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酸涩自心头蔓延到鼻腔,泪水模糊了视线,终于自眼眶缓缓滑落……
春桃见他缄默不言,便凑到他身畔,抬眸一望,便见他眼眶湿红,俊美面容上满是泪水。
“哥哥……怎么哭了?”她适才不过嗔怒之下的一句玩笑,不曾想竟叫他流泪了,她便有些焦急,轻抚他后背,“可是适才弄疼你了?”
“你这般没心没肺,我不理你了!”他说罢,便转身背对着她,垂下头偷偷拭泪。
“我方才不过开玩笑呢,哥哥若是觉得难受,我日后不这样了,”她担心适才力度大弄疼了他,“是不是伤口疼了?”她便凑到他身畔,拿起手帕拭去他眼角的泪。
“你到底知不知晓我在意什么?”他低声抽泣,神色委屈,“我这里和寻常男人不一样的……你还说它……便是嫌弃我……呜呜呜……”
春桃便意识到,是方才的戏谑之言叫他自卑了,“是我错了嘛,但我未有半分嫌弃哥哥的,你别……别难过了……”她柔声道,轻轻将他圈在怀里。
他闻言,泪意愈发汹涌,身子微微颤抖,“我身子无能……所以只能用手……你若不愿……便算了。”他撇撇嘴,抬手拭去眼角的泪,垂着头不再瞧她。
“我没有不乐意呀,其实挺舒服的,”春桃便直话直说,“只不能老是你欺负我,得有来有往才行。”
“你可曾见过……寻常男人的身子?”万荪瑜微微抬起头,犹豫许久终于问道,“你得如实回答我。”
“从未,”她不加思索便道,“除了你,我从未见过旁的男人的身体,我八九岁时被爹娘收养,十三岁便入了宫,如何会见过?”她认真道,语气里含着无奈。
万荪瑜闻言终于长吁一口气,想到她自幼漂泊,又早早入了宫,如今也不过是个碧玉年华的少女,怕是连正常男人的身体什么样、男女行欢具体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到底是他胡思乱想了。
“你别难过了,我从未嫌过你,我知道你身子疼,心里更疼,我也不知如何安慰你,便只能再抱抱你啦。”春桃温声道,这便伸手,又将他圈在了怀里。
她没读过什么书,的确不会安慰人,但她知道如他这般才貌双全、心思敏捷之人,对于这身体残缺,心里定是极痛。
“好吧,我原谅你了。”万荪瑜低声嘟哝道,心里却有层层暖意蔓延开来,便反手拥住了她。
时下虽已入秋,郊外阳光依旧热辣,马车里便有些燥热。万荪瑜身上的鞭痕瘀伤已渐渐恢复,只汗水流淌之下,微微有些发痒。“再给我……涂点药吧。”他低声道。
春桃便缓缓松开了怀抱,自行囊里拿出瓷盒,旋开瓶盖,又解开他月白色广袖外衫、而后是中单,便点了清凉药膏涂抹在他道道伤痕上。
他肌肤莹白如玉,眼下伤痕虽浅了些,瞧上去仍有些触目惊心。春桃心下怜惜,动作细致又轻柔。
“那里……也有些难受。”他神色羞赧,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春桃便解开他亵衣,在他那伤疤上点了药膏。长途行路,伤口又微微有些泛红。
清凉的触感传来,他便觉舒适许多,又在春桃眼神示意下侧过身去。她便戴上了薄膜手套,点了药膏缓缓探入。身后虽已不再渗血,想来里头还未全然愈合。
待收拾完这一切,又行了许久的路,转眼已至日暮时分。接连赶了三日的路程,一行人都十分疲惫,无论如何便该寻间客栈住下了。此地地处郊外山麓间,再往南,便要入邯郸城内。
侍剑得了万荪瑜允准,便示意其他身着便装的西厂番子今夜入城留宿,暂且休整一夜,明早再继续行路。
万荪瑜和春桃此刻都有些疲惫,二人正依偎在一起闭目养神。突如其来的细微响动,便叫万荪瑜止不住震颤,这便清醒过来。
“哥哥,怎么了?”春桃一面询问,一面与他一道轻轻掀开车帘,便见一行黑衣装扮、手持弯刀之人自漆黑的山麓深处接连涌现,观架势,来人不少。
