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叫柳玉,是京市的大小姐,柳殷的亲妹妹。
柳玉生得很白,穿着时下最洋气的毛呢套装。
她虽然坐着轮椅,却神气活现地嘟着嘴,“寒时哥,你理我一理呀。”
两个保镖愁眉苦脸的,正蹲着捡地上的玻璃碎渣。
朱雀站在西屋门口,背对着院子。
李枝脚步轻缓,向西屋走过去。
她脚步很轻,长长的麻花辫耸拉在胸前。
她忍不住看想西屋窗户,恰巧对上沈寒时投来的眼神。
沈寒时翻书的手了停了,李枝则看向别处。
李枝偷偷望过去,沈寒时屋内,简直是琳琅满目。
原木大桌子上摆着云南白药和蜂王浆,旁边有两个精致的竹篮。
这是客人吧,李枝下意识就想回避,趁柳玉没注意,便快步回了堂屋。
沈寒时手拿着书,眼睛却看着院外,目光直到堂屋门关上,才收了回来。
柳玉甜笑着看沈寒时,指着他床头的碗说,“寒时哥你看嘛,那碗麦乳精都凉了,”
柳玉忽然扭头,朱雀赶紧顿圆了嘴巴收了笑容。
柳玉见沈寒时不理自己,便板着脸吼两个保镖,“你俩傻着干嘛?再冲一碗!”
竹篮里放着糖水黄桃和荔枝,柳玉从保镖手里接过一碗泡好的麦乳精。
她拨动轮椅又去拿拨好的荔枝,“寒时哥哥,这是C市刚来的荔枝,特水润。”
沈寒时语气平淡,“等会儿喝。”
沈寒时坐在炕床上看《唐宋名家词选》,他头也没抬,继续翻着书页。
沈寒时扫视着上面的宋词,“朱雀,还没联系上柳殷吗。”
柳玉打断了朱雀的话,“你叫我哥来干嘛?我不要他管我。”
“柳玉,你该走了。”沈寒时翻书的手停了,指上书中一首李煜的词。
“我不走!你中弹受伤了,我要在这照顾你。”柳玉急得直拍轮圈。
沈寒时意识就脱口而出,“我媳妇会照顾我。”
“啊?”
“呀!”
朱雀的惊讶声,和宋玉摔荔枝的声音同时响起。
院外李枝着洗漱盆出来,正好听到这句,她抬起的脚直接悬在了空中。
李枝听到“胖媳妇”这儿嘴角抽了抽,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端着盆站在那儿。
柳玉诧异地拨动着轮圈,出了院子。
她一眼就看到站在院子的李枝,拨动轮椅的手直接顿住了。
这女人是谁?这么标志妩媚的模样。
她听说沈寒时的胖媳妇150多斤,可眼前这个女人生得美,身材也匀称。
这肯定不是寒食哥的媳妇,那她怎么会在寒时哥的院子里呢。
看她端着盆,应该是隔壁的军嫂吧。
柳玉来到李枝面前,摆出京圈大小姐的笑容,“同志你好呀,请问你是?”
李枝有点傻了,他以为这个大小姐是来训斥自己的,结果却变了个和善的脸。
李枝踮脚看了看西屋里的沈寒时,发现他抿着唇在笑。
他说完就下意识捂嘴,然后悻悻地看向炕床上的沈寒时。
柳玉的脖子僵住了,就仰头直直地盯着李枝看。
沈寒时已经杵着拐杖从床上下来了,他瞪了眼朱雀,就朝李枝过来了。
沈寒时沉声对柳玉说,“柳玉,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媳妇李枝。”
李枝尴尬笑笑,“柳同志你好,我叫李枝。”
柳玉眼里的光暗淡了下去,心里冉冉升起一股怨气。
她瞳孔里倒映出李枝影子,觉得李枝像一黑座山,生生压垮了自己。
她说不出话来了,手开始颤抖。
沈寒时注意到柳玉的反应,立马焦急地蹲下来,“小玉!怎么了?”
“啊~”柳玉凄厉地尖叫着,那声音响彻整片军区。
两个保镖冲到院子,“大小姐怎么了?大小姐!”
她咬牙哭着,他不是娶个胖媳妇吗?这么是长这样的。
那她还怎么等沈寒时离婚,娶自己啊。
沈寒时直接从拐杖上摔了下来,跪在地上。
他怒吼着抓住柳玉的手,“别打了小玉!”
李枝“啊”一声退后。
她被这场面给惊到了,手里的脸盆掉在了地上。
“咔——咔——”
两个保镖也过来拉住了柳玉,才让她停下来。
“营长!”朱雀敢紧扶沈寒时来,却被沈寒时一把推开。
沈寒时柔声,“别哭了小玉,别捶腿了。”
“我干嘛不能捶,反正我瘫痪了,都是你害的!”柳玉尖声道。
听到这儿李枝脸已经木了,沈寒时害这个柳玉瘫痪的?
她眼睛直直地看着地上的盆儿,不断思索着。
在没有头绪间,她突然一下子,困惑了。
李枝以为沈寒时喜欢黄云娇。
这下看来,他对这个柳玉,好像更加在意。
李枝看着前面手忙脚乱的保镖和沈寒时,烦躁地扯起自己的麻花辫。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脸盆,装上牙刷牙膏就匆匆往门外去。
她过她自己的,沈寒时的花边新闻跟她有什么关系。
除了跟他有过一夜,自己和他就是两个室友。
傍晚过得很快,暮色暗了下来。
当李枝洗漱完回来的时候,在巷子里碰到了钓鱼回来的韩锋。
她跟韩锋寒暄着,一路说说笑笑走回了沈家门口。
此时,沈寒时正杵着拐杖站在门口。
家里安静下来了,柳玉他们都走了。
沈寒时盯着他俩,带着气咳嗽了一声。
韩锋见状,给李枝又递上一桶才钓的鱼,就快步走了。
李枝以为沈寒时在等别人,就端着盆往里走,没有看沈寒时一眼。
她刚跨进门槛,就被沈寒拉跌进怀里。
“啊——”李枝被拉得惊叫出来。
沈寒时附身对着她,“李枝!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