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我爹娘一向乐善好施,从来不曾和人有过仇怨,究竟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晏珂容早已泪流满面,她没想到晏父晏母死亡竟然存在如此大的冤屈,但在心里也衍生了对赵世清的恨,这么多年,他明明知道却看着她像傻子一样一无所知,什么夫妻情深都是空谈。


    赵世清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晏父晏母的死他是至关重要的一环,要不是他推波助澜,最后关头给他们重重一击,他们根本不会含恨死去、


    但是这些是他绝对不能承认的,赵世清沉思片刻,说;“我也并不是十分清楚,只是一个猜测罢了,但是我这知道这么多年,我亏了你,我愿意帮你查清这件事的始末,让岳父岳母安息。”


    晏珂容看了一眼赵世清,“不是帮我查清,而是你有义务查清,我爹娘对你有多好,你该没有忘记吧。”


    赵世清点点头,“当然,是我说错了,容儿,我瞒着这些事也是希望你能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我会尽力查清。”


    晏珂容在赵世清走了之后,脑海里无数次复盘晏父晏母死亡之前的疑点,但奈何当时她距离父母实在太远,所得知的讯息实在是少。


    “子安,学习怎么样了?别累着自己,慢慢来。”


    昭华堂,赵子安倚窗全心全意地读书,皱着眉思考,这些天来他全身心投入到学习当中,捡起十一年没有读过的书,最开始的陌生过去以后就是熟稔。


    这么短短几日,已经把之前学到的东西全部捡了起来,赵子安见晏珂容来了,连忙放下书卷,把她搀扶到火炉旁边坐着。


    “我不累,我喜欢现在这样,每天都可以接触到许多新知识,我非常快乐,娘,现在你开心吗?”赵子安语气雀跃,以前的消沉痛苦都消失无踪。


    虽然耽搁了十一年,但是他的前途要把握在自己手中,他一定不会比赵子龙差的。


    “娘也很开心,娘来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还是要注意身体,累了就休息,身体最重要知道吗?”


    晏珂容想了想咽下了晏父晏母的事,她看着赵子安拼搏向上的样子,并不想把这些腌臜事告诉他让他烦忧。


    赵子安过去蹲在晏珂容身侧,抬头看着晏珂容,“娘,我不应该整日沉迷读书,以后我会每天都过来请安的,你也要放下过往,好好过日子,忧愁伤身,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我们应该向前看,不要沉迷往日悲伤。”


    赵子安以为晏珂容一直情绪不高是因为赵世清,现在赵世清在他心里就是一个跳板,他对他没有丝毫多余的感情,他只要有妹妹和娘就够了。


    晏珂容摸了摸赵子安的头,心里叹息面上却扬起一抹笑容点点头。


    “娘知晓了,只要你和小辞好好的,娘没有任何愿望,好了,那你好好读书,娘回去了。”


    晏珂容离开昭华堂,深思熟虑了一晚上,一夜未眠,天刚亮她就起床了,又沉思了许久,天光大亮的时候,她去了朝辞所住的碧薇阁。


    “小姐还没起床吗?”晏珂容到了之后,碧薇阁一片寂静,丫鬟小厮们安静地忙碌着,朝辞的卧室门紧闭着。


    一个丫鬟过来对着晏珂容恭敬地行了个礼,小声说;“这么早,小姐是不会起床的,夫人,您要不先回去等吧,等小姐醒来奴婢告诉她,小姐再来拜见您。”


    丫鬟说的话,半真半假,真话确实是朝辞不可能起来这么早,假话就是那紧密的房间里根本没人,昨晚谢不臣走的时候,把朝辞也打包带走了。


    朝辞抗议无效,只好跟着回去了。


    晏珂容点点头,她说;“那我在这里等她吧,我也没什么事,让她睡吧,不急。”


