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画面中的烈火包围她们,白珝眸中映着熊熊燃烧的火光。
直到烧无可烧时,圆佩化回笔静静躺在白珝手中。
一座仙山化为乌有,方才空中充斥着的汹涌的灵力,现在就像灰烬一般,让人忍不住憋气想避开。
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回原来的模样,视线前方的火淡下散开,百层阶梯下隐隐约约能看到那堵绿墙。
姜修下的封传来被灵力击打的感应。
“有人来了。”
九凝山灵力在幻景开始时,突然暴涨,引来了紧紧盯住这里的人,没什么好稀奇的。
栾熠快步朝殿前门去,“解封。”
姜修解开封印,紧跟上前。
白珝这方的视线还没彻底消散,真实与幻景交杂,模糊不清。
但在没有幻景的外面却是能一清二楚看见阶梯上站了两人。
白珝侧对阶梯而站,忽感一阵刀风朝右边阶梯下刮来。
扭头准备查看,突然两脚悬空落在厚实温暖的怀中。
栾熠抱起她,后退两步侧躲过一把匕首。
而沫沫则是被姜修眼疾手快拉到一侧,脚下没站稳扑到了怀里。
匕首从两人刚刚站的地方飞过,扎在了门柱上。
“栾熠。”
白珝惊了一下,手下意识想抓住东西,落下手时,轻滑过栾熠的脸。
随后自己都愣了一下,又忙搂住他的脖颈。
栾熠有力的手紧托住她,笑道:“瘦了。”
白珝脸翻上一层潮红,别过脸去。
“挂、挂星神官,很、很结实。”
沫沫满脸通红,两手僵在空中不知所措。
姜修像个被吃了豆腐的娘家妇女,两手抱着自己,警惕地撇看沫沫。
“你、你干嘛往我怀里扑,授受不亲。”
“没、没站稳。”
两人尴尬的拉开距离,视线乱晃。
阶梯下传来不少脚步声,一道冷哼声传来。
“居然快我们一步。”
姚仪带着十几个苍梧山弟子缓缓走上台阶。
白珝闻声看去,面露厌恶。
“是你。”
姚仪见到栾熠两眼都瞪直了,再看到他抱着的白珝,十分妒忌。
一把推开她搂着的男子。
掀下薄纱,露出香肩,抛了个媚眼,扭着腰胯上阶梯。
还特地撩了裙摆,露出腿。
白珝人都炸了,立马挺直,手臂环住栾熠,一手捂住栾熠的双眼。
她这一动,像条静静躺怀里的鱼跳了起来,栾熠手也跟着颠了一下,抱稳紧贴着自己。
“你不许看。”
白珝的脸跟着坐直的动作在不知觉中几乎贴上他的侧脸,说话时栾熠还能感受到热气滑过脖颈。
栾熠眼睛被蒙住,嘴角浅笑道:“我不看,这架我怎么给你打呢。”
“那你转过身去,放我下来。”
栾熠遵命地转过身。
白珝放下手道:“你放我下来,这架我可以打。”
栾熠弯腰松开托住她双腿的手,让她触地站稳后,自己再起身。
“那有劳了。”
“你不许看。”
“我不看。”
白珝撸起袖子,叉腰从他面前走出来,盯着姜修。
“你看什么看,你也转过去。”
姜修指着自己鼻子,“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栾熠斜眼瞪了。
沫沫话也接起来,“挂星神官,你转过来。”
姜修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你们打你们打。”
栾熠走到殿内,两手抱臂背对白珝他们,姜修也只好跟着。
活似两尊守门神。
哦....就是。
姜修埋怨道:“真是麻烦,她就不能把自己裹严实点。”
栾熠道:“她怎么穿是她的事,我们不看是我们的事。”
“你好像很乐意被一个小仙管着。”
“我很享受。”
姜修:“......”
姚仪看那两人都别过身去了,顿时没了味,扯回衣服,松开掀起的裙子,快步走到被他们打散的绿墙旁。
望着阶梯上的白珝,两眼冒火。
白珝也不甘示弱瞪回她。
“姚仪,你还没被我打怕吗?”
姚仪不屑发出个气音:“你有什么好嘚瑟的,不也是跑两步就不行了?”
“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你管我做什么?我都还没问你,跑到我们地盘上来。”
白珝一步步往阶梯下走:“你们地盘?”
她张望了圈,“这是苍梧山吗?怎么就成你的地盘了?就算是苍梧山现在也不是你的吧,你又在嚣张什么?”
