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蕴浅想到什么,上前拉着他的胳膊转了一圈察看。


    宋昀棠双耳通红,有些不好意思道:“浅浅,就算咱们有婚约,也不好这个时候就这样乱摸吧。我、我真的是来给你上药的……”


    他声音越说越小,尾音颇有摆烂、就这样任由她上下其手的意味。


    初蕴浅手中动作顿住,一拍他脑门,“想什么呢,我是在看你伤着哪儿了。我记得在船上,你好像受伤了?”


    宋昀棠别开脸低笑了一声,肩膀微微耸动。再转回头时,眼底还残留着未散尽的笑意,目光柔和地笼罩着她的脸颊,看起来无奈又欣慰。


    “笑个屁。”初蕴浅被这略显怪异的眼神盯得难受,放开了他。


    “浅浅,我本来也没受什么伤,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怎会不好?”


    “一个月?”


    初蕴浅双眸猛然睁大。


    借着屋内的灯光,她转头看见外头的树都郁郁葱葱的,似乎真是三月里。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么,可是她的记忆依旧停在晕倒的前一瞬,她还迷迷糊糊地听见云知绾说让她安心休息。


    自己晕过去这段时间滴水未进吗?


    “咱们现在是在哪儿?”


    “渔镇,”宋昀棠放下手中的木托,“临近筠州的小镇。”


    初蕴浅回忆着,筠州应当就是云知绾和她说起过要去的地方。


    她正想着,就见某人上手准备将她衣裳后背的衣料扒拉下来,立刻弹开,警惕地看着他,“我刚刚可没脱你衣裳!”


    宋昀棠叹气,拿起木托上的药瓶晃晃,“浅浅别把我想那么坏好不好?阿绾说你跳江时后背被刮伤了,伤口若是不好好处理的话会流脓的,还会留下疤痕。”


    初蕴浅觉得有些别扭,“那我这一月的伤都是你上的药吗?”


    他摇头,“我也想啊,可阿绾死活不让我接近你。这段时间都是我把药交给她,让她替你处理的。”


    初蕴浅看了看他手中的药瓶,“……云姐姐呢?”


    宋昀棠:“这一月过于劳累,今日早早便睡了。”


    初蕴浅:“……我自己可以上药。”


    宋昀棠:“不行,你伤在后背,这膏药若不仔细涂抹的话,不起作用。”


    初蕴浅:“……那镇上也应当有其他婶婶姨姨或者婆婆。”


    宋昀棠:“我不信任陌生人,万一她们趁机害你怎么办?”


    初蕴浅:“……”


    没招了还。


    他们既能平安从水贼手里来到渔镇,定然少不了渔镇人的帮助,要害的话早害了,还能等到一月后再来?


    她仍在纠结时,肚子里传出一道羞-耻的声音:“咕~”


    听见这声,宋昀棠忍不住捂嘴低笑出声。


    初蕴浅认命地闭上双眼,算了早点上完药也能早点吃东西。


    睁开眼,双目无神地重新回到榻上,不再与他掰扯。


    宋昀棠端起木托来到榻边,轻轻拉下她后背一截衣料。


    初蕴浅觉得身后的人有些奇怪,空气中弥漫着药味和这人微微啜泣声。


    自己还没喊疼呢,他怎么倒是哭起来了。


    大魔头人设ooc啊,怎么第二次在她面前哭?


    宋昀棠不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那道伤疤其实早已结痂,却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来回切割。


    那是他没能保护好心上人的自责在作祟,对自己无能的怨恨让他擦拭的动作轻得不能再轻,每一次落下都带着沉重的怜惜。


    目光顺着伤疤往下,偶然掠过她腰际伤口旁的一抹不浓不淡的绯色胎记,形似芙蓉花。


    所有动作倏然停顿。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先前的焦灼心痛被一种骤然而至的惊喜缠绕,一丝难以言喻的深切悸动从心底盘旋升起,滚烫而汹涌。


    指尖情不自禁地覆了上去。


    之前所有的猜测与调查都得到了绝对的证实。


    周遭一切仿佛静止,只剩下指下这枚无声的胎记,昭示着久别重逢的伤痛与喜悦。


    “浅浅……”


    “好了。”初蕴浅迅速重新将衣裳穿好,从榻上坐了起来。


    说好只是给后背上药的,怎么擦着擦着都给擦到腰间了。


    宋昀棠放下手中的药瓶,握起她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带你回家好不好?我们别管那几个人了,咱们回家吧。”


    初蕴浅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般激动,只能含糊道:“当然,云姐姐也跟我说起过,等她成完婚,就让你带我回去。”


    宋昀棠微愣,随后嘴角牵起苦笑。


    看来小姑娘还以为自己是要带她回墨梨镇呢。


    “你真的没事吗?”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她听见他在甲板上那声喊了,奇怪着怎么刚开始听起来他一人便能抵挡所有水贼,忽而就似处于下风了呢。


    定是受伤了吧。


    “我们浅浅啊,”宋昀棠轻笑着,一手覆在她后脑勺揉了揉,“嘴上说着多么讨厌我,竟是这般担心我。”


    初蕴浅扯扯嘴角,早知道就不聊这个了,又让这家伙钻了空子。


    “你少自作多情,”她一把拍开他的爪子,却连自己都没察觉她这举动根本没用力,“再怎么说这也不是你第一次救我,我对你客气一些。”


    他眼底即刻黯淡一瞬,“可我不想让你对我客气。”


    初蕴浅疑惑挑眉,难道他想让二人如自己刚穿来那会儿刀剑相向?


