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拉和莉莉从海格的小屋回来,在大理石台阶分开。莉莉摸摸自己的头发,说她该去收拾回家的行李了。莱拉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臂,余光穿过大门瞥见掠夺者们的身影突然出现,她刚要转头定睛一看,莉莉已经匆匆转身跑上楼梯。
莱拉的手还停在半空,詹姆斯敏锐地盯住了她,呼唤一声:“莱拉!”他三步并作两步窜过来,眼睛不住地往上方的楼梯看。“你之前在和伊万斯说话吗?我刚才好像看到她了。”
“你看到什么了?”莱拉撇撇嘴。
“一抹红色,像她的头发。”
莱拉叹了口气:“够了,詹姆斯。上一个像你这样对女孩穷追不舍的还是阿波罗,结果就是达芙妮最终宁愿变成一颗树都不愿意接受他!”
这场由詹姆斯主演的爱情独角戏已经在霍格沃兹上演了两年之久,起初大家打赌“伊万斯会不会接受”,后来变成“波特什么时候放弃”,现在,大家连谈论的兴趣都没有了。甚至有人怀疑,詹姆斯坚持不懈的表白,会不会只是他输掉和别人的赌约的惩罚?
詹姆斯烦躁地抓抓头发。“为什么?我就这么让她讨厌吗?”
旁边的西里斯抱着手臂。“她今天下午不是说了吗?她觉得你有点自大。”
詹姆斯双手一摊:“这算什么理由?”
他活到这么大,除了伊万斯,谁讨厌过他?当然,斯莱特林的人讨厌他,但这才正常。要是被鼻涕精喜欢,那他真要怀疑自己了。他一直被很多人深爱着,他的心灵完整而自洽,他的世界灿烂又美好。他根本不认为伊万斯说的是实话。
莱拉懒得搭理他糟糕的单相思,她转头问西里斯。“今天下午,莉莉怎么突然跑了?发生了什么?”
西里斯简短地说:“伊万斯帮了鼻涕精,但他恼羞成怒骂了伊万斯。”
“什么!”莱拉扬起眉毛,震惊到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在一年级的草药课上,斯内普对试图帮助他的潘多拉态度粗暴,尚且能说是因为潘多拉是她的朋友。但他迁怒莉莉是什么道理?
“鼻涕精本来就不是好东西。”詹姆斯插嘴,幸灾乐祸道。“她终于看清他了!”
“你在得意什么,詹姆斯?你比他高明多少?”莱拉忍不住说。
詹姆斯不以为意,哼了一声,一脸讳莫如深。“你不知道斯内普骂了什么。伊万斯是永远不会再理他了!”
“骂了什么?”莱拉的心蓦然沉了下去。
“泥巴种。”站在他们旁边的彼得小声地说。
莱拉无声地深吸一口气。
“好吧,詹姆斯。我无话可说了。他真是个混蛋!”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莱姆斯突然说:“但你们不该把他吊起来。幸好最后麦格教授来了。”
“莱姆斯,你为什么要帮鼻涕精说话?”詹姆斯不耐烦道:“倒挂金钟这个咒语,斯莱特林最近不是用的很顺手吗?每天都能听说他们又把谁吊了起来。换成鼻涕精怎么就不可以了?而且,他露出内裤难道是我们的错?谁让他不穿裤子还不洗内裤!麦格教授也太大惊小怪,居然要关我们整整一周的禁闭!”
莱姆斯欲言又止,从他紧皱的眉头能看出他很不赞成詹姆斯的强词夺理。但他最终还是沉默了。
“詹姆斯,强迫别人露出内裤真是精神上的荼毒,我差点就要同情斯内普了。”莱拉光是想象了一下,都快窒息了。她原先对斯内普的厌恶都散去了不少,变得心平气和起来。哪怕他可能是害她摔下楼梯的人,她都无心和他继续交恶了。他甚至当众露出内裤了,她还能怎样呢?
西里斯一直沉默地注视着莱拉,这时突然开口:“你最近在忙什么?”
莱拉耸耸肩:“复习考试,还能是什么?”
“是吗?”西里斯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信,但莱拉没有搭理他。
掠夺者们匆匆走了,除了卢平,他们还要赶着去关禁闭。莱拉原先还在诧异,这次麦格教授居然生气到连胆小的彼得都被牵连了,可看他一脸甘之如饴,仿佛和詹姆斯、西里斯一起关禁闭是很酷的证明。
莱拉也有她的事情要干。
她走到庭院深处的一颗高大的梧桐树下,一个金发碧眼的女生正在树下踢落叶——斯莱特林的萨拉·福斯特。她一看到莱拉就不耐烦地说:“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们休息室的派对就快开始了!”她冲莱拉伸出涂了鲜艳指甲油的手摊开:“东西呢?”
