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黑猫?
织田作之助琢磨着这个奇妙的词。
黑猫的象征很多,只是在受到西方的影响之后,它的象征似乎也固定了下来,说到它时,人们往往会说是“不幸的黑猫”。
这时候说黑猫是幸运的,似乎有些不太主流。而想到“黑猫”的话,他最近的确有一个会接触到“黑猫”的机会——他现在手上的这单委托,而委托人正好就是夏目先生。
这必然不会是一个巧合。
“夏目……先生?”刚理清思绪,织田作之助抬起头来,想要追问夏目漱石关于“黑猫”的事,但那位老人家却已经在视野中消失不见了。
织田作之助的手指蜷了蜷。
没办法了,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织田作之助拍拍衣角,准备继续工作去了。
他之前跟那位黑发鸢眼的男孩所说的可不是假话——他对于说谎这件事实在是不擅长——他的确需要去工作了,而他的工作也不仅仅只有夏目先生所委托的这一单,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去做。
想找个新工作了,现在的这个,有点忙啊。
织田作之助心里想着一些有的没的的事,一边踏上了工作的路途。
感觉,都没什么时间想小说的事了。
但要找个什么样的呢?
……
家里进贼了。
或者说,进人了,一个陌生人。
我刚醒来就发现了这件事。
这人很警惕,几乎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但是,他现在的对手是一只猫。虽然在人的印象里,要是说到嗅觉灵敏的动物,那第一动物选一定就是狗,毕竟这是一个存在着警犬的世界,但其实猫的嗅觉也是属于敏锐的那一种——至少要比人类的灵敏多了。
当然,在听觉上也是如此。
而我这样说的意思就是,我闻见了陌生人的味道,并且他还在逐渐地靠近我。
按理来说,在横滨遇见陌生人是很正常的事,而人类也不像猫咪那样,对各自的领地有那么大的认知范围——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理解有陌生人类路过夏目宅的意思。他们的味道、以及部分的声音是很经常被我所捕捉到的,但一般来说,我并不会过多地在意这件事。若是连这种事我都要警惕的话,那我想必是不可能在人类社会里安然地生存到现在的——我肯定会神经衰弱的。
这种人类认为是安全的动静实在是太多了。
但这个人,这个人的距离,已经不在我理解中的人类社交范围内了——他一定已经进了夏目宅了!
他肯定是个小贼!
我可没有听夏目、或者小治说过家里会来客人的事,那这个不速之客还能是什么呢?就算不是小贼,也肯定不安好心——我也没有听见门铃声!
我呼喊了周围的猫咪们,偷偷地观察这个不速之客。
他是一个红头发蓝眼睛的人类,身量不算很高,应该还归属于孩童的范围,只是眼中有种说不出的冷淡感,猫咪们向我传达来的情绪也是趋向于避开——它们认为这是个危险人物。[1]
果然啊……
我越发肯定我的猜测。
于是我操纵着其中一只猫,装作误闯进夏目宅,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小偷的面前去碰瓷他。
“唔……猫?”小偷敏捷地躲开了被我操纵的猫倒下的身体,专注地看着它,但也没有说些什么,脸上依旧是一派平静的模样,也不知道他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真的有猫啊。”他蹲了下来,试探性地伸出手去,被我操纵的猫嗅了嗅,甜甜地夹出一个极其甜腻的撒娇声。
“喵~”
非常完美,比我自己夹的要好听多了。
“唔……但是不会说‘你好’。”小偷重新站了起来,无视了正在“征服”他的那只猫,环视四周,观察了起来。
……有会说“你好”的猫吗?
但听到他这么说,我的脑子一瞬间又宕机了。
什么叫做会说“你好”的猫呢?猫应该会说“你好”吗?会说“你好”的应该是猫吗?
……不对,我好像就是属于这种特例——我的确会说“你好”,虽然这个不同寻常的技能我也是最近才习得的。
我不得不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有除了我以外会说“你好”的猫吗?
