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荷脸上被绑匪一耳光扇肿的地方,段云烈煮了鸡蛋,让她拿着在脸上滚动,但是第二天起来半边脸还是有点肿。
段云烈一大早去药铺里给她买了一罐药膏。
李慕荷感动于段小黑的体贴,但是想到段小黑如今也只是一个低阶武官,手中并不富裕,顿生愧疚之感,“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伤,浪费这个钱做什么?”
段云烈把药膏打开塞进她手里,“敷了药会好得快一些,现在就敷上。”
段云烈买药的时候还买了早点回来,大饼、包子、油条、豆浆样式还不少,虽然这些寻常百姓家的粗糙食物比不上容府的早膳精细繁多,但这些明显更让李慕荷觉得安心。
吃早饭的时候,段云烈问起李慕荷以后的打算。
李慕荷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想回老家,但是又苦恼镇子里的人说闲话。
她当初离开无名山的时候,信誓旦旦地和王大娘说她要和夫君去燕京,如今一年不到就灰溜溜地跑回去,王大娘又是个大嘴巴的性子,定然把她的事情在镇子上传遍了,到时候大家见了她一定都会问个缘由。
想想就让人觉得恐惧。
她虽然没有段云烈那样出人头地、衣锦还乡的大志向,但她也不想在父老乡亲们面前丢人。
段云烈能体会到李慕荷的担忧,想了想,说:“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北疆吧?”
“去北疆?”李慕荷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突然之间听到,感到有些惊诧。
段云烈补充说:“但是北疆风沙大,气候干燥,和咱们老家大不一样,你不一定会适应。”
李慕荷问:“环境真有那么艰苦,比深冬住在大山上没东西吃还可怕?”
段云烈笑道:“那倒也没有那么艰苦,我如今大小也是个武官了,还能让你吃不上饭?”
李慕荷说:“那我就不怕。”
段云烈忽然想起来,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李慕荷并不是不能吃苦的人,“对,我能适应,你也能适应。”
他如今有官职在身,小荷花跟在他身边,就算是在北疆,也会比一个人穷困潦倒住在大山里日子好过得多。
李慕荷本来都同段云烈约定好了,到时候跟他一起去北疆生活,她越发详细地向段云烈询问北疆是什么样子,段云烈也时常跟她讲一些在军营里的事情或者是跟当地百姓之间的趣事,她甚至已经开始大胆地畅想她即将展开的新生活了。
未曾想到,容淮却不愿意放过她。
容淮不断在借由段云烈的上司给段云烈施压,要段云烈把李慕荷还回去。
李慕荷近几日察觉到段云烈似乎有什么心事,段云烈告诉她是公务上的事情,不必担心,他能够解决。
如果不是他的上司亲自登门造访,李慕荷偷听到他们说话,否则的话,她现在还不知道容淮竟然一直在向段云烈施压呢。
“你可不要在这么重要的大事面前犯糊涂,容家那是你一个小小校尉能够得罪得起的吗?你小子在沙场拼杀这么多年,刀口舔血换来的前程,几次死里逃生,难道就要为了这么个事情把自己的前程耽误了吗?”
“我是看着你小子一步步升上来的,你不可惜,我都替你可惜。”
段云烈的语气很坚定:“她是我亲妹子,我不能看见她再进容家那个大火坑里。”
“少拿这话唬我,我可是听说那姑娘和你没有半分亲眷关系,再说了容家有什么不好,咱们这样的人拼死拼活半辈子赶不上人家的旁支……”
“胳膊拧不过大腿,你迟早要把人交出去,可别把自己拿命换来的前程搭进去,年轻人,不值当啊,好好想想吧。”那人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李慕荷心中一沉。
察觉到屋子里的人要出来了,她立马闪身进了厨房,装作生火烧水的样子。
那个身材略矮胖的壮实男人走出来,看到了坐在厨房里生火的李慕荷,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
李慕荷虽然没有往那边看,但是余光中看到了男人的动作和脸上的神色。
她抓紧了手里的木柴,木柴上凹凸不平的粗糙表皮陷进了她掌心的皮肤里,她把木柴塞进灶洞里,突然炸开的火星子溅到了她的手背上,烫得她猛地缩回手来。
段云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房间里出来了,看到李慕荷坐在灶洞前面生火,正巧看到她被烫着手猛然缩回的时候,连忙道:“我来吧。”
李慕荷拍拍手上沾到的木屑,“不用不用,已经弄好了。”
正是丝瓜成熟的季节,住在隔壁的大娘在院子里种了几棵丝瓜,绿色的丝瓜藤已经爬到了围墙上,今年结的很茂盛,大娘吃不完,送了李慕荷两根丝瓜,一大一小。
李慕荷准备把大的那根丝瓜明天炒了做菜,小的那根丝瓜就留着今晚下汤面。
她的厨艺很一般,但是做两碗清汤丝瓜面还是可以的,毕竟她要是不会做饭,一个人在山里住那么多年早就饿死了。
她忽然想起来,她的厨艺还是当年住在段伯伯家,跟着段伯伯学的。
在段云烈一入口,她就兴致勃勃地问:“怎么样?有没有吃出来一种熟悉的味道?”
