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玄幻小说 > 修道皇叔今天吃醋了吗 > 30. 第 30 章
    如今外面已经入夜,听松院内室中,妆台旁的窗户支开了一个小缝,初夏夜里的凉风席席,姜奕安舒服地倚靠在拔步床的大迎枕上,手中握着那本《幽魂情史》,津津有味地读着。


    那个将军在女鬼的步步勾引下,已经快要坚持不住,缴械投降了……


    女鬼伤了腿,明明眨眼间便能施法将腿伤治好,偏偏缠着将军硬要他背她,在他背上还不老实地蹭来蹭去,惹得将军满脸通红,脚下不稳,还摔倒了,两人紧抱着滚下了山坡,然后女鬼压在了将军身上。


    姜奕安翻开一页插图,看得脸红心跳,立刻合上了话本,抚了抚跳得扑通扑通的小心脏,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方才那一页,又读了起来……


    此时,门敲响了。


    姜奕安这次长记性了,立刻缩进了被褥里,滚到了床内侧,露出眼睛悄悄看着外面,一见到李长昀的身影,便三下五除二将话本塞进了暗格中。


    李长昀一进来,瞧见的便是姜奕安鬼鬼祟祟在床榻里面藏东西的模样。


    还好她被褥裹得够紧,没让他如那夜一般,看到些不该看的……


    姜奕安望着李长昀,在等着他开口。


    李长昀却迟迟不开口,双手背在身后,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木戒。


    姜奕安心痒痒的,迫不及待想知道后面的情节,便想让李长昀有话快说,说完快些离开,便道:“王爷这么晚了,来找我何事?”


    李长昀缓缓坐在了榻边,二人之间隔着的距离约莫能躺下一个人。


    “明日大朝,本王起身会比寻常早些。”


    姜奕安点点头,没别的反应。


    李怀茵方才给她递了帖子,约了她和陆鸣鹤明日去城外爬山的。


    李长昀一顿,继续道:“大朝过后,本王会去道观住几日。”


    姜奕安闻言又点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接下来几日怎么玩了……


    李长昀仍未等到姜奕安的回应,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道:“你若还想学木雕,这几日便在府中多练练,本王十五的时候会回来,瞧瞧你练得如何。”


    那能玩上整整七日了,甚好甚好……


    姜奕安立刻宽慰他:“王爷放心,我会好生练习的。”


    接着便无话了,瞧着有些心不在焉。


    李长昀觉得奇怪极了,姜奕安竟不似往常那般聒噪了,之前都会缠着自己问今夜要不要同塌而眠、去道观后何时回来,今日竟这般沉默……


    李长昀缓缓起身,姜奕安以为他要走,便迫不及待地掀开暗格,将那话本取出来,正要扭头向李长昀道别,却见李长昀一身素白中衣,已经坐在了榻上。


    姜奕安立刻瞪大了眸子,李长昀瞥见她惊讶的神情,十分平淡地挑了挑眉:“怎么?”


    他怎么今夜非要在这里睡,打扰自己看话本……


    当然,这本身就是他的院子,姜奕安也没资格将他赶出去,只是对下面的情节心痒难耐,实在想一睹为快,而且明日就要和李怀茵见面,她还得将书还给人家呢。


    姜奕安立刻摇头。


    李长昀没再说什么,正准备熄了烛火时,却听姜奕安“哎”了一声。


    李长昀转头看向她,便见姜奕安从被褥中露出了一只雪臂,手中还拿着一本书,扭扭捏捏道:“王爷能不能过会再灭烛火?”


    “想再看会书?”