……可能有吧,也可能没有,但至少从我有记忆起,我只见到过我这样一只——夏目不算,因为它只有在变成人的时候才能说人话,在平时以猫的形态活动的时候,它也是不会说人话的普通猫咪。
而且,这个人……这个小偷,他还是目的明确地来到夏目宅来找一只会说“你好”的猫……他的目标已经很明确了,就是在指我吧,这里只有我这样一只符合条件的猫。
但他是从哪里知道我的呢?又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这样说来,将他称为“小偷”就已经是很不符合实际情况的了吧,我不相信一个有着这种身手的人会在抱着来找一只会说“你好”的猫的情况下,真的只是为了偷东西。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也只能怀疑他想要偷的东西就是我本身了。
物以稀为贵,这个道理谁都懂得。而像我这样一只会说人话的猫,想来是前所未见的。
但……他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消息的呢?
我明明从昨天才获得了这项技能,甚至真正见到我说话的一幕的也只有当时在场的三人——分别是小治、乱步,以及小治的同事坂口安吾。
谁会是那个将消息外传的人呢?
……
好像只有坂口安吾比较可疑了。
小治不是这种人,乱步也不是……那就只有我尚不了解其为人的坂口安吾了。
而我知道的是,坂口安吾是异能特务科的人,异能特务科的工作之一就是记录、管理国内的异能力者们,而他在昨天见到了我使用异能的一幕之后,于情于理,都会将我的信息往上报的吧。
那么,嫌疑人果然就是坂口安吾了吗?
暂时还不能确定,要是真的是小治或者乱步一不小心说漏嘴了之类的呢?这也不是完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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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的事情,但不能否认的是,坂口安吾现在在我心里的嫌疑就是最大的——他基本被确定为就是泄露我信息的人,甚至这个可疑的不速之客,很可能就是他招来的。
哪有我昨天刚习得,今天就马上有一个来找的人这样巧的事呢?就算我知道我并不是那种很聪明的猫,但这种简单的小事我也是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分析出来的!
……
而身为不速之客的可疑人员的织田作之助,此时并不知道有自己的收件人正在暗中观察着自己,依然在观察着这栋房子的环境。
从门口的表札上写的是“夏目”来看,这里很可能就是那位夏目漱石先生的宅邸——至少跟他有关,但更多的信息?暂时还一无所知。
但织田作之助也并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他现在需要做的,是找到那只所谓的会说“你好”的猫。
虽然当时夏目漱石的用词是“说不定”,但织田作之助很清楚夏目漱石会说这种话,本身就是在给他提示,所以这个会说“你好”就一定是一个重要的提示。它不一定真的是在说一只会说人话的猫,也可能只是这只猫会发出某种类似于“你好”这样音调的声音而已。但无论如何,先朝着这个方向找过去就是了。
至于这只突然跑出来向自己撒娇的猫?
……的确很可爱。
但它不可能是织田作之助的目标猫,首先,它是一只白猫,身上连一根黑毛都没有,叫声也是很标准的猫叫声,没有任何可供他者误会的余地。无论是从黑毛这方面出发,还是从会说“你好”这方面出发,它都不可能是“收件人”。
但,它很突兀。
在寻找某样不太明确的东西的时候,任何小事都需要注意,更何况这只猫的出现的确很奇怪。
只是,在织田作之助装作不在意这只猫,转而观察起四周的时候,却发现这只猫也在观察他。
它的眼神……有点不太寻常。
织田作之助对于猫这种生物并不算了解,但一只普通的小动物,应该具有这样灵性的眼神吗?那种眼神……说它其实是一只通人性的猫妖也不为过。
织田作之助又想起了昨天自己在听到夏目先生所说出的“收件人”特征时的所思所想——
它也许并不是真正的猫,而是一个异能力者。
如果此时是有一个异能力者在这只貌似普通的猫背后观察着他,那这一切就都很合理了。
织田作之助再次试探性地对这只白猫说:“你好,我是一个‘邮递员’,经夏目先生所托,给你寄了一份信,你现在方便接收吗?”
他拿出了那封信,在白猫的眼前晃过。
不多时,织田作之助听到了一道细小的声音从一扇门后传出,细声细气的,听起来有些像小孩子的声音。
“你说‘夏目’?”
也可能真的是小孩子,这样一来,他看不到人也就合理了,在这家里现在很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在的情况下,保持警惕也是合理的。
“是的,夏目,夏目漱石先生,你应该认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