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姜奕安醒来时,感觉头痛欲裂,整个人昏昏沉沉。
昨日之事,她只记得自己吃了几杯莲花蕊,好像就有些醉了,再就没什么印象了。
姜奕安缓缓睁开双目,却发现自己正孤零零地躺在榻上。
王爷昨夜并未回来睡吗?
姜奕安起身后才发现,如今已经是快午时了,顿时吓了一大跳。
拂冬进来伺候,小心观察着姜奕安的脸色,姜奕安换了衣裳,一边捧着拂冬送来的米粥小口吃着,,一边道:“你这么看我,是有话同我说?”
拂冬立刻摇头。
姜奕安将粥吃完,满足地喟叹了一声,问道:“王爷呢,还在府中吗?”
若是在就最好了,好求他教她做木雕笔架,送给怀蒙哥哥做回礼……
“王爷一早便去了书房。”拂冬仔细斟酌着道,“昨夜王爷一直在房中陪着王妃。”
姜奕安脑子嗡的一下,磕磕巴巴道:“那……那我没做什么冒犯他的事情吧?”
上次在望月楼,她醉酒之后可是把人给得罪惨了,然后他还给姐姐告状……
拂冬摇摇头:“奴婢们都在外面候着呢,实在不知屋中发生了何事……”
“不过,奴婢进来送醒酒汤时,王爷说,他要亲自喂王妃……”
姜奕安吃了一惊,眼睛瞪得极圆。
“而且,昨日王妃醉得厉害,王爷是在宫城门口将王妃抱上马车,又将王妃抱进府中的……”
姜奕安惊得捂住唇,猛然站起身来。
完了,依她的性子,肯定是又将李长昀给得罪了……
姜奕安换好衣裳,急急忙忙出了听松院,去了书房,便见张瞻和夏原正在书房门口。
夏原困得抱着柱子打瞌睡,张瞻则是一脸忧愁,见到她来,勉强挤出了笑容:“王妃精神可好?”
姜奕安点点头,指了指书房紧闭的门,道:“王爷可在里面?”
张瞻点点头,闪身让姜奕安进去,待姜奕安敲门走了进去,又叹了口气。
本以为昨夜是个极好的机会,他辗转反侧地盼了一夜,谁知今日一早起来,湢室干干净净,烧的水也没被用过,而且王爷早早便起身,草草用了早膳便将自己关在书房直到现在就没出来过。
他到底猴年马月才能抱上小主子?
姜奕安进书房虽然是敲过门的,但一想到昨日让这位金尊玉贵、芝兰玉树的宸王殿下伺候了自己,就忍不住蹑手蹑脚了起来。
李长昀仍是坐在桌案前,似是将什么东西藏在了箱笼里,桌案上摆着的是木雕用的银刀和凿子。
李长昀拢了拢衣袖,挺直了脊背抬头看向她,神色自若道:“终于醒了,可有什么不适?”
姜奕安规规矩矩跪坐在他对面,道:“没什么不适的,昨日多谢王爷照顾了。”
李长昀颔首:“不必客气。”
姜奕安的手在衣袖里揪着自己的手指,扭扭捏捏道:“昨日我……我吃醉了酒,若是对王爷有所冒犯,还望王爷莫要同我一般见识……”
李长昀轻轻叹气:“无妨的。”
无非是闹腾了些,还让他给她穿鞋,不过一旦睡着了就好……
李长昀算是发现了,姜奕安最乖的时候便是在榻上,尤其是睡着了的时候,很少动弹,轻轻动她几下,她也不会醒。
而且整个人虽然看起来瘦,但是软绵绵的,抱在怀里相当舒服……
李长昀忽然觉得有些口干,斟了杯茶啜饮着,避开了姜奕安的目光。
姜奕安心凉了半截,下意识觉得自己昨夜一定很过分,接下来要求人的话又不好说出口了。
李长昀见姜奕安蔫头耷脑的样子,不经意勾起了唇角,只是感觉心里麻酥酥的,忽而又有些不忍心了,道:“你昨日很乖,比本王第一次在望月楼见你时收敛多了。”
姜奕安有些错愕,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只是瞧见李长昀神色轻松,且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突然就放下心来。
望月楼之后再见面时,李长昀整个人冷冰冰的,虽竭力保持礼貌,但能看得出对自己很厌恶。
而现在,他应当是不厌恶自己的……
姜奕安笑出声:“那我就当王爷在夸我啦!”