    “我想让你像以前那般,在我面前不必伪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宋昀棠的语调放缓半拍,吐字清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仿佛带着钩子。


    “其实这番话在我心里徘徊很多次了。我也知道你心里也对我颇有微词,无论我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弥补对你的伤害。”


    “可是浅浅,我的确对从前那些事情问心有愧。我不求你原谅我,也不强求你如从前那般喜欢我,但你……可不可以让我帮帮你?无论你想做什么。”


    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当外人?


    初蕴浅眨眨眼,眸中带有不易被察觉的迷茫之色。


    他与原身从前那些事自己可不知道,要这么聊的话迟早得露馅。


    “宋昀棠,”她凑近,眼神探究道,“你这是……爱上我了?”


    提亲那会儿她以为他只是琢磨着把人娶回家慢慢磋磨,当时她还吐槽这大魔头真是变-态得出人意料。


    后来她也发现过各种不对劲,但没往深处想。


    现在就算再怎么缺心眼也能看得出,这货貌似动心了?


    “你现在才发现吗?”宋昀棠眼神幽怨,颇有嗔怪意味,“我还以为你从前是在怨怪,怨我从簋村回来后才发现自己对你真的有情呢。”


    初蕴浅往后挪了挪,有些头疼地轻揉太阳穴。


    等会儿,她脑子有点乱。


    她记得从簋村回来那会儿第一次动手杀他,结果他是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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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时候发现他自个儿动心的?


    他有病吧他。


    初蕴浅想了好半晌,语重心长地开口:“你……”


    “你现在不该跟我说这些,我现在没法对你说的这些话做出任何承诺,”宋昀棠眼底阴郁,“是要说这个吧?”


    “你觉不觉得,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她开口,却没按照他预判的方向。


    “什么?”


    “你怕不怕我在你表白的时候,再给你来一刀子?”


    初蕴浅脸上坏笑,有些得意地威胁,并且手下意识地摸到藏在枕头底下的银色匕首。


    应当是云知绾顺着她的习惯放在这儿的。


    宋昀棠却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一般笑得有些暧昧,“浅浅若是想,便动手吧。这回你想对我的身子做什么都行,我都配合。”


    初蕴浅面色一凝,听出来了他这是在揶揄两年前那桩事。


    算了,再换个话题吧。


    “所以之前在船上,你是故意的吗?”


    回想起那日在船上,宋昀棠不屑冷笑。


    就凭裴隽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偷袭得到自己。


    “之前给长顺处理伤口时,在他身上发现一处特别的印记,那时便想着来渔镇找找线索。正好在船上遇见几个外出接同乡的渔镇人。”


    说到这里时,他有些愧疚。


    “当时出门后,我与他们交代好,我去牵制住水贼,让他们先带你离开。他们去厢房找你时,却发现你并不在那里。”


    当时他假意被裴隽打中也不过是为了让水贼把注意力放在他们两个身上而暂时不发现船尾的人,顺便借水贼之手教训教训那个蠢货,可在几个渔镇人高喊她不在船上时他才慌了神。


    就算再多的水贼他也能应付,但找了一天一-夜才找到失踪的初蕴浅,以及与她同在一舟的云知绾和长顺。


    水贼被击退后,那几个渔镇人的同乡也驶来一艘船,不如那行船大,却能分给他们一处房间。


    “这一整月我都昏迷不醒吗?”初蕴浅仍觉得疑点颇多,“那我还没饿死?”


    宋昀棠微蹙着眉轻点了一下她的唇角,“不许说那个晦气的字。”


    他面露诧异地问:“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你一直都是醒着的啊,可其他人靠近时你都很害怕的样子,便只有阿绾与你同吃同睡、给你上药。”


    一直都是醒着的?


    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见初蕴浅一脸茫然,宋昀棠双手贴在她的脸颊上,柔声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别为难自己。”


    他将声量放轻,似乎融着小心翼翼的温柔,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初蕴浅呼吸一滞,他的手是凉的,她却感到脸上一阵发烫。


    她挣开他的手,“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那你现在就去给我拿点吃的,我好饿。”


    语气傲娇,略带着嚣张任性。


    宋昀棠却不觉得她跋扈,反倒是觉得眼前的小姑娘颇为可爱亲切,与记忆里那一贯对他不客气的倩影重合。


    他感到一阵心安。


    “好,浅浅等我一会儿。”


    他立刻起身朝外走去,脚步轻捷如风,袍角翻飞,带起一阵微小的气流,显然是心情极佳。


    宋昀棠离开后,初蕴浅平复着心情,四下打量了一下所在的屋子。


    目光停留在桌面,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本册子和一枚玉佩。


    月光折进来,鱼形玉佩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