莱拉慢慢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有半瓶珍珠母色光泽的药水,她迫不及待地要抓过来,被莱拉扬手一躲。“你先把钱给我,五加隆。”
“我会给你的,你怕什么!这么贵的东西,我当然要验货。”福斯特语气很蛮横,尖尖的食指都快戳到莱拉肩膀上了。“现在给我!我先要闻闻!”
莱拉不得不把那瓶迷情剂丢给她。福斯特扒开瓶塞深深一闻,脸居然微微红了。她清了清嗓子,装作满不在乎地问:“所以,我只需要把我的血滴进去,喝了这个的人就会爱上我?”
“嗯哼。”
“那是不是,我滴的血越多,效果就越好?”
“你想多了。”
福斯特狠狠瞪了她一眼,用力抓着玻璃瓶不放,抬起下巴,挑剔道。“五加隆太贵了,你这才半瓶,三加隆吧!”
“三加隆连药材费都不够。”莱拉无奈道。
福斯特据理力争:“我是你唯一一个顾客不是吗?不能便宜点?”
莱拉终于忍不住说:“福斯特,你要是觉得你的目标人物不值这个价,就把药水还给我吧?”
福斯特恨恨地翻了个白眼,从口袋里掏出五枚金加隆。“收好了!小气鬼!”她把金币重重拍到莱拉的手里,不料她力道过猛,莱拉手一抖,金币掉到了地上。莱拉立刻蹲下去找,声音焦急:“一,二,三,还有两个呢?”
福斯特不耐烦地踢踢脚边的土:“这边不还有一个?”
“那还剩一个!在哪里?!”莱拉慌张地在地上乱摸。天色昏暗,她好像根本看不清。
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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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气得吼她。“你不会用魔杖照明找吗?”
“哦,你说得对。我是该用魔杖了。”莱拉站起身掏出魔杖,杖头突然从左下方快速滑到右上方,对她一指:“Stupefy!Stupefy!Stupefy!”
她连用三个昏昏倒地,福斯特猝不及防,一头栽倒在地。在她倒地之前,莱拉眼疾手快地抢过她手里的迷情剂。
之前,莱拉在课堂上私自做了一锅迷情剂,让斯拉格霍恩教授鉴定一下她是否做对了。斯拉格霍恩教授表示赞赏,但在下课时收走了大部分药剂,只留了一点给莱拉。“这东西可不能滥用,孩子。都怪你做的迷情剂太好了,我甚至不放心留在你手里。”
没过两天,莱拉就收到了十几张求她手里那半瓶迷情剂的小纸条,有的是托人转交的,有的是在走廊上路过偷偷塞给她的,有的是下课时路过她课桌时留下的。詹姆斯都找过来了,莱拉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摆摆手,不满地说:“嗨!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才不会用那个东西!我就是想……”
“想什么?”
詹姆斯假装咳嗽两声:“借我闻一下。”
莱拉看了他一会儿,还是把瓶子递给他了。螺旋状气体溢出上升,詹姆斯闻着,一脸惆怅。
“你闻到了什么?”
“飞天扫帚的皮革味、格兰芬多休息室壁炉里的木柴味、夜晚的凉风味、我妈妈做的苹果酒味,还有……”他不说话了。
莱拉叹了口气,朝詹姆斯张开手臂,紧紧地拥抱了他。
詹姆斯之后,她终于等到了福斯特找上门来。她是莱拉早就瞄准的猎物——一次魔法史课上,莱拉不经意间看见,穆尔塞伯伸手从她头发上取下了一片小落叶。
她把福斯特拖到粗壮的树根后,喝下早就准备好的复方汤剂。她早就设法拿到了福斯特的头发。很快,她的头发、她的脸、她的身形,都变成了福斯特的模样。然后,她用变形术修改了她的服饰,把它们变得和福斯特身上的一样。
做完这一切,她飞快地跑向斯莱特林休息室,幸运地撞见一个低年级的棕发男孩正朝石墙说了一句“福灵剂”。门打开了,莱拉模仿福斯特的走路姿势,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斯莱特林休息室一片嘈杂,考试结束了,他们在举办派对庆祝。各色绿色的灯光扫来扫去,闪亮的银色彩带大片大片地悬挂在四周墙壁上,酒瓶和食物乱七八糟地堆积在桌上。有人在大声唱歌,还有人在和同伴一起跳舞。
莱拉一眼就注意到了最右边的、靠墙的长沙发,从左到右坐着穆尔塞伯、艾弗里、特拉弗斯和克拉布。他们看着面前热闹的景象,一边喝酒一边说话。这时,雷古勒斯走了过来,停在特拉弗斯面前,和他说话。
莱拉理理头发,朝他们走过去。原本背对着她的雷古勒斯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突然转过身。一看到她,他就露出了冰冷的表情,微微侧身。那种居高临下的轻蔑与鄙夷让莱拉感到非常陌生与奇怪。难道福斯特得罪过雷古勒斯?