    见李长昀猜透了自己的心思,姜奕安松了口气,笑着道:“最后几页了,不如王爷来里侧睡,我在外侧,看完后我自己熄烛火。”


    李长昀似是仔细思忖了一下,道:“可本王明日起身会早些,睡里侧的话起身时怕会吵醒你。”


    这下姜奕安可犯了难,其实最好的法子就是李长昀主动去书房睡,自己在这里想看到多晚就多晚,反正拂冬也能在贵妃榻上陪着自己,不怕孤独。


    但今夜的李长昀完全没那个意思……


    罢了,反正他明日就要回道观了,今夜忍忍吧,明日一早看也是一样的。


    “那我不看了,王爷熄灯吧。”


    姜奕安将话本又放回了暗格,躺在榻上,眼前没入一片黑暗之中,她几乎立刻便困了,只是脑海中还时不时浮现出话本的情节和插图的画面。


    女鬼被将军背着,二人抱成一团滚下山坡……


    姜奕安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那个美艳女鬼,瞧着身下羞红脸的将军,偏想逗弄他,用指尖试探着,看他到底能忍到什么程度。


    曦光渐渐渗进了听松院的内室,李长昀一夜无梦,头痛未扰,难得睡了个好觉。


    只是刚一醒来,便感觉一只手隔着中衣在自己胸膛上乱摸,李长昀几乎立刻想到是谁,浑身麻酥酥的,有种异样的舒适感,转头见她闭目睡得香甜,倒也没有阻止她。


    可她手指越来越往下,在马上触及晨间最为活跃的部位时,李长昀浑身一个激灵,直接伸手,擒住了她的腕子。


    姜奕安的手腕,被李长昀的虎口完完全全地握住……


    可姜奕安的手还不老实,李长昀正欲再用些力气,可那手腕实在是纤细柔嫩,怕给她折断了。


    李长昀轻叹口气,便松开了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整只手握在了掌心之中。


    这次,没有手套的阻隔,她的手细腻、柔软、温热,被自己的手紧紧包裹住,挣扎了好几下,李长昀只轻轻用力,便让她的手彻底撤退不了了。


    李长昀喉咙微动,眯起双目盯着姜奕安的睡颜,见她只是微蹙眉头,并未因自己禁锢住她的手而醒过来,忍不住轻轻勾了勾唇角,只是眸光沉了许多,还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


    姜奕安眼皮颤了颤,李长昀下意识便松开了手,姜奕安的手无情地从他身上缩了回来,整个人也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了。


    还挺记仇的。


    李长昀轻笑了一声,感受着背后柔软的被褥,喟叹了一声,才慢吞吞起身,披上了外袍,又将纱帐遮得更严实些,轻手轻脚地出了内室,去了书房,画了好几张图样,压在了木雕用具盒下面,还给姜奕安留了一张字条。


    张瞻端着早膳敲门进了书房,将早膳放在了桌案上,道:“老奴没打扰殿下早课吧。”


    李长昀正在摆放桌案,闻言双手一顿,这才意识到,今日一早,他竟忘记念经了……


    不过李长昀很快恢复如常,用过早膳后,正准备出府门,春雷上前附耳几句,李长昀只淡淡说了句“知道了”,便上了马车。


    ……


    今日大朝,金銮殿上,朝中重臣皆准备停当后,诸葛元才姗姗来迟。


    他进殿的步履有些蹒跚,还咳了几声,但见到立在一旁的李长昀后,立刻挺直了腰板,脚步放缓,但却稳定了许多,咳嗽也憋住了。


    帘后的太皇太后身子微动,珠帘也轻颤了几下。


    “朕听闻昨夜府上请了太医,舅祖父身子可好?”


    李怀荆是觉得诸葛元状态比以前差了许多,明显忧心忡忡,诸葛元行礼道:“是家中夫人身子不太利索才请了太医,老臣身子骨硬朗得很,劳陛下挂心。”


    太皇太后在帘后开口:“那便从太医院派个太医,这些日子就住在诸葛首辅府中,时刻伺候着。”


    汪展在一旁应下,李怀荆又吩咐汪展,赏赐诸葛夫人些补品,诸葛元立刻谢恩。


    大朝开始,诸事算是顺遂,只是快结束时,诸葛元称有要事启奏。


    诸葛元瞥了李长昀一眼,行礼道:“陛下,自户部员外郎裴峻前往银州赈灾已近两月,虽赈灾颇有实效,但却引起了民怨。”


    李怀荆一惊,立刻站起身:“是何民怨?”


