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下颌线条流畅,手臂上一根根青筋蔓延,仿佛要透出肌肤表层,块垒壮的六块紧实腹肌,一条蜈蚣模样的疤痕横亘在绷紧的腹肌上…
让人触目惊心。
这是她的杰作。
没想到这男人三十六了,身材还保持的跟二十六一样好。
看来这些年,他一定日复一日的锻炼了,就为了来找她报仇吧。
即便隔着一堵墙,一股强大的冷厉气息冲破了壁垒裹挟了她。
司葳瞳仁微微一缩,绯色的唇微微颤抖着。
“谁那么大胆敢刺您,她被关进去了吗?”张伯衫震惊的问。
“她现在,被关进去了。”男人狭长的眼眸意味深长的望向百叶窗。
张伯衫不解。
“现在的女罪犯这么嚣张的。”张伯衫感叹道。
“她不是罪犯,我才是囚徒。”男人低沉的声线自喉咙发出。
张伯衫瞳孔微张,这种话出自眼前男人的嘴里,太违和了。
他懂了,难道这作风古板的男人也有什么爱恨情仇?
张伯衫仔细检查了一番那条早已结疤的蜈蚣模样的伤疤。
“俞大哥,不碍事的,还好没伤到内脏,觉得不好看的话,我可以给您推荐去疤痕的药膏。”
“不用了,这伤疤能让我记一辈子。”俞居安冷眸翻涌过来。
他说,一辈子记住她。
她死定了。
“身体各方面都很健康的,您大可放心。”
张伯衫仔细看了看他的各项体检报告后总结性发言。
男人背过身去抓起一旁的浅色衬衫披在肩上,腹肌紧绷,朝百叶窗的位置露出那条狰狞的蜈蚣疤痕。
他穿上衣服,一颗一颗慢条斯理的扣上,扣子扣的严严实实,又变成品格端方的领导摸样,带上门出去。
司葳怯怯的从隐形门后探出头,长舒一口气。
“认识?”
“认识呀,新走马上任的领导,我爸当年的下属,升得够快,我爸说俞大哥能力很强,工作上赶打赶拼,雷霆手段。”
“的确…”司葳怔怔的嘀咕几声。
话未毕,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不待张伯衫应门,门就被霸道的推开了。
司葳躲藏不及,只好蹲在张伯衫的椅背后面,
“伯衫,听说你结婚了,怎么没给我寄喜帖,怎么都要来喝一杯喜酒的,不枉老领导对我的关心和爱护,祝你早生贵子。”男人冷峭的眼神一寸寸的扫过张伯衫的脸庞。
张伯衫心猛的一沉,
“快了,到时候请您吃席。”
来自上位者的压迫让他不得不说了实话。
快了,那就是还没结?
男人的唇角不经意的上扬。
门又重重的关上。
“你跟他说那么多干嘛?”司葳低声埋怨道。
“他是大领导诶…宝贝。”张伯衫没办法不诚实,来自上位者的权利滔天。
而且,俞居安有一双鹰隼似的眼睛,总是让人不寒而栗,抗拒从严,坦白从宽。
….
司葳凝视着张伯衫,要一个解释。
“我不在乎有没有孩子,只要有你就足够了,你实在不想受苦,我们就丁克。”
“可是,我想要孩子的。”司葳低声道。
“那我们就试试做试管,实在不行,我不介意捐精的…只要是你生的,我就当自己亲生的疼。”张伯衫深情凝视着她的双眸。
“.…你给我点时间,我要好好想想。”司葳从他掌中抽出小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张医生,急诊收了个先天,需要您去看看。”护士敲门进来。
“宝贝,我忙完就回来。”张伯衫拿起听诊器出了办公室。
司葳捏了捏眉心,揉了揉"突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她这天心绪不宁。
碰到了俞居安,又得知了张伯衫的生育问题。
她对婚姻本没有太大执念,何静和司同文的婚姻一地鸡毛。
两人在她四岁那年就离婚了,司同文又再婚。
何静呢,经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后对婚姻彻底失去了信心,她只谈恋爱不结婚,过的倒还惬意,姿在,何静曾说过一句,
【她这辈子可以没有爱人,但不能没孩子。】
只有孩子是彻底属于她的。
司葳对婚姻没执念,但对孩子真的有。
俞居安的体检报告安静的躺在台面上。
她也好奇这该死的男人究竟有没有什么隐疾啥的,是不是命不久矣,司葳短暂心里挣扎后,她干脆扯出来,研读,
【各项指标:优。身体素质评估:极佳。遗传病史:无。】
他明明三十六高龄了,为什么身体一点毛病都没有。
果然权利是男人最好的补品。
….
鬼使神差的,她偷偷复印了一份男人的体检报告,塞进手提包里,也不等张伯衫了,先回家。
出租车往二环的君豪府去,车后一辆低调的奥迪悄悄的跟上去。
司葳从包里取出男人的体检报告,里面一抹大胆且荒唐的想法侵入大脑,
“司葳,你脑子有病吧,怎么会有这个龌龊的想法。”司葳拍了拍自己通红的脸颊。
张伯衫的一句【我不介意捐精】在她耳边回响,魔怔似的,
找一个陌生的、基因优良的捐精者,是何其的艰难,与其大费周章,为什么不…
一个荒唐、危险,却又无比放肆的念头,如同藤蔓,从她心底最阴暗的角落疯狂滋生、攀延,
如果一定要有个孩子...
司葳的目光,死死的锁在体检报告上“俞居安”的名字上。
这男人身高一米八六,长的绝,五官立体,基因优良,高学历,京大的高才生,身体素质杠杠,又去A国部队锻炼了几年,智商,情商双高。
不用受一点苦就白捡一个可爱的baby…
“疯了,嫌命长?”司葳重重了扇了自己一巴掌,狠狠的扇醒自己。
早干嘛去了,现在为时晚矣。
驾驶位的司机通过后视镜瞪了瞪,这年头精神疾病的患者越来越多,他可不想乘客在他车上出什么跳车的问题。
“我没病,放心。”
…
出租车停在了君豪府楼下,奥迪停在对面的马路牙子上还没打算走的意思。
副驾上的方秘书扭头瞄一眼后排的男人,又收回眼神,今天他老板是神经了吗?
为什么要跟踪一个陌生女人。
这根红苗正,素的跟和尚一样的清心寡欲的男人。
难道,动了道心?
三个男人守在君豪府的门口,半小时后,司机准备驱车离开。
司葳牵着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小女孩出现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
司葳,“俞金豆,不能吃甜食,妈咪怎么说的。”
“等等…”后排男人慌张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