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林楚楚指着白露,气得浑身发抖。
“你好大的胆子!”
白露却是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
“奴婢只是传达我们姑娘的意思。”
“林姑娘若是觉得不妥,大可以等我们家世子爷回来,亲自问他。”
竟然还搬出了宋越瑾。
林楚楚的气焰,瞬间被压了下去。
她再嚣张,也不敢硬闯定远侯府。
更何况……她往日里给人的印象,都是温婉动人知书达理的。
她恼怒地一甩袖子,气冲冲地上了马车。
白露看着那绝尘而去的马车,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她转身,快步跑回了汀兰院。
时清瑶还站在那里,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姑娘,林姑娘走了。”
白露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未消的紧张和后怕。
“嗯。”
时清瑶应了一声,转身往院内走去。
“干得不错。”
她轻飘飘的,夸了一句。
“姑娘,您是没瞧见!那林姑娘的脸,都气绿了!”
她跟在时清瑶身后,兴奋地描述着刚才的场景。
“奴婢把‘闲杂人等’四个字一说出口,她那脸,刷的一下就白了,然后又涨成了猪肝色!”
“她还想发火,奴婢就把世子爷搬了出来,她立刻就蔫了!”
白露说得手舞足蹈,满脸都是解气。
她也说不上为什么,第一次看到林姑娘,她就很不喜欢。
总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装给谁看呢!
时清瑶听着,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做得对。对付这种人,就不能给她脸。”
“你越是客气,她越是蹬鼻子上脸。”
“就是要一次性,把她打怕了,打疼了,她才不敢再来招惹。”
白露用力地点了点头。
“姑娘说的是!”
“不过……”
白露又有些担忧。
“姑娘,咱们这样得罪她,会不会有麻烦?”
“毕竟,她是林阁老的嫡孙女,又是七皇子跟前的人……”
时清瑶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回头,看着白露。
“白露,你记着。”
她的声音不重,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只要侯府不倒,只要我还是‘世子妃’,就没人敢把我怎么样。”
白露看着时清瑶沉静的眼眸,心里的那点不安,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是啊。
她现在跟的可是世子妃,再不是从前那个毫无存在感的二等丫鬟了。
时清瑶回到屋里,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水温热,正好入口。
她其实,也松了口气。
林楚楚带着太医上门,这一招,确实是又狠又毒。
幸好她反应快,直接把人堵在了府门外。
若是真让她进了府,进了这玉竹院,那才是真的麻烦。
看来,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了。
林楚楚这个人,心机深沉,又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这次吃了瘪,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时清瑶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日子,果如时清瑶所料。
林楚楚又找了几个由头,递了拜帖过来。
一次,是说得了几匹时兴的云锦,想请时清瑶一同鉴赏。
一次,是说城外红梅开得正好,办了个赏梅宴,邀她同去。
还有一次,干脆是借着蜜颜若欢的名头,说是颜若欢在庄子上孤苦,想请时清瑶去做个伴。
时清瑶看着那些花里胡哨的帖子,只觉得好笑。
她一概,都用“身子不适,需要静养”这个万金油的理由,给拒了。
林楚楚派来送帖子的人,连定远侯府的大门都没能进来。
几次三番下来,林楚楚也消停了。
整个京城都知道,定远侯府的世子妃,身子骨弱得很,自从上次小产后,就一直在府中静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而定远侯世子对其更是爱重,离京前特地嘱咐,任何人不得打扰夫人休养。
一时间,时清瑶“体弱”与“被世子深爱”的名声,传遍了京城。
对此,时清瑶乐见其成。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没了外人的打扰,她在侯府的日子,过得愈发顺心。
她每日的生活,简单又规律。
清晨起来,会先去给定远侯请安。
侯爷身上有旧伤,常年气血不畅,时清瑶便用前世学来的推拿手法,每日为他按压穴位。
起初,老侯爷还觉得一个儿媳妇做这些,不成体统。
但架不住,是真的舒服。
每次按完,都觉得筋骨舒畅,精神矍铄。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如今,他一天不让时清瑶按上一按,就觉得浑身不得劲。
对这个“儿媳妇”,也是越看越满意。
觉得她不仅温婉贤淑,还孝顺能干。
请完安,她会去陪侯夫人说说话。
侯夫人喜爱花草,时清瑶便投其所好,陪着她侍弄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
偶尔,再说些南疆的趣闻。
侯夫人出身江南水乡,对南疆的风土人情,很是好奇。
时清瑶便捡着那些安全的,讲给她听。
每每,都能把侯夫人逗得开怀大笑。
婆媳关系,一片和谐。
府里的下人,都是见风使舵的。
见侯爷和侯夫人都对这位世子夫人赞不绝口,自然也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时清瑶在府中的地位,稳如泰山。
除了在府里,她偶尔也会出府。
大长公主的头风,在用了她的紫凝膏后,已经好了大半。
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即便是偶尔疼起来,也没那么要命了。
大长公主因此,对时清瑶青眼有加。
时常会召她入府,与她说话。
时清瑶也很乐意去。
大长公主是皇上的亲姑姑,身份尊贵,人脉广博。
能得她的庇护,对时清瑶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她每次去,都会给大长公主请个平安脉,再为大长公主做一套头部按摩。
一来二去,两人竟处出了几分忘年交的情谊。
大长公主甚至放话,说时清瑶这丫头,对她的脾气,以后谁敢欺负她,就是跟她这个老婆子过不去。
这话传出去,更是让那些想看时清瑶笑话的人,都收敛了心思。
日子,就在这样平静又安逸的氛围中,缓缓流淌。
转眼,就过了近两个月。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这日,时清瑶照例去给侯夫人请安。
刚一进门,就觉得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对。
侯夫人坐在主位上,脸色不太好看。
旁边还坐着两位夫人,是侯夫人的牌搭子,平日里关系不错。
此刻,那两位夫人也是一脸的欲言又止。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时清瑶走上前,关切地问道。
侯夫人看见她,勉强笑了笑。
“瑶儿来了,快坐。”
她拉着时清瑶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没什么,就是听了些闲话,心里有些堵得慌。”
时清瑶给她递了杯茶。
“什么闲话,能把母亲气成这样?”
侯夫人叹了口气,还没说话。
旁边一位穿着宝蓝色褙子的王夫人,就忍不住开了口。
“还不是七皇子那个风流性子!”
王夫人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
“听说,他又从南疆,弄了个绝色美人回来,这几日,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天天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