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辞沉思了片刻,她说;“所以你在这件事里是完全无辜的?”


    朝辞不知道晏珂容信不信,反正孙柔柔真这么安全无害,她第一个不相信。


    孙柔柔点头,“我不敢说我完全无辜,毕竟我是这件事的受益者,但是不能因为我收益了,就认定我是凶手吧。”


    “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我得为我的儿女考虑才做下一些错事,容姐姐,同为母亲,你应该能理解我吧?”


    “就你自己的儿女是人,其他人的儿女就不是人了吗?你敢说,赵子龙和赵芙儿对我们的逼迫你不知情,说不定你也是幕后指使者。”


    晏珂容就算善良,但也不是无底线的善良,这十一年赵子安和赵小辞历经生死,苟活至今,孙柔柔和她的儿女顶替了她的位置,给自己孩子锦衣玉食的生活。


    “你不必做出这副姿态,这十一年乞讨生活,我的心也硬了,你想求我替你说话,放了赵子龙和赵芙儿,不可能的,相比我的子安和小辞,你的儿女已经幸福了太多太多太久太久了。”


    晏珂容面容平淡,祸不及子女的前提是惠不及子女,赵子龙和赵芙儿抢夺了太多本该属于赵子安和赵小辞的富贵生活。


    朝辞睨了一眼孙柔柔,她不想再听孙柔柔在这里巧舌如簧。


    “你把自己摘出来,想要装完全无辜我是不可能信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刚才你的话能有三分真,那就算你识时务。”


    “如果你胆敢十分假的骗我,那赵子龙和赵芙儿的命在我手里捏着,杀死他们两个比我捏死两只真正无辜的蚂蚁还简单。”


    虽然事情过去了十几年,但是那件事情的参与者都还活着,循着蛛丝马迹迟早会真相大白。


    朝辞并不想一下把赵子龙和赵芙儿弄死,但是也并不是轻易的暂且放过孙柔柔母子三人。


    “一万两黄金,我就放了你的宝贝儿子和女儿。”


    朝辞此话一出,晏珂容和孙柔柔都傻眼了,孙柔柔顿时哀声哭了起来,这下倒不像是假的,是真的被这么多巨款吓哭了。


    有心想骂朝辞狮子大开口,但又不敢放肆,捂脸的帕子都哭湿了。


    “皇后娘娘,求您开恩啊,妾哪有这么多钱呢?就算把我所有的首饰金银珠宝都变卖了,也凑不出千两金啊。”


    “哦,是吗?那把赵子龙和赵芙儿的所有家当加上,你们母子三人称霸赵府十余年,五千两金子应该是能的吧?”朝辞漫不经心的一笑,将她们母子三人算计的明明白白。


    孙柔柔身形一顿,还想再哀求什么,朝辞一招手止住了她的话头。


    “别给我讨价还价,我这里不是菜市场,就这样定了,你们母子三人合力凑齐五千两金给我,至于剩下的五千两金,可以拿一个人来抵。”


    五千两金子差不多是将孙柔柔母子三人所有的财产掏空了,她也从来没打算要一万两,只不过那个人也许在孙柔柔那里值个五千金。


    孙柔柔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她试探着问;“不知娘娘要谁?我身边又有谁值这么多金子呢?”


    朝辞一笑;“鸥嬷嬷。”


    孙柔柔脸色顿时不妙了,她第一时间就拒绝;“娘娘,这不行的,鸥嬷嬷是我从小的奶娘,陪我嫁到这里来,她现在年龄大了,笨手笨脚的,肯定伺候不好娘娘的。娘娘,您如果需要伺候的人,我院里多的是聪明伶俐的丫头小厮。”


    鸥嬷嬷陪她从小长到大,感情自然不消说,算是孙柔柔半个妈,所以孙柔柔做的事鸥嬷嬷没少在背后谋划,鸥嬷嬷既是孙柔柔的军师又是孙柔柔的奶妈。


    孙柔柔现在只后悔一时心软顾念着这么多年的感情,没有把鸥嬷嬷送的远远的然她隐姓埋名,如果鸥嬷嬷背叛了她,那她做的见不得人的事全都会曝光,她会一无所有。


    孙柔柔六神无主,慢慢竟有了一个恶毒的念头,为了自保,为了保住赵子龙和赵芙儿,她只能先下手为强。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孙姨娘,你是不是怕鸥嬷嬷说出些不该说的话。”


