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口安吾心绪万千,但面上仍保持镇定:“太宰君对我的恶意真大,只是一点小事都要对我妄加揣测。”
太宰治只是刻意地弯了下眼角,什么都没说。
只是在坂口安吾悄悄松了口气的时候,又戏弄似的说道:“安吾这么想能安心一些的话,我也不介意你这样呢。”
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的汗又要流下来了。
这家伙……真的很恶劣啊。
完全就是在戏耍他啊。
“嗯?安吾不要这样嘛……好像我对你做了什么很糟糕的事一样,不都说了吗,现在是休息时间哦——是休息时间啦!”太宰治敲着手腕,仿佛那里有一个皇帝手表一样,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爪下猎物的猫咪一样,有种不经意的残忍。
而不幸的是,坂口安吾现在,就是这只可怜的猎物。
好在这位猫咪先生暂时并不准备将猎物先生一下子玩死,他移开了视线,坂口安吾趁机松下一口气,但这口气刚到嘴边,又想起了刚才自己的遭遇——于是又被咽了回去。
真是时时不能放松。
“哎呀……安吾就是太容易紧张了呢,没有注意到吗?”猫咪先生轻巧地笑笑,“那就算了呢,难得人家的好心被辜负——”他似模似样地叹口气,“真实可惜……”
只是那小眼神还在悄悄地瞥着坂口安吾,似乎是在暗示对方什么。
……暗示什么吗?
坂口安吾看着太宰治的微笑的眼:确实,至少他现在并没有感受到太宰治的恶意……那么,刚刚其实是他想传达什么给自己吗?只是自己一时间没有意识到对方的意图——说到底都是因为对方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这难道也要算作是他自己的错吗!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坂口安吾仔细揣摩了下刚刚太宰治的一言一行,他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
“你是说——现在是休息时间?”
刚刚太宰治的确有在强调现在是“休息时间”,后面也说了会给自己“酌情”回答,但之前的那番戏弄,既可以理解为是太宰治心血来潮、或者是在心情糟糕时恰好遇见了乐子而做下的恶劣行径,但也能理解为——这是太宰治对于自己被辜负了的心意的报复。
但问题是——太宰治为什么要报复自己呢?
难道太宰治真的有将自己稍微地视为亲近之人吗?
只有亲近之人的“背叛”,才能致使“报复”的降临。
但自己真的有被“报复”的资格吗?
坂口安吾如同第一次遇见太宰治那般,认真地观察着这个一向被他视为无心之人的孩童。
……这么说来,太宰治的确只是一个孩童而已,只是他以往的行径让人很难将这种本应被视为弱势群体的词汇和他本人联系起来。但他又真的处在这个敏感的时期。
那么,假如他之前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暗示,并不真的是戏弄,而是一种别样的示好的话……
坂口安吾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里忍不住又起了一阵恶寒,但看了看眼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清澈而纯真地观察着自己的太宰治——勉、勉强将这种可能性列入参考吧。
……勉强。
至少他暂时还不能很好地将这种设想和太宰治这个奇人联系在一起,甚至应该说,他能够产生这种想法就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了……他真的不是被太宰治在这段时间内折磨出了斯德哥尔摩吗?
……这样想想真是越发可悲了,果然还是不要想太多,赶紧把这个话题揭过去吧。
“太宰君,你和小咪之间的关系……或者说,你知道,小咪那个时候是自愿的吗——在它母亲跳楼的时候。”坂口安吾尽量自然地问出问题。
但太宰治还是在这个问题刚落下的一瞬间,就停在了原地,就像是机关人偶的发条送能提供的动力已经完全耗光了,整个人偶久停在了那个别扭生硬的姿态上。
他缓缓地转动着眼珠子,头却停留在原处,就这样斜着轻飘飘地瞥了提出了直击内心问题的坂口安吾一眼。
“啊……那个啊……是知道的哦。”
他的声音像是要被风吹走了一样,飘忽在空中,无处着地。
“因为,我也是这样的嘛。”他不甚在意地笑出声,“啊呀……所以都说啦,我和小咪之间的缘分,是很不可思议的哦。难道安吾没有把我的话好好地放在心上吗?这可就叫我有些伤心了哪。”
……
所以,小咪,你会给我什么答案呢?
我也……很好奇啊。
……
“喵桑,你真的认为你的异能力是控制猫咪吗?”
“咪?”那不然还能是什么呢?难道乱步还以为我会有第二种异能力吗?
