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夜，朕知你不简单。”
“想必大周皇朝与天域千年的恩怨纠缠你也有所了解。现如今那些超级势力逐步蚕食了十二朝，下一个目标，直至我大周皇朝。”
“一旦皇朝气运被夺，其结果如何，想必你也知道。所以，朕今日请你来，只想向你讨个态度。”
“哦，什么态度？”
“那就说得简单些吧。朕想要拉拢你，一起对抗天域那些不朽宗门和长生世家，粉碎他们对大周皇朝气运的奢想！”
“当然，你如果觉得拉拢这两个字不好听的话，朕可以改成合作。你看怎么样？”
许长夜情不自禁笑道：“人皇运筹帷幄，此次借大寿之机更是大有可为，为何偏偏要找上我这个无足轻重的人物？”
“无足轻重？”姬胜天摇了摇头：“你太谦虚了，就冲你逆天活出几千年的经历，这四个字就注定与你无关。”
“朕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你不是个以能用常理看待的人物。何况你自古便与大周皇室有着瓜葛，本身也是土生土长的大周子民，朕不信你会坐视帝国覆灭而无动于衷。”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对大周，对皇室已经没了感情，那青丘呢？你那位阿姐，还有最近刚复活的，我那位老祖宗，他们要怎么办？你难道还能不管他们？”
“别以为朕是傻子，从五千年前开始，我大周朝的气运就已经缺失了一半。虽然经过了这么久，九鼎镇守江山，也恢复了一些，但只要气运不复位，大周就永远无法做到圆满！”
“届时，为了争夺气运，天域那些无耻的家伙，是不会放过青丘的。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许长夜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但嘴角却缓缓上扬。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
姬胜天再度站起身，双手撑着案角，身体前倾。
宛如摆出姿势要扑向猎物的猛兽。
他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许长夜。
一字一顿道：“朕，只是在给你陈述一个事实。”
“就算你在惊才绝艳，想要凭一己之力对抗所有天域宗门，你办得到吗？”
“同样的，朕也很难办到。所以，你我可以合作，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大周亿万子民不受伤害，庇护帝国社稷江山！”
“如果真如陛下你说的这样，我许长夜自然责无旁贷。但可惜，我也不是傻子”
许长夜讥讽一笑，道：“说什么庇护大周黎民，不过是陛下的幌子。我想，你真正的目的，是想要趁机一统东洲，甚至染指天域吧。”
“自古无情帝王家，以众生为棋，东洲为局，陛下已经按捺不住要大展拳脚了吧？”
许久的寂静。
书房里，伴随着许长夜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很久都没有声音再响起。
直到外面传来敲钟报时的声音。
才仿佛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坚冰。
“哈哈哈，朕的感觉果然没错，许长夜，你确实是朕的知己！”
天启帝哈哈大笑。
王者风范尽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赌上一切，彻底疯狂的赌徒。
一张威严的脸孔变得有些狰狞。
但那双狭长帝眸却是从未有过的明亮。
“朕确有统御东洲之意。难道不对吗？”
“天下凝一，万众归心。凡目光所及，脚步所至，只有大周的旗帜飘扬。”
“广阔的天地，不再有高高在上的不朽宗门，也没有了依靠血缘称王称霸的长生世家。有着完善的法度，没有人再掠夺资源，也没有人再倚强凌弱。天下万族，亿万黎民，和睦地生活在一起这样的世界，不好嘛？难道你不向往吗？”
闻言，许长夜先是点了点头，旋即又紧接着摇头。
“如你所说，这样的世界，该称作乐土。但可惜，并不现实。”
“或许，未来会有这样的大世出现，但绝不会是现在，也不会是由你缔造！”
“说白了，你，天启皇帝，姬胜天，只是一个不择手段的野心家。本质与天域那些腐朽透顶的超级势力没有两样。即便你把自己的野心修饰得再美好，那也不过是金玉其外。所以，你注定会失败！”
姬胜天无奈地叹了口气。
“果然，这种壮举在成功之前，不会被任何人理解，即便是你许长夜，也不行。”
“不过，朕可以原谅与你的意见相悖。只要你同意，咱们照样可以合作！”
“事成之后，朕可以保证，逐鹿书院与国同戚，而你，永远是帝国的座上宾，万里疆域随你挑选，皆可赐予你。怎么样？这是朕所能开出最优厚的条件了。”
能让一代人皇做出这样的承诺，即便是许长夜都有些意外。
他都有点好奇，这姬胜天的脑子里都装的是些什么。
怎么就判定自己有这么大的价值，值得他拉拢？
难道，这就是帝王的直觉？
不过，尽管天启帝开出的条件再诱人，他当然也不可能答应。
所以，许长夜很干脆的摇头拒绝。
“抱歉，辜负你的好意了，我暂时没这个想法。如果陛下没有别的事的话，在下就此告辞。”
“不过，临走之前，我好言奉劝陛下一句：事在人为，但绝不是妄为。须知人力有时尽，天道不可欺！”
说罢，许长夜转身，甩袖离去！
自始至终，姬胜天再不发一言。
一直目送他离开。
而许长夜意料中的谈判破碎而出现的截杀也没有出现。
他就这样光明正大的离开了皇宫。
而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人皇姬胜天却仿佛被抽取了全身的力气，一屁股瘫坐在了皇位上。
自他的体内，突然有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嘿嘿嘿，早就说了，这位可不是你许以重诺就能收买的。如果是这样，我们的神也不至于大费周章潜伏到东洲这么多年。”
“啧啧，不过本座倒是也没想到，这位存在，竟然真的在东洲”
天启帝姬胜天没有理会这道声音。
而是一遍遍回想刚才许长夜的话语。
随后自言自语道：“天启，天启，你认为朕不能成功，朕却偏要替这片天地开辟一个大世。”
“一切，皆按计划进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