    朝辞又添油加醋说了一句,她就是要告诉孙柔柔,鸥嬷嬷一定会被她拿下撬开嘴,挖出一些不利于她的事。


    “怎么可能呢,娘娘说笑了,我虽然不是君子,但也没做过什么坏事,我怕她干嘛,只不过鸥嬷嬷小家小户出来的,这么些年,我顾念着她是我奶妈,我也不曾为难过她,也很少让她伺候。”


    孙柔柔做了决定后,整个人恢复了正常,说话条理清晰。


    给朝辞陪了个笑,孙柔柔又说;“所以还请娘娘给我三日,我先好好给鸥嬷嬷教教规矩,三日后此时我将她亲自送过来。”


    朝辞意味不明看了一眼孙柔柔说;“希望到时候鸥嬷嬷身体康健,手脚健全,能说会笑呢。”


    孙柔柔一笑,“那当然,妾一定会如娘娘所愿。”


    “所以,娘娘是不是能绕过子龙和芙儿呢?金票我稍后凑够了就给您送来。”


    朝辞点点头,“当然可以,去吧。”


    “都给本夫人轻点,你赶紧去请大夫,要最好的刘神医。”后院里,孙柔柔赶紧指挥着一群人把赵子龙和赵芙儿从柴房里抬出来。


    孙柔柔本来也想跟进去亲自搀扶,但是一到柴房门看了一眼地下,到处都是屎尿,没有一点下脚的地方。


    孙柔柔捂着鼻子,收回脚远远站着让下人们轻手轻脚的把人抬出来。


    小厮们抬着两个铺满柔软棉被的担架,一走进房间个个都干呕不止,到处都是屎和尿,简直恶心的不敢看。


    赵芙儿只是身体皮肉疼,她蜷缩的那一块还算是干净的,但是赵子龙情况就十分恶心了,因为他的大腿断了无法移动身躯,稍微一动便疼的不行,他的拉撒都在原地,屎尿从他的身下就开始蔓延。


    小厮们一边干呕一边脱掉了赵子龙满是屎尿的外衣,将几乎没有意识的他放置在担架上。


    二人刚一出来,孙柔柔刚扑过去又被二人满脸脏污,浑身屎尿的肮脏样子吓退。


    她赶紧吆喝众人;“把少爷小姐都抬到西边两个相邻的两个院子里,再用水给少爷小姐好好擦洗一下,等大夫来看过,再看是否能彻底清洁。”


    丫鬟小厮们称是,还是一边干呕一边把二人抬进了两个荒凉冷清的院子里。


    刚放下,小厮们就像后面有狗一样,个个撒腿就跑,生怕被叫住。


    丫鬟们苦着脸也不敢违逆孙柔柔的命令,端来水盆,沾着清水香胰子慢慢擦拭干涸的屎尿。


    这一天,赵芙所有伺候了赵子龙和赵芙儿的丫鬟小厮们连着三天都没吃下饭,有几个之后想起那些场面,还能再呕出来。


    “娘,你是不是疯了?你把咱们所有的钱财都给了赵小辞那个疯子,那我还怎么养活茵茵和春暖啊。我的美人们啊。”


    经过治疗,刚清醒过来的赵子龙听到孙柔柔为了救他们出来,变卖了所有资产,直气的捶床。


    孙柔柔白了一眼心里只有那些青楼妓子的儿子,“还操心那些镜花水月的事,你先好好看看,咱们现在被那女人害的一无所有,还被赶到这么偏僻的院子里来,你不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赵子安可回来了,他是正经的嫡子,你算什么。”


    赵子龙摆摆手,“哎呀,有娘在,我担心这些干什么,娘不会让我过苦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