“我当然不是认为你有第二种异能力——事实上,我从某人那里得知,异能力者都是只有一种异能力的。”
“咪。”那不就更能说明我只有一种异能力了吗?
这有什么好疑问的呢?
“喵桑,你应该还记得吧,我之前曾经提醒过你的——不要再动用你的异能力了,我那个时候指的可不是你操控猫咪的能力。你所拥有的,绝不止是那样的能力,那远比操控猫咪要危险得多。”
乱步的手压在了我的脑袋上:“你会伤害到自己的。”
“喵桑,异能力是会伤害到自己的……如果没有人告诉过你的话,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好了——异能力绝对不是能够被随意使用的东西,它不是你爪子上长出的指甲这样的东西。
“你的异能力——其实是许愿吧,只是你一直不愿意正视它的存在,也不愿意正视你自己的存在,所以你才遗忘了它。
“所以,现在让我来告诉你——请好好地正视你自己吧,喵桑。”
他松开了手,认真地看着我,那浓绿的眼瞳中,倒映着一只无措的黑猫的身影——原来我在他眼中是这样的吗?
那是多么弱小而怯懦的身姿啊——我居然是这样的猫吗?
……我的确就是这样的猫啊。
我没有过去的记忆,也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就只是浑浑噩噩地活着,不明所以的痛苦缠绕着我,即便我混沌的头脑理应让我更加松快一些,但得到的却永远只有更加迷茫的、如钝刀子割肉般的感受。
我好似更轻松了,又好似没有。
我甚至无从说起我的这种心态——这不完完全全就只是在无病呻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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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值得一提吗?
但我确实就是这样活到现在了。
即使我没有什么所谓的活着的意义,完全不像那些人所说的,要有什么伟大的理想……但即便是这样,我也依然如同野兽一般的,就这样活到了现在。
但现在,我却又被乱步眼中的我惊了一瞬——啊,这就是我啊。
多么的……多么的……
“喵桑……”乱步有些手足无措,四肢都不知道要怎么摆了,“你……你不要这样……”他看起来比我还要为难的样子。
“喂!太宰治!太宰治!过来一下啦!我应付不了这种局面!这种事本来就不应该我来做的吧!弄哭喵桑可不是我想要的……听到了吗!快点过来!”
他甚至开始大叫起来,连声呼唤着我完全不想在这种时候听见的人的名字。
“咪!咪咪!”乱步!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顿时将我的那些伤春悲秋的思绪都抛到脑后去了——这完全不是我预料中的事啊!即使我的确猜到这其中会有小治的身影,但看乱步的样子,小治现在估计就是直接在旁听吧!甚至现在说不定正猫在哪里蹲我呢!这可真是太糟糕了!
怎么会有这样做人家朋友的嘛!
“喵桑你不要乱叫啦!太宰他又不在这里,我只是……只是通知他一下而已。而且,现在就算你想要阻止也晚了……”乱步眼神有些飘地回应我,但也勉强算是镇定了下来,“至少这种事我觉得还是要通知家属的吧……”
“至于你的异能力……喵桑你想要继续使用你操控猫咪的能力是可以的——那只是你真正异能力的产物,并不会对你造成更大的损害。”乱步说着,也逐渐冷静下来,“而且,这也能成为你的伪装。喵桑,你既然之前一直都以为你的异能力就只是操控猫咪而已,那你就继续这样对外说明就好了,这是一种很好的伪装——‘许愿’是一种很危险的异能力,不仅只表现在对你自身的损害上——你应该也明白的吧,人对‘愿望’的渴望。”
一向在为人处世上表现得有些笨拙的乱步竟在此刻显现出了别样的智慧——这是连他这样的人也能明白的事,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愿望”……就是“欲望”,而“欲望”一向是很危险的东西,有多少人会为了自己的“欲望”铤而走险呢?
只是……
“咪咪?”我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就算说是“许愿”,但总该有个极限吧,像是希望明天吃到的早餐是面包这样的事也可以是“愿望”,但像是希望世界和平这样的事也是“愿望”。即使并不愿意为此而做下高低之分的判断,但“愿望”本身,就是有难易之分的。像是前一种,就是可以靠自己的能力轻易做到的事——当然,对于某些人来说,或许不是如此,但相对来说,这的确是一个简单的“愿望”;至于后一种……至少在我看来,那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事。
人就是这样的生物,不在此处起纷争,那便在别处起纷争。
“欲望”本身就是纷争的起源,但人又是被“欲望”驱使的动物。
因而,想要在人类的世界里取得和平,这是很艰难的事。
那么,对于这种程度的“愿望”,我也可以实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