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确实算是没有着了人家的道,但流言一改等传到香菱的耳朵里,后者自然要心里想些有的没的了。
谢秋霜和乐山对视一眼,各自心头念头急转,想了一堆安慰开解的话来,最后还是选择了夜里叫上小金子,凑四个人一起打叶子牌。
小桌子也想来,可惜上头让他守门,他只能站在寒风当中幻想自己手里全都是最好的花牌。
幕后之人他们是暂时找不到了,乐山的分析提点了谢秋霜,这骊山猎宫不比后宫,人来人往的都是各种耳目。
她们能偶尔找明远侯府帮忙,后宫那些人也能找其他前朝的什么府帮忙,更别提明远侯府本身就在前朝立于风口浪尖,若是那帮子人暗中出了手,他们这几个普普通通的宫人自然是没办法弄清楚的。
想不出来干脆不像,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待上个几日就能回永宁宫去了,到时候闭门谢客,一只苍蝇也不放进去。
至于内患,那个能跟徐美人扯上关系的宫女,她与小金子已是无计可施,还是交由擅长管理这些的徐嬷嬷处理,自己也好跟着再学学相关的门道。
“秋霜姐,你在想什么呢?该你啦!”香菱在桌下轻轻踢了一下她的脚。
谢秋霜回过神来,朝她勾了勾唇:“我只是在想,娘娘二月怀胎,等到生产时得是腊月附近了,正正冷的时候,咱们是不是得多给未来的小主子备些冬季里保暖的衣物?只是不知道是个皇子还是个公主。”
香菱还没想到这么远的事情上,闻言将手中的牌摞成一沓:“那我们就都准备上。”
“几个月大的婴儿穿的衣物没甚么男男女女的讲究,”回来找人的徐嬷嬷推开门笑道,“做个虎头帽什么的都能戴。”
“也是。”香菱瞬间就没那么紧张了,踢了踢脚,“皇子公主都是孩子,孩子的衣物,嗯,还是很好做的。”
徐嬷嬷扭头看向谢秋霜:“秋霜,娘娘醒了,正唤你过去呢。”
听到这话,谢秋霜连忙起身,将手上的牌倒扣在桌边,等着换下来的采荷再继续陪香菱玩一玩。
凌清禾气色经过这几天的调养已经好了许多,靠在床边,轻轻的抚摸自己与平时看起来并无二致的小腹,双眼无神地看着床边上挂着的纱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秋霜便将桌上的蜡烛又点上了,免得娘娘伤了眼睛。
她总觉得娘娘并不喜欢腹中的胎儿,得到消息的时候整个迎春阁知情的人都在沸腾,除了漩涡中央的娘娘本人。
凌清禾太平静了,她认为。
那时候她还没来得及想清楚,里里外外要处理的事情又多,她干脆就将这奇异的感觉忘却了,如今见她这个模样,被淡忘的想法又再度浮现在脑海中。
“娘娘,当心着凉。”谢秋霜将满脑子飘忽的思绪压在眸底,上前为凌清禾掖被子。
“哪里就有这么脆弱了。”凌清禾回神笑了笑,顺着她的动作把手收回锦被里头。
谢秋霜认真地把被角折进去:“您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了。”
床上的人没有再说话,半晌才叹了口气:“犹记得当初与你说过,我进宫就是为了争权的。如今权尚未争得,却还得分心在身子上,也不知好是不好。”
原来是在想这件事情,谢秋霜不知道为何松了口气,她真怕是别的什么。万一是和陛下相关,她一定第一时间跪下来让对方不要再说。
“自然是好的,”她跪坐在床边的软垫之上,“娘娘您几个月前连晋两位,今年就算是再得圣宠也得缓缓才行。可腹中有龙子却又是另一回事了,待到诞下孩子,您再往上升,就是九嫔之上了。”
这话确实不假,虽然永宁宫上下对此没有准备,但谢秋霜早就想过了,后宫三年晋一位才是正常的速度,再有什么速度快些的,除了前朝获得大功福及后宫,便就只剩下诞下龙子这一条路了。
明远侯府这会儿的情况,若有大功,前朝自己就不够分的,怎么又能管到后宫里来?这样一想,此时怀孕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了。
或许还有例外,比如已诞有一子的容婕妤,不过却是因为身份之故。
“话虽如此,我心中仍有顾虑,”凌清禾眉头仍然没有松开,“这样一来,我们便从原来设想的暗处到了明处,各种事情只能被动承受,失了先机。”
谢秋霜摇摇头:“娘娘这是把事情想得太坏了。现如今您已在永宁宫住了半年有余,就算还有些人想在知道消息之后使些手段,那也是极难成功的,更何况如今有侯府送来的徐嬷嬷,想来不说是固若金汤,也差不多了。”
她继续道:“而且娘娘怀有龙子,虽说未来会摆到明面上,可现在不还没有么,瞒着的这段时日可不就是我们的先机!能做准备的事情就不算是坏事。”