观其装扮和身手,应是此处山间劫匪,并非训练有素的杀手。只人数之多,仍叫人不禁恐惧。
侍剑、侍墨等身着便装的番子便紧紧护在万荪瑜马车之侧,长剑过处,劫匪接连倒地,便近不得马车分毫。
只随着又一波人涌上来,拨动衣袖间藏着的箭弩,便接连放出暗器。包括侍剑在内的不少人便相继中箭。
万荪瑜见情势不妙,便迅速自马车下方木匣里取出一枚西厂特制的烽火传信筒,动作麻利地用打火匣点燃。掀开车帘,夜空中顿时便划过一道锐利的火光。
西厂司事处遍及大邺各处,此行这一路,原是想隐藏身份,攻其不备,如今看来却是不行了。待城内司事处的番子接收到信号,不多久便会赶至。
只眼下山匪颇多,待众人接连负伤,便有些落于下风了。
春桃凝神屏息,便听闻陌生的脚步逼近了马车。这便穿好外衫,抽出了腰间那柄轻盈又削铁如泥的利刃。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春桃握紧了手中利剑时,一柄弯刀已然穿透帘幕,插入了马车。
万荪瑜屏住呼吸,攥紧了春桃的皓腕,眼神示意她勿要下车。
不想门帘已被掀开,一个面目狰狞的黑衣汉子已然抄起弯刀劈砍过来。
而随着一声惨叫,他便僵住了动作,身后侍墨的长剑已然洞穿了他身体。
只随着来人愈来愈多,侍剑侍墨等人已被冲散。春桃面色沉凝,毫无惧色,便执剑挡在了万荪瑜身前。
万荪瑜便见如墨夜色里、昏暗光线下,一袭黑色束腰男装勾勒出她纤瘦又挺拔的背影,她一头青丝高高束起,几缕凌乱乌发贴在脸侧随风摇曳,却透出摄人心魄的坚毅。
“桃儿,你快回来!”恐惧拉回了他的理智,“危险!”
春桃却已顾不得任何,值此危难之际,她满心所念,便只有护他周全。
一名手持弯刀的彪形大汉已然攻了过来,若说不惧怕是不可能的,春桃咬紧牙关,便执长剑,挡住了他劈砍的动作。
“哟,竟是个小娘子!”昏暗光影下,此人瞧出她竟是个女扮男装的貌美女子,便放松了警惕。这便执刀,一只脚踩上马车,步步逼近。
春桃抬眸,佯装镇定,便趁此人不备,使出浑身力气,以最快的速度出剑,剑尖插入了他的胸膛……
此人尚未反应过来,胸口已被一剑贯穿。他双目圆睁,望向眼前这身形纤秀、眉目俏美的女子,犹带着不可置信。
春桃迅速拔剑,鲜血喷溅而出,洒在了她面容上。她终于浑身脱力,手中长剑应声而落。
万荪瑜匆匆行至她身侧,便见夜半时分的朦胧月光洒在她白皙俏丽的侧脸上,艳红的鲜血顺着她微微瘦削的下颌线向下流淌,映衬着她俏美精致的面容,竟平添了几许妖冶凌厉的美感。
他望着她移不开眼,神思便有一瞬的恍惚。
而后一行黑衣装扮的番子迅速赶至,黑压压一片,与这苍茫夜色融为一体。山匪纷纷倒下、尽数伏诛。
“掌印,我等来迟,还望掌印恕罪!”为首的是个身形瘦高、面容冷峻的青年,这便跪在万荪瑜身前。
万荪瑜挥了挥手,便示意他起身,“一半人马随本督回城,余下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这青年便留下一半人马,手持长剑,向着山麓深处而去,另一半则护卫万荪瑜入城休整。
这青年便是西厂在这邯郸城内设立的司事处的主事,名唤“秦诚”。
侍剑、侍墨均有负伤,虽未伤及要害,却出了许多血,简单包扎处理后,便上了另一辆马车。而俘获的几名活口,亦随着队伍一道入城,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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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自不言而喻。
