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被贾东旭那绝望的目光一直盯着,如芒在背,知道自己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大爷的架势,看向何雨柱。


    “柱子,咱都是邻里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贾大妈即使有天大的不是,她也是长辈,你们做晚辈的,都应该多担待多谅解啊。”


    何雨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之色。


    “易中海,现在谈的是赔偿问题,你扯这些没用的干嘛?”


    “你喊我什么?”


    易中海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这院里,除了同辈,谁敢不尊称他一声一大爷或易师傅。


    而且他自认为一直拿捏着何雨柱,平时对方对他也挺尊重的。


    今天竟然直呼自己的名字,有些不对劲儿。


    何雨柱迎着他错愕的目光,直接说道:“叫你易中海啊,有什么问题吗?”


    易中海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很想上去和对方理论一下。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王主任,见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只好硬生生把火气压了下去,换上一副耐心的面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你要多少钱?”


    何雨柱却并没有回答,反而转头看了一眼王主任。


    “王主任,我这刚从精神病院出来,脑子还不太清楚,这事儿您看怎么办好?”


    易中海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终于明白,今天的何雨柱不管真傻假傻,已经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傻柱了。


    他变得牙尖嘴利,甚至学会了借力打力,凡事让王主任出头,真是好心机啊。


    王主任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屋子,最后落在贾东旭身上,缓缓说道。


    “既然何雨柱同志不方便说,那我就替他做主,你们搬走的东西,我看过院里其他邻居家的陈设,桌椅板凳什么的零零总总加起来,按最低标准算,至少值二百块钱,另外故意毁坏他人财物,影响恶劣,再罚八十块钱作为精神赔偿。”


    “二百八十?”贾东旭和易中海同时失声叫了出来。


    这个数字,对于已经家徒四壁的贾家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


    “易中海!”


    王主任冷冷地打断他,不客气地教训道。


    “这里没你的事,你要是觉得多,可以现在就陪贾东旭去派出所,跟公安同志理论去,看看他们会不会觉得多。”


    一句话,又把易中海堵了回去。


    贾东旭像只斗败的公鸡,再次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师傅,那眼神里满是乞求。


    易中海心中怒火中烧,但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再怎么说,贾东旭都是他为了养老而精心培养的徒弟,是他未来晚景的依靠。


    这步要是走错了,满盘皆输。


    他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气,硬着头皮跑回自己家里。


    不一会儿,他就和媳妇刘桂芳一起走了出来。


    刘桂芳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手里紧紧攥着一沓钱,那钱被她捏得又皱又湿,仿佛有千斤重。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想把这事儿做得体面些,便朝刘桂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把钱给何雨柱,好息事宁人。


    然而刘桂芳却像没看见一样,反而一把拉住贾东旭的胳膊,尖着嗓子冲他道:“东旭,你给咱写一张欠条吧。”


    易中海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媳妇会在这节骨眼上捅娄子。


    他赶忙压低声音道:“桂芳,你说啥呢,要什么欠条,都是街坊邻居,赶紧把钱给柱子。”


    刘桂芳却梗着脖子,把脸一扬,声音也拔高了八度。


    “老易,你别和稀泥,上次赔医药费的钱,东旭说好了是跟你借的,到现在还没还呢,这又是二百多,咱家又不是开银行的,不给欠条,这钱不能给。”


    易中海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感觉很没面子,但又不能和媳妇发火,于是耐着性子道。


    “我说了不用,把钱给柱子。”


    刘桂芳被易中海那冰冷的眼神一瞪,满心的不甘也只能咽回肚子里。


    她只好像割自己肉一样,依依不舍地将那沓钱递给了何雨柱。


    何雨柱接过来,连看都没看易中海一眼,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拿着一摞崭新的大黑十元票,一张张慢悠悠地数了起来。


    那哗啦哗啦的点钞声,像一记记耳光,狠狠抽在易中海和贾东旭的脸上。


    数完钱,何雨柱才把钱揣进兜里。


    易中海见状,立刻挤出笑容,仿佛刚才的冲突没发生过一样,打着哈哈道。


    “柱子,你看这钱也赔了,咱们这事儿就算两清了,你是不是到派出所把案子撤了呀?”


    何雨柱眼皮一抬,立马回道:“凭什么呀?一码归一码,她偷了我家的东西,赔钱是应该的。”


    “何雨柱同志说得对。”王主任在一旁附和道,“赔偿是赔偿,犯罪是犯罪,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易中海和贾东旭同时傻了眼,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赔了钱这事儿居然还没完,这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人财两空。


    就在这尴尬的当口,许富贵夫妻俩抱着崭新的床单被褥,从院外走了回来。


    许富贵脸上堆着笑,老远就喊了一声。


    “柱子,我把东西给你放你家了啊!”


    随即两人也不等何雨柱答应,抱着就径直走进空屋子,手脚麻利地给何雨柱铺好了床铺。


    出来后,许富贵搓着手,对着何雨柱打着商量。


    “柱子,这事儿全赖我家大茂不懂事,按理说,他得叫你声柱子哥。”


    何雨柱摆了摆手,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意:“可别,我可不敢有这样的弟弟。”


    周芸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抹着眼泪,嘴巴张着,也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许富贵叹了口气,知道打感情牌对现在的何雨柱根本没用。


    他之前去派出所了解了一下,要想让许大茂轻判,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是何雨柱出具谅解书,二是要找到证人,证明许大茂只是砸了东西,并没有偷东西。


    前者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