    “修筑河道堤坝的几千河工汇聚成势,在银州笼络颇多支持者,要对抗朝廷、公然造反。”


    “怎会如此?”李怀荆仔细思忖片刻,在龙案上翻找着,道,“前几日裴员外郎的奏报上,不是说赈灾顺利,不日便可返京吗?”


    诸葛元叹息了一声:“正因如此,才并未引起内阁重视,若不是银州刺史奏报,还不知裴员外郎打算瞒朝中到何时……”


    诸葛元一边将奏章递出,一边道:“奏折中写道,裴员外郎将户部所拨赈灾款和粮食全部用于安置灾民,故而分不出银钱养修复宁河堤坝的河工,河工几次围堵银州府衙,裴员外郎一直推脱,才致民声鼎沸,成造反之势。”


    立在一旁的崔悯本欲上前接过奏章,但见汪展已躬身迈着大步上前,便收了脚步。


    诸葛元话说得有些多,忍不住咳了起来,咳了良久才勉强停下,目光看向一直不语的李长昀,道:“裴员外郎是王爷举荐之人,不知王爷对此事有何见解?”


    李长昀笑笑:“臣只是偶然间读过裴员外郎的赈灾集注,与他并无深交,赈灾奏报也是直接呈递内阁,臣无权插手,故而并不知晓其中内情。”


    “王爷倒是将自己摘得干净。”诸葛元颇为不屑,复又行礼,“依老臣之见,银州水患虽除,但民怨沸腾,当务之急,便是责令银州地方官员尽快平息民怨。”


    李怀荆合上了奏章,道:“朕看这奏章所书,民怨起于宁河河工,若单靠银州地方官,平息起来怕是有些难度。”


    章洛闻言即刻上前:“对于拖欠河工银钱总数,昨日工部和户部已开始向银州调度所有河工工钱明细,待核算完成,将银钱尽数发放至河工手中,想来民怨可平。”


    李怀荆满意地点头:“那就依章尚书之见,此事就交由工部和户部合办,不得遗漏一个河工。”


    章洛即可行礼应是。


    珠帘微微颤动,太皇太后此时突然开口:“那户部员外郎裴峻该如何治罪?”


    “裴员外郎虽治理水患有功,但激起民怨却是有罪,依老臣之见,这功过难以相抵,大理寺应即可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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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银州,将裴峻押解回京受审。”


    诸葛元说完这段话,又咳了好几声,目光落在了李长昀身上。


    李长昀默了一瞬,道:“诸葛首辅言之有理,可如今银州河工之事,只是范刺史一人之言,若全然听信,是否有失偏颇?直接将裴峻押解回京受审,是否太过武断了?”


    李怀荆掂量着这本奏章,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范良的奏章中,多着墨于河工闹事,对银州水患情形却并无提及,而裴峻的几本奏报,详尽描述了水患治理和堤坝修复的进程,只说河工尽职尽责,并未提及拖欠银钱之事。


    若是直接将裴峻押解回京,那几乎等同于昭告天下其有罪了,是否真如九皇叔所言,有些太过武断了?


    李怀荆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太皇太后目光穿过摇晃的珠帘,紧紧盯着李长昀那张平淡的脸,道:“宸王此言,是意指范刺史在捏造事实,诬陷裴峻了?”