她当真会讨巧卖乖……
李长昀眉心微动,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见她一身绯红衣裙,素雅的单螺髻上只坠着一支石榴花簪,似是红玛瑙的。
而且她的耳朵上,也坠着花瓣形的红玛瑙耳坠。
手腕上,也是红珊瑚手串。
李长昀又拿起另一个茶杯,分别给自己和姜奕安斟茶,道:“本王瞧着,你似是喜欢红色?”
她似是穿过多次绯红、桃红、粉红……
姜奕安一愣,有些迷惑,但还是点点头:“王爷问这个作甚?”
“无事,随便问问。”李长昀将茶杯往她眼前推了推,“喝茶。”
姜奕安捧起茶杯,酝酿了半晌,才开口道:“王爷今日要回道观吗?”
李长昀伸出的手微顿,拿起茶杯放在唇边后,垂下了眸子,道:“有事吗?”
姜奕安下定决心,道:“我想亲手用做一个木雕笔架,王爷若是这几日不忙的话,能不能别去道观了,在府中教教我呀?”
李长昀抿了口茶:“不是做兔子吗,怎么又想起来做笔架了?”
“兔子是很可爱,但是只能摆着看,有些无趣,不如笔架,做好了还能用呢。”姜奕安伸手指了指李长昀桌案上的那个蟒形木笔架,“就像王爷这个一样。”
“非本王不愿教,只是这笔架相较于兔子而言,难度高得多,你又是初学者……”李长昀迟疑了一下,“就算本王如那日一般手把手教,学会怕也要一个月……”
“就算学会了,也是揠苗助长,不如从基本功练起。”
怀蒙哥哥从江南一路游玩过来,一个月的时间,其实差不多能赶上。
若是赶不上也不怕,买一个笔架再请李怀蒙望月楼宴饮,应该也算有诚意了。
“王爷为了我好,我心里是明白的,只是这笔架我实在想学,一个月我肯定能坚持下来的。”姜奕安立刻挪动身子来到李长昀身边,道,“王爷这一个月里就在府中住着,我给王爷端茶倒水,保证将王爷伺候得舒舒服服。”
姜奕安伸出拳头开始给李长昀按摩肩膀:“等我学成之后,定会好生感谢王爷的。”
李长昀身子有些僵硬,在姜奕安的软拳下有些动摇了。
修行一日不可费,虽说在府中也可修道,但不如在道观之中静心、修身、养性。
但姜奕安确实十分诚恳,让她失望,他总觉于心不忍……
姜奕安见李长昀没反应,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摇了摇,歪着头祈求道:“求求王爷了,王爷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嘛……”
李长昀心中一颤,扭头看向她,便见姜奕安杏眸圆圆,似蒙着一层水雾,娇憨非常。
让人很想欺负……
李长昀正襟危坐地拢了拢被她扯住的衣袖,轻飘飘道:“本王一心修行,无欲无求,对你又有何要求呢?”
“现在没有,不代表日后没有呀!”姜奕安扯着他的衣袖不松手,“不如我先应下王爷一件事,等王爷想到之后再来跟我说,到时候我定会守约,满足王爷。”
李长昀面露为难之色,但似有些松动了:“这不太合适吧,倒显得本王是个挟恩以报的小人了……”
姜奕安见此事有转机,便捡着好听的说:“王爷光明磊落、品质高洁,是君子中的君子,若王爷自称是小人,那我就是小人中的小人,可无颜立足于世间了。”
李长昀似是被她逗笑了,无奈地叹气道:“实在不必妄自菲薄,本王教你便是。”
姜奕安的好听话一箩筐地往李长昀身上砸,李长昀面上温和地笑着,垂眸望着仍扯着自己衣袖的姜奕安,耳尖泛着红,似是被剧烈的心跳扯着颤动了一下……
姜奕安迫不及待这便要开始,李长昀却道:“等用过午膳再开始吧,你先回听松院等着,我这便去。”
姜奕安听话离去了,李长昀见她走远,打开箱笼取出了一根木簪,上面还雕刻着一只轻灵的燕子。
李长昀仔细打量着自己这几个时辰的成果,思来想去唤来了张瞻,道:“张叔,劳烦您去库房将母妃留下的那颗西南进献的赤瑕寻来。”
“悄悄的,莫让旁人发现了。”
……
寿康宫中,太皇太后坐在凤椅之上,疲惫地支着头,听着汪展回话。
“昨日宸王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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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面前似是有些无礼,但宸王好像并未生气,更未斥责她。”汪展也是一脸不解,“可二人昨夜虽同宿一屋,但也并未成事。”
“奴婢倒有些想不通了,不知这宸王对宸王妃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究竟是喜欢还是厌恶。若是喜欢,却不碰她,若是厌恶,看起来却是不像……”
太皇太后默了许久,才道:“老九惯会装腔作势,不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宸王妃身上,终究还是要靠我们自己。”
“兄长好几日没进宫了,是病又重了吗?”