万荪瑜凝神屏息,原以为便装出行不至惹人注目,不想扮作寻常富户公子,却引来了山匪。他长吁一口气,便拿起布巾,就要拭去春桃面容上的血迹。
春桃显然惊魂未定,在他触上她脸颊时,身子仍不由自主地颤抖。
“你适才出手干脆利落,杀人时都不惧,这会儿怎的怕了?”他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语气却是轻描淡写。
话虽如此,但鲜少有人第一次杀人会不后怕,因没有人生来喜好杀人,何况她一介女流。
适才血喷洒在她脸上,腥热,黏湿,眼下他虽正拭去这污秽,恶心恐惧之感却在她心头愈发清晰。
春桃只沉默不语,抱臂缩肩。
万荪瑜知她恐惧,便伸出双臂,将她拥在了怀里,“别怕,没事了。”他的唇落在她颈窝上,指尖温柔地抚过她脸颊,理顺她颊畔凌乱的青丝。
她眼下恐惧未消,可适才她义无反顾挡在他身前,眼神坚毅,出剑利落,鲜血喷洒在她白皙秀美的面容上……这一幕幕,却叫万荪瑜心头没来由地生起一阵兴奋与快慰。
“你杀人的样子,美极了,”他感受到她在自己怀中渐渐不再颤抖,便在她耳畔温声道,“你适才为我杀了人,我们这辈子,应是注定不会分开了。”
“这个人,真是个疯子……”她暗暗道,周身便又开始蓄力,衣袖里的手攥得更紧了,尽管适才死在她手上的是个无耻匪徒,她的心却就是难以平静。杀人总是痛苦的,他怎能说出这般话?
他将她圈得更紧了些,手又伸进了她的里衣,这次却不是欺负,只是含着怜惜地轻抚她柔滑肌肤,以示安抚。她身上蓄着的一股力终于在他的温柔里,慢慢散开……
“你为我杀人了。”他又凑到她耳畔缓声道。
“你为何又说一遍?”她忍不住撑起手肘,抵在他腹部用力还击,“我并非为了你,适才若不杀他,我也会死。”
“何必自欺欺人?”万荪瑜勾唇一笑,他眼下虽着常服,并未涂抹脂粉唇脂,神色却极是妩媚,“你就是为了我。”
春桃便也不再解释,“杀人于你而言,就这般轻描淡写,你不害怕么?”
“你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人了,若是畏惧杀人,我早就死了,”万荪瑜沉声道,又抚了抚她柔软秀发,“别怕。”
春桃便倒抽一口凉气,脱力瘫软在他怀里。
眼下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一行人自不会再乔装隐藏身份,便直接去了城内司事处落脚。
万荪瑜撑起身子,便搀扶着春桃下了马车。他也不顾及旁人眼光,两人衣袖里的手紧紧交握着,不曾分开过。
秦诚自为万荪瑜安排了司事处最宽敞繁丽、朝向最好的上房,万荪瑜便引着春桃,入了里间下榻。
事先已命人备好了一应所需,二人推门而入,便见屏风后水雾弥漫,一方木桶内已盛好了热水。
万荪瑜便动手解身上衣衫,就要进入其中沐浴。待他将衣衫尽数除去,却见春桃仍立在原地,未有动作,这便伸手解去她腰带,脱掉她外衫。
他一直想和她共浴,只可惜此前身上一直有伤,在府上时未有机会。
春桃却也不抗拒他的动作,任由他这般,身上衣衫便一件件掉落下地上,只剩下里间薄薄的肚兜。
万荪瑜正欲伸手,她却仍有些羞赧,“先进去吧。”这便反手握住他玉指,两人一道跨入了浴桶里。
屋内只点了两盏灯,蛾黄色微光映照下,水光潋滟。万荪瑜眼见她依旧魂不守舍,便终于解了她肚兜的细绳。光影浮动下,她玲珑曼妙的躯体映在玉石屏风上,却似一幅浓淡得宜的水墨仕女图。
他心头不自觉微微发热,“还害怕么?”他一面温声询问,一面拿起打湿的布巾,擦拭着她娇嫩白皙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