“再者说若是娘娘若是担心暗箭,那就更不必心慌了。眼下永宁宫又有了配有御厨的小厨房,还有原先就有的香菱带着绣娘做衣物,奴婢给娘娘熏香,采荷还会些武艺,何愁不能平安生子。”
她想了想还是隐去了永宁宫内还有含有二心的宫人的消息,到时候她与徐嬷嬷还有小金子合力处理了便是,现在说了徒增主子的烦恼。
侯夫人走之前可是吩咐过了,怀了身子的人就是容易多想,得时时说些好话顺着来。
不过有宫妃要投靠的消息还是能说一说的,谢秋霜顿了顿将赵宝林的事情说了,当然隐去了其中的尚怀菊,只说是一个线人。
凌清禾听完她的长篇大论果然没有什么再过多的反应了,顺从地躺倒在床上:“我就是因为被嬷嬷管着不让起身看书作画给闲着了,连这么明白的道理也想不清。”
“哪有,娘娘想的都是确有的问题呢。”谢秋霜起身再将蜡烛吹灭,主屋里陷入了黑暗,她原地站了两秒才找回了视线,“徐嬷嬷也是按照侯夫人和林神医说的做呢,等您的胎安稳了,每日便会宽松多了。”
就这样安安稳稳的,猎宫剩下的几天日子也都平安无事的度过了。
搅混水的幕后之人似乎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时间又没剩太多,干脆就放弃了在凌清禾身上做文章。徐美人倒是没有和前几日一样在猎场大放异彩,反而收着了不少。至于曼充仪,她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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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着叫三皇子殿下每日多去皇上面前走动走动。
还有皇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侯府那边使了什么手脚,总之是没再召见东侧的三位宫妃了,日日处理公务到夜里,说是来春猎散心的,倒不如说是换了个环境好点的地方批折子。
谢秋霜也没闲着,和尚怀菊又见了一面,把玉佩还了回去,剩下的时间一半与徐嬷嬷讲宫里的弯弯绕绕,另一半往返与东林阁找林晏之学习安胎的配方和与妹妹聊天。
这回再去东林阁见着那位侯府世子凌子濯,对方就没了之前的拿乔,应该是确认了她是自己人,时不时像个寻常人家的哥哥一样打听自己妹妹在宫里的情况。
谢秋霜都捡了些好听的说,哪怕对方问起了不好听的,她一张嘴也能将黑的说成白的。
祭祀当天暗流涌动,侯府的人各个神色匆匆,但谢秋霜这些迎春阁的人却很开心。前朝的事情与他们后宫的小小宫人何干,倒是祭祀之后,他们便能返程回后宫了。
这猎宫环境好是好,但就是太朴素了和逼仄了!
这可不能说是由奢入俭难,又小又挤的地方坏就坏在离得太近,消息很容易漏风,只能派人四处都守着,自从谢秋霜与尚怀菊从后头的小径上见过面,她就派人将此处也守了起来,只剩下墙上头没有站人了,总算是才能睡得安心一些。
回程的马车摇摇晃晃,颠得归心似箭的人难受。凌清禾身下垫了两三个软垫这才好受一点,哪怕如此,她的脸色都是苍白而没有血色。
谢秋霜心疼她,将马车上的帘子掀起一角,有一点流动的风至少会好受一点。
“还有多久?”凌清禾感觉如何躺都不舒服,干脆坐起身来。
采荷适时递上暖身的糖水:“还有半个时辰便到了。”
“娘娘您放心,我让小金子打听过了,回宫之后便可直接沐浴休息,梧桐那边肯定也是准备好了的。”谢秋霜递上帕子,“这几日也不会有宫宴,其他宫递来的帖子找法子推了便是。”
凌清禾抿了一口糖水,再用帕子擦净嘴角,摇头道:“过了这些时日,我‘扭伤’的脚也该好了才是,祭祀那日我便未在,再闭门不出就引人怀疑了。若是有递来的帖子便挑一个去罢,这会儿尚未显怀,多出去走动走动才好。”
谢秋霜和采荷对视一眼,俱都低下头没有说话。
在凌清禾养胎这件事情上,她们这两个未经人事的小宫女是做不得主的,也就是徐嬷嬷今儿肚子不舒服坐在了后头那两马车上,不然她俩也得有一个去后头。
谢秋霜偷偷朝马车外看去,在几层禁军的背后,绿色不断朝后退去,泥巴路变回了石头路,大道上也逐渐出现了其他走动的人。
那些人大都低着头偷偷的往这边瞧,眼里藏着艳羡和憧憬,殊不知这马车豪华的车壁究竟遮盖了什么。
她曾几何时也是这样的人,如今却坐在这马车里,缓缓驶入被权势包裹住的朱红的牢笼。
谢秋霜想了想,还是将帘子放下来了。
既然已经选定此路,就不必再伤春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