汪展躬身行礼,垂下眸子避开了太皇太后的目光,道:“要奴婢再出宫去一趟诸葛府吗?”
“倒也不必,重建御林军之事兄长已经知晓,他明白此事的轻重,不会耽搁的。”太皇太后面上露出些愁容来,“还是再派太医去一趟瞧瞧吧,兄长长命百岁,哀家和皇儿才能安稳度日……”
汪展应是后退下,偌大的寿康宫中,只剩太皇太后一人的叹息。
……
姜奕安一下午都在跟着李长昀练习木雕。
李长昀并未像雕兔子那般立刻开始,而是先按照笔架的形状,让姜奕安练习定能用到的几种技法。
练了两三个时辰,姜奕安觉得手指很疼,胳膊很酸,用晚膳时拿筷子的手还有些颤颤巍巍的。
用过晚膳后,姜奕安想拉着李长昀在王府之中散步消食,李长昀却婉拒了,径直去了书房,一直到了亥时才回了听松院。
姜奕安贪凉本想将中衣脱下,只穿着肚兜和亵裤,可李长昀在的话,他虽是君子,不会对自己怎样,但她还是不免觉得有些羞耻。
故而很不情愿地穿上了中衣,只是松着系带,松松垮垮地露出里面的绯红肚兜,在听到门开声时,姜奕安便将手中的《幽魂情史二》快速扔进了暗格之中,开始系中衣的带子。
姜奕安方才看到,女鬼和将军二人用手互相取悦对方的片段,心跳得很快,故而系中衣手有些发抖,系得很是笨拙……
李长昀进来时候见到的便是这一幕,脚步微顿,身子明显松懈了许多,缓步上前,坐在了榻边。
姜奕安系好衣裳后,道:“王爷,明日我想要出门一趟。”
李长昀感觉浑身又绷紧了,一边将皂靴脱掉上了榻,一边状若无意问道:“去哪里?”
别又是和陆鸣鹤出门玩,或是和寿宁郡主几个去酒楼胡闹……
“姐姐方才送信来,说诸葛首辅夫人似是又病得卧床了,她已去诸葛府中侍奉了,明日我想去诸葛府中探望一下。”姜奕安面露担忧之色,“毕竟是我姐姐的婆母,还是应当去看看的。”
李长昀松了口气,道:“那是应当的。”
姜奕安见李长昀未拦着她,也放心了,顺便问了句:“王爷要一起去吗?”
李长昀摇摇头:“明日一早本王要进宫为陛下授课,怕是不得空了。”
李长昀手指轻轻点着床榻,复又语重心长地嘱咐道:“你放心去便是,本王让夏原带几个护卫跟着你一起。”
姜奕安急忙摆手:“不必劳烦王爷身边的人,诸葛大统领也告假侍疾了,明日有他在,定会差人将我安全送回王府的……”
李长昀闻言眉心微蹙,眸光暗了许多。
姜奕安见李长昀不再坚持,便掀开被褥准备躺下睡觉了,谁知李长昀却突然道:“明日本王陪你一起去。”
“啊?”姜奕安微微张开唇,道,“王爷不是明日要进宫授课吗?”
李长昀背对着姜奕安,一边穿上皂靴,一边道:“明日是午时过后进宫……”
可姜奕安明明记得他不是这样说的,喃喃道:“方才不是说明日一早吗?”
李长昀起身披上了外袍,脸色十分平静温和,回头看着姜奕安笑道:“你先睡,本王去去便回。”
姜奕安对自己的耳朵产生了怀疑,瞧着李长昀又神色如常,把自己也搞糊涂了。
看来昨日那几杯莲花蕊,真是后劲极大,整整一日了还有些晕晕乎乎……
姜奕安闭目躺下后,李长昀步伐稳定地走出了听松院,去了书房一挥而就一封书信,递给了春雷,道:“明日一早本王有要事随王妃出门一趟。”
“你进宫找崔公公一趟,请他替本王告个假,本王午时过后再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