    见晏珂容还要执着在这里等,丫鬟有点着急,毕竟不知道晏珂容性格如何,如果等到最后只等来皇帝和朝辞一起从宫里回来的情形,是否会生气。


    但是丫鬟也不敢多说什么,避免露馅,她给晏珂容端上一杯热茶,放下然后说;“看时辰的话,小姐估计还需要一个多时辰才会出门,夫人您就坐这里休憩片刻,这里有火炉,热茶和点心,您有任何需要请吩咐奴婢。”


    晏珂容点点头,待到丫鬟离开,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挂着的笑容顿时消失了,愁绪在她的眼中流淌,她对赵世清是不抱希望的。


    赵子安也帮不上忙,思来想去唯有朝辞,虽然她并不想成为那种一有点什么事就抓住儿女不放的吸血鬼似的母亲。


    但这件事如果不查清真相,她死不瞑目。


    日头高上,接连几天的积雪都慢慢融化了,但是朝辞的那个房间门依然紧闭,沉浸在思绪里的晏珂容不觉时间流逝,但是一边伺候的丫鬟却焦虑得很。


    没想到晏珂容的耐心这么好,等了着有两个时辰了,竟然还没催促一句,一味是两眼空空看着炉火。


    丫鬟估摸着朝辞和谢不臣快下朝来了,招手让丫鬟悄悄地去门口等着朝辞,等朝辞来了后悄悄溜进来,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果然刚吩咐完不到一刻钟,朝辞一脸睡眠不足的倦怠样子从门外悄悄地溜到房门口,将房门推开一个缝隙,然后走了过来。


    “嘿!娘,发呆呢?”


    蹑手蹑脚地走近,朝辞突然在晏珂容的身后蹦跳一下,拍了一下晏珂容的肩,把晏珂容吓得花容失色。


    晏珂容轻轻拍打了一下朝辞,嗔骂道:“都要成婚的人了,还这么调皮。”


    “你这性子啊,这么活泼在后宫怎么生存啊,成婚以后万不可行事如此跳脱,要端庄大方些。”


    朝辞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让晏珂容放心;“娘没事的,皇上就喜欢我这样,我什么样他都喜欢,你别操心我啦,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你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恋了,不过也好,以前你的性子是沉闷了些,现在这样活泼一点好。”


    晏珂容看着朝辞心无阴霾的样子,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请求说出来,她不想让皇帝觉得她是个拖油瓶。


    朝辞又打了个哈欠,感觉眼皮就像被胶水黏住一样,但是又硬撑着想要搞清楚晏珂容究竟怎么了,一大清早过来等两个时辰,应该是很大的事吧。


    “娘,您有什么事就说呀,别让我担心好吗?”朝辞索性趴在晏珂容的肩膀上,微微闭着眼,靠近她的脸,想要听清她说什么。


    晏珂容看着朝辞如此困顿,哈欠一个连一个,她问道;“你不是睡到现在才起吗?怎么还这么困?莫不是病了?”


    晏珂容边说边把手覆盖在了朝辞的额头上,试探温度,发现温度正常,神色焦急。


    “一晚上没睡,我哪睡到,不是,不是,我是睡了七八个时辰,但是冬眠嘛,都是要睡一整个冬天的。”刚嘟嘟囔囔抱怨了两句,朝辞困迷糊的脑袋突然清醒了过来。


    要是让晏珂容知道她和谢不臣未成亲,已经睡到一块去了,晏珂容非得吓疯不可。


    谢不臣这个王八蛋,朝辞现在只后悔刚才下车之前没有狠狠咬他几口,一晚上没让她睡啊,以为谁都和他一样精力充费,生命力旺盛呢。


    好在晏珂容并没有听清刚才朝辞嘟囔的抱怨,只听清了朝辞已经睡了七八个时辰,看朝辞说完又倒在她肩上,睡了过去。


    也不忍心再把朝辞吵醒,索性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朝辞睡得更安稳。


    二人围着火炉,静谧祥和,抱着晏珂容软软香香的身体,朝辞蹭了蹭晏珂容的侧脸,睡得更加熟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