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沈寒时惊得面部肌肉都冻结了。
“你让我脱内裤?”沈寒时说着说着压低了声音。
沈寒时大手一伸,稳稳地接住了那一盘子药。
“我是看你还穿着长裤,就想让你脱掉,结果嘴瓢说错了,”李枝郑重地解释着。
沈寒食聚焦的眼光散开,“嗯。”
沈寒时挺直的脊背微弯,“麻烦了。”
沈寒时说完就进到被窝里把长裤脱了,只露出小腹一截。
第2天早上。
李枝早早地起来。
她去自留地看了看一些冬菜,就往厨房走。
西屋门依然开着,只有门帘挡着。
里面传来倒开水的声音。
经过西屋的时候,她看到沈寒时从里面掀开门帘。
沈寒时沉声说,“李枝,你该喝药了。”
“啊?”李枝下意识用手指了指自己。
李枝不敢相信沈寒时会对他这么好,一张白皙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沈寒时厚薄适中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你先进来吧。”
李枝慢悠悠地掀开帘子走进去,看到沈寒时歪着身子,正在用水壶往脸盆里倒水。
他的床头柜上正放着一碗药,旁边摆着的是李枝昨天才开的药品。
李枝有点诧异,昨天她把自己的药放在厨房的,今天怎么出现在沈寒时床头柜了?
李枝想过去帮忙,沈寒时却冲她摆了摆手。
沈寒时指着黄油桌上的京八件和沪牌饼干,“你先吃点东西再喝药吧。”
李枝看黄油桌上的点心,又看看沈寒时头柜上的药,她心里忽然一暖,却又觉得神奇。
这碗汤药正冒着热气,比外面的晨间浓雾要稀疏的多。
一阵寒风吹了进来,汤药的热气被融进晨雾中。
李枝有点适应受不了沈寒时突然这么好,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了。
于是,她又换上以前那副腔调,油嘴滑舌起来。
“你老人家可太贴心了,谢谢,我就喜欢吃点心。”你这说着就抓起沪牌饼干。
“咔哧咔哧。”李枝口咬下去,好吃地晃了晃头。
沈寒时正坐在床上,用手帕在擦军帽上的红星。
看到李枝吃得这么香,他忽然低声笑了,“这种饼干,这么好吃吗?”
当沈寒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立刻复盘自己的话。
他以为和李枝这样聊天会很尴尬,但没想到还挺朴实自在的。
李枝咽下一口饼干。“我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吃过零食了,好吃得我想转圈圈。”
她一个21世纪的人倒不觉得不自在,这样大大方方的聊天有什么不好?
只是她穿越以来一直对着一板一眼的沈营长,才不好意思多说话。
她其实平时就是这个样子的,有啥说啥,放浪形骸。
李枝吃完点心,沈寒时给她冲了一碗麦乳精。
喝完麦乳精又等了一会儿,李枝去厨房熬上了粥和银耳汤。
沈寒时把李枝的药用热水温了温,他又杵着拐杖在门口刷牙。
刷完牙他撑着门框,把门口的帘子给挽了起来。
“——咯咯咯”
第三次记名响起。
李枝端着粥和银耳汤去西屋时,顺势把沈寒时给他们的药吃了。
吃完药,就端着盆儿去外面洗漱了。
李枝回来时,朱雀又来了。
沈寒时正在桌子上签字,朱雀在汇报工作。
李枝不想打扰他们,便踮起脚尖悄声经过。
她回堂屋放好脸盆牙刷,又多穿了件毛衣。
而后,她背上挎包,又抓了一把院子的小鱼干放兜里,就去上班了。
李枝胸痛的x光片和问诊结果要一个月以后才下来,这还是让她有点担忧。
毕竟穿书过来有一个必死的结局,就让她心里五味杂陈。
炊事班。
韩锋又来关心李枝病况了,一阵寒暄后,两人各自回到工位上做饭。
李枝一边切菜,一边回想着昨天和沈寒时聊天。
她觉得那感觉像是惺惺相惜吧,是一种同病相怜的室友关系。
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沈寒时明年秋天会死,而她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死。
李枝不敢再想下去,起身呼了几口气,便快速投入到工作中了。
下午下班,你知果然碰到了那只狸花猫。
她本想用小鱼干诱拐它,结果它叼着小鱼干就跑,根本捉不到。
刚回到沈家,她就见大门口敞开着。
里面传来年轻女人的吼声,“寒时哥哥!你为什么这么久不来看我!”
“——啪”
紧接着是杯子摔碎的声音。
李枝飞快冲进去,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