    “臣并无此意。”李长昀仍是十分淡然,“本朝官员涉罪惯例,须有确实罪证,才能羁押官员,故而几乎没有官员入狱受审,还能洗清罪名、全身而退。”


    朝中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李长昀忽视了这些声音,继续道:“因此若将裴员外郎押解回京,则必要受审,若必受审,则必定罪,臣只是觉得,为朝廷颜面着想,还是莫要冲动行事才好。”


    诸葛元冷笑了一声:“如此老臣便明白了,王爷是怕朝中再出一个如王爷这般的人物,从阶下囚翻身成了帝师。”


    朝中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章洛更是悄悄扯了扯诸葛元的衣袖。


    李长昀缓缓转头看着诸葛元,唇角是浅淡的笑意:“诸葛首辅的意思,本王倒有些不懂了,本王只是遵从先帝之命,在清平宫住了六年潜心修道罢了,从未入狱、更未受审,先帝也并未明示本王罪责,何来阶下囚之说?”


    “更何况,帝师之尊,也是先帝所赐,诸葛首辅此话,莫非暗指先帝受了本王蒙蔽?”李长昀脸上笑意更深了,“可先帝英明神武、明察秋毫,怎会轻易被蒙蔽呢……”


    诸葛元兀自瞪大了双目,被噎得又剧烈地咳了起来,珠帘后的太皇太后见状,忍不住攥紧了双拳。


    李怀荆目光在舅祖父和九皇叔之间来回游离,又犯了难。


    李长昀转而躬身行礼:“陛下,依臣之间,无需大理寺亲去羁押裴峻,只需明发谕旨诏令裴峻回京复命,由司礼监随行监视,待其入京后将具体情形奏请上听,再行定夺。”


    诸葛元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还想再辩几句,太皇太后却突然开口道:“宸王的提议倒是不错,哀家觉得可以一试。”


    李怀荆顿时如释重负,立刻准奏。


    早朝散去后,李长昀头也未回直接出宫,步伐也比寻常快了许多,上马车之前,春雷问他是否回府,他还迟疑了一下。


    他本意是直接出城去道观的,可是如今早朝过后,他感觉胸中憋闷得很。


    可能是因为今日一早并未念经的缘故……


    李长昀撂下一句“去道观”,便上了马车,坐定后开始默念《道德经》。


    念经本能静心纾意,可现在,李长昀感觉胸腔之中压了块巨石,右手握拳狠狠地砸了一下马车壁。


    “咚”的一声,马车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立刻停住了,春雷的声音隔着马车壁传来:“殿下,怎么了?”


    李长昀僵了一瞬,才缓缓放下手,放松了紧绷的身子。


    此时的他,竟迫切想身边有个人陪着。


    想柔软的床榻,想桃花的清香,想轻灵的身影,想娇俏的声音,甚至想到了满怀的温软……


    李长昀立刻做了决定,压低了声音道:“回宸王府吧。”


    ……


    宸王府门口,却已经停着两辆马车了,马车前分别站着的是李怀茵和陆鸣鹤。


    姜奕安一身芸黄胡服,脚下是鹿皮小靴,一头乌发在头顶绾起,看起来像是个俊俏的小郎君,蹦蹦跳跳地上前抱住了李怀茵,又和陆鸣鹤亲切地招手。


    陆鸣鹤亲手端着一盆栀子花递给了姜奕安,姜奕安十分欣喜地收下了:“我一直想要一盆栀子花来着,你送得好巧,我喜欢得很。”


    陆鸣鹤抿唇一笑,不由自主垂下了眸子,有些不敢看她。


    栀子花被婢女捧着送回了府中,姜奕安三人并未上马车,反而分别骑在了三匹马上,姜奕安的那匹马通体雪白,不似她那般娇小,反倒十分高大,被姜奕安驾驭得十分乖巧。


    三人纵马离去,阵阵说笑声传到了街道尽头的拐角处。、


    那里也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帘子撩起一角,宸王府门口发生的一切,被马车中的李长昀尽收眼底。


    只见李长昀脸色虽如寻常般淡漠,但目光一直追随着远去的马车,扶着车帘的手指,也愈攥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