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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灵魂拍卖行19 刚一进门……

    刚一进门, 鲜香味扑鼻。一桌时令的家常便饭远远看去,格外诱人。


    中年男人扎着围裙正端着鱼汤从厨房里出来。


    见谢隐探头探脑的,嗔道:“你还真会找时间, 一丁点不打算早点回来帮忙。”


    说话的人是谢隐的父亲,常委副市长谢年桥。


    谢隐一囫囵自己的贴头皮寸头,打哈哈道:“这不刚下班么?听说金牌大厨亲自出马, 我就差飞回来了。”


    谢隐话没说完, 在身后刚换完鞋的秦淮站起身。


    谢年桥这才看见秦淮,颇有些意外。


    谢隐赶紧解释:“我朋友,秦淮,A城大学心理学教授,一直在帮我们破案,今天带他来家里一起吃口饭。”


    谢隐的母亲宋思恰在这时候端着一盘炒笋从厨房出来,听见了谢隐的话,柔声嗔怪道:“你这孩子, 带朋友回家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我们好多做点好吃的。”


    谢隐家氛围一直以来都相对宽松, 父母子女夫妻之间平等, 平日里也喜欢互相打趣。


    面对母亲的嗔怪,谢隐一吐舌头就混过去了,听在秦淮耳朵里,却生出了一点荆棘。


    秦淮窘迫道:“阿姨, 我晚上不怎么吃东西,吃不了多少。”


    宋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也没想到这孩子怎么这般较真,于是笑道:“孩子,我说谢隐呢, 你别在意。你放心,我们做得本来就多,就算是不够吃,也让谢隐饿着,也不能让你饿着。”


    谢隐哀叹:“他是不是你失踪多年的亲儿子啊?真千金回家了,假千金要被打回贫民窟了?”


    宋思哪听得懂什么“真假千金”的梗,敲了下谢隐的脑瓜壳之后招呼着秦淮赶紧进门。


    刚拉着秦淮进屋坐下,她说了句:“你坐啊孩子,让谢隐给你拿水果。我去端菜。”


    秦淮窘迫得坐不住,宋思却坚持不肯让他帮忙端菜。


    她刚要走到厨房门口时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秦淮,不禁感叹道:“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看。”


    谢年桥工作忙,但只要一有闲暇时光,一定会回家陪陪家人。谢隐小时候上房揭瓦的性格和谢年桥的“鼓励”不无关系。在谢年桥的认知体系里,男孩子就得“野”,太听话的孩子没出息。


    宋思却全然不赞同,她喜欢文文静静的孩子,她总盼着自己能有个女儿,结果到老也未能如愿。如今看着白白净净的秦淮,宋思有着说不出的喜欢来。


    宋思一边给秦淮夹菜,一边还在打量着秦淮瓷白的脸。


    谢隐嗤笑:“妈。这个岁数了,没必要犯花痴了。”


    宋思被气笑了,伸手拍了谢隐一把:“你这什么孩子,打趣自己老妈!我是看你这朋友长得安安静静的,又白又好看,还斯斯文文戴着眼镜。哎呦,怎么看都比你这个土匪气质好。”


    说罢,还感叹一句:“我怎么没有这么好的儿子呢。”


    秦淮向来不喜欢与人亲近,骤然成了饭桌上的焦点,他觉得格外不自在。他本以为随谢隐回家吃饭,就是像他家一样闷头吃饭就行,没想到席间话题可以这么多——


    秦淮无奈侧脸看向谢隐,他不敢有太多的表情,一双眸子里却是在求救。


    真的救命——秦淮觉得自己上贼船了,怎么就脑子一热,同意和谢隐“见家长”了呢。


    谢隐狡黠一笑,就像上学时越是喜欢一个女生,越要去揪人家辫子的贱种一样,有种莫名的快感。他有点喜欢看秦淮向他求救时的模样。


    但毕竟年岁渐长,也有了分寸,他转头看向宋思撒娇:“哎呀行啦~疼疼你儿子我吧!”


    宋思撇嘴笑谢隐小气,于是向秦淮唠唠叨叨地说起谢隐小时候的事情——


    什么用鞭炮炸狗碗,趁大人不在家把外公家大铁门卸下来,偷鹅蛋被大鹅撵出五条街……


    平日里尤为不苟言笑的秦淮却在听到这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对宋思说:“谢警官从小就喜欢拆门——他第一次来我家,就把我家卧室门给强拆了。”


    谢隐古铜色的皮肤隐隐泛起了红晕,他闷头吃饭,心想我为了破个案子容易么,还得受此奇耻大辱!


    席间谢隐陪父亲喝了些酒,酒过三巡,谢年桥的话也多了起来。


    秦淮不喝酒,只安静听他们聊天。


    谢家轻松的氛围慢慢也感染了秦淮,一顿饭下来,也不那般窘迫了,只觉得谢隐一家子都是率真之人。


    谢年桥对于他这个“不着调”的儿子,其实还是非常满意的。他听完了谢隐拆秦淮家卧室门的原因以后,颇为赞同。


    “这孩子,从小我就教育他,不做隔岸观火之人。城门失火,未必不能殃及池鱼。人人作壁上观,早晚有一天就得祸临己身。”


    秦淮颔首,他虽不语,但他明白谢隐胸中是有一团火的。这团火或许就是父母为他搭好的柴。


    秦淮有点羡慕这样的人生,轰轰烈烈的,没有顾忌的人生。


    谢年桥话锋一转又说道:“但是你小子还是不够沉稳。做事还得多观察,不能太冲动。你爷爷怎么教你的?‘心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你呀,还得修炼。”


