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阳一听这话,抢在爹娘面前拍着肥硕的胸脯说道。
“当然可以啊!恩公你别说打包了,我让后厨多做几份,回头你带上,让咱妹妹也尝尝鲜,让他多吃点!”
林墨抬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意味,奇怪的问道。
“什么时候我妹妹,成你妹妹了?”
李玉阳被他看得一愣,讪讪地摸了摸后脑勺:“嘿嘿,恩公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是我李玉阳的救命恩人,你的妹妹,那不就是我的妹妹嘛!”
这话倒也说得过去,不过林墨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儿。
但是无妨,有什么能大的过眼前的这一桌美味儿!
吃饱喝足准备离开李府时,林墨都已经不想要卖野猪的那些银子了,可李玉阳还是不由分说地塞过来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恩公,你那几头野猪我全要了,这是十两银子,你收好!”
十两?林墨眉头一皱。
那几头野猪就算送到官府领赏,再加上肉价也不过一两银子,李家这纯粹是送人情。
他确实不知道,要不是李员外夫妇两口拦着,怕银子太多,林墨不肯收。
李玉阳都准备直接拿上几百两银子送给他!
“用不了这么多。”林墨推辞道。
“哎,恩公你拿着!”
李员外不知何时也出来了,按住了林墨推拒的手,一脸诚恳说道,“这些野猪我们送到官府去,就说是我们府上家丁合力打的。近来县里野猪成患,我们李家带头剿杀,对家里的生意名声,还是有些帮助的。”
李母也温和劝说道:“是啊小恩公,你就当帮我们李家一个忙,收下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墨知道这是人家变着法子送钱,再推辞就显得矫情。
他不再多言,将钱袋收好后,对着李员外夫妇和李玉阳拱了拱手。
“那便多谢了,日后有空,我再来县城叨扰。”
“好!一言为定!”李玉阳满脸兴奋。
……
破旧的土坯房内,浓郁的肉香飘散而出,馋得人直流口水。
林小雨小口小口地吃着哥哥带回来的红烧肉,油光沾满了小嘴,一双大眼睛幸福得眯成了月牙。这是她记事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可屋外却是另一番光景。
“黑了心的白眼狼啊!小畜生!自己躲在屋里吃香的喝辣的,就不管我们一家死活了?你爹娘的在天之灵要是看见了,都得从坟里爬出来掐死你!”
张氏尖锐的叫骂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隔壁新盖的砖瓦房里,林文宝闻着那股霸道的肉香,手里的书本“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再也看不进一个字。他冲到张氏面前,哭着喊着:“娘!我也要吃肉!我也要吃红烧肉!他家的肉为什么那么香!”
“吃吃吃,就知道吃!”张氏心里本就有火,嘴上骂着儿子,眼睛却死死盯着林墨那间土坯房的破木门,三角眼里满是贪婪和嫉妒。
“等着,娘给你抢过来!”
眼看张氏怒吼一声就要往土坯房冲,那扇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林墨手持长弓,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今天你敢踏进这个门一步,我手里的弓箭,可不认得你是我婶子。”
张氏的脚步猛然刹住,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眼前像是出现林墨打猎时的凶狠场面,“你……你个天杀的!你还想杀了长辈不成!”
面对张氏色厉内荏地尖叫,林墨没说话,只是缓缓拉开弓弦。
“啊!”
张氏吓得怪嚎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跑回自己屋里,儿子还在那哭哭唧唧的。
“文宝别哭了!娘给你做!咱们家也有肉,娘给你做更好吃的!”
许久之后,林文宝总算吃上了肉,可他脸上满是嫌弃:“不好吃!一点都不香!不如他们家的香!”
张氏一听,心中怨气横生了,又冲到林墨房外破口大骂半宿。
林墨对此充耳不闻,,而是回忆起在山中遇到的情况。
那些个山匪的出现,让他暂时打消了在独自进山的念头。
但是眼下,无论是为了妹妹还是自己,都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第二天,天还未亮透。
林墨和林小雨带着仅有的几件衣裳,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屋子,也不知再回来会是何时。
林墨背上弓箭,拉着小雨走到张氏的房门外。
他深吸一口气,冲着里边大喊道:“婶娘!我们去县城做工了!不回来了!”
声音在寂静的村子里,传出老远还在回荡。
林墨拉着林小雨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生活十几年的林家村。
一个时辰后,兄妹二人风尘仆仆的走进县城。
高大的城墙,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商铺,还有南来北往的行人。
这一切都让林小雨看花了眼,她攥着哥哥的手,好奇又紧张地打量着全新的世界。
来到李府时,门口的仆人还能记得,林墨这是小少爷的救命恩人,随即让他们在这里稍等,自己进去通报。
不一会,一个胖乎乎的身影从大门里冲了出来,人未到声先至。
“妹妹!你可算来啦!”
李玉阳张开双臂,像个肉球一样滚了过来。
林小雨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啊”一声,连忙躲到了林墨身后,只露出一双惊恐的大眼睛。
林墨一脸无奈地按住李玉阳的肩膀,将他推开半尺。
“李兄,能不能帮我个忙,在南城那边租一间屋子?”
“租什么屋子!”李玉阳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就住我家!我家院子多的是,你们想住哪间住哪间!”
林墨摇了摇头,目光一闪决拒绝道:“李兄,我们是朋友。如果我住进你家,吃你家的用你家的,那我成什么了?成了你家的下人仆役,到那时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这番话不轻不重,却清晰地传到了另一边。
李员外和李夫人对视一眼轻轻点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赞许。
“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可言行举止倒是颇有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