段云烈听她这么一问,自然也想起来了李慕荷是跟谁学的厨艺。
他笑着说:“跟我爹做的一样好吃。”
段云烈小时候就很黑,又黑又瘦,像一根黑色的筷子似的,不然也不能被叫做段小黑,如今比小时候好了一点,但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的皮肤仍然是非常深的小麦肤色。
因为黑,所以一笑起来就显得牙很白,瞬间让他的笑容灿烂了不少。
李慕荷看着段云烈脸上的笑容,心中有些触动。
段云烈说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在她这里,他又何尝不是呢?至于曲氏,李慕荷早就不认为自己和她有半分关联了。
段云烈想要保护她,她很感动,同时她也很清楚,自己不能连累他。
他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头兵混到今天,完全是靠自己的性命搏杀出来的,穷苦人家的孩子哪里那么容易能够出人头地呢?
她不能够耽误他。
第二天,她向段云烈说了自己想要重新回到容府的打算,段云烈当然不同意。
李慕荷试图跟他辩解,说这是目前对他们二人都最好的处理方式。
段云烈很快就反应过来:“小荷花,你是不是昨天听到我和老吴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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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了?”
“嗨呀,他这人就爱把事情往严重了说,”段云烈试图开解李慕荷,口气轻松,“其实根本没有多大的事儿,我一个武官,他们容家世代是文官,他能够影响到我什么?你别相信老吴说的那些话!”
李慕荷沉默一瞬,“如果真的没有影响的话,他就不会说动你的上司亲自登门来说服你了。”
段云烈哑口无言。
对啊,如果毫无干涉力,老吴不会专程走这一趟。
李慕荷劝他说:“就让我回容家去吧,这是我当初自己选的路,而且就像你说的,边塞艰苦,环境恶劣,我不一定能够适应那里的气候,我就留在燕京也挺好的。”
李慕荷也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快和愉悦一些,好想她真的是这样想的一样。
她说:“燕京是天底下最繁华的地方,容家一个世家大族,难道还能亏了我不成?而且容淮之前对我也挺好的……”虽然可能是装出来的。
段云烈根本不可能被她这些虚无缥缈的理由说服,在听到李慕荷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甚至有点儿生气,气李慕荷现在还不清醒,难道还对那个容淮抱有爱慕之心吗?
“他那叫对你好?”段云烈痛心疾首道,“小荷花,你被他骗了一次,难道还要被他骗一辈子吗?他若是真的对你好,就不会在绑匪面前先护住另一个女人而弃你于不顾了!”
段云烈道:“而且他马上要娶丞相府的小姐了,你这样自由自在的性子难道要关在后院一辈子给他做妾吗?你想想李爷爷,他若是知道你这样,定然会为你痛心的。”
李慕荷听到他提及祖父,脸上的神色一僵,脸色也白了几分。
段云烈因为心底的火气,一口气把话说完,一转头,看见李慕荷苍白的脸色,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说的过于重了。
甚至最后一句话,听起来还像是暗暗指责李慕荷给人做妾不自尊不自爱,所以让李爷爷痛心,可是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他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他只是一想到小荷花给那个容淮做妾,一辈子关在容家那种高门大院里,就觉得可惜。
段云烈心里一咯噔。
李慕荷脸上没什么血色,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段云烈使劲挠挠头,像是恨不得把头皮挠破一样,表情显得有些后悔和无措:“对不起,我、我不应该这么说。”
他抬起手,一巴掌“啪——”一声脆响打在自己嘴巴上,下手不轻,“我这张破嘴,小荷花,你别往心里去,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慕荷摇摇头,开口说话,嗓音有一点发哑:“不用对不起,你说的……也没错。”
他们是最好的伙伴,她了解段小黑的为人,不会误解他。
段云烈眼睛一亮,顾不上再道歉,以为李慕荷被自己说动,改变了想法,“这么说你愿意……”
他话还没说完,李慕荷就摇了摇头,“我还是得回容府去,段小黑,我不想连累你。”
说来说去,话题又绕回了这里,段云烈感到十分苦恼,这下更要挠头了。
他不禁怨恨起自己,为什么没能更强大一点,如果他真的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今日怎么可能护不住小荷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