和酱料，这才发现这小孩儿细皮嫩肉得很，嘴唇才粘上辣酱就有了红肿的迹象，晚点擦怕不是要变成两根小香肠
面对杰森的照顾，维奥兰德立马就把刚刚他坑害自己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眯着眼睛蹭了蹭他的手
杰森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对着维奥兰德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真是个小呆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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