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确没啥,但偶尔有晚归的同事看到司言书紧紧跟在任池欢身后,想到他们的关系,一时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任池欢是司裴鹤的老婆,司裴鹤是司言书的小叔,两人怎么都不可能扯到一起。


    司言书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想用舆论给任池欢施加压力,想让她迫于流言,不得不出来跟他说话。


    可惜,他再一次打错了算盘。


    任池欢对他的行为置若罔闻,她全身心投入到实验当中,想在下次见到专家的时候给他们惊喜。


    既然她不出面,司言书就一直这样做,本以为任池欢会低头,却没想到研究所的领导找司言书谈了一次话。


    所长严厉警告他,若再骚扰同事,干扰研究所秩序,将立刻上报,加重对他的处分。


    司言书知晓任池欢如今在研究所的地位不低,只能灰溜溜走开。


    晚间躺在床上的司言书苦恼的不行,软的不行,硬的也不敢,他整颗心都是任池欢的发光的模样,想得到她的心在不断骚动。


    一切都做不了,司言书决定跟踪她,说不定就有契机出现。


    越是跟踪,他心里的那种痒意就越发强烈,尤其是司言书发现,在脱离自己之后,任池欢不断发光、散发她的美丽,司言书就更加不能接受。


    这和他记忆中那个模糊、温顺、甚至有些黯淡的影子,截然不同。


    司言书不能接受曾经在他旁边灰暗的人,如今这般耀眼。


    一天下午,他看到任池欢独自一人,往研究所后面那个废弃的小花园走去。那里平时很少有人去。


    司言书心中一动,觉得这是谈话的好机会,或许这次就能解开两人的误会。


    他略带犹豫,立刻跟上去,瞬间就注意到任池欢正背对着他,站在一颗梅树前。


    瞧见时机不错,司言书清嗓,挂上早已训练好的笑容,“池欢,我……”


    然而他刚开口,任池欢就打断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跟了我三天了,不累吗?”


    司言书所有准备好的说辞,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她知道!既然她知道,她为什么没有任何反应?


    还不等司言书反应过来,任池欢已经转身,一步一步走向他,眼里是愤怒和警告。


    “你……你想干什么?!”他的声音因为惊恐而变调。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任池欢整个人都散发着不满,“收起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你的纠缠,你的信件,你的跟踪,在我眼里,都是令人反感的行为。”


    司言书不愿接受,试图解释:“我只是……”


    “够了!不要再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否则,”


    她晃了晃手中的录音机,却让司言书瞬间想起会议上的事情,他心里咯噔医生。


    “我不介意让你的处分决定里,再多加上‘屡教不改,恶意骚扰’这一条。我想,你应该很清楚,那会是什么后果。”


    司言书不敢乱来,他知道任池欢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她是真想让自己消失,于是司言书主动离开。


    司言书在被任池欢用录音机最后一次警告后,确实消停了两天。


    任池欢总算可以正常上班,但对司言书来说,这两天异常难熬,他辗转反侧都是任池欢的神情,从嗔怒到日常的笑容。


    一种荒谬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扎根——任池欢越是拒绝,越是冷酷,就证明她心里越是在意过去,越是放不下他!一定是他跟任希颜在一起的事情,伤害它太深了,所以任池欢很难消气。


    这种自我催眠式的幻想,让司言书生出再次寻找她的勇气,上次的警告被他抛在脑后。


    司言书换了方式,他会算准任池欢去食堂的时间,提前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确保任池欢能感受到他热情的目光。


    又或者是在下班的时候默默陪伴,在家里默默帮忙。


    任池欢的反应永远只有一个——无视;即便她清楚这些都是司言书做的,任池欢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这种无视并没有打击司言书的自信,他的执念很深,深到他觉得一定能拿下任池欢。


    事情一直这样消磨着,直到这天傍晚,天色阴沉,任池欢因为一个数据耽误了太长时间,出来的时候比往常晚了不少。


    不过她心里也有一丝庆幸,这个点下班,不会再遇到烦人的司言书了吧。


    可她想太多了,刚绕过研究所那栋红砖办公楼,一个身影便从旁边的冬青树丛后闪了出来,挡在了路中央。


    又是司言书。


    他这次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偏执,就连目光都变的病态。


    “你想做什么?司言书!”任池欢警惕的看着他,他身上散发的信息让任池欢害怕。


    “池欢!”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颤音,“我们谈谈!就五分钟!不,三分钟也行!”


    这段时间他憋了太久,他必须跟任池欢说清楚。


    任池欢整个人绷紧,不敢放松,“让开,离我远一点。”


    说话的时候,任池欢依旧满脸警惕,生怕司言书趁她不注意,突然靠近。


    “我不让!”司言书已经被逼到绝境,“任池欢,你今天必须听我说!我知道你恨我,你怨我!但是你要听我解释!你不能当我不存在!”


    他往前逼近一步,试图去抓任池欢的胳膊,“池欢,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啊!”


    任池欢没想到司言书会突然冲上前,来不及挣扎,气氛变得古怪。


    “司言书。”一个低沉、带着不容置疑威压的男声,突兀地在一旁响起,打断了他这番令人作呕的表演。


    司言书和任池欢同时转头看去。


    只见不远处,停着一辆吉普车,在研究所能有这种待遇的,只有司裴鹤。


    他显然是刚下车,正准备往研究所里走,却恰好撞见了这一幕。


    看到司裴鹤,司言书先是一愣,随即一股强烈的、被对比出来的自卑和嫉恨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为什么又是司裴鹤,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