姚仪指着白珝道:“白珝,你呢?又在嚣张什么?你还能这般猖狂打我不成?你可看清楚了,我们有十来人。”
沫沫跟着白珝身边,低头抠指甲,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
“手指一弹就飞出去了。可惜了不能弹,弹了会被后面那个人抓回去打板子的,只能用拳脚了,有些生疏。”
她抬起头,“不过嘛,扇巴掌这事我还是熟悉的,就是不知道姚姑娘记不记得。”
姚仪指骂,“就是你!那天打了我。”
沫沫:“难得您这位贵人天天春宵良夜的还能记事,苍梧山到你手里了,早晚得亡。”
白珝扭头去看沫沫。
她那嘴现在怎么这么厉害了?
“文心道不介意给苍梧山净山。”白珝站在距离姚仪两阶台阶上,垂眸看她。
姚仪傲着张脸,指着白珝道:“白珝,你已经被盯上了,不止是你,文心道也跑不掉,我阿爹说了,百年前没除掉文心道,此为心头大患,现在你那师父老胳膊老腿,他还动得了吗?”
“啪!”
沫沫跨前两步,一把拍掉姚仪指着的手,清脆一响。
“我师父可不喜欢别人说他老。”现在反换沫沫指她,“我就该打你脸上,消肿了是吗?”
姚仪捂住被打红的手,道:“九凝山灵力波动这么大,你变成了所有门派的眼中钉。”
她一挥手,大吼道:“我现在倒是想看看,你们文心道会不会因为一个弟子和仙门百家作对。”
咬着后槽牙威胁道:“所以,我奉劝你,交出你怀中那东西。”
白珝嘲笑声,“你有什么本事来拿?”
这支笔她也猜出来了,黑色笔杆就是整个九凝山的命脉,但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把它化成圆佩状,发挥它的作用。
现在也还不知道,会不会是师父那知己,阴差阳错走到了九凝山,在台盘上发现了化成笔的黑玉,将它带回赠送给了玄平。
又或者说,知己就是潇鹤。
那就更加不能交出笔了,将命脉交给玄平,又怎么能到了她手上,轻易让他的敌人夺去。
姚仪:“我能不能来拿?你在说笑吧。”
她周身气息忽然变了,比白珝第一次见她时修为浓了不少。
有意扩散,百层阶梯上姜修都感受到了。
“是不是姚淮苍把修为传给她了?”
栾熠侧首冷淡道:“姚淮苍有修为吗?他只有怨气。”
“这倒是没错,那这是怎么回事?”
“姚淮苍给她的是他成鬼前的一颗金丹,虽然被怨气染了,但她静修后,可提升自身修为。”
他转正脸又道:“可惜她没有,这远不是那颗金丹能散发出的作用,而金丹的能力也不是常存的,它会最后变成一颗无用的球,滚地上踢都不顺畅。”
“你知道的真多。”
“是你知道的太少。”
“那你不打算说?”
“我和她有关系吗?与我何干?”
“有道理。”
身后开了“火”,动手打了起来。
姜修看他一脸淡定,问道:“你不去帮忙?你家小娘子以一敌众。”
栾熠道:“不用,她自己可以,我不善武力。”
姜修看着栾熠眉眼带笑,“???”
你不什么?不善武力?
栾熠又道:“她多活动活动也好,身体可以慢慢养好。”
“所以姚仪就是你为她挑得沙包?”
栾熠看向姜修不语。
这眼神……
得了,他猜出来了,姚仪就是个栾熠“精挑细选”出来的沙包。准确来说,是自己送上门的沙包。
姚仪手中化出灵气,欲想招回卡门框上的匕首,却怎么也拔不出来。
白珝转头看了眼,眉角一挑:“刀都拔不出来,你还想抢东西?”
姜修瞄了眼门框上纹丝不动的刀,而一旁的栾熠,两指并拢汇着灵力。
说好的不出手呢???
沫沫在白珝身旁配合得捂嘴嘲笑,故意笑得惊天动地。
姚仪放下手,“白珝!今天这笔你不给也得给!”
手做抓状,朝白珝挥去。
白珝侧身躲过。
沫沫一把拽住姚仪的手。
“这笔,你今日只有想的份,不止今日,明日,后日,你都妄想得到它!”
沫沫本想将她扯到一边,谁料她另只手化出了怨气欲打出去。
姚仪聚起怨气,身往后蓄力,想借着沫沫拉她的力,回手打向沫沫。
沫沫眼色一变,手上直接松了,姚仪这力还没汇起来,就因力一松,左脚绊右脚朝后倒了去,双眼凸瞪大喊同行的人来接住她。
一帮同派弟子神情一惊,作势要去扶。
猛地一股力从屋中打向他们,逐一滚下了阶梯。
姜修刚从栾熠手上移开的视线,又移了回去。
“打这么准?”
栾熠手腕上多了一条红绳,是个情丝,而它下面掉着一节断了,耷在下头,尾部多了一条金丝,金丝除了姜修与栾熠外无人能见到,它的另外一段跨过遥远的距离,紧系在白珝头顶的木簪上,就连毫无生气的红绳都被牵得荡了荡。
说好的不善武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