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祭拜仪式也正式开始,朝瑶心中却总有些不好的预感,而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对的。


    不过半个时辰,就有一侍卫,慌慌张张来报——“朝华公主的马车下山了。”


    的毕竟是公主的马车,没有证据他们也不好直接拦截,遂派了两侍卫骑马跟了上去,而他们回来禀报公主,就等着公主一声令下了。


    朝瑶闻言,冷眼扫过朝华,朝华也好似感知到朝瑶的目光,坐直身体与朝瑶四目相对,眼神里再无平日里柔软纯洁的模样。


    朝瑶迅速起身,拂袖向裴殊观方才离开的偏殿走去,没想到才走到一半,就遇到着急往回赶的芸娘。


    “殿下。”


    芸娘一看见朝瑶就着急迎了上来,告知朝瑶,


    “那小沙弥带裴公子和净植进了偏殿,偏把奴婢拦在外面,奴婢想方设法的想进去查看裴公子是否安好,可都没人应声。”


    “奴婢越想越不对劲,怕耽误了时辰,遂来寻您。”


    “您和我一起去瞧瞧吧。”


    这两件事撞一起,朝瑶根本不用去偏殿确认,也知人已经跑了,给身旁来报的侍卫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该怎么做。


    朝瑶转身,正打算和侍卫们一起去路上截人,就看见朝华出了大殿,在不远处的朱红漆木下站着,纤瘦清雅。


    “皇姐。”


    她依旧是笑语盈盈的模样,


    “何事这般着急?”


    朝瑶瞧她惺惺作态的样子,便也学她戴上了一张充满笑意的假面皮,


    “我方才上山的时候东西丢了,让侍卫去查,说是贼人跑进你的马车里了,本想告知妹妹后,就地捉拿,却不知为何,妹妹的马车往山下驶去了。”


    朝瑶话里带话,


    “这可真叫我为难,那贼偷了东西,上了妹妹的马车,妹妹的马夫还将他带下山......”


    朝华有些惊异,闻言杏眼都瞪大了,


    “此事和我绝无关系,那马夫不过下山替我备些吃食,毕竟我为皇兄祈福,还要在这山上待几日。”


    她话语一转,轻笑着向朝瑶表示,


    “如果皇姐怀疑的话,为证明我的清白,我可以亲自和皇姐去查证。”


    语罢,两人便一同出了寺庙,去寻那马车。


    ~~~


    裴殊观和净植从偏殿的后门进入了一片竹林,那小沙弥说,穿过那片竹林,就会有一辆马车等在外面接应。


    可这竹林实在是太大,竹树密集,地上崎岖,又久未有人行,杂草丛生,再加上公子看不见,所以便格外的难走,一不当心就能崴了脚。


    可顾了下面,就顾不到上面。


    裴殊观修长手指把在竹节上探路,不管它们是否会将自己划伤,努力的往前走,可不一会儿,闷哼一声。


    裴殊观的头就撞上了枯竹横枝,锋利的竹节划过,伸手摸上去,手上有粘稠的液体,就连手也被锋利的竹叶划得全是口子。


    血液沿着冷白面颊流下,一瞬间,他有些眩晕。


    “公子。”


    净植有些心疼,四望后确定没人,扶住公子稍作停顿,忍不住规劝道,


    “歇歇吧,公子,公主不会怀疑到这里来的。”


    公子与那圆兴法师早年便已相识,此次前来,本意也是求助法师,但没想到朝华公主也在这里,连那小沙弥都是朝华公主安排的,如此想来,朝华公主应该会在前厅帮公子牵制住朝瑶公主。


    “不。”


    或许是久病后激烈运动,让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层红晕,浅浅薄汗在额头浮现,他忍不住咳嗽。


    这次逃跑太过顺利,让裴殊观忍不住有些心乱,偏这四周也静得惊人,仿佛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若这次不成功,下次恐怕很难逃走了,还是早些跑出去得好。


    裴殊观忍着喉头的痒意,把着竹子微微喘息,轻声道,


    “快走吧,她很快就会发现,若是封山搜查,那就麻烦了。”


    净植闻言,也不敢怠慢,赶紧牢牢扶着裴殊观向前走,就连裴殊观额角不停渗出的鲜血也来不及擦。


    不知走了多久,好像看见前方竹林的尽头是一方空旷地带,净植惊喜,本欲告知他家公子,却怎料竹林尽头忽然出现了黑色人影。


    ~~~


    与此同时,竹林的另一边,通往山下的大道上,侍卫成功将朝华的马车拦截。


    朝瑶和朝华驱车一同赶到,朝瑶本打算让人去查看,但没想到朝华却突然开始发难,她叫停了朝瑶派去的侍卫。


    清丽动人的双眸看向朝瑶,


    “皇姐说那贼人在我车上,我便陪皇姐来看,但有一点,如若那贼人不在我车上,皇姐又当如何呢?”


    “呵——”


    朝瑶黛眉轻挑,手撑额头,声音有些低沉的危险气息,


    “我只说,我的侍卫看见贼人上了你的车,可并无他意,现下来搜查,可是为你好,不然妹妹下次乘坐马车时,或许被人害了性命都不知道。”


    朝华抚了抚发髻,声音还是那么温婉可人,


    “皇姐的心意我当然知晓,可是此番皇姐如此兴师动众的探查我的马车,到时候大家莫不会以为,是我指使贼人偷了皇姐您的宝物,这又让我如何自处。”


    朝瑶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暗沉的眸光让人瞧不透,


    “一切都要等抓到贼人,严刑拷打才可见分晓,究竟是不是你干的,不是你我现下吵嘴说得清的,但若谁敢乱传流言,污蔑了妹妹,我第一个撕了他的嘴皮。”


    “去——”


    朝瑶不管朝华,再次向那个侍卫,丢过去一个不容拒绝的眼神。


    得了命令,侍卫便不管不顾的上前,跳上马车,将车内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搜查了个干净。


    朝华撩起车窗,看了看天色,只觉时间差不多了,与此同时,前方勘察的侍卫过来回话,道是车内无人。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朝华缓慢放下车窗,朝华的声音里隐约有了些笑意,


    “让皇姐失望了,那人,怕是早就走远了。”


    “不若皇姐说说,丢的是什么样的珍宝,如果妹妹有的话,就送到您的府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