    秦淮却难得主动开口,为谢隐辩护了几句。


    “其实人没必要过分压抑自己的个性,坦然接受敏感、脆弱、失落,同时也坦然面对每一次冲动。”


    谢年桥一愣,才发现秦淮竟然这么能说,他哈哈一笑:“对对对,心理学家。我一家之言啊,探讨而已,别往心里去。不过太过情绪化,其实人也容易活得痛苦。”


    秦淮这次没有辩驳,他低下头,轻声应了句:“嗯……五蕴炽盛……苦。”


    谢隐这个人绝大多数的时候是对生活不甚在意的,他从来没思考过原生家庭对于自己有什么影响,只是大咧咧的,更不会去想祖父和父亲对自己的要求到底对与不对。


    但谢隐见秦淮竟然能主动“浪费唾沫”只为了给他辩护,谢隐感觉心理熨帖极了,虽然没啥用。


    人生没啥用的事儿多了,就是这些小事,组成了鲜活的人生。


    饭后谢隐的父母坚持不让两个年轻人帮忙收拾,宋思更像是对待两个在家里玩的高中生一样:“我们去收拾,你俩吃点水果,好好玩啊!”


    谢隐忍俊不禁:“不好好玩,两个三十岁大男人了,还能打起来不成?”


    谢隐整个人呈“大”字型瘫在沙发上,抬抬下颌:“吃水果呀。”


    说完谢隐自己都想笑,怎么自己跟老妈一样了呢?


    谢隐捡起刚才的话题,说道:“你刚才和我家老爷子说,五蕴炽盛苦,佛家‘八苦’之一,那剩下的苦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个……怨憎会,对吧?”


    谢隐说到这,眨了眨眼睛,轻叹了句:“让你这么不喜热闹的人来我家吃饭,苦了你了。”


    秦淮却不以为意:“怨憎会苦,说得是和不想见之人的不得不见。我生性不喜欢热闹,但并不抗拒与人交流,这是我的职业。而且,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更不会讨厌你的家人。”


    谢隐傻乐,眸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咱俩这性子,一个像火,说点就着。一个像万年老冰川,能做到‘不讨厌’就挺好了,我就满足了。”


    秦淮看着酒后喜滋滋的谢隐,目光之中生出了探究之意。回过神时,秦淮略有惊诧,自己怎么就对谢隐的所有都那么感兴趣呢?


    谢隐却全然没有感受到秦淮的情绪,还问道:“哎?怎么又不说话了呢?”


    秦淮赶紧躲闪开谢隐的目光,岔开话题:“你带我来吃饭,有事要说吧?”


    “啊……”谢隐从沙发上滑起来,略坐得直了些,说道:“确实有事。那个……上次你陪你那个世伯去找特殊服务,后来成功了吗?”


    特……殊……服……务……秦淮睫毛轻眨,心里默念谢隐你大爷!


    “那叫VIP定制服务。”秦淮解释完才意识到越解释越乱,他愣在了原地。


    谢隐借着酒劲爆笑了半天,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哎呀行了,不开玩笑了,就是你那世伯说的那配货,配上了么?”


    秦淮的笑意僵住,眼底闪过错愕。


    “什么配货?”


    谢隐这才意识到,自己喝多了酒,说了胡话。“配货”的事是皮革商说的。


    谢隐酒醒了大半,赶紧正色说道:“不是,就是买够了画,就可以提供什么服务。”


    秦淮摇头:“他级别不够,还没能接触到。”


    谢隐砸么了一下嘴,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这位世伯是秦父介绍给齐锡澜的,那世伯的级别不够,秦父的级别一定是够的。


    秦淮冷静地说道:“欲言又止不是谢隐的本性。”


    是,刚才谢年桥还夸儿子果敢勇毅呢,怎么这会就支支吾吾的了。


    谢隐瞳孔里竟翻涌出一丝悲悯,他轻轻说道:“我不想让你左右为难。”


    秦淮没太听懂“左右”是谁,他有话直说:“你怀疑我父亲,你可以直接去查他。让我在他那里拿到线索,可能比你们警察直接去问还要难。”


    父子关系疏远,谢隐是知道的。


    谢隐薄唇抿成一条线,将一份资料递给秦淮,上面是皮革商的供词。


    “我们需要有人来指证齐锡澜知晓‘换血续命’的事情……”谢隐话还没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几乎被弹射出沙发一般跃起,试图将秦淮手中的资料抽回去。


    但显然,已经晚了。


    仅需看一眼秦淮的侧颜,就能感受到痛苦与怒火在这具身体里翻滚着,他脖颈处的青筋已经凸起,眼睛定定地看向资料的最后一页。


    那是《长眉浅翠图》中检测出失踪儿童DNA的名单。上面赫然写着秦穆两个大字!


    “什么叫失踪儿童DNA检测名单!”秦淮几乎是在牙缝中挤出了这句话。


    他突然暴起,转头正与刚起身的谢隐悍然相撞。


    他轻易地将谢隐扑到在了沙发上,眼中地血丝泛起,一片猩红。秦淮按着谢隐地肩膀喝到:“谢隐!你找到他了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就在这时,宋思端着一盘西瓜出来,惊讶地看着一个人死死按着另外一个人。


    “我的天!刚才谁跟我说的,两个三十岁大男人了,竟然还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