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并不知道,任希颜根本没睡,她注意到司言书的行为,一直默默注释着一切,
她死死地攥着窗帘,看着司言书对任池欢的态度,她嫉妒,这些明明是属于她的,凭什么司言书对另一个人卑躬屈膝。
任希颜不甘心。
本以为提醒后,司言书能见好就收,谁知道他并没有这样。
在任池欢抱着大量资料准备去研究室时,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突兀地在身后响起。
“池欢!”
任池欢脚步没有停顿,甚至主动提高速度,她太熟悉这个声音了。
司言书仿佛没有看出她的拒绝,而是快走几步,绕到她前面,拦住了去路。
他今日是精心打扮过的,熨烫整齐的中山装,明显打理过的头发,再配上他讨好的笑容,任池欢一下就知道他想做什么。
“池欢,你看,我给你带了东西。”他从身后拿出一个牛皮纸包,递过来,“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老城南的核桃酥。我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
看着面前的纸包,任池欢有些想发笑,她目光掠过面前的人,“司言书,我已经不是从前的任池欢了。”
上一世她对司言书的期盼很简单,可他都做不到,念叨了一辈子的核桃酥却在这一世吃到。
“让开。”她的声音不高,却分外无情。
司言书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举着点心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他想到任池欢心中有气,也理解她这种做法。
“池欢,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求你立刻原谅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吃点东西,我们慢慢说……”
他的话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关切,甚至一改从前的拉低语气和身份,他不信任池欢没有半点反应。
然而任池欢连跟他废话的欲望都没有,她侧过身,打算直接从旁边绕过去。
见她不给机会,司言书有些着急了,他挡在她面前:“你这是做什么?我知道你再跟我闹脾气,现在我不是低头了吗?”
他开始胡搅蛮缠,眼神变得不耐烦,仿佛只要他一低头,任池欢就理所应当的要原谅他。
任池欢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司言书,,我告诉你,第一,我们不是同事,你是停职反省人员,未经允许不得进入研究所核心区域,需要我叫保卫科吗?”
提到保卫科,司言书明显出现惧意,可任池欢的话还没有停下。
“第二,我现在根本不喜欢吃核桃酥,喜欢吃这个的我,早就被替代了。”
她说的是实话,要是从前的她,哪有机会发展科研,肯定会因为对司言书的感情,心甘情愿的做贤妻,放弃她的梦想。
司言书不相信,他认为是任池欢再嘴硬。
“第三,”任池欢音调又降了一个调,“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跟你有任何接触。”
说完,她不再给他任何纠缠的机会,在司言书发愣的时间,离开走廊。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司言书心里有些受打击,但更多的是不甘心,他不会因此停下对任池欢的追求,他不信她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
不过这次司言书学聪明不少,既然她见到自己就会叫保卫科,那他就不出现,给她写信
他翻箱倒柜,找出了东西,精美包装的信封和信纸,还有一只钢笔。
任希颜在听到动静寻来,冷不丁的开口:“言书哥,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四言诗一个激灵的站起身,把东西被在背后,“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他飞速的离开,全然不顾任希颜的感受。
其实任希颜已经猜到大半,因为他现在的态度,就是从前对任希颜的态度。
卧室的书桌上,司言书提笔开始写信。
“池欢,我亲爱的池欢……”写下这个称呼,他自己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没这么称呼过任池欢,在他眼里,任池欢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但是如今她却不一样了。
所以,司言书忍着心里的不舍,继续写着。
信中,他极力渲染他们所谓的过往情深,将责任大部分推给任希颜,他怪任希颜的蛊惑和挑拨离间,怪任池欢的藏拙,独独没有怪自己的三心二意。
四言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很满意这封信,写完后,他甚至还滴了几滴水在信纸上,伪造出“泪痕”的效果。
他小心翼翼地将信折好,塞进信封,没有署名,趁着夜色,偷偷走到窗户边,趁他们卧室没人的时候,把情书塞到任池欢的笔记本里。
他怀着一种隐秘的期待和忐忑,等待任池欢下班。
这段时间的观察,司言书已经发现任池欢的规划,她上班是一定会打开笔记本的,自然会看到情书。
然而,等下班回来的时候,任池欢的表情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依旧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和平静。
司言书还主动往她面前凑了凑,后者却嫌弃的走远,连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他。
难道一封信不足以表达他的诚意?司言书这样想着,又开始写了好几份,他每两三天就送一封。
渐渐的窗户被关起来,他找不到送信的时机,可任池欢对他的态度依旧没变化。
司言书受不了了,在某天他塞完信离开后,躲在暗处,看到任池欢出门,捡起了那封信。
他心中一阵狂喜,他就知道任池欢一定看到了,送了这么多次,池欢一定感动了。
却见任池欢看都没看信封一眼,径直走到楼道的垃圾桶旁,随手将那封信丢进去,没有任何由犹豫。
怎么会这样?司言书不接受这件事,他几乎陷入了癫狂。他不明白,任池欢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为什么从前还在喜欢他,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
他开始用更极端的方式刷存在感。
司言书了解到任池欢为了新的研究结果,经常在实验室待到很晚。
于是,每到深夜,他就会跑到任池欢做研究的实验